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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儿女英雄传-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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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儿女英雄传》
作者:袁静/孔厥 

 


内容简介:
    抗日战争初期,冀中白洋淀地区中共党员黑老蔡发动农民组织抗日自卫队,青年农民牛大水积极参加。杨小梅不堪丈夫张金龙的虐待投身革命,与牛大水相处甚好。在反“扫荡”战斗中,牛大水与杨小梅被俘,小梅带伤逃脱。牛大水和杨小梅因养伤又相聚一起,两人感情倍增,伤愈后,他们在老蔡领导下投入战斗。



作者简介:
  袁静(1914—1999),原名袁行规、袁行庄。江苏武进人。20世纪30年代肄业于北平艺专。1930年参加革命工作,曾任天津市文联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天津分会副主席。1946年开始发表作品。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新儿女英雄传》(合作)《红色交通线》等。
  孔厥(1917—1966),原名郑挚。江苏吴县人。抗战初期参加上海文化界内地服务团的救亡宣传活动,1939年入延安鲁迅艺术学院文学系,1947年到冀中文协工作。1950年以后曾在文化部电影局、农村读物出版社工作。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新儿女英雄传》(合作),短篇小说《一个女人翻身的故事》。




承作者把《新儿女英雄传》的剪报送给我,我读了一遍。读的时候虽然是断续的,费了几天工夫,但始终被吸引着,就好像一气读完了的一样。
这里面进步的人物都是平凡的儿女,但也都是集体的英雄。是他们的平凡品质使我们感觉亲热,是他们的英雄气概使我们感觉崇敬。这无形之间教育了读者,使读者认识到共产党员的最真率的面目。读者从这儿可以得到很大的鼓励,来改造自己或推进自己。男的难道都不能做到牛大水那样吗?女的难道都不能做到杨小梅那样吗?不怕你平凡、落后,甚至是文盲无知,只要你有自觉,求进步,有自我牺牲的精神,忠实地实践毛主席的思想,谁也可以成为新社会的柱石。
          从抗日战争以来,这些可敬可爱的人物,可歌可泣的事实,在解放区里面是到处都有的。假使我们更广泛地把它们记录描写出来,再加以综合组织,单从量上来说,不就会比《水浒传》那样的作品还要伟大得不知多少倍吗?人们久在埋怨“中国没有伟大的作品”,但这样的作品的确是在产生着了。
应该多谢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指示,给予了文艺界一把宏大的火把,照明了创作的前途。在这一照明之下,解放区的作家们已经有了不少的成功作品。本书的作者也是忠实于毛主席的指示而获得了成功的。人物的刻画,事件的叙述,都很踏实自然,而运用人民大众的语言也非常纯熟。我希望他们
再向前努力,获得更大的成功。同时我也很愿意负责推荐,希望多数的朋友能读这一部书。假使可能的话,更希望画家们多作插画,像以前的绣像小说那样以广流传。
让我再说一句老实话吧:等这书出版了时,我愿意再读它一两遍。
郭沫若
1949年9月8日

