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极品无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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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水清念及旧情,将父母双亡的白玉香暗暗收入府中,认作义女。但顾忌魏忠贤势大,怕走漏消息带来灾祸,便让白玉香扮作林凤凰房中的丫头,借以掩盖身份。
白玉香虽比林凤凰只长一岁,但因早遭破家丧亲之痛,多受寄人篱下之苦,心智却成熟许多,甘做仆妇之役,一心照顾林凤凰起居。
林凤凰刚及十七青龄,正是少年烂漫天性,百事不忌,和白玉香情同姐妹,无语不言,无言不欢。
白玉香自从知她暗恋杨天之后,思量两家虽有远亲,但杨家只是一户粮商,而林凤凰却贵为当朝一品大员的千金,门第相差万里,怕难成秦晋之好,不愿林凤凰陷入太深,也曾用心劝过几回。
奈何林凤凰越知不可得,心越为之驰,神越为之往,愈加地按耐不住。一边想着杨天在记忆中早被时光之水冲刷得苍白的矫健身影,一边懒懒地起了身,让白玉香为她将秀发绾起,换过小衣,系好香囊,伸出新藕般白细的手臂,任白玉香将衬袍套上。
待结丝绊时,双手正碰到她隆如玉峰般的乳上,心弦为之猛地一颤,划出一声大响。忍不住拉过正在后面抻拎衣裳的白玉香的一双手来捂盖在上面,身子软入白玉香的怀中,口中低声道:“香姐姐,我什么时候能这样靠在他怀里呵?”
白玉香温柔一笑,在林凤凰的乳上使力揉了两下,道:“也让他这样怜你吗?”林凤凰低头吃吃笑着,道:“怕比这样还多些。”白玉香笑着打她。
二人正闹时,忽听园中响起沉重脚步声,奔得甚急。一个苍老声音喊:“小姐——”
林凤凰听出是老家人林安,忙推开白玉香,披了外衣来在窗前道:“我起了,有事吗?”
林安跑得气喘吁吁,道:“小姐——不好了——御林军——进府了——”林凤凰一惊,道:“御林军?他们进府干什么?”
林安在楼下停住脚步,喘均一口气后摆手道:“老爷——老爷遭难了,昨儿个夜里骠骑营的兵就将府围了。夫人怕惊扰小姐,不让告诉小姐知道。老爷怕是——凶多吉少呵——”林安双手掩在脸上,哭出声音来。
林凤凰一张脸惊得惨白,怔怔地立在那里,张了嘴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白玉香有过相似经历,反应快些,推了林凤凰道:“快收拾东西,御林军怕是来抄家的,一会甚么都剩不下。”
林凤凰却忽地向下一软,颓坐在雪般白的绒线毯上,嘴唇瑟瑟地抖着,泪水夺眶而出。
白玉香见了急道:“怎地没用?刚强些不好么?”
林凤凰却哭道:“香姐姐,爹爹他——他——他——”
话音未落,听外面响起一片呼喝之声,白玉香抬头向外面望去,见百十几名全身军衣,腰挎长刀,手提缨枪的御林军兵已张牙舞爪地冲入园中。
童牛儿虽是御营校尉张大刚最担心的祸根,但知他为人仗义,在营兵中素有威望,也最仰仗他不过。刚入林府,便派他带二百名兵士去后院查抄,一并抓捕女眷。
童牛儿自是知晓轻重,领命带人冲入后院,将三层内宅分别围下,不论主仆,尽数拘往前院。
将风帽抓在手中扇着,童牛儿缓步走入林凤凰所居园中。
见一座四角玲珑的两层绣楼掩映在一片高大茂盛的梧桐树荫里,当前一块大尺寸的天青罗金匾额悬在楼头,上书‘栖凤’二字,字体瘦硬舒展,十分洒脱,甚得右军笔意。两名小丫鬟和两名老妈妈正站在楼下抖作一团。
抬头向楼上看时,见半支纱窗里有人影闪动,不由得暗骂一声:“怎地磨蹭?赶死还不抓紧些个?”跨前两步就想上楼。
旁立的老家人林安见了忙上前拦他道:“军爷,我家小姐在上面正换衣服,马上便下来。麻烦军爷——”
童牛儿不耐他说完,飞起一脚当胸踹下。林安老迈,哪躲得开?被踢出两丈多远,手捂胸口半天爬不起来,闷头咳嗽不止,痛得脸上变色。
