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亲军锦衣卫-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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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赵兴这个举动却让朱晨光感觉到一丝丝的人情味道,让他自己多少也感觉羞愧。
之所以说羞愧,就是自己一面在感慨人走茶凉的时候,面对赵兴,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本来,赵兴当时将一群打架斗殴至人死命的案子押回百户大牢,一个是他接触的,但何尝不是为百户所又添一份收入?虽然大家就要散了,但能捞就捞一笔吗。
但,前天夜晚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当时自己就感觉不好,更得到具体的报告,说是牵扯了锦衣卫赵兴,当时朱晨光就更加感觉不妙。
正在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千户那里加急送来了命令,说是指挥使严格命令自己的百户所,不得乱动,不得谈论,绝对不许参和。
当时自己就决定,任凭赵兴生死,随他去吧。
其实,自己就已经抛弃了赵兴。
而当听到赵兴竟然大难不死,再看昨日似乎天下太平,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朱晨光就感觉纳闷的很,但他却接到了上面的再次紧急下文,命令他立刻结了赵兴负责的所有首尾事。虽然没有明白说直接将赵兴这个灾星直接革除,也说明,就是让他收拾了他的首尾,然后大家撇清关系,让他滚蛋。
看着外面的赵兴,朱晨光在这里感慨着呢,这时候一个小斯急火火的进来小声通报:“老爷,千户大人带着一个人过来了,请老爷赶紧整衣迎接。”
朱晨光当时大惊失色,千户大人是绝对不会到百户所来的,有什么事情,只是打发一个校尉力士通知一声,自己必须巴巴的去听命,今儿个却亲自前来,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也来不及多想,赶紧的提着袍子角小跑着出了房门迎接,却在中庭撞见。
千户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一个太监,是的,是太监,红袍玉带,竟然是大内高品级的。当时吓的朱晨光也不知道该先给谁跪拜。
虽然现在阉党倒了,对太监视如寇仇的东林上位把持了朝堂,但太监是皇上身边人,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魏忠贤时的太监积威还在,小觑不得。更何况,东厂一日不撤,太监就一日是锦衣卫的监管上司,生死间,就在人家手中呢。
正在朱晨光不知所措的时候,千户一侧身,对着朱晨光道:“过去见过司礼监监丞王公公。”
朱晨光更是大惊,司礼监是内廷中枢,级别等同外庭内阁,司礼监掌印被称内相。历朝历代,司礼监都是呼风唤雨的存在,到前魏忠贤时,更是权势熏天,让人不敢侧目。即便魏忠贤倒了,现在的司礼监掌印是皇上潜邸老人,大伴王承恩,虽然被外庭压制,但权利依旧炙手可热不做二人想。
没想到,今日到自己这小小百户的竟然是司礼监的监丞,这真是大大的出乎了朱晨光的意料。
来不及细想福祸,直接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磕头拜见。
监丞王和中却是一脸微笑的虚扶:“朱大人请起,咱家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说在锦衣卫人心涣散之时,还有一个赵兴的,在街上忠心任职当事,还办了一个据说光天化日之下,高喊谋逆大案。听小的们说,今儿听要提堂审讯,咱家好奇,特地来看看听听,他是怎么审的。”
王中和说一句,朱晨光的脑袋就响一个炸雷,看向千户,也是惊讶的无以复加。因为他也没想到,这个太监不是因为昨日夜晚的事,来抓赵兴下狱,而是没事来听赵兴审案的,这的确太过古怪了。
