十万大道-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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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陨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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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光莹莹,奇寒忽现,飘散的雨水似乎都被寒气所染,如冰坠地。青光剑在手,刑天站在易云子面前。
“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你啊。”易云子冷哼一声,周身气浪翻腾,龙泉剑呜咽作响,风压暴涨至两丈。
刑天青光剑寒芒闪耀,周身更是碎石爆响,五丈圈内已是利风如刀。刑天随手一拂,黑纱斗笠化作碎片,激射四散。
俊朗的面庞,沧桑的眼神,又是一副人皮面具。
“不必急切,帝君的意思是你们一起,凡事自有先后,唐侯下来就轮到你啦。”刑天大笑。
黑纱斗笠,沉默。人皮面具,凶杀。
“我手中青光只斩杀强者,苦恼啊,”刑天左手拨拉着蓬乱的头发,脸皮扭曲,道:“你已经不是强者了,要怎么办呢?”
“挡我者死!”易云子气势俨然,催谷再提一层,呜咽之声渐变清越,龙泉剑微颤中风压再次暴涨。三丈!
刑天体魄强悍之极,每踏前一步,以自身为器催谷出来的风压圈便会扩涨一层,再借助青光剑异能,七丈圈内寒如冰窟。
激战一触即发。
“你们放开我。”唐云吼道。
“唐云躲开。”陶安大喝一声,将倒插在地上的冲木拔起,向挡在身前的黄能砸去。黑匣子启动,这是金刚前肢仅存的能量了。
“砰砰”巨响,两座黄能被突如其来的冲木砸的一个趔趄,唐云趁机操作着黄能弹地而起,跨过冲了过去。
金刚从后面赶上,二人一道向凤凰奔去。
“嘿,当日被你侥幸逃脱,没想到今日却白白送上门来。”道一左手提着长剑,右手握着剑鞘。一双眼睛贪婪地盯着坐在黄能上的唐云。道一的龙阳之癖又了犯了。
“你小子,早晚要被自己害死。”道归嘲讽道。
“那也死得其乐,若都像你,还不活活被闷死。”道一虽然是道归的师弟,但嘴上却分毫不让。
“不可大意,看到那尖锥体了吗?李大人说那东西可能就是引发大爆炸的秘密武器。”道初瞪了二人一眼,呵斥道:“找机会将那东西卸了,少斗嘴皮子。”
道法站在三师兄的最后面,双手拢袖,手中把玩着一寸刃,眼睛随意转动,似乎在找寻什么,“道初师兄,怎么瞧不见寇宗那家伙?”
祝大师大骂不止,将喝了一半的酒坛狠狠砸在地上,坛碎酒洒。祝大师拉着闵君臣急忙向插在地面的青鸟鸟喙跑去。
“你要做什么?”闵君臣身形一滞,反手拉住祝大师。
“你号称神算,难道不明白,帝释天是要我们都死啊。”祝大师双目赤红,呼喊道。
“那你要干什么?”闵君臣质问。
“帝释天上了凤凰,有我青鸟在,他休想逃走。”祝大师暴怒。
“我问你要干什么?”闵君臣长目微闭,流出两行泪。
“我去把小云揪回来,行了吧。”祝大师哭喊。“嗤——”衣襟撕裂,祝大师挣脱了闵君臣的双手,头也不回的跑进了鸟舱。