童牛儿刚登楼梯,听脚步声响,抬头见拐下一名花儿少女,模样美丽,尤其一双眼睛如寒潭蕴玉,光彩温润。嘴儿甚小,红嘟嘟地噘在白如团脂的脸上,堪惹人怜。一袭白色对襟帛丝长裙罩着细瘦身体,襟边用九色素丝翻挑做地,内里绣着大朵的牡丹花和半开的蓓蕾。瓜子脸儿虽然肃得萧杀寒冷,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灵秀之气。
童牛儿阅女虽多,却从不曾见过如此端庄淑雅的大家闺秀,禁不住看得呆痴,退下两级木梯后闪在一旁。
白玉香也不看他,径直走到林安身旁,伸手将他搀起道:“林伯伯,你没事吗?”林安咬牙道:“没事的,香小姐,大小姐怎么还不下来?”白玉香道:“她正更衣,这就下来了。”一边在林安胸上轻轻揉着,一边转头怒目瞪向童牛儿。
童牛儿本是天地不怕,生死无惧的性格。但被白玉香这一眼刺得好不羞怯,忙把头扭向一边,心里却热烘烘地乱起来。暗道: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人儿?怕天上的仙女也就是这样罢?若得她爱恋一场该是何等神妙滋味?
但知人家是飞在云端的天鹅,自己不过是枯井中的癞蛤蟆,毫无相互喜欢的可能,只不过空惹人烦罢了。
如此想着,心中更加卑怯,似连手脚也没处放了。刚将风帽扣在头顶,听楼梯上脚步又响,仰脸看时,见正走下一个人儿来。
林凤凰看上去似不过十五、六岁,脸如玉刻,凝脂剖白,粉嫩嫩地莹润。五官精巧细致,眉眼顾盼之间极有娇柔温婉的神韵。一袭鹅黄色纱衣,素绣襟角,更衬得如芙蓉初绽,纤尘不染。双臂怕冷似地抱在胸前,脸上泪痕犹湿,愈显柔弱,自童牛儿身边走过时险些跌倒。
童牛儿伸手欲扶,手刚及衣,忙又抽回。似怕自己心浊体脏,沾污了这朵楚楚幽莲。
林凤凰踉跄着扑入白玉香怀中,忍不住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白玉香见了自然疼惜,在她背上拍着轻轻哄慰。
童牛儿在一旁缓了半天的神,才想起自己所为何来,清清嗓子高声喝道:“林家人等尽到前院聚齐,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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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拼死不足惜
前院中已站了三十几个,其中多是仆人,林姓只有林水清的一妻一妾和一双儿‘女’。
长子林猛二十一、二左右,生得高大健硕,眉目疏朗,此时正将双眼瞪向四立众兵士。
林夫人虽是‘女’流,‘性’格却十分刚毅,面对如此惨祸脸‘色’淡定,并无哀戚之容。妾只二十三、四岁,入房不过一年多些,早吓得魂魄皆颤,抖得厉害,连牙齿也格格击响,惹得林夫人看她,叫她忙将手捂在嘴上遮掩。
林夫人轻叹一声,也觉得她可怜。她出身小户人家,空怀一颗碧‘玉’之心,刚享一年的清福就有如此祸‘乱’加身,怎堪承得了?
正想时,转头见自院外前呼后拥走入十几名身穿大红‘色’飞鱼服,手提黄丝缠鞘长刀的锦衣卫。中间簇拥着一名帽‘插’双鸦翅,身穿黄衣的殿前传召太监。
众锦衣卫将这太监拱到前面,左右环立,神情肃穆,好似送葬的一般。
太监脸上含着不‘阴’不阳的笑容,环视着被御林军包围在院中的林府众人。
当看到相依而立的林凤凰和白‘玉’香时,不禁轻咦一声,惊诧这林府之中竟有如此倾国秀‘色’。
然后又点头微微一笑,低下眼光,将捧在手中的黄绫卷轴徐徐展开,清过嗓子,尖声道:“皇帝诏曰,圣上旨意下,跪——”
他将目光扫视四下伏地礼拜众人后,继续道:“户部尚书林水清官居一品,职任显位,圣上对他屡有恩殊。但他不思回报,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罪在不赦。圣上震怒,赐:林水清腰斩;府中男丁尽发新疆筑边;‘女’眷尽卖青楼为娼,生世劳作,永不得赎,钦此——”
传召太监再次抬眼看向下跪众人,见有几名仆‘妇’已昏晕在地,甚觉扫兴。拉长声音道:“还不谢恩?——”林家却无一人应言。
太监立时恼了,拉长声音道:“反了反了,竟敢违抗圣旨,想满‘门’抄斩吗?”