 
          第一回 事变

          炮声一响,
          眼泪满眶。
                    ——民谣


          一

   牛大水二十三岁了,还没娶媳妇。
   他娘已经去世,家里只有老爹和一个小兄弟,没个娘们家,过日子真难啊!
   老爹常想给大水娶个媳妇,可是大水说:“咱们使什么娶呀?”老爹说:“没办法,再跟申耀宗借些钱儿吧。”一听说借钱,大水就急了。自从娘死那一年,指着五亩苇子地,借了申耀宗六十块现大洋,年年打利打不清,就像掉到井里打扑腾,死不死,活不活的。大水说:“唉,还不够瞧的!要再借,剩下这可怜巴巴的五亩地,也得戴上笼头啦!”老爹说:“小子,不给你娶媳妇,我死也不合眼!咱们咬咬牙,娶过媳妇来,再跳打着还账不行啊?”大水可不同意。这好小伙子,长得挺壮实,宽肩膀,粗胳膊,最能干活;总是熬星星,熬月亮,想熬个不短人、不欠人的,松松心儿再娶媳妇。
这一年,正赶上“七七事变”。卢沟桥的炮声咚咚响,在堤上听得很真的。人们都惊慌起来了。这村名叫申家庄,在河北省白洋淀旁边。离这儿十里地,有个大村叫何庄。何庄有个三分局,局子里接了队伍的命令,向各村要夫子,开到西边去,挖战壕、做工事。牛大水也去了。局子里的警察挺横,动不动就打人,大水的光脑瓜儿上也挨了几棍子。这么黑间白日地修了一个多月。谁知刚修好,队伍就哗地退下来,一路抢人劫道,闹得很凶。工事白搭了。局子也自动地散了摊儿。不久,保定失守。日本飞机天天来头上转,城里掉了几个蛋。大官们携金带银,小官们拔锅卷席的,都跑光了。
       村里人们更惊慌了。牛大水下地一回来,就到村公所探听消息。公所的大院子里,有好些老乡站着,眼巴巴地听北屋里村长申耀宗和士绅们商量大事。那些有钱人吓得文字眼儿也没有了,有的说:“跑吧!别伸着脖子等死。”有的说:“丢下家业怎么办?不如看看风势再说。”真是人心惶惶,谁心里也纠着一个疙瘩啊。
       第二天,逃难的下来了,流着泪,纷纷乱乱地走过。大水爷儿三个还在种麦子呢。这麦地是租来的。他们没有牲口,只好弟兄俩在前面拉着,老爹在后面掌耧。兄弟年纪小,那么重的耧,全靠大水拉。大水这壮小伙子,可真像条牛似的,拉得怪起劲儿。逃难的人们瞧着,叹气说:“唉,这是什么时候呀,你们还种麦子!估摸能吃上啊?”大水心里也慌了。他站住脚,直起腰来,对老爹说:“真是,种也是白种。要不跑,怎么也是个死!”老爹瞪着他说:“跑哪儿去?快拉你的牲口吧!死了倒好,死不了总得过呀。”
        以后逃难的越来越多,大水的表哥家里也逃来了亲戚,是表嫂的娘和妹子。她们的家在保定附近,逃到这儿已经上灯了。那老婆儿坐在炕上,拍着腿说:“可活不了啦!这日子可怎么过呀?败兵,土匪,折腾来,折腾去……咱娘儿俩可怎么躲过这个灾呀!你妹子也大了,要早早寻个主,我也少操些心。眼下孤儿寡妇的,真叫人遭难啊!”说说她就哭了。
      过了几天,表嫂到大水家来,想把她妹子杨小梅说给牛大水。大水他爹一听,就笑得满脸皱纹,嘴都合不拢了,说:“这可太好啦!我们家光景不强,只看你娘愿意不愿意啦。”牛大水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这年头,还娶媳妇!”心里可是滚上滚下的了。以前杨小梅常来她姐姐家住,大水和她短不了见面,也说过话。那杨小梅,模样儿长得俊,什么活儿都能干,心眼儿又挺好。大水有一次拿着活计去央表嫂做,表嫂忙不过来,小梅就不言不语的接过去做了。这会儿大水心里想:“小梅真不错!要是娶她做媳妇,我这一辈子可就心满意足啦。”
       表嫂知道大水心里愿意,跟他爹说了几句话,就回去和娘商量。小梅正坐在炕头上做活儿。她今年十九岁了,虽然个子不大,可是长得很结实,平常挑起整桶的水来,走得个快。她娘是个老派人,还叫她留着一条粗辫子,额上梳着“刘海儿”。这当儿,她一对大眼睛抬起来,看见姐姐对她笑着,低声儿和娘说话,知道是在谈她的亲事呢,就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儿,低下头,假装做针线活,眼不看,嘴不说,耳朵可直愣愣地听着哩。她心里盘算:“大水可真不错呀!好小伙子,老实巴交的,挺和善。能找这么个知疼着热的庄稼人,我这一辈子也就称心如意啦。”谁想她娘千不嫌,万不嫌,就嫌大水家里穷,一时拿不定主意,说:“这门亲事,慢慢儿再商量吧。”
       牛大水的表哥,早就不在家里了。本来他是个铁匠,暗里在了共产党,就开个饭铺儿,搞交通,还掩护革命同志来往活动。后来局子里“剿共”,到处抓人,他在家里站不住脚,就出外去了。表嫂成年价织席编篓,养活着一家人。她娘看她挺困难,住了几天,就带着小梅,到姥姥家去。小梅的姥姥家,也不远,在白洋淀里大杨庄。这亲事可就不冷不热地搁下了。