“哎——”闵君臣长叹,怔怔立在混乱之间。
廉如海双眼冷漠地望着混乱的前方,太多的阻碍,他看不见博物侯的身影。
束发的黑带被抽掉,斑白的长发披散开来,在风雨之中飘动,伟岸的身躯稳如山岳。廉如海调整好气息,深深吐出口浊气,布满老茧的双手将云笛横搭在嘴边。
“呜——”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呜呜——”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呜呜呜——”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两百多步宽的肠谷,三团混战尽数聚集在小校场中。
当中是易云子与刑天的宗师之战,二人疯狂地催谷,激射出绝强的风压,搅动的周遭气流紊乱不堪,几乎无人胆敢近身,稍微练过武技的人都知道,以二人为中心,方圆三十丈内已成死地,不仅呼气不畅,随时都还会被风压绞杀。
当日在伏牛谷刘云清连刑天二十丈都进不了,要知道刘云清的也算是催谷高手,比这些帝岳士卒要强上许多。这些士卒所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一千帝岳军被迫向散开,紧贴在两侧崖壁下,盯防着想要冲过来的“叛党”。
八座黄能尽数集中在左侧山崖下,他们的对手是以刑天四大弟子为首的五百帝岳军。
右侧山崖下,是余江与季和的战场。
余江衣衫尽碎,黄甲散落,显露出来的精壮肌肉上布满刀伤,浑身更是鲜血淋漓。
布褛包裹的左臂,不断渗出血水,余江用力拍了拍左臂的箭伤,扬起宽阔的下巴,不屑地斜睨着季和。
“这箭伤我会还你的。”余江没有多余的废话,将拔出来的箭头紧紧攥在手心,一甩滴血的障刀,带头冲进了黑甲军中。
障刀左右迅速格挡,两柄长枪被加持暗劲的障刀震得纷纷脱手,余江腰身一旋,刀刃飞闪,将两名长枪手砍翻,没有多余的动作,右腿踏地,左腿沉稳地向前迈进一步,“踏”血水飘洒,泥水四溅。
对于余江的挑衅,季和无动于衷,躲在层层士卒后面,冷冷地盯着疯狂拼杀的黄甲军。
两千士卒,两次冲锋,但人的体力始终有限,这些暗探虽然悍勇,但体力定也消耗极大。
季和也算是暗劲高手,对于天道修习多少也知道一些。天道分两层境界,暗劲和催谷。
天道武者,所依持的无非是强悍的体魄。
体,就是充沛的体力,也是暗劲的根本,体力需要坚韧的肌肉。
魄,则指的是功法,是人体运息的总和,是在锻炼肌肉的基础上催生的。
就算肌肉修炼到顶峰,如果没有功法的辅助,也只是暗劲大成高手,面对催谷高手也绝难取胜的。
功法的作用便是微调肌肉的松弛,可以极大限度的优化肌肉激发能量的效率。
而那些没有修习功法的暗劲高手,肌肉激发的能量则是毫无节制的消耗,甚至浪费。体力始终的是有限的,就如同黄能的黑匣子,如果能量用罄,在没有能量补充的情况下像一堆废铁。
而现在的余江便是如此境况,浑身肌肉酸痛不已,犹如无数针尖扎刺。在强行的激发下,双臂、后腰上的肌肉都被撕扯损伤,如果再如此疯狂的拼杀下去,只怕余江会因为肌肉严重损伤而昏迷倒地,严重些便会残废,以后都会与武者无缘了。
季和的策略便是拖,将余江和他身后的百余暗探拖死,想到这里,季和狂笑起来,“你这莽夫,老子就站在这里,有本事就杀过来!”
