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极品无赖-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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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待听完童牛儿的禀报也吃一惊,道:“你怎地把他给杀了?”童牛儿装糊涂道:“他是皇亲国戚杀不得吗?”
银若雪是小孩性格,遇事只率性而为,最怕别人用言语激她。听童牛儿如此说,将眉一扬,咬牙道:“杀得好,有什么杀不得的?我倒要看看那李天吉他敢怎样?还怕他反了不成?”
她却不知自己这一语千百年来逼反了多少臣子王侯,叫多少生灵涂炭。
童牛儿想听她说的也就是这一句,笑着点头称是。
银若雪年纪虽轻,但久在官场中混迹,耳闻目睹,对其中争斗的种种手段却十分熟悉。歪头想了片刻,自语道:“还要加些更大的罪名在他头上才好,这样爹爹就不会骂我了。”童牛儿忙道:“他有谋反之心。”银若雪将双眉一挑,喜道:“对,大罪之中唯这一条弥天,杀之亦不为过。可——没有证据呵”
童牛儿嘻嘻一笑,道:“五将军怎地糊涂?欲加之罪,还患无据吗?随便去哪里抓一把,也能弄几条出来。再层层上报,待到了你父和皇上那里,便是颗芝麻也变成西瓜了,还不把李天吉压死?怕他全家九族都要不保呢。弄不好就要满门抄斩,最差也是男丁充军筑边,女眷尽数卖入青楼为娼,生世劳作,永不得赎——”
童牛儿正将当日在林府里那宣召太监口中学得的几句词说得激昂,猛然想起林家众人遭遇,忽地感觉似从半空中泼下一盆冷水来,叫他激灵灵打个哆嗦。暗想:我这是造什么孽呢?怎地和东厂的锦衣卫一个模样了?慢慢低头不语。
银若雪却没知觉,想着父亲所诬冤狱也是这般促成,感觉甚有把握,点头道:“好,速去搜罗李天吉父子意欲谋反的证据,找营中主簿写成罪状,我们先告到我爹爹那里去。这样李天吉便想为他儿子报仇怕也不敢了。”
童牛儿此时意兴阑珊,全没了刚才的兴致,轻叹口气,道:“还是算了吧,且放过他。”银若雪大觉意外,瞪着他道:“怎地?”童牛儿摇头苦笑,道:“我怕咱俩个的孩儿生下来没**,可怎么好?”
银若雪“啊”了一声,跳下床就来打他。
童牛儿逃得却快,三窜两蹦,已在房门的外边。
从雷府中出来,童牛儿想着救林凤凰才是正经。顾不得回家睡觉,叫随从小校去将营中平素和自己交好的锦衣卫唤来几名,聚在一起把事情讲了。
这几名锦衣卫皆是武功高强,能谋善断之辈,不过片刻,已有计较。当夜便将各营中在林凤凰居屋窗下轮值守候的锦衣卫一个个绑出加刑审问。
东厂中的五营向来不和,众锦衣卫相互瞧不起。只是有雷怒海和各营的营使弹压,才没有发生过恶斗。
今日朱雀营的锦衣卫见有整治他人的机会,自然高兴,下手也分外地狠辣。
那些守在林凤凰居屋窗下轮值守候的锦衣卫虽得过方威好处,答应守口如瓶,但在这群心狠手黑的同行面前,所守之瓶也只好敲碎,把里面的秘密尽数倒出。
果然不出童牛儿所料,正是方威暗中使银贿赂四下值守的锦衣卫,遣人在青天白日中把林凤凰从窗中劫掠了去。他还妄想叫这些个锦衣卫出面作证,诬告童牛儿与林猛通同一气,私放钦犯,把林凤凰救走。
童牛儿听了笑道:“这大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叫几人在笔状上签下名字,按下手印,找秘密地方关押起来,且等来日与方威到堂上对证。
童牛儿对所得结果甚觉满意,唯一遗憾的是众锦衣卫皆不知劫掠林凤凰那人是何来路,林凤凰被劫往哪里隐藏。
童牛儿以为凭方威的奸猾,必不会用本营的锦衣卫去做这件事。把林凤凰关在哪里这大个秘密自然也不会随便让人知道,只有再暗查下去。
想着方威是好大喜功之辈,必耐不住要去探看林凤凰,唯今之计只有暗中监看他,从他身上找出线索。
但方威武功既高,耳目自然聪明,跟随起来必也好不容易,自己怕是不行。左思右想,只有把几名锦衣卫分作三班,日夜轮流在方威府外埋伏监看。
方威自持能为高超,任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心中顾忌甚少。以为自己所为天衣无缝,没有人能知觉,不曾想到童牛儿这么快便查到他头上,是以不过几日就将行藏泄露。
童牛儿听报说方威曾一人独骑到离京三百二十多里远的一座名唤玉台山的地方去过,心中已有预感:林凤凰怕被藏在此处某个地方。忙赶到雷府向银若雪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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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比谁多情
银若雪听了立时勾起兴致,道:“爹爹已几次遣人来问我此事,我这便奏明他,调兵攻打玉台山。”
童牛儿忙拦她道:“五将军,还不知这玉台山上有些什么人物,林凤凰关在哪里,我们去攻打谁呀?”