        秋后,土匪闹大了。这一带好些村子都有了土匪,各自安了番号。申家庄有个小土匪,名叫李六子。李六子有一支枪,五个人。他把村长申耀宗叫去,说:“怎么着?旁的村都安上国号啦,咱村不成立一拨人,人家来吃咱们我可不管哪!”申耀宗瞧他邪得厉害,自己手下的保卫团又都跑光了,心里有些怕,就依从了。
        当天下午,他们在家庙院子里召集人们讲话。大水爷儿俩也去了。瞧见李六子提着一把“耧子”,登上台阶说:“我有个事儿跟大家念叨念叨,眼下哪儿都成立‘锅伙’,各村保护各村。咱村也得成立一班人,就吃这个村。这年头,可不分你的我的啦,谁愿意来就来,这就叫‘共点’(共产)!”说着他走下来,掏出一盒大英牌烟卷,嚷着:“咱们共了吧!”就把烟卷儿分了分。当下在家庙院子里安上一口大锅,屋子里盘上一条大炕,“申家班”就算成立了。
      大水他爹看了很生气,把脖子一扭,拉着大水就走。一边走一边说:“这些人尽是瞎折腾,咱们快家去干活!”一到家,可就有个叫小小子的来找大水,商量入伙。牛大水老老实实说:“不行,咱们辈辈没出过这号人,叫人说邪气!”小小子一个人去了。
这时候,西面铁路线上,日本鬼子往南开,这儿还能透一口气。大水回家就去割苇子了。爷儿三个上了小四舱,十二岁的牛小水很灵巧地打起桌(就是桨),船儿出去半里远,来到白洋淀的苇塘里啦,两张磨亮的镰子就浸到碧清的水里割起来。也不看天上雁儿飞,也不听水鸭水鸡儿叫,大水心里结记着杨
小梅,她也在淀里呀,亲事怎样了?谁知道小梅拗不过娘,娘把她许给别人了!已经定了亲。男人名叫张金龙,住在何庄,离大水家不远。大水可不知道啊!日头将没不没的时候,水面一片红光,耀眼睛。他们的船儿载着苇子,又重、又慢,弟兄俩吃力地打着桌,回到堤边来。把苇子全背上岸,天早黑了,月儿已经一树高。
      就在这几天,何庄也成立了“何庄班”,架势可大多啦。领头的何世雄,是个国民党员,在中央军队伍里当过参谋长,家有好地五十顷,枪多人也多。跟小梅定亲的那个张金龙,原是何世雄家“护院的”,也参加了“何庄班”,还当了个小头儿。另外,有些散兵,有些警察,也参加了。李六子和附近的土匪们,怕吃不住劲,都投奔过去了。“何庄班”这就更霸道,更吃开了。天天向各村要东西,要面八百斤,要肉八百斤,要油要醋……要什么都是八百斤。老百姓说:“八百斤,八百斤,剥了皮,抽了筋!”他们可还要钱,按花户,百儿八十地摊。大水家刚把苇子给申耀宗打了利,剩下的只得交款。
         大水家交款的第二天,那张金龙骑着大骡子,挎着盒子枪,跑到申家庄来招人。他瞧见牛大水背个粪筐拾粪呢,就勒住了缰绳,歪着头,露出一颗金牙,笑着说:“嘻,傻小子!弄那干吗?跟我去吃白面卷子炖猪肉吧。”大水可认得他,急得光脑瓜儿直冒汗,说:“咱,咱不行,咱没那号本事!”张金龙睁大了眼:“什么?‘没本事’!猪肉白面你不会吃?”大水低下头,随手铲起一块粪,扔到粪筐里,说:“邪魔歪道弄来的东西,咱不稀罕!”一面走开去。张金龙满脸的瞧不起,拿眼斜他,说:“嘿,娘老子没把你造好!你眼睛长在后脑勺上啦!”就踢踢骡子,虚打一鞭,跑了。