长枪如蛇吐信,即快又准,向陷入苦战中的余江腰肋刺来。身后一名暗探惊呼一声,障刀撩起,“铛”的一声将眼前两柄长枪格开,扑身来救。
这名暗探腰肢一扭,大刀回转,想要将这名刁钻的长枪挡开,谁知长枪枪杆一旋一震,枪尖嗡嗡作响,在空中虚点三下,避过大刀,枪尖忽的弹射而起,“噗”一声,暗探面门被整个贯穿,从后脑刺出的枪尖粘连着捣碎的脑浆,长枪缩回,血注喷薄。
余江心中一惊,不及转身回防,两外两名暗探也被这名诡异的长枪刺死。
“你是何人?枪术如此了得?”余江双目皆赤,隐隐渗出血丝。停下来急进的脚步,站在这名长枪手前,卷刃的障刀护在胸前。
“王德,杀了他!”季和躲在后军中,兴奋大叫起来,不想王德的枪术如此了得,倏忽之间,连刺杀三名暗探。
“北胜城,长枪队正,王德。”黝黑衰老的脸庞,机警沉静的眼神,王德平静道。粗糙的双手抓着枪柄一抖,挂在枪尖上的血糊被震散。
余江深吸口气,稳住颤抖不已的双手,肌肉到极限了吗?余江心中苦笑,“我记住了。”
揉身扑上,大刀平推,当胸刺去。长枪的最佳攻防距离是一丈,只要能欺进一丈圈内,也就有更大的把握击杀对手。这是军队中的破枪刀法,余江大吼一声,逼近。
王德扎着马步,腰身低伏,双臂向扯,长枪迅速被缩回。军中枪术,右手握枪一尺,左手抵枪柄端。但是此时的王德却改变了持法,右手握枪三尺,左手握枪一尺,枪柄从腋下伸出。
这是?持棍手法?余江心中一惊,急进的脚步慢了下来,若是棍法,攻防圈不仅缩小,而且更为灵活多变。
武斗之时,稍一疑迟,便露出了破绽,王德双眼一闪,瞅准余江下半身的空挡,枪变棍,右腿前踏屈膝,长枪狠狠向余江双腿扫去。
余江铁齿一咬,对王德的攻势不管不顾,弹跳而起,双手举刀过顶,一式劈山依然使出。
王德早已料到余江会有此举,腰肢急转,左腿前踏半步,屈膝的右腿陡然立起,双手回转,虚扫的长枪忽的横起,直直向余江胸口刺去。
余江知道这不是两败俱伤的战法,对方的枪比自己的刀要长出许多。
整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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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陨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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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当空,左臂回挡,“噗”枪尖贯穿左臂,剧痛爆炸!从左臂扩散开来,蔓延全身。(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余江痛的一声大吼,腰肢在空中奋力一扭,大枪被左臂硬生生从胸口荡开。
“看刀!”余江口中喷出一道血雾,大刀势如劈山,向王德脑袋斩下。
竟勇悍如斯?王德心中一凛,本以为余江会避开自己这一枪,但却万万没有料到余江宁可自废一臂,也要劈出此刀。王德双手急忙弃了长枪,侧身向后翻倒。
余江居高临下,大刀如影相随,手腕一抖,劈山变直刺,刀尖向王德胸口刺来。拼着左臂报废,内脏损伤,这一刀余江势在必得。神智恍惚,余江知道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若不能速战速决,那么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王德坐倒在地,想要再避,已然来不及了。“我命休矣。”王德心中默道,本能的双臂环护在胸前。
“挡!”两刀相撞,拼出一片火花。
“王德,我来救你。”关键时刻却是季和赶了过来。
握刀的右臂剧痛,在季和与余江两刀相磕的一瞬间,余江催发的暗劲通过刀刃导入季和右臂。
余江拼出自身极限,这一刀刺得极重,暗劲如刀绞,右臂筋肉扭曲错乱,若是普通士兵这支握刀的臂膀早已废掉了。季和催发暗劲,险险将其中的扭力化开,便如同大病一场,浑身暴出一层冷汗。
余江气息沉重,嘶哑,显然已经到了灯枯油尽之地,手中障刀也被反震的脱手掉在地上。
