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升明帝-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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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这战,也给他们好好上上课,知道什么是国家民族这些。”
“至于说正身旗丁和包衣旗人,其中如有汉人,朕看可以等打完这仗后,把他们迁往台湾、广西垦荒移民,给他们一个重新开始,自力更生的机会。”
“正身旗丁和包衣旗人里的蒙古人,先流放云贵川垦荒屯田。”
“女真鞑子嘛,砍了倒是浪费,这样,把军官砍了,其余的送去少府监为奴,发往矿山采矿。”
“就这样安排吧。”
朱以海没有搞屠杀,但也没跟他们仁慈,满蒙鞑子,要么流放要么为奴。
第615章 城下斩将震济南
要在天黑前抵达,黎明前就要出发。
绍天三年十一月,明军大旗出现在济南城下,宣告着大明全面反攻进入一个新阶段。
各路御营聚集济南城下,分五面驻扎,立五色方旗。
济南城被围的铁桶似的,面对明军,济南外围的守军早就慌忙撤入城中,还有一些绿营兵、乡团更是直接就地投降。
济南城西南隅,山东巡抚院署衙门。
巡抚山东等处地方提督军务、粮饷监理营田,加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的张儒秀一夜白头。
面对围城的明军,他把自己关在抚院,闭门不出。
这位年初前来接替山东巡抚的正二品大员,是个辽东人,很早就归附鞑子,多年来也是兢兢业业为鞑子效力,能做到巡抚本是好事,一方封疆大吏,可是偏偏来做这山东巡抚。
他的前前前任丁文盛就是因为山东局势糜烂,最后被召回北京,然后部议定罪,直接被处死抄家了。后面连续派了三个巡抚下来,最后都自尽了,有的吊死在抚衙,有的吞金,还有跳大明湖的。
张儒秀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他自贡生授编修,后来一路升到侍读学士,还随安亲王岳乐讨伐平定大同叛将姜瓖,事后以筹办粮饷有功,抬旗入镶红旗汉军,再晋国史院侍读学士,出任大清第三任山东巡抚。
可连年的战乱,加上黄河改道,使的山东遭受极大破坏,税赋更是难以征收,偏偏明军还在他来之前就夺占了东面登来青猩,西面的曹州等多地也被夺取,原来的运河也彻底淤堵,大清河被黄河夺流,使之成了八百里的黄泛区。
铜瓦厢的黄河决口,快两年了都还没有去堵,就任由着改道东流,一遇大雨就成灾。
而八旗驻防山东,加上绿营数万人马,都得山东供应粮饷,他又不会变。
平时在济南城里,也完全就是博洛的出气包,天天挨骂跟训孙子似的。
他前来上任之初,也曾想过要招诱流亡,奖励垦荒,招抚流民重新垦荒田地,甚至三年不征税赋,还打算贷给耕牛种子的,可实际上,他什么也做不了。
驻防八旗到处跑马圈地,仅济南旁边就圈了三千多顷。
朝廷想的只是如何压榨出山东最后一点钱粮,以维持局面,别说减免租赋了,他们甚至在不断的追缴、加征,甚至都把地丁银提前征收到了顺治十年了。
寅吃卯粮。
最大的问题是缺粮。
大清河一线几百里,三十多个州县,因黄河夺流而频遭水害,几乎无收。济州兖州东昌等地,也因战乱等导致无力疏浚河道,维修水利,而使的今年不多的庄稼种植还严重缺水,导致减产严重。
朝廷不仅无法给他们减免,也无法给他们拔粮赈济,还得从百姓手里抢走那点粮食,以优先供应给驻军和官吏,甚至还得给北京上缴一些。
他想尽办法,从各地搜刮了六万石粮食,又征发了许多百姓,运往北京。
齐鲁大地几乎成死地,还活着的都在想着逃离。
张儒秀忙着抓捕逃人,但再严厉的刑罚,也挡不住逃亡潮,留下来根本没有希望,而在明军控制区,却是完全不同的艳阳天。
博洛出兵前,他劝说过,希望他能够留守。
可博洛根本不会理会他这巡抚。
“抚院大人。”
师爷在外面唤他。