银若雪转念亦笑,道:“需先去暗查一番才好。臭牛儿,你有没有胆色陪五将军去走一遭?”
童牛儿瞧她一眼,道:“可你臂伤未癒,怕不方便呵。”银若雪将吊在胸前的左臂自帛巾中抽出活动几下,道:“这大内秘制的骨创药果真奇效,看,已不碍事了。”童牛儿道:“就怕吃不上力气。”银若雪蹙眉道:“怎地啰嗦?你若不敢去便说,我一骑独往也自是够用。”
童牛儿摇头道:“五将军不知,我来之前已先问过营中众人,他们多有和江湖人物来往的,知晓这玉台山的底细。他们说这玉台山又称小五台山,里面山岭重叠,绵延数百里。其中有两座高峰,一座人称翠屏峰,峰上有座大寺,名唤梁济寺,寺中有僧人近千,尤其当家主持厉害得紧。”
银若雪愈听他说,嘴儿愈噘得高,面上不屑之色愈重,童牛儿见了慢慢停口。银若雪却急了,追问道:“快说呵,怎个厉害法?”
童牛儿嘻嘻一笑,道:“他便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我家五将军去,夸他作甚?”
银若雪冰聪雪慧,自然听得出他说的是讥讽言语。倏然挥出右拳,在童牛儿胸上重重打下一记,嗔道:“怎敢戏弄本将军?”童牛儿无心与她嬉闹,捂着胸口躬腰请罪。
银若雪道:“你快说,他怎个厉害法?”童牛儿续道:“人言那当家的僧人来自天竺,法号通明大师。这通明大师武功奇高,曾于数十年前五岳僧人斗法大会上力挫千寺群僧,夺下‘天下第一武僧’的名号。他座下有八大弟子也个个了得,在江湖上都有好大的名号。是以到梁济寺中拜他学武的人也多,这才聚下近千人盘桓不去。”
银若雪把一双琉璃猴儿捧在手中玩着,听童牛儿停口,道:“便有万人又如何?还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能当得起我一打吗?”
童牛儿心中虽笑她狂妄自大,口上却道:“五将军勇武如神,金枪一出,群魔降服。千把个小贼,自然当不起你一打。”银若雪知他又说反语讥讽自己,但听得惯了。却也不恼。道:“便是他们劫掠了林凤凰吗?”
童牛儿道:“倒不敢说是。因那山中还有一峰,名唤剑阁,是个绝险的去处。人说那里聚着一伙匪盗,约有百十几人,已把剑阁占了五年多。这群匪盗共有四个头领,皆是武功高强之辈。尤其那大头领人称飞天神龙,叫翁九和,据传轻功之高已趋极境,独步江湖,无人能及。”
银若雪轻哦一声,打断童牛儿道:“你曾说林凤凰必是被轻功卓绝之人劫去,会不会是他?”