余江四周环顾,模糊的双眼中长枪如林,只有零星几颗黄点在枪林中晃动不休,然后一颗接一颗的陨落。
气息燥热,隐隐散发出恶臭,这是内脏严重损伤所散发出来的气味,余江抬起软弱无力的右手,擦了擦从鼻孔中流淌出来的两道血注。
目光渐渐缩回,周身躺满了身穿黄甲的同伴。被刺穿头颅,流出脑浆。被刺中胸口,血注成河。没有一具完好的尸体,身上刺满了枪孔。
这些家伙真是笨蛋啊,为了保护我,竟然连身后的长枪也看不见,余江充满血丝的双眼,渐渐湿润。
这是属于余江的回忆,一切都是从那夜开始的吧,天策府的暗探司被偷袭,天命教高手尽数出动,整个暗探司被五千帝岳军包围。一夜萧杀,一千五百暗探只逃出来了三百余众。
设在帝都天策府的暗探司是整个八域暗探脉络的枢纽。六十年前,在帝君莫干山起义之时,便设立而成的暗探司消失了,像一堆漂浮在水面上的泡沫,化为虚无。
侥幸存活下来的暗探们犹如丧家之犬,被排挤,被追杀,甚至被遗忘。没有人可以将我们抹杀,绝对没有,余江干裂的嘴唇张开,喉头滚动,却怎么也喊不出口,“哇”的一声,腥臭的血水喷薄而出。
“余江,够好了,我扶你去休息。”闵君臣不知何时从小校场走了过来,拖住余江虚弱不堪的身体,鲜血瞬间染红闵君臣的白袍,像盛开的桃花。
“侯爷,”余江泣不成声,“若不是余江大意,被对方一路跟踪到司部,那夜的惨剧绝然不会发生。余江该死啊,害死了大家,连累了侯爷。”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暗探司的部署,聚报日期,只有帝君清楚,是帝君出卖了暗探司,不怪你。我们下这里就交给廉侯吧。”闵君臣将自己衣袍撕下,将余江残破不堪的左臂紧紧裹住,但血却是止不住的溢出,然后滴落。伤口太深了。
“侯爷的知遇之恩,余江只有来世再报了。”余江左手紧紧攥着断箭矢头,锋利的三棱箭头深深刺入手掌中。
“兄弟们,围阵,将贼枭闵君臣捉住,千金赏格!”季和眼前一亮,没想到闵侯出现在这里,如此良机怎能错过?
王德重新拾起长枪,被黄甲暗探冲散的长枪阵迅速整合,然后向前突刺而去。
“将军小心!”王德脸色一变,没想到余江还没有死绝,竟然高高跃起,向季和当头扑来。
季和心中一惊,骤然转身,一道黑影已然扑到近前,季和慌忙后退,惊怒交加,连手中的障刀也忘了格挡。
黑影大吼一声,一道血雾从口中喷出,泼洒了季和一脸,季和眼前一片迷糊,只觉自己被黑影压倒在地,然后胸口传来一阵刺痛。
季和还没来及动作,眼前复又明亮,季和顾不得胸口的伤痛,急忙用衣袖抹去脸上的血污,定睛一瞧,却见王德左手提着余江后襟,长枪从余江后脊刺进前胸穿出,再看余江无神的双眼,血污的口唇,已然死绝了。
等安定心神,季和这才感觉到胸口的锥痛,仔细一瞧,却见一支三棱箭头深深刺进自己胸口,幸亏卡在胸骨中,若是刺入内脏,只怕自己当场就会死。
季和心悸不已,这家伙太难缠了,险些被拉去垫背。
“余江——凭你的武技,根本不会死在这里,原来你是心死了。”闵君臣喃喃。
“操你娘的,一群散兵游勇,也敢在老夫面前逞能,那便放马过来,”
“说起来,也有十年不曾动刀啦。”廉如海将闵君臣拉到身后,仅剩下来的五名暗探将闵君臣护到了台狱司前。
廉如海手中提着一柄丈长马刀,刀柄插在泥地中。身材魁梧,浑身散发出一股杀伐之气,一生戎马的廉如海最不缺的便是杀伐之气,但这气势绝不是吓唬人而已,无数次徘徊在生死之间,这是磨砺的沉淀。
“先斩了廉贼!”季和人多势众,区区一个老头,又怎么吓的倒他,就算这个气势逼人的老头曾经是震动八域的南征大将军,但那也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王德一把将向前冲杀过去的季和拦住,然后悄然向后退去。
“为何退宿?”对于老兵王德,季和心中不禁敬佩,更产生了依赖,凡事都会先询问其意见。
“廉侯有真本事,不可贸然冲过去,先让长枪队过去探探底气。”王德继续道:“传说当年廉侯只用了一年时间便修得了暗劲,当年在校场挑将,廉侯力战催谷高手,竟然也不落下风。”
“但军中还传说,廉侯所擅长的领兵打仗,而不是自身的武技。”季和失笑,就算廉侯武技了得,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