既然人家是来听案的,当然要让人听个明白,爬起来的朱晨光赶紧向大堂引路,结果这个太监笑着道:“大堂是严肃之地,我们去一帮子人,倒是搅闹了赵大人审案,我们就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听听吧,别搅闹了公堂。”
此话一出,都是八面玲珑的千户和朱晨光立刻对了一眼,在眼神里,都已经明显的透露,此赵兴大有来头,这是有心人派人来考察来了,赵兴可能前程无可限量了。
为什么是可能,是因为考察结果还没确定,也不知道赵兴会不会入某人法眼。
既然王公公有考察的意思,那就要好好的安排,于是,弓着身子的朱晨光,将王公公带到了厢房直接上了二楼。
然后请公公坐在一个布幔的后面,殷勤的亲自给两个上司预备了茶点,就垂着手,在后面小心的侍候着。但朱晨光的心却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是为自己的前程,而是为赵兴,毕竟赵兴是自己的属下,一旦被上位者看中而飞黄腾达,那自己也会厚着脸皮沾光,一旦赵兴弄砸,自己却因为是他上司而吃了挂捞,那可就事情不好了。
第025章 当堂训诫
王公公坐在了幕后,顺着幕布的缝隙,正好将整个大堂的状况一览无余,而且堂口照壁还起到回声的作用,不敢说大堂里落针可闻,但当堂人说话,却能听的清清楚楚。
其实,这样的设计,每个衙门都有,这是专门为有心人听壁角设计的,方便不方便出面时候,掌控堂上案件发展情形。
看到这些搬着板凳,坐在大堂书案之前,当时王公公不由得轻轻点头:“这个赵兴还是个守规矩的人,并没有因为百户大人不在就有了得意僭越。更没有得到百户大人放权,就狐假虎威不可一世,很好,很好。”
朱晨光赶紧点头符合:“平时赵兴做事就有板有眼,待人接物也是一团和气,虽然有些特立独行,但还算谦虚恭谨,倒是一个知道上下的。”
王公公不回答他的话,只是眯着眼睛,端着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听着。
朱晨光见公公不接话,也就乖乖的闭上嘴巴,怀着忐忑的心,观察着下面的院子,真的为赵兴担心起来。心中难得的为赵兴祈祷:“是一步登天,还是一步地狱,就看你的表现了。”
这时候,院子外面响起了帮闲的吆喝声:“人犯押到,闲杂避让。”
赵兴笑着对五个帮闲挥挥手:“兄弟们,现在咱们就是老爷啦,抖起威风来啊。”大堂上剩下的五个帮闲,就挺胸叠肚的呼喊;“威武——”喊的是参差不齐,虽然显得可笑,但也有点那么个意思。
王公公见了,端着茶碗,轻轻的拨弄茶叶,不由一笑:“大堂之上,依旧轻佻笑闹,不成体统,但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他说的话,前言和后句,简直就是两个意思,也让千户和朱晨光不知道该听哪个意思好,就只能干笑陪着,不知道该接哪句凑趣了。
赵兴见人犯带到,立刻收起了和五个帮闲和蔼笑闹的表情,端正了身子,转眼间,一个平和的兄弟,立刻变成了杀伐之气的判官,这让刚刚还和赵兴谈的热络的五个人凛然,忙也收了嬉笑,站直了身子,将手中的水火棍顿的密集,喊了一声悠长的威武,大堂立刻肃穆起来。
十几个泼皮被带进来,身上带着沉重的枷锁,浑身伤痕累累,一个个垂头丧气,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嚣张。
锦衣卫的昭狱,那可是天下最恶毒的鬼门关,即便是铜浇铁铸的好汉,只要进来,那也变成泥捏的毛虫。更何况,现在锦衣卫这个关口,大家都憋着一肚子的怨气,正没的出,当然拿他们下手了。但他们也是幸运,那就是上面要撇清关系,督促着赵兴结案。要不然,莫名其妙的的被丢进大牢,而被办案者忘记了的,一呆就是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那才是真冤枉,真受苦呢。
人犯带来,呵斥跪拜,一个个乖乖带着刑具跪倒给赵兴磕头,这让赵兴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惊堂木没有,赵兴只能一拍大腿:“堂下人犯,本大人需要验明真身,现在点名。”于是拿起一本案簿,照单点名。不过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等鸡零狗碎的名字,但点到一个的时候,却没有人应声,赵兴一皱眉:“怎么回事?”
