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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海上升明帝-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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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王胖子早有防备; 这次来了三百人,全都骑着马骡,他一百家丁,赵忠义二百。王胖子的家丁也都是老兵,赵忠义的虽是新兵,但也都是跟他出过不少次任务经常贩盐的护卫队,跟捻子盐贩们没少交过手。
  事先有提防,遇袭并不慌,守着营地混战半夜,居然斩首五十余,还俘虏了数十,一番审问,就是一股商丘附近的捻子,王杰直接把俘虏全砍了,他的战功首级里又多了一百多。
  此后又遇袭数次,不过都没什么威胁,反倒是又给王杰送了上了几十颗首级。
  王杰也是个讲究人,每次斩的首级; 也都要分润给赵忠义,甚至每场战斗还要安排给每人一个斩首功,保证人人可以升一级。
  就算这年头汉军的军功未必能兑换升赏,甚至就算授衔也未必有实职,但王胖子还是喜欢利益最大化。
  反正几场战斗下来,这三百北上的人马,个个头上都有首级功,甚至有的还拥有几场战斗中的首级功,真按规矩来,能够升上几级了。
  连王杰和赵忠义两人,手下攒的首级也绝对够升两三级的。
  要不是赵忠义阻拦,其实王杰的斩获还会更多,沿途到处都是难民,只要他愿意,顺便杀些饥民,也一样是军功。
  哪怕是最不值钱的流贼首级,那不也还是能充首级换功赏的?
  赵忠义劝说以后还要在河南立足,而且这次也已经斩获不少,没必要再杀良冒功,弄太多首级,也不好携带,而且过犹不及,这才让王胖子收手。
  就这样,三百余里路,他们走了好几天才到达睢州。
  “军门为何不驻商丘,而驻睢州?”
  在许定国所在的行辕门口等候的时候,赵忠义疑惑的问道。
  “因为这里对军门意义很大,知道眼前这宅子吧?”
  赵忠义看着这处满是废墟模样的地方,明显是临时修整过的,但仍难掩残垣断壁的颓败。
  “这里曾是四朝元老,诰五世荣恩之赏的前兵部尚书袁可立府。”
  袁可立曾任登莱巡抚、兵部尚书等职,他是许定国的老上司,也曾是东江毛文龙的后台,还曾策反过努尔哈赤的女婿刘爱塔反正,
  坐临登莱,开创东江。
  袁可立不仅是四朝元老,国之忠臣,更是一员能臣。
  崇祯年间士人议论说,袁可立未出,金人陷沈阳陷辽阳又陷广宁,京师戒严,朝野震动。袁可立出镇,修战舰练强兵联诸岛收辽南,策反降将,主动出击,退敌于千里之外。
  狡虏蜷伏一隅,三年不敢动。
  上兵伐谋,良将不战。袁可立之战,贵在主战,贵在不战养威,不战而屈人之兵,善战而以战止战。
  袁可立去职,张盘死柳河败,阁老不能持辽局,金人无惧,劳师袭远,掠觉华攻宁远,玩弄明师于股掌之上。
  文龙死登莱溃朝鲜又残,大明再无完瓯也。
  虽然这些评论未免有些过份夸大了袁可立的本事,但袁在天启时确实对后金打出了一波漂亮的反击高潮,而他去职后,也正是辽东局势全面溃败开始。
  许定国早年,正是袁可立一手提拔起来的,还曾是他标营中军。
  一年多前,袁可立的儿子袁枢任大梁兵巡道,因大梁遭水灾,便在睢州父亲的故尚书第开府治事。
  当时许定国也驻睢州,对这位老公祖的公子,是非常敬重的,袁枢久在户部为官,他移驻睢州开府,对许定国起到很好的约束作用。
  但在睢州之变前,朝廷调袁枢前往直浙闽广督粮催饷,离开了睢州。许定国也就再无人能制,最终奉史可法命令北上的高杰,在睢州城中,就在这座尚书第内被许定国诱杀。
  这也是弘光朝全面崩溃的开始。
  高杰曾是闯王李自成旧部,早年曾攻掠过许定国家乡,将其全家杀害,早有血仇,而高杰北上,却一心要吞并许定国部,让他派儿子入他军中听令,还要调许定国离开睢州随军北上。
  许定国也就彻底下定决心降清叛乱,先是酒宴上灌醉高杰,又安排妓女缠住高杰的亲兵,然后半夜直接用炮轰高杰下塌之处,亲兵围杀。
  高杰死后,许定国渡黄河北投清军,高杰外甥李本深等部攻入睢州屠城。
  袁府尚书第也毁于战火,袁枢是天下有名的书画家和收藏大家,府中收藏了无数传世书法字画和许多唐宋孤本,也都付之一炬。
  许定国再回河南,没在洛阳、开封、郑州开衙,也不在归德的首府商丘,却选在毁于战火一年多,还没恢复过来的睢州城,还选这袁府废墟做行辕,用心明显。
  “去春这里的那场战斗,大哥也参加了?”