童牛儿早想到这一层,点头道:“很有可能。但我听营中人说四将军方威却和梁济寺中通明大师的一个弟子,法号悟明的和尚素有交好。这悟明和尚轻功也高,江湖人称‘一叶飘舟’。”
银若雪轻念道:“‘一叶飘舟’?这名儿倒雅致。”歪头想了片刻,道:“管他是哪个,明日我们便去探看明白。”
赛天仙见童牛儿早早起床后,先就翻箱倒柜,把早已弃置不穿的一套粗布衣服拣出。又在双臂之上绑了短弩,贴身穿了花重金购置的金丝软甲,知他必又要去出危入险,哀叹过一声,却不再阻拦,只在心里默默念着“菩萨保佑”。
童牛儿待将衣服穿好,在腰间系了一根桑麻绳,从门后拎过一把昨日备下的长柄斧头插入其中。照镜看时,倒真像个砍柴的樵夫。
可当他来在雷府门前,看见自里面走出的银若雪时,却不禁皱起眉头。
原来银若雪仍是一袭白色帛绣衣袍,发梳成髻,加簪别着。双颊浅施粉黛,唇上薄点朱红,倒似得闲出游赏景的富家公子。
童牛儿看她片刻,恼得转身欲走。银若雪却指了他大笑,道:“哪儿来的童儿?过来叫我瞧瞧。”
童牛儿无奈只得走过,道:“五将军,您这个装扮怕不将我俩个都害死才怪。”银若雪瞧童牛儿穿得有趣,道:“我该穿成什么样?你且帮我。”
待将自花园仆妇那里讨来的粗布衣服穿上身体,用蓝布带子将要束起。又将头发上的金簪取下,改用绒绳系了,洗去脂粉后,自童牛儿眼中看来的银若雪却仍是俏生生地可爱。不禁摇头苦笑道:“天生龙凤,便穿什么也掩不住丽质,没办法。”
银若雪听他如此称赞自己,心中好不得意。正笑时,却不防童牛儿倏然伸出双手,将早攥在掌中的两把尘土向她脸上胡乱抹过。
银若雪只觉尘味刺鼻,满口都是沙粒,忙呸了几口,急道:“臭死牛,你搞什么鬼?”童牛儿嘻嘻笑着闪到一边,向她端详道:“嗯,如此才有点意思。”
银若雪揽镜看时,见脸上被抹得乌七麻黑,眉眼已不甚分明,自己的朱颜美色尽被遮盖起来。
但想着如此乔装甚有意思,倒也不恼。嘿嘿笑着道:“我也当一次村姑,尝尝贫贱的滋味。”童牛儿乐得更甚,暗想:我自会让你深有体验。
银若雪把金枪暗藏;童牛儿又提了根扁担,二人将马换驴,自雷府的后门溜出。缓缓出了京城,缘路向西南进发。
一边打听着一边前进,待走了三日左右,已渐入山林。
二人向路边住户人家询问,知道已进了玉台山的地界。抬头四望,见小路两旁木高十丈,华盖如荫,遮天蔽日,渐成森林。
待爬上一座山冈,眼界豁然宽广,望远处左右各有一座山峰突兀而立。左边这座略矮些,但却有个出奇的地方,就是在峰顶有一大块石壁峭立。
那石壁光如镜面,碧绿似玉,远远望去,端的好看。加上峰顶几入云端,四周有云霞缭绕不绝,越加显得光影虚渺,变幻莫测,犹如仙境相仿。
银若雪虽生在富贵之家,但自小到大都不曾出过京师左近,没有见过什么,不禁被那美景惊得呆住。拍手道:“不想世间还有如此景色。我定要爬上那座峰,到那个大石壁下去看看。”
童牛儿见她兴致颇高,也觉得有趣,笑着点头。
右边那座山峰却高,形似天插利剑,已入云端。峰上树木甚少,依稀可见巨石嶙峋,如龙张鳞甲,望之可怖。在近峰顶处有一个红点依稀入目,因相距过远,童牛儿虽努力收拢目光,但仍看不清是什么。
银若雪目力却佳,指了道:“那里有座房子。”童牛儿恍然,道:“那必就是剑阁了。”银若雪惊叹道:“在那里建房子该有多难呵,怎做得到?”