一个帮闲伏在他的耳边道:“昨日狱里下手狠了点,死了。”
赵兴只能无奈摇头,狱里的事,黑着呢,都想凭借着最后的一点时间,做最后的疯狂,弄死几个人也是常事,不过一个病亡丢出去就是了。
不过那里的黑暗不归自己管,死一个泼皮就死一个吧。
他这里点名,坐在斜对面二楼布幔后面的王公公却有些惊诧:“怎么,一个粗汉小旗竟然还识得字?”
百户朱晨光赶紧躬身小声禀报:“赵兴不但会读能写,而且字写的还算方正规矩,却是事实。”
既然上头已经透露出了对赵兴的关切,那么锦上添花的事就必须做,等以后万一赵兴发达了,说不得还能提携提携下自己呢。
“难得,难得。”王公公笑眯眯的再次端起茶碗,轻轻的浅喝,眼睛却依旧盯着赵兴,耳朵更是支楞起来,生怕漏掉赵兴的每一句话。
赵兴点名完毕,一拍大腿:“当初,那过街虎当街呼喊前门一片都是他的天下,那就是实实在在的谋逆,却正是我锦衣卫所辖,而你等竟然随声附和,被本官现场抓了你等,你等可有什么说法吗?”
下面一群泼皮当时连连喊冤叫屈,虽然明明知道那不过是自己家老大随口一说,但说的地方不对,说的时候,身边的人不对罢了,才有了这撞天的冤屈。但人家嘴大,自己嘴小,怎么能分辨得清?再说了,人家锦衣卫为了业绩,平白的还要捏造人造反呢,自己等倒霉,以为锦衣卫即将失势,难免得意忘形,该。
赵兴再次一拍大腿:“那个孙二见事情败露,又见本官拿人,当下不惜杀死同党以灭口,孙二,你可认罪?”
当时孙二爬上几步,却被帮闲扯回:“大人,大人啊,冤枉啊,我们跟着过街虎不过是欺负写商户,那些保护费过活,我们哪里敢造反啊,还在这天子脚下造反,您老借我一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当时和大人冲突,实在是莫名奇妙啊,我抡板凳打人,只是无巧不巧的正好砸中了过街虎,也不是成心,大人,您可是都看见的啊。”
赵兴冷笑:“若不是我亲眼得见,亲身经历,怎么知道在这天子脚下,竟然有人造反,竟敢有人杀人灭口?”
“不是啊大人,我们怎么敢造反,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大人啊,那都是过街虎一时顺嘴胡说,不关我们的事啊。”底下的泼皮一起喊冤叫屈,但其实说的也是实情。
这时候,一个帮闲早就不耐,对着赵兴提醒:“大人,证据确凿,叛逆却依旧抵赖,难道他们就忘记了我们锦衣卫的百般酷刑?正所谓人是铁,刑具是熔炉,打了,便什么都招了。”
这是好心的提醒,现在都过了一个时辰了,大家早干早回家,只有一顿刑罚过去,要多少银子还不是看咱们说?何必与他们磨磨唧唧的消耗时光?
赵兴闻听,却是轻轻摇头,对着十个帮闲,其实也是对底下的那些泼皮道:“锦衣卫之所以坏了名声,其实还不是自己拿人自己审判,为了拿人的目的,百般刑具齐上,才有了屈打成招的恶名?”
