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驸马-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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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乾清宫外
五月上旬，老朱的身体越发沉重了，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之中，御医经过诊治之后，却都是连连摇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老朱的寿命走到了尽头，非是药石可以治疗的。
在这种情况下，朱标也停下手中的政务，每日侍奉在老朱身边，李节与朱允熥等人也经常前去探望，只是老朱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之中，就算偶尔醒来，精神也十分糟糕，甚至有时都认不出身边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李节与朱允熥这些人也都开始在乾清宫外殿守候，有时晚上也会住在这里，因为老朱偶尔清醒的时候，会召一些人进去吩咐一些事情，其中大部分都与老朱的身后事有关。
老朱对于死亡这件事，似乎表现的十分坦然，哪怕清醒时也没有露出任何不甘和愤怒，而是十分平静的接受了这件事，并且将自己的后事安排的井井有条，只是朱标太过悲痛，对这件事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所以老朱只能吩咐别人去做。
这天下午，在外殿守了大半天的李节感觉有些气闷，于是来到殿外透透气，朱允熥等人全都守在殿中，气氛自然十分的沉重，朱玉宁也早就进宫，一直在殿中守着，之前老朱清醒时，还特意召见了李节和朱玉宁夫妇，不过这次老朱没说太多，只是叮嘱他们互相扶持，顺便也多帮一下朱允熥。
想到上次见到老朱的情形，李节也不禁叹了口气，仅仅半个月不见，老朱就比之前瘦的几圈，整个人也完全没有了精神，本来老朱上个月册封朱允熥为皇太孙，并且要在谨身殿给朱允熥举行册封大典，可是老朱这一病倒，大典的事也只能往后推了。
就在李节想着心事之时，忽然只听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本以为是朱允熥也出来了，不过当他扭头时，却发现来人竟然是朱允炆，而且对方径直来到他身旁，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姐夫是不是感觉殿中十分气闷？”只见朱允炆微笑着向李节主动问道，不过笑容中却带着几分疲惫，脸色也有些憔悴。
“还好，殿下怎么也出来了？”李节冲对方微微一点头，言语间也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毕竟他和朱允炆一直没什么来往，或者说李节一直刻意的与对方保持着距离，毕竟他可是站在朱允熥那边，自然不能与朱允炆走的太近。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朱允熥被册封为皇太孙的消息出来后，朱允炆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宫中不见任何人，据说连黄子澄去见他，都吃了闭门羹，若不是老朱这次病重，估计朱允炆现在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来。
“姐夫不必这么生份，以前是我不懂事，对姐夫也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姐夫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计较！”只见朱允炆这时竟然向李节行了一礼赔罪道。
李节看到朱允炆的举动却是微一皱眉，他可不相信朱允炆是真心认错，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其它的目的。
“殿下太客气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李节当即退开一步再次问道，并且做出准备回大殿的样子，毕竟他可不想和朱允炆有太多的纠缠。
朱允炆看到李节的表现也暗叹一声，其实他现在十分后悔，如果当初他能早点与李节打好关系，恐怕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可惜朱允炆不知道，李节和朱允熥走得如此近，主要还是因为朱玉宁的关系。
“姐夫，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不知你可否为我解答？”朱允炆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自己的来意道。
“什么话？”李节没有说能不能回答，而是再次追问道。
“在姐夫眼里，我是不是真的不如允熥？”朱允炆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咬牙问道。
对于朱允熥，朱允炆其实是十分不服气的，哪怕之前他曾经输给朱允熥，依然无法让他心服口服，毕竟他从小就聪慧过人，远比朱允熥强得多，之前朱允熥一直被他当做是反而教材，可是没想到朱允熥遇到李节后，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现在更是被皇爷爷册封为皇太孙，连父亲朱标对这件事也十分赞同。
想到这里，朱允炆心中也不禁一阵酸楚，他从小到大都十分努力的读书，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书法绘画，都比朱允熥强上无数倍，当初皇爷爷和父亲也对自己赞不绝口，可是现在却还是将朱允熥册封为皇太孙，这让朱允炆也感觉十分的失落，甚至这段时间他都感觉自己没脸见人。