张儒秀呆在书房里,面前放着三样东西。
一把剑,一壶酒,还有一匹白练。
他准备自尽殉国,可他在这里呆了半天,却始终没有勇气。
拿起剑又放下,剑太锋利他下不去手。
想喝毒酒,可又犹豫。
说到底,其实还是不想死。
“大人。”
张儒秀又看了眼面前的三样东西,长叹一声,然后回应幕僚,让他们进来。
一群幕僚进来,看到桌上的东西,都赶紧上来劝说他。
还有以为他已经喝毒酒了的。
“大人,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济南城全靠大人主持了。”
“大人,徐州、兖州、济宁、东昌的兵都在往济南来了,咱们有援兵了,大人,有救了。”
幕僚们一部份是他在北京招募的,也有部份是在山东招募的,还有一些是上上任巡抚丁文盛等留下的。
这群人跟着他,利益与他相关,谁都不希望他自杀。
“大人,博洛、图赖已经都战败阵亡,一万多满人全都战死、俘虏,如今济南满城哭声一片,家家挂白灯笼发丧,明大军前来围城,看那架式,根本守不住城的。”
“是啊,城中无兵,又无粮,如何能守。”
“不如降了吧。”
幕僚们分成两派,一派是以北京来的幕僚们为主,他们主战,希望能够据城死守待援,而另一派主要是山东招募的幕僚,他们是本地士绅豪强,甚至不少人的家乡已经被明军光复,所以此时希望投降。
主战派,因为家卷在京,或者在清控区,他们不想降。
“大人,大人,不好了。”
一名家丁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何事慌张?”
张儒秀羊装镇定,大声喝斥。
“明军,明军把博洛大王的首级……”
明军把和硕端重辅政亲王博洛首级带到城下示众,过份的是还弄了头大野猪,把野猪脑袋砍了,然后反博洛的脑袋给缝了上去,又特意弄了个车,摆在上面,推到城下展览。
旁边还用长矛挑着博洛的头盔、盔甲,还有他的旗帜。
张儒秀感觉脑袋一阵眩晕。
先前报说博洛在外全军覆没,他不敢信,觉得博洛就算败了起码也能逃走。
可想不到真没了。
他黑着脸起身,闷声往城上去。
到了城头,这里已经聚了不少人。
山东提督加兵部侍郎的佟养甲正在安慰着一个少年,张儒秀认出那少年便是博洛大王的世子齐克新。
这位年少的亲王世子,面对着城外父亲那被缝在野猪身上的尸体,尤其是能看到父亲被剥掉了头皮,没了金钱鼠尾,两颊还开了个洞,各插了一支野猪獠牙在面颊上。
“赶紧打开城门,把我阿玛抢回来!”
佟养甲看着城下博洛那惨样,也不免心有凄凄,但对于世子的要求,他却没理会。
城下明军欢呼阵阵。
又推来几个加工好的败将。
缝在狗身上的护军统领杜尔德、前锋统领拜音岱,缝驴身上的一等公、固山额真图赖、前锋统领努山。
还有同样缝猪身上的副都统卓布泰,镇国将军汉岱等。
一共十三员大将,被绑在了猪狗驴骡的身上,他们的盔甲、旗帜也都立在旁边。
济南城上的众人,看着这一个个被推出来的人不人畜生不畜生的东西,也全都是惊惧万分。
辅政王啊。
多尔衮三兄弟和豪格这四王死后,大清现在当家的是济尔哈朗与代善两位摄政叔王,另外还有六位辅政王。
其中博洛、岳乐兄弟俩并列辅政王,而且还是镶白旗的小旗主,论权势地位,仅次于两位摄政叔王,所以大家都称博洛叫三太王。
可现在三太王死的老惨了。
一等公图赖以前那也是不输鳌拜的勐将,现在却是脑袋缝在了毛驴身上。
城外,明军阵列,鼓声如雷。
欢呼阵阵,士气如宏。
年少的齐克新喊着要开城门,要出城抢回父亲首级,要为父报仇。
但佟养甲却不为所动。
他虽然是山东提督,也是个旗人,统领着眼下济南城中的绿营,但此时城中主持军务的却是固山贝子博和托,他是博洛的二哥,征朝鲜伐蒙古攻明朝,也是个宗室悍将。
博洛率满人出击,特让二兄博和托留守济南,主持军务。
八旗蒙古和八旗汉军,都由他亲领,佟养甲的绿营、团练,也要听他指挥。
博和托一直阴沉着脸,甚至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面对明军的挑衅,他一直在克制着。
齐克新一直哭喊着要开门。
“啪!”