童牛儿却无赏景的兴致,也不答她言,低头见冈下是个不大的山谷,谷中住有几十户人家。座座茅舍掩映在林木之间,颇有世外桃源之妙。
此刻时近黄昏,家家烟囱之中升起袅袅炊烟,正是晚饭时刻。向银若雪道:“便到下面找户人家,化顿饭吃,寻张榻住吧。”
银若雪心情正好,点头应着,和童牛儿催驴下坡,直入谷中。
二人一路行来,寻到村尾,才见一个秸秆堆墙的院落还算整洁,里面三间土坯茅屋虽也歪扭,但总强过其他人家。
银若雪的好兴致此时已淡漠下来,蹙眉道:“这里怎地穷僻?连家像样的客栈也没有。”童牛儿道:“这里怕一年里也不进个生人,要客栈作什么?谁来住?”
银若雪指了翠屏峰道:“你不是说那山中有座叫梁济寺的大庙吗?香火一定很盛,香客往来于此,不正好住宿歇脚吗?”
童牛儿听得一怔,心中也暗问道:对呀,这既是进山的唯一路径,为何不见有去梁济寺进香还愿拜佛的香客弟子呢?倒有些奇怪。
二人来在那小院门前,银若雪抬手刚要拍,童牛儿忙拦住道:“休拍,怕要倒了。”银若雪向只及腰间高矮的院墙里望去,见那破烂木门果然只用两根木棍支着,有摇摇欲坠之势,怕真的经不起自己一拍。
童牛儿向院内张望,见茅屋中有人影晃动,似也在看向他们,忙摆手高叫。不过两声,果然有人奔出。
这茅屋距院门有十数丈远,待二人看清奔来那人,都吓了一跳。
原来那人是个壮年男子,模样却邋遢得骇人。一头黑发经年不洗,粘在一起,丝丝缕缕。脸上泥灰满布,几乎看不出肤色,嘿嘿傻笑的口中露出参差不齐的硕大黄牙。上身**,下身只用一块破布兜裆,挡住羞处。身上遍生的汗毛甚长,也早滚裹了泥灰,揪在一起,如临危的刺猬一样张竖着。
银若雪胆子虽大,却不曾见过如此样人,吓得立时缩起身子躲入童牛儿身后。童牛儿自小讨饭长大,市井混得惯了,最熟悉的倒就是这样半疯半傻的人,对付他们也最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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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低伏是猛虎
见傻子走近,童牛儿招手道:“过来,比比咱俩个谁傻。”傻人指了他嘿嘿傻笑,道:“自然你傻。”话未说完,一缕口水已流下来,滴在地上。
童牛儿忍住嘴边笑容,表情认真地道:“不见得吧?我看你比我傻。”傻人听了大不乐意,隔墙指了童牛儿跳脚高叫道:“你傻——你傻——”
童牛儿嘻嘻一笑,道:“我问你的话你若能答上来,就是我傻,如何?”傻人似听得明白,点头嗯了一声。
童牛儿道:“你说你家几口人在?”傻人哼了几声,掰着手指数道:“爹,娘,我,大黑——没了。”
童牛儿道:“谁在屋中?”傻人想了一想,道:“爹,娘,我,大黑——没了。”
童牛儿又问:“今儿晚饭吃什么?”傻人嘻嘻一笑,道:“烙饼——卷大葱。”
童牛儿点头道:“不错,我确实比你傻。”
银若雪见他如此逗弄傻人说话,甚觉有趣,探头来看。傻人见了她如花容貌,立时惊住,嘿嘿笑着道:“嗯,好看——真好看。”
银若雪见他目光呆滞地看向自己,吓得忙又缩回身去。
忽听茅屋中有妇人高声道:“牛儿,你和谁说话呢?”傻人听到呼唤,转头答道:“娘,这儿有个好看的。”
银若雪明白傻人在说自己,不禁又气又笑,向童牛儿道:“他和你一个名呢。”
童牛儿苦涩一笑,道:“人家是有娘的牛儿,我是没娘的牛儿,可差得远呢。”
银若雪知他身世凄苦,甚觉疼惜,将童牛儿的手握了道:“可他是没人爱的牛儿,你却是有人爱的的牛儿,还不知足吗?”
童牛儿听她如此说,立时长了精神,伸臂环入她腰下,将脸儿凑过道:“是吗?我怎地不知?你却说说你对我怎个爱法?”银若雪笑着推他。
二人正在嬉闹,听一女子声音道:“二位来这里有事吗?”
二人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