林夫人转头看看在旁跪着的林猛、林凤凰和白‘玉’香,低叹一声,道:“臣妻林贺氏——叩谢圣上隆恩。”
太监哼了一声,显得好大的不满意,转身扭着屁股,在众锦衣卫的簇拥下去了。
张大刚躬身送传召太监和众锦衣卫离开后,挥手命人拿过铁索镣枷,叫将众人铐起。
一名御林军兵径向林猛走去。到他跟前,刚把铁索举起,不防林猛倏地伸手抓住铁索一端使力一抖,铁索陡起‘波’‘浪’。
军兵本就无能,怎拿得住?铁索脱手而飞。林猛左掌同时穿出,正击在御林军兵士的‘胸’前,将他打得直飞出去,不待落地,口中已经喷出血来。林猛顺势把铁索甩吊,击倒身后立的两名军士后,飞身扑向母亲前后的几名军士。
但不等到靠近,已听后面响起金器破空之声,忙侧身跳闪,同时横铁索封住劈到的长刀,抬头见使刀的正是颏下一把大胡子的领兵校尉张大刚。
张大刚早见林猛身高体壮,手脚健捷,远非寻常人可比,已加了万分的小心注意他。他刚一动,张大刚便‘抽’刀扑上,兜头砍下。
林猛自小拜在京西万法寺当家主持僧万善大和尚名下学习武艺,至今已有十余载。
万善大和尚原是西域密宗雷音‘门’中弟子,能为极出‘色’,在当世武林中算得上顶尖的高手。只是他为人淡泊,谨言慎行,从不显‘露’,是以人多不识其能。
雷音‘门’原是藏密一脉,源于婆罗,‘门’中武功以修气为主,是佛家密修的大乘功法之一,与中原武学相比自有高妙之处。
林猛虽只是初窥殿堂,但已胜常人。张大刚是寻常武夫,自然敌他不过,只数招后便手忙脚‘乱’,堪堪不支。
林猛将铁索抖直,内力贯透,如一条刚硬长‘棒’,挂着风声径向张大刚头顶砸落。
张大刚横刀‘欲’架,林猛却倏然卸去内力,铁索立时软下,索头灵如活蛇,只在他刀口上一搭,借力向他面‘门’打来。
张大刚见他招数变化迅捷,诡秘难测,心中先有三分慌‘乱’,忙抬刀使力一拨,同时低头缩肩,退下一步。
林猛岂肯罢手?跟上抡铁索拦腰‘抽’至。
张大刚退势已尽,再避不及,无奈只得竖刀来挡。但已知林猛武功高强,自己不是对手,这一招怕难敌得过,不禁骇得额颊汗湿,以为‘性’命将要不保。
林猛正拟这一招将他手中长刀击飞,顺势取他‘性’命,忽听背后金风暗响,已有一柄长刀横削过来。
那刀使得十分‘奸’猾,先慢后快,令破空之声几乎细不可闻,旨在叫人不觉,一刀取其‘性’命,可见使刀之人心比毒狠,手似墨黑。林猛若非武功高强,怕真难防范,忙使力向前纵出。
不想挥刀之人早料他如此,比他先动,快如疾闪般跟随而上,竟一把抓住他后腰大带借他一纵之力向前下狠掷出,叫林猛硕大身躯立时飞入半空翻个歪扭的筋斗。
亏得林猛反应灵活,着地时手脚齐落,才没被摔到。但不等他缓过这口气来,那人已挥刀扑上,形同拼命一般向他砍下。
林猛武功虽高,但在如此促狭情形‘逼’迫下毕竟胆气不足,见这人身手如此迅捷,一时‘摸’不清他的路数,也自慌‘乱’,被迫得匆忙横铁索来挡。
孰料那人应变也快,只将长刀在他铁索上轻贴,然后疾速滑下,磕出一串叮咚金铁之声刺人的耳朵,径向林猛握索的手上削来。
林猛见他来得这般猛恶,不及计较,无奈只得将那手松开,同时飞起一脚把软下的铁索踢起,直向那人的腹下打去。
那人见他应得也甚利落,轻咦一声惊讶,一跳躲开。但手上不缓,领起长刀斜削而下,闪电般快地钻入林猛左侧肩头不及防范的空‘门’所在。
林猛见这一招正向着自己的致命之处,心下暗惊,忙退后一步。哪只那长刀却不肯饶他,跟着前扑而来,且递进三寸,已奔着林猛的颈项划至。
林猛见虽有机会用铁索将他打成重伤,但自己也必一并丧身在刀下,这般不惜命的打法真个叫人胆寒,让本无心纠缠的林猛暗里吃惊,搞不懂这人怎地如此难缠?只得又退一步。
正无奈时,耳听母亲在一旁高叫道:“猛儿还不快逃?等死吗?”