          三

       十月,吕正操将军的队伍上来了,在南边,离这儿一站路。大水家邻舍有个李二叔,赶高阳集卖布回来,说:“红军来啦!”这老头儿得意地讲:“红军”跟这些吃喝队可不一样,穿的粗布,吃的小米,打日本,爱百姓,把那一带土匪收的收,剿的剿了。他翘着大拇指,说:“这才是正式军头呢!要想打日本,参加这个去。入了吃喝队,可就成了邪派啦。”同样的消息到处传,马上有好些小伙子,奔高阳投军去了。“何庄班”怕“红军”剿他们,就摇身一变,变成自卫团。有个中央军的连长,外号郭三麻子,也是个国民党员,从铁路上逃下来,在这儿混,何世雄封了他个副团长。他两个互相利用,在这一带当起土皇上来了。
       这时候,牛大水可还在巴巴地等着结亲呢。表嫂不好跟他们说实话,日子长了,大水也估摸着没指望了。家里又是出项多,进项少,怎么也熬不出头,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常揭不开锅。大水觉得很不顺心,气闷闷地对爹说:“这年头真够瞧!嘴又不能挂起来,还不抵我去当兵呢!”老爹说:“你也入了邪?快安分守己,巴结着好好干,赶明儿娶了媳妇……”大水不耐烦地说:“别提了!一辈子不剃头,也不过是个连毛僧。我还不如去当兵哩!”老爹气得拿烟袋锅子敲他的脑袋说:“你这个小兔崽子!不让你当兵,你偏说,你偏说!”大水噘着嘴,闷着头儿睡觉了。
       想不到——表哥回来了。
       大水去看表哥,表哥可不在家。表嫂说:“他一回来,扔下铺盖卷儿就串门子去了。”大水想去找他。表嫂说:“不用找,他多半是到刘双喜那儿去了,一会儿就回家吃饭。”大水等了一阵,表哥才回来了。
      表哥姓蔡,人都叫他蔡铁匠,也叫他黑老蔡。多时不见,大水看他还是那样粗壮,那样“棒”,脸儿黑不溜、笑眯眯、连鬓胡子毛碴碴的。他衣裳很破,精神很好,亲热地和大水说话。街坊邻舍,亲戚朋友,听说他回来了,也都来看望。黑老蔡是个有名的正直人,谁都爱和他见个面,说个话儿,两间小屋里就挤得满满的啦。
      这会儿“国共合作”,世事变了,黑老蔡也不再躲躲藏藏的了。他把战争的消息报告给大家,还说了许多救国的大道理,什么“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啦,什么“全国人民总动员”啦,还说要“改善人民生活”……嘿!一套一套的,都是没听过的新鲜话儿呀,人们听得怪起劲儿。
后来人散了,大水还坐在那儿没走。表哥烁亮的眼睛望着他,忽然说:“大水,我问你,你愿意当亡国奴吗?”大水说:“谁愿意呀!当亡国奴不好受,你不是说了吗!”表哥走到他身边,低声说:“好,不愿意当亡国奴,就跟我干!咱们成立自卫队,日本鬼子来了,就跟他打!”大水刚才听黑老蔡说了半天,可还有些不相信,说:“咱们赤手空拳,打得过人家?”表哥笑着说:“不怕鬼子千千万,就怕百姓起来慢。只要老百姓起来了,没个打不赢!武器也不用愁,咱们有的是。你明儿就帮我去弄回来,行不行?”大水一时有些慌乱,吞吞吐吐地说:“行倒行……就是明天我地里有点活儿……”表哥笑了一笑,说:“不用怕!我跟你一块儿去。咱哥儿俩走一遭,谁也不注意,保险没事儿。”大水迟疑了一会儿,说:“要去得和我爹说说。”表哥摇摇头,拍着他的肩膀:“老弟,别跟他说!说了去不成,还怕坏了事儿。”就凑到大水耳朵边,低声教给他一个办法。大水听了,想了想,笑起来说:“这倒行喽,就这么着吧。”黑老蔡又鼓励了他几句,大水就回家了。
       第二天,表兄弟俩挑着两担鱼篓子,一前一后地走。人们问:“哪儿去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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