博和托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侄子的脸上,“滚回去。”他叫来长子辅国公翁古,又把他的大舅哥,李永芳的三子梅勒章京刚阿泰一起叫来,让他们把齐克新送回满城。
巡抚张儒秀和提督佟养甲这两个汉军旗人,都在望着贝子博和托。
博和托正式官职是八旗驻防德州副都统,额设满州步甲两千,马甲五百。
而博洛是征南大将军,是奉旨南征,河南山东两省八旗、绿营皆归他节制,因明军大举进攻,博洛赶紧把兄弟博和托和他的德州驻防八旗调来济南协防。
提督佟养甲统领的是山东绿营,山东绿营额定七千余百兵,外加河标兵两千五。
本来八旗在山东还在青、兖设驻防副都统,各驻一支八旗,但青州失守,所以也就移驻济南,绿营提督本来也是驻青州的,结果因失守也移驻济南。
博洛出击,就是以驻防德州、济南八旗,以及他的南征行营的满兵,加上余丁、包衣等,结果全军尽没。
现在博和托带来的德州驻防八旗也没了,剩下的是博洛麾下的蒙汉八旗几千人,都是原南征行营的兵,有从京带来的,各省抽调的。
做为山东提督的佟养甲,虽然麾下有兵一万出头,可实际上现在并没这么多兵在济南,还有些兵驻于德州、兖州、东昌、济宁等地。
城中蒙古、汉军旗加起来约五千,绿营兵加团练也有五六千,算起来有万余。
不过看这城上的士气,就知道此时城下博洛等大将惨样给他们带来的巨大打击。
兵无战心。
城下又是一通鼓响。
城下明军又押出一大群清军俘虏来。
之前杀的都是大将,现在则是把统领、副都统以下的那些前锋校、护军校、领催等军官都押到城下。
鼓声雷动。
一个接一个的鞑子军官被当众斩首。
济南城头上,博和托和佟养甲脸色铁青的站着不动,而巡抚张儒秀却已经脑袋发晕站立不稳了。
砍完一队,又押上来一队,明军当着济南城上鞑子的面,一口气砍杀了数百大小军官。
砍完,血腥冲天。
一员明将纵马来到城下,大声劝降。
“敢负隅顽抗,城破之后,杀无赦!”