  “嗯,那一战可以说是惊天动地了,高杰这人还是很有几分凶名的,可惜流贼出身,狂妄却又短视,还真以为军门不敢杀他。”
  当天,高杰只带了三百亲兵入城,城外几万人马驻防,自以为城中许定国不敢拿他怎样,甚至不顾巡按陈潜夫、巡抚越其杰的劝说,邀请了他们与总督王缙彦一起入城。
  当晚,就被杀了。
  许定国特意网开一面,让总督王缙彦、巡抚越其杰和巡按陈潜夫等人逃出城,要不然,当时入城的这七八百人,一个都逃不掉。
  不过这一战,其实许定国付出代价也不小,战后被迫逃离,老巢归德,睢州被李本深等扫荡屠戮,连部众也损失了不少。
  赵忠义对这个许定国心中添了几分厌恶,真是无法无天,不忠不义之徒。
  残缺的袁府大门前,那座尚书第的牌坊还立着。
  前来拜见提督的人很多,都携带着许多礼物,排起了长队。
  许定国的家将很傲慢的守着大门,所有来拜见的先递上帖子,然后他按官职、职权大小来安排进去的顺序。
  甚至还要按例封上门包孝敬。
  王杰虽是许定国的老部下,但他仅是个新授游击,所以那个家将跟他扯了两句后,也仅是给他把顺序提前了几位而已。
  虽说从一品的提督远不如巡抚、巡按等官,但如今毕竟是乱战之时,这些武夫们手头有兵,则有时又有嚣张跋扈的本钱,可以凌驾于文官之上。
  分巡、分守、兵备、督粮、河道等道员,甚至是参政、知府等,都还得带着礼来排队请见,就因为现在局势紧张,更加需要当兵的支持。
  “这一等就是一天,天都快黑了。”
  “规矩就是如此。”王杰倒不急。
  “要不再使点银子?”赵忠义问。
  王杰有些舍不得,而且相比起那一群道台、知府,甚至记名总兵、副将、参将等,他觉得自己一个小小游击,多等等也没关系。
  不过赵忠义却是另有打算,“大哥,银子该花还得花啊,何况这银子送给军门的家将,不也还能处好关系吗?”
  “好吧。”王杰道。
  他带着赵忠义又来到门前,笑着跟那位家将打招呼,其实那人被派来守大门,也知道并不是什么很心腹得用的人,不过是个普通家丁罢了。
  “老哥,”
  “还没到你们呢,再等等。”
  赵忠义直接就把一个小袋子递了过去,那一只耳老家丁看了眼,抓到手里抖了抖,里面发出悦耳的声音。
  “龙银?”