李节盯着朱允炆脸上的表情变化，猜测着他心中的想法，虽然不能十分肯定，但也能猜到个大概，不过朱允炆眼中只有自己，却不知道朱允熥同样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甚至比他吃的苦更多，这些都是朱允炆看不到，或者说不愿意看到的。
想到这里，李节也终于开口道：“如果你想听实话的话，那我就直接告诉你，若是以皇位继承人的身份来看，你的确远不如允熥！”
朱允炆可是仅仅用了四年时间，就把老朱留下的大好江山直接葬送了，如果不是篡位的是老朱的亲儿子，说不定明朝也和秦朝、隋朝一样，都将成为历史上的短命王朝。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朱允炆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甚至就连明朝的末代皇帝崇祯，也比朱允炆要强得多，毕竟人家崇祯在内忧外患之下，还能做十七年的皇帝，而朱允炆在各方面全都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却在四年时间里丢掉江山，简直让人大跌眼镜，后世的许多史学家都想不通他是做到这一点的？
朱允炆似乎没想到李节竟然这么直白的说他不如朱允熥，只见他先是一愣，随后又脸色涨的通红，似乎有些恼火，但却又不好意思发泄出来，毕竟是他主动问的这个问题，这也让他也感觉十分的憋屈，甚至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第506章 临终叮嘱
“殿下若无其它事，我就回殿中等候了！”李节看到朱允炆沉默不语，当即也再次告辞道，说完转身就进了大殿，他现在实在不宜与朱允炆有太多的接触。
看着李节离去的背影，朱允炆涨红的脸色竟然慢慢的恢复如常，眼神中也满是复杂，最后只听他咬牙低语道：“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朱允炆说完一甩袍袖，转身离开了乾清宫，事实上他心中对老朱也有几分怨气，毕竟正是老朱下旨册封了朱允熥为皇太孙，虽然现在还没有举行正式的册封大典，但也几乎断掉了朱允炆继位的可能。
“姐夫你去哪了？”李节进到大殿，朱允熥也刚好看到他，于是立刻问道。
“出去透了透气，还遇到了你大哥，于是就聊了几句。”李节也没有隐瞒，直接说实话道。
“大哥他是不是一直不甘心？”朱允熥闻言也丝毫不以为意的问道。
“何止是不甘心，简直是怨气冲天，咱们日后也要小心一些，免得他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来！”李节也立刻低声叮嘱道，朱允炆刚才虽然极力掩饰，但他还是能看出对方心中的怨气。
“就凭他？不是我小看他，就算他真有什么想法，就凭他和他身边的那帮子儒生，我还真不怕他们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朱允熥却是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道，在他看来，让朱允炆写文章倒是一把好手，真要去做造反之类的事，他根本不是那块材料。
“你啊，什么时候都不能小瞧自己的对手，特别是那帮子儒生，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所以你可千万别大意了！”李节却是立刻警告道。
对于朱允炆，李节可能还不是很担心，但黄子澄这个家伙，却是经常出一些馊主意，这些馊主意虽然不能成事，但却可以坏事，万一朱允炆脑子一热，真的听他的建议，说不定两人就会坏了朱允熥的好事。
“好吧，我知道了，日后我会小心的！”朱允熥闻言点头道，不过李节能看得出来，他也只是口头上答应，依然没把朱允炆的威胁放在心上。
看到朱允熥如此大意，李节也暗自摇头，不过他也没有再劝，毕竟朱允熥已经是成年人了，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平时给出一些建议倒也没什么，但却不宜强迫朱允熥事事都听自己的。
等到了傍晚时分，内殿忽然传出消息，老朱再次醒了，而且在吃了御医开的药后，精神也好了一些，这时正和朱标聊天，这让殿中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同时也在等待着老朱的召见，虽然不一定会叫到自己，但却没有人愿意离开。
李节之前已经被召见过一次了，所以并不觉得这次会召见自己，不过他还是在这里留守，毕竟老朱现在的时间不多了，万一老朱真的没了，他也可以帮着处理一下后事。
不过让李节没想到的是，就在老朱醒来没一会儿，却只见内侍来到他面前低声道：“驸马，陛下请您进去！”
“只请姐夫一人吗？”没等李节回答，旁边的朱允熥就忍不住问道。
“陛下只说让驸马进去！”内侍也立刻回答道。
朱允熥闻言也有些无奈，李节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迈步进到内殿，很快就见到半躺在床上的老朱，相比前几日，老朱显得更加衰老了，脸色也呈现出一种灰暗之色，只有眼睛中还带着几分神采。
“臣李节参见陛下、太子殿下！”李节快步上前向老朱和坐在一旁的朱标行礼道。
“不必多礼，你也坐下吧！”这次不是老朱开口，而是朱标替老朱说道，然后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
李节也没有推辞，当下坐到朱标的旁边，而只见老朱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积攒着力气，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李节，朕……朕走了，日后你要全力辅佐太子，助他守住朕打下的这个江山！”
听到老朱这近乎遗言的话，李节也不禁悲从中来，当即站起来行礼道：“臣……遵旨！”
老朱听到李节的回答，嘴角也露出几分笑容，随后只见他也终于瞪开眼睛，然后看了看朱标这才再次道：“标儿你先出去一下，朕有几句话想和李节单独聊聊！”