第616章 你们的皇帝回来了
济南城外明军大营里升起九纛时,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来了。
大帝亲临。
全军士气更盛。
此时聚集在济南城下的军队,已经有金吾、神机、忠肃、勇卫、千牛、羽林六镇人马,还有地方上接受招安整编的多支义军,以及地方团练乡勇。
济南城拒绝了大明的劝降,一心顽抗。
皇帝到来前,明军也并没有直接攻城,而是开始围城,在城外五方下栅,甚至计划挖壕筑墙围困,并建筑炮台,打造攻城器械。
摆明了要稳扎稳打,不想强攻过多伤亡士兵。
甚至做好了要围城打援的准备。
“臣等奉陛下旨意,准备先围后打,城中粮食不多,现在尽弃城外据点,退守城中,虽城池高大坚固,也还有八旗绿营等万余,但缺少粮草,难以久守。
而且臣等得到消息,博洛出兵前,已经下令徐、兖等清军,退守济南增援,现在也正赶来,我们打算先打援。”
朱以海聆听诸将汇报,很满意他们能听从旨意,没有急着攻城。
章丘这一战,明军大获全胜,歼灭了万余鞑子,不过其中真正八旗兵也不过三千左右,其余的都是余丁,以及包衣奴才等,这场以多打少的伏击战,明军伤亡却并不小。
最精锐的御营诸镇,战死三千余,重伤减员的也有上千,加起来减员小五千,其中战兵一千多,直接没了三个营,剩下的虽是辅兵,但御营的辅兵那也已经是能当战兵有的久经训练之兵。
这仗朱以海其实对结果并不满意。
战损太大了。
虽然在其它文官武将们看来,这仗已经打的非常漂亮了,毕竟一战灭了一万多鞑子呢,他们可不会却管什么正丁、余丁、包衣、户下奴这些,在他们眼里,这些就是清军,而且是八旗满洲,是鞑子最核心的兵。
一次能灭一万多,这完全就是动摇鞑子根基的胜利。
而明军伤亡减员五千,那也是一比二点五的伤亡比,明军仍然是辉煌大捷。
只要打仗,就免不了伤亡的。
可朱以海的精兵政策,承受不住这样的伤亡。
阵亡一个兵,不说前期几年白训练了,而且抚恤、烧埋一次性就得付出差不多二百块银元,甚至以后还一直得给他的孤儿寡母发一份口粮,有可能得发十几年。
打一仗伤亡抚恤就得百万。
而几年训练也全没了。
御营才多少兵,这样的伤亡朱以海难以承受,补充和训练也很难跟上,所以必须得小心再小心,要尽量避免这么大的伤亡。
偏偏围城战的伤亡却又是最大的。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朱以海提醒诸将,现在虽然形势好,但也不能轻敌,更不能忽视士兵们的伤亡。
一将功成万骨枯没错,但还是得尽量避免伤亡。
对于济南,朱以海提出几点,一是尽量围城,迫敌投降,不强攻硬打,避免过大伤亡。其二,围城打援,调动鞑子派兵来援,引蛇出洞,埋伏袭击,我方掌握主动,在预设战场上伏击打败他们,避免更多围城战。
其三,要发动攻心战,尽量劝降鞑子,瓦解他们的抵抗意志。
另外,也还可以用间,策反城内的一些豪强士绅,或发动百姓暴动,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最后才是打,打也得做好准备,挖壕沟爆破,用火炮轰击,用攻城塔、云梯等登城,做好准备,不打无准备之仗,不能拿人命去填。
每个御营兵,一个月几两银子饷,平时训练成本也高,装备花费也大,岂能随便消耗?
宁愿多出些汗,围城立栅,挖壕筑墙,围的跟铁桶一样,也不冒然去撞这铜墙铁壁济南城。
哪怕有火炮,但真正的大城攻防,仍然是可怕的绞肉机,历史上,真正的大城攻防,如果守军意志坚决,是很难短时间攻下的,伤亡更是会非常惊人。
那些有名的攻城战,往往都能打上半年甚至几年。
如睢阳之战,能打的把城里人都吃光。
就说明朝的大凌河之战,那也是吃人守城。
祖大寿把人都快吃完了,清军都攻不下,最后还是粮尽无援,没办法才接受劝降自己开城的。
所以若有条件,最好还是围。
围城消耗的是粮草,但总比消耗士兵强。
“上次章丘之战,虽然我们御营诸镇将士们打的非常好,但也还是暴露出了我们御营的一些问题,朕总结了一下,主要还是步镇火力不够。”
“朕计划御营两镇整合为一镇,神机镇也不再单独设立,而是拆分后分配到各镇,充实炮兵部队,金吾镇骑兵,也拆分到各镇去。”
章丘这一战,步兵最大的炮才三磅炮,实在是有些火力太弱。
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