  “老哥好耳力。”
  “这南边明朝搞的这种龙纹银元,跟西洋番银钱很像,倒是挺精美的,也不易作伪,用起来倒是挺方便的。”一只耳笑道。
  “这是二十块,老哥能不能帮个忙,我们想早点拜见军门老人家。”
  二十块龙银,一只耳脸上笑容更亲切了,这玩意虽是南边明朝造的,可放江北一样好用,二十块,能当他一年的饷了,虽说这门包孝敬收了,也不是都能进他口袋,按规矩,到时家丁们要再分的,可这里面不也有他一份么。
  “难道王游击与你结拜呢,赵守备确实是爽快人,这朋友我交定了,”说着,他跟另一人交待几句,然后就亲自领着二人插队进府了。
  一开始给了十两银子,王杰凭提督旧部的身份,也不过是可以往前挪几名排队而已,现在加二十块银元,立马就可以走内部通道了。
  不得不让人感叹,这银子是真好用。
  但赵忠义却也更看透,这许定国身边的家丁都是这么见钱眼开,那么许定国这个汉奸军头,其实也不过如此。


第484章 死忠死孝
  赵忠义跟着一只耳走在残破长草的尚书第,暗暗打量着,这座残破的废墟上,提督行辕里有不少家丁守卫着。
  这些许定国的家丁都身着绵甲,刀枪齐备,甚至还有兵背着鸟枪,处处透着股凶悍; 这些人的眼神里,有股子杀气。
  赵忠义估计这些就是许定国从北京带回来的心腹旧部了。
  一只耳还在那里感叹着说当年这袁府尚书第是何等气派豪奢,又说这袁府当时所藏的图书字画是何等珍贵,说起码也能值个几十万两银子的,可惜最后全变成了灰烬。
  “咱们现在踩的这地,随便一把土; 估计都能值个百八十两银子呢; 嘿嘿。”
  “董其昌知道吧; 袁枢以前就称董为年伯,关系极好,董死后,他最喜爱的四源堂四幅名画就归袁枢所有,藏在这里,据说那四幅画,起码就值十万两银子呢,可惜可惜啊。”
  王杰笑笑,“袁参政是个不错的人呢,先前在这里,他对我们挺不错的,不仅是书画大师,而且骑射本事也好,咱们这些当兵的都很佩服他,以前我随军门在辽东守边的时候,清军大举进犯,明将多畏缩; 唯袁公子不惧,以户部郎中文职请督饷于辽左军前; 甚至著百斤铁衣,提大刀军前鼓舞忠义,随军冲阵,有满州马甲悍勇难挡,公子连发数矢,贯其喉,丧敌胆气。”
  当初许定国在崇祯末年,几次因作战和驭下不力被下狱,袁枢也是出过力救他的,特别是他从山西下河南的时候,部众哗变,最后又是袁出面保他。
  到了河南,袁也是为其筹措提供粮饷,在许的军中,袁的地位其实很高。
  他为大梁参政兵备道开府睢州,许定国对他是很尊敬,甚至是听令于他的,要是袁枢不调离,也许未必会有睢州杀高杰之变。
  “可惜袁公子忠义; 死忠死孝; 在江南督粮,听闻南京城陷,与好友越其杰抑郁绝食数日而亡。”
  袁枢是袁可立独子,众人皆降他不能降,身为四朝元老之子,荷五世荣恩,岂能跟钱谦益等一样降清。
  他以死殉节。
  王杰等说起,也感觉有几分唏嘘,“当时形势,袁公子也没料到明朝还能存续啊,否则投台州,也不至于此。他父亲的门生黄道周、祁彪佳如今可都是绍天帝的大学士了。”
  一只耳道,“我倒听说袁公子的两个儿子,如今在南边做官,长子袁赋诚是南宁知府,次子赋谌是行人司行人,”
  “这倒也算给袁家延续了。”
  赵忠义感慨着,甚至有些高兴。
  许定国的家将们,跟袁家的关系都不错,甚至都念着袁家父子对他们的照顾。
  只是如今袁枢已死,袁枢两个儿子都在南朝为官了。
  一只耳带他们来到许定国所在院子,过去通报,出来让他们进去。
  “军门好像刚发过火,有些不太高兴,你们自己小心些。”
  “谢老哥,回头一起喝酒。”
  “好说。”一只耳笑着自去。
  王杰在外面仔细的整理了下衣襟,然后才带着赵忠义大声报名。
  “是王胖子吗,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大嗓门。
  赵忠义随王杰进去,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坐在那里,几个披甲的武将被骂的瑟瑟发抖。
  “滚吧,七日内不能把人马拉起来,老子把你们的官职通通撸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跟老子玩虚名冒籍这套?”