“是！”朱标也眼角含泪的回答道，刚才看到父亲在临终之时还不忘叮嘱李节辅佐自己，这让他也心生感动，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恨不得把自己的寿命给父亲。
朱标站起来向老朱行了一礼，然后这才转身离开，内殿中也只剩下李节与老朱两人，只见老朱喘了几口气，这才忽然开口道：“朕已经命蓝玉、傅友德火速进京，并且给他们下旨，让他们到时与你联络！”
“这……臣明白！”李节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心中一惊，但随即也明白了老朱的用意。
虽然朱标做了三十一年的太子，而且也早早的接手政务，按说这次皇位的传承应该十分顺利才对，但这毕竟是大明第一次皇权更替，老朱还是担心出什么问题，所以才会把蓝玉与傅友德这两个名将调回京城坐镇。
至于为何让蓝玉他们与李节联络，其实也很简单，老朱知道若是自己去世了，朱标肯定会悲痛欲绝，到时政务都会抛到一边，所以必须有个人在旁边盯着，而这个人最适合的人选就是李节。
说起来也多亏了朱标还活着，所以蓝玉和傅友德都没有被清算，两人现在不但都活的好好的，而且还都镇守在外，这主要得益于他们都与朱标有着密切的联系，蓝玉更是朱标的妻舅，现在朱允熥又被立为皇太孙，蓝玉自然会更加卖力的帮朱标。
“嗯，有你们帮着太子，朕倒也不担心出什么事情！”老朱这时也颇为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再次道，“不过蓝玉与傅友德等人都是战功赫赫，现在虽然对朝廷忠心，但时间一久，难免会生出什么其它的心思，所以你也要提醒太子，让他不要忘了防备这些手握兵权的将领！”
第507章 驾崩
“陛下放心，现在军中近半将领都被武学出身的学员替换，就算上头的将领想反，下面的将领恐怕也不会与他们齐心！”李节也立刻回答道。
“武学的确是一招妙棋，但也依然不能大意！”老朱却坚持道，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依然放不下疑心的毛病，对此李节也只能出声应和，随后老朱又叮嘱了一些其它方面的事，比如针对儒家的那些事情，更是老朱话中的重点。
最后直到老朱说累了，这才疲惫的停了下来，他把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全都叮嘱了李节一遍，甚至连自己去世后，朱标无心政务这方面都考虑到了，正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老朱哪怕在临死前都最放心不下朱标这个儿子。
只不过李节感觉老朱的思维已经不太清晰了，因为有时他会将一件事反复的提到几次，但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这让李节也暗自伤感，再怎么英明神武的人物，也逃不过生老病死这四个字。
不过为了让老朱放心，所以对方无论说什么，李节都十分恭敬的答应，而在老朱累了之后，很快又再次陷入到昏迷之中，李节也急忙让人叫来御医，并且通知朱标，等到御医为老朱诊治过后，表示老朱的情况还算稳定，这才让李节和朱标放下心来。
看着昏迷中的父亲，朱标也不禁叹了口气，随后这才扭头对李节问道：“父皇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陛下叮嘱了我一些事情，另外还告诉我蓝大将军与颖国公即将回京坐镇，到时让我们三人一同辅佐殿下！”李节把能说的讲了出来，不能说的却是半句话都没有透露。
“舅舅他们回来也好，到时我身边也能多几个帮忙的人！”朱标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又坐到老朱的身边，握住老朱的手默默的不再开口，自从老朱病重之后，朱标就一直守在老朱的床前，整个人也瘦了好几圈，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
“殿下，刚才陛下特意叮嘱我，让我劝您保重身体，万不可因悲痛而伤了身体！”李节这时上前再次劝说道，朱标的身体本来就有问题，现在老朱昏迷不醒，随时都可能离世，万一朱标的身体出点问题，那大明恐怕就真的要乱了。
“放心吧，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朱标却是头也不抬的回道，不过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把李节的话听进去。
面对这种情况，李节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再次叹了口气，然后默默的退了出去。
外面守着的朱允熥等人见到李节出来，也全都围上来询问老朱的情况，李节也将简单的把情况讲了一下，当然老朱对他叮嘱的那些话，他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吐露。
听到老朱仅仅说了几句话就再次陷入到昏迷之中，殿中的气氛也变得更加压抑，毕竟老朱现在的情况，说句不好听的，已经算是到了弥留之际了，驾崩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老朱又醒了一次，这次老朱又叫了一个驸马进去，这个驸马名叫梅殷娶了老朱的次女宁国公主为妻，而且宁国公主与朱标一样，都是马皇后所生，而梅殷是汝南侯梅思祖的侄子，并且精通经史，平时也十分受老朱的宠信，在众多驸马之中，除了李节估计就数这个梅殷最受重视，所以老朱临终前也召他晋见。
而梅殷进到内殿后仅仅小半个时辰，就哭着从里面出来了，这让殿中的人全都吓了一跳，以为老朱已经去了，不少人更是因此流下了眼泪，连李节也感觉鼻子发酸。
“夫君，父亲他……他……”这时只见宁国公主忍不住上前问道，只是话到一半，眼泪却先是涌了出来。
“公主放心，陛下无事，我只是见到陛下的模样心中不忍，所以才悲痛出声！”没想到梅殷却是抹着眼泪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