林猛心知看今日情形想要救下母亲和妹妹等人已经不能,无奈横铁索架过那人长刀,返索猛扫,‘逼’他退下一步,转身向院墙跑去。
偷袭林猛的正是童牛儿。
他与张大刚素来‘交’好,见其有危,怎肯束手不救?一番撒野后自觉打得过瘾,看林猛‘欲’逃,提刀便追。
忽听身后有一娇柔‘女’声嘶哑着喊道:“大哥快走——莫要耽搁——”
转头见林凤凰半伏在白‘玉’香怀中,正朦胧了泪眼向这边挥手。心下不禁一软,暗想:这人必是那两个姑娘的至亲,我若一力擒下他,她们必要伤心。张大哥说林大人是好官,我与他又无冤仇,何苦下死为难呢?不如就放他走吧,不然岂得活命?这样想着,脚下已放慢许多。
林猛扑到院墙下,刚要纵身跳上,突见自墙上扑下一人,一条雪亮长戟抖开一团血红簪缨,直向自己肩头刺下。
林猛见势不妙,抖铁索向那人‘胸’口击去。这一招本是无奈之应,‘逼’那人不得不救。那人果然不愿和他拼得两伤,收戟向外横撩,同时左脚旋踢,奇快如电,正中林猛‘胸’口。
林猛虽尽力后仰躲闪,但仍被踢个实在,痛得咬牙,退出五、六步远。横索看时,见对面立着一个瘦高青年。
这青年将乌黑长发绾在脑后,白‘玉’簪子别着。脸‘色’微黑,粗眉大眼,直鼻口方,棱角分明,十分俊朗。穿一袭灰‘色’帛袍,襟下遍绣海水江崖,‘胸’前缝的补子上是一只面目威武的川云锦豹。腰系一条四指宽的银丝大带却不寻常,带扣是一面寸八见方,凸雕懒伸九爪团龙的金牌,黑‘色’晶石镶嵌双眼,栩栩如生。虽在暗处不得阳光映照,但金牌仍烁烁生辉,耀人的双目。
他手中银戟尤其出‘色’,长近三丈,粗过鹅卵,戟簇足有两尺多,四面开着血槽,深过一寸。月牙钺宽过手掌,刃脊薄似韭叶,显得锋锐异常,下挂簪缨殷如血染,一看即知不是凡物。人戟相映,分外出‘色’,让人不由得在心中喝出一声彩。
林猛虽不识来人,但见他衣着四品官服,已知必是东厂锦衣卫中掌权的人物。待看到那条金龙银丝大带,不由得暗吸口冷气。
他久在京城居住,城中掌故素有听闻,自然知道总领执掌东厂的大总管雷怒海手下有五大高手,曾受皇帝御封为五龙将军,每人赐金龙银丝大带一条。这五人分别掌管东厂五营,如雷怒海的手上五指,箕开为掌,握起成拳,朝中百官无不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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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怎样是男儿
张大刚久与东厂中人打交道,自然识得来人就是五龙将军中的四将军,出自川西,人称‘银戟太岁’的方威,现在东厂中掌管白虎营。忙上前插手道:“四将军好,给四将军见礼。”
方威不过二十六、七岁,正是心狂气傲的时候,放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