  “王胖子,又胖了。”
  许定国骂走那几员将领,笑着对王杰道。
  “大帅倒是销瘦了许多。”
  “你的永城营怎么样了?”许定国直接问。
  王杰立马拉着赵忠义过来,说自己已经拉满三千人,永城游击营员额三千,实际下设前后左中右五小营,另有直属左右两营,每小营五百人,实际是三千五,另每营另配有一百八辅兵夫勇,有一千二百多,所以总共现在有五千。
  许定国听的愣了一下。
  他在北京接到命令后,面见摄政王后,便火急火了出京赶来河南。
  一到河南,赶紧联络旧部,召见地方将领,要赶紧拉起队伍来。
  但是效果并不太好。
  就如刚才那些被他骂的将领一样,这个号称手下三千,那个号称一两千,可实际要点兵验名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缺额严重。
  许定国虽也有心里准备,但现在任务紧急,他总不能独自上阵剿贼吧?
  “五千?”
  “末将超额了,还望大帅责罚。”
  许定国笑笑,起身给王胖子倒了杯酒,“怎么超的,说说看?”
  于是王杰也不瞒着,就说自己在永城为守备时,就与赵忠义义结金兰拜了把子,扶持指导他建立了一支乡团,招募乡勇,勤加训练等等,还多次协同围剿贼匪等。
  所以一接到军门命令,他立马就把乡勇整编起来,因为想多为军门效力,所以就超编了些。
  “真有五千?”
  “嗯,本来开始只编了五营,是三千人,后来我跟赵老弟又各把身边子弟、家丁随从们带着,另立了个直属营,就七个营了。然后谁知道下面的营官、哨官们,也各有样学样,也弄直属的哨、队,一下子又多出来不少人,然后想着要去兖州剿匪,怕后勤难以供应补给运输,所以我们干脆又拉了些壮丁,各营下又编了辅兵,一下子又添了一千多。
  其实真正兵是三千多,民夫是一千多,加起来五千。”
  许定国此时哪管什么超额,他要的是实打实的兵。
  越多越好。
  “王胖子,你可别跟老子耍心眼说谎话,后果你知道的。”
  “末将可不敢骗大帅,实打实的五千人,而且就算是民夫,也都是青壮,那三千多人,也不是一般的百姓,之前在赵老弟手下为团练,是一直有练枪习武,甚至学习阵列,有过好几次实战剿匪,且战果不错的,
  末将这次来,带了三百人,皆骑马骡,路上遇到多股贼匪、土寨的袭击,我们一路杀过来的,前后击溃一二成人,斩首都有五百多级,那些首级,现在就在城外营里,大帅随时可以派人去点验!”
  “草!”许定国一脸意外惊喜,“你他娘的还真是长本事了,干的好!”许定国虽然也不完全相信王胖子的话,甚至能肯定那些首级里,估计十之八九都是砍的饥民甚至良民的。
  但他现在不关注这些,他在意的是有没有足够的兵。
  “这样,既然你有五千人了,那做个游击那太委屈你了,老子现在就升你为永城路协守参将,那个谁?叫什么名字?”
  “赵忠义,永城大丘集的。”
  “赵忠义,这名字好,王胖子以前是我的马夫,跟着我也是征战多年,我真正信的过的人,你既然是他结义兄弟,那以后也就是我许定国的兄弟了,我升你为署永城游击,你们不是有五千人吗?
  干脆分为两营,王胖子你领参将营,赵忠义你领游击营,你们再拉点人,凑个六千,各三千人马。
  “多谢大帅赏识提拔,扩招些人马没问题,我们那边练枪习武的乡勇不少,随时可以再拉一千人,只是我们缺少武器粮饷,现在除了王将军的部下,末将原来部下乡勇,也仅有一杆红缨枪而已。”
  “器械粮饷这个问题,确实有些麻烦,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忧,我会给你们调拔一些先用着,慢慢来吧。”
  “银子我可以先拔些给你,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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