王公公一愣,手中的茶盏就顿住了,似乎他对这样的判断有了什么感悟。
结果他这么一愣,却让千户和百户无比的尴尬。
第026章 变通结案
赵兴说的对,其实锦衣卫之危害就在于此,身为侦缉天下的皇家亲军,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的大案要案,更别说那什么谋逆了。
但是,为了显示锦衣卫的存在和重要,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挖掘大案要案,谋逆的案子是最能获得功劳成绩的。
所以,无中生有的捏造一些谋逆案子出成绩,当然要用些手段。
当然,捏造的案子,就当然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任谁也不会轻易招认这灭九族的大罪,所以,锦衣卫就动了自己的便捷方式,自己立的案子,自己审。锦衣卫的昭狱会让办案人想要的所有证据口供,都会被变成现实。这就是锦衣卫现在的权利,也是现在的生存之道。
正在三人尴尬中,赵兴却对属下帮闲道:“屈打成招,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以道理证据服人,才真正能获得公心。我们不用刑具,看我以理服人。”然后不顾帮闲的烦躁,赵兴再拍大腿:“我且问你们,过街虎说前门一片早就是他的天下,这句话还需要本大人再找当地乡亲对质吗?当时你们也是听到了吧。”
十几个泼皮当时左顾右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赵兴笑眯眯的加了一句:“过街虎说的,他已经死了,其实我就是想要确定一下,落了这个案子,如果诸位不承认,我难免要动刑具,而我再招呼街坊佐证也不难。如此,事情还是要真相大白的,但你们还要吃些皮肉之苦。过街虎的事,一个死人的事,你们何必再为他遮掩呢?”
说的道理明白的很,尤其赵兴一句一个过街虎死人的事,让这些泼皮心中被暗示了,其实赵大人就是要落个谋逆的案子,推给一个死人查无实据后,立上一个确切的功劳。那大家还真没必要跟着一个死人搞义气,大家都将罪责推到他身上也就是了。
想明白之后,大家立刻一起将罪责推到过街虎身上:“大人说的是,当时过街虎是这么说的,可这与我们实在无关啊。”
赵兴不由冷笑,自己就是要用这种心理暗示的方法,让你们入套。
为了解除自己家的危险,当街借刀杀人,但你们这群人,虽然罪不该死,但我和你们已经结怨,绝对不能留你们在京城,只有将你们的罪责定下,远远的发配外地再难回京,才解除了我后顾之忧。
赵兴再拍大腿:“好,既然大家都能证明过街虎谋逆,那就画押见证。”
帮闲们就将黑字白纸的口供记录拿出,让这些泼皮一一画押。
拿了口供,当时赵兴笑着道:“其实这案子就这么简单,过街虎谋逆,被同伙孙二当街杀人灭口,你们呢,都是被蛊惑的盲从,只要拿出些认罪的银子,再发配边远赎罪就完了。”
王公公眯着眼睛看着听着,却是嘴角一丝冷笑:“不合常理的造反,竟然被这赵兴说的和真的似的,捏人罪名,倒是驾轻就熟。”
对于这样的评价,千户和百户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不过如此冠冕堂皇让人无法辩驳,倒是一种手段,嘿嘿,了得啊。”王公公继续自说自话。
这时候,下面哀求一片,打断了王公公的评论。
发配边远啊,这其实就是宣判了个人的死刑。现在不要说是犯人,就是“正常”官府的徭役签丁,只要被派了边地差事,一个自备粮食,就能让一家破产。而当时边地官吏百般刁难,克扣损耗,就又是死了四层。而边地战起,当兵的立刻塞给这些民夫一根木棍,做先头炮灰,剩下命大的还有几人?
其实,这样的发配,其实比杀了他们还要折磨。
一群人就纷纷磕头哀嚎求饶。
赵兴笑眯眯的拿着判书:“这个案子,原则上是大案,是需要上司裁决的,不过呢,今日得上司恩典,让我做了主,既然谋逆者死,灭口者授首,你们这些被蛊惑者呢,判个流放是免不了的,要不然我也没办法向上司交差。”啧啧声中,却又在一群泼皮以及家属的哀求中,赵兴笑着道:“不过呢,流放也分远近,罪重者,流放延绥,去帮助边军抵抗不断侵扰我大明边地鞑子,还有呢,就是北京北面的坝上草原,为朝堂牧马,这个,这个——”
王公公听到这噗嗤一声笑了:“猴崽子倒是会拿捏机会,趁着这锦衣卫人心不稳的时候,你放权给他,他倒是卖了人情,体现了仁厚,还能狠狠的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