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极品无赖-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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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上人恼怒他们出手的狠毒,竟叫那一家人陪着丧命,以为是自己欠下的罪业,心中深感愧疚。
想着自己青年时脾气火爆,嫉恶如仇,喜欢行侠仗义。常常参与对江湖上大‘奸’大恶之人的围捕猎杀,惹下的祸患着实不少。当初身在祁连山上清观时就常常有人寻来打入‘门’内,找自己报仇。
幸好师父上清老祖是个淡看生死,不计得失的正直道人,一力为自己秉持公平,帮着自己抵抗,叫那些宵小不敢窥伺。
后来自己到皇爷府寄住这十几年,一直深居简出,小心行藏,让人寻找不到自己的踪迹,是以太平至今。
却不想此次只刚刚出‘门’,就又有人跟随谋害,看来这一路上倒要多加小心防范。
回到客店,金莲上人以为白日里宵小的计算没有得逞,怕要趁夜前来。自己孤身一人,又如此疲倦,不好防范。索‘性’把行李铺在‘床’下,将长剑横在身边,和衣而眠。
堪堪夜半,听窗上果然响起细琐动静,慢慢地飘入一股甜甜的香气。
金莲上人知道是‘迷’香的味道,急忙把被子掩在口上,在心里暗骂“卑鄙”。然后听得吱呀一声,接着有人扑入。
金莲上人从‘床’下望出去,见有八条穿着暗‘色’长‘裤’的‘腿’在黯淡夜光里晃动着向跟前‘摸’来,便把长剑慢慢褪出鞘预备着伺机杀出。
可还不等她动手,却听‘门’上砰地巨响,有个打着白‘色’鱼鳞裹‘腿’的人直撞而入,也不言语,就和这四人打在一起,把金莲上人惊住。
这四人武功显然不低,又是群殴,叫那人剑招忙‘乱’,堪堪不敌。
金莲上人在‘床’下瞧得明白,不敢怠慢,挥剑向正来在‘床’前的这人‘腿’上砍去。这人不曾防备,“哎呦”一声叫,摔倒在地。
金莲上人左手的剑鞘戳出,正点在他‘胸’下的‘穴’上,叫他挣扎不起。
此时房内漆黑,叫人视物不清。另三个人见他猝然如此,都以为是着了对手的暗算,也没多想,仍和那人缠斗。
金莲上人见没有被发觉,暗暗地好笑,索‘性’就此埋伏,伺机偷袭。以为如此虽然卑鄙,但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不必计较。
正巧又有一人来在近处,金莲上人长剑前递,正挑在他‘腿’下的‘穴’上。这人只略微摇晃,然后扑跌。
但他应变的却比前一个快,把手里的长刀顺过劈出,直向‘床’下而来。
金莲上人见再藏不住,无奈只好把双脚在墙上使力一蹬,直蹿出去。同时将剑鞘脱手,打向这人的手腕。
这人正要收刀,来不及躲闪,被打个正着。只听咔哧一声脆响,手腕立时软下,显然折断了。
但他却十分刚硬,仍挣扎着跳起,用另一只手提刀支撑着向还在和那人打斗的两人高叫:“今日不成了,先撤下——”便向‘门’口奔逃。
那两人倒也听话,其中一个分身来抢被金莲上人点住‘穴’道的同伙。金莲上人哪里肯让?‘挺’剑向他攻去。
这人见剑势迅疾,自己怕是防不住,无奈只得退身,一边甩手打出一蓬尖细暗器阻挡金莲上人追来。
此时夜‘色’虽暗,叫双眼辨物困难,但金莲上人这多年经危历险,早练就寻常人远远不及的本领。只看他手上一张就暗叫“不好”,忙飞身向侧躲闪。
待转头再看时,见屋里已经空空,三个宵小和那个来帮忙的都已经奔出‘门’去了,只剩被点住‘穴’道这人横卧在‘床’前。
金莲上人点起油灯,端着来看这人的脸孔。
见他约有五十几岁,眉眼生得猥琐。尤其颏下一把‘乱’蓬蓬的大胡子看起来显得十分肮脏,叫人不由得心里生厌。
他眨着眼睛看坐在‘床’上的金莲上人,紧紧地抿着双‘唇’不语。
金莲上人倒也不急着问他,先斟一杯凉茶小口地啜着,斜目光上下打量。
猛地见他低垂的颈上,分开的发髻间有个小小的刺青模糊。凝神细看,分辨出是个扎得粗糙的蝎子图案,心下立时恍然,淡淡地道:“你是——肖老七的手下,对不对?”
这人却惊得厉害,抬头愕然地看着她,道:“你怎知晓?”
金莲上人道:“蝎毒帮当年横行江湖,为恶无数,惹得天人共愤,叫十三省正义之士联手诛杀。当年的蝎毒帮帮主肖老七就在那一战里丧命——在我的剑下。”
略缓一缓,道:“你是肖老七的徒弟?”
这人点一点头,先叹口气,道:“师父待我不薄。那一战我死里逃生,苟活至今,但时刻不敢忘记杀师之仇,灭帮之恨。这多年来一直四下寻找你的下落,后来终于得知你在大名府的皇爷府里潜藏。我本主张就去那府里寻你的晦气,可他们都是胆小怕事的,以为其中多有护卫的武师,一旦被发觉怕不易脱身,不敢去。无奈便叫人伪造了封信函,骗你出府,要在路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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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万法皆归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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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上人不等他说完,先就惊叫一声,道:“你说——那封信是你们伪造的?”
这人倒吓一跳,忙不迭地点头。
金莲上人却还不确定,又问:“我师父他老人家——无恙吗?”这人摇头道:“你师父如何——我怎知道?”
金莲上人才惊觉自己这句问得糊涂。
但想着师父应该建在,一时喜悦得不知该如何,禁不住叫泪湿双睫。暗在心里默诵道号,感谢道祖。然后回想自己当初怎地会轻易上当?
以为和师父、众师兄一别十几年,叫自己心思恍惚。只看见那几个字就已经被骇得痴怔,倒真的想不起分辨其中的真假。
这人见得金莲上人脸上泛起的喜‘色’,以为此时若求一活或许能够。便道:“可不想他们几个无能,竟在路上把你跟丢了,直到这里才——”
金莲上人摆手道:“白日里那饭铺中也是你们设的埋伏吧?”这人却惊,道:“不是呵。我们傍晚才赶来,是翻墙进的城。”
金莲上人凝眉片刻,在心里低叹一声,以为必然还有另外一伙仇家暗伏。
但转念又想,自己当年做下的都是叫人拍手称快的善事;所杀的都是贪财好‘色’的恶人。此时就算有人前来烦冤索报,又有什么可懊悔的?
沉‘吟’片刻,道:“你要为师报仇,但习艺不‘精’,只靠这些为人不齿的宵小手段,能奈我何?我也不想怎样为难你。待天明后自有官府的差役来和你理论。”
这人自是知晓‘官差凶愈虎’这个道理,听金莲上人如此说倒吓一跳。忙哀求道:“上人慈悲,若叫我落入官差之手,怕比死还要难熬,上人不如——一剑把我杀了吧。”
金莲上人冷哼一声,道:“想你这般能耐,要为恶却也不大,还不够死在我手里的资格。想要我放你?也不难。你要告诉我你等落脚何处,我如何能擒到那几个?”
这人听说叫他出卖同伙,却装出为难的样子,道:“可我怎能——”
金莲上人不耐烦他啰嗦,将手一摆。这人以为金莲上人要如何,忙道:“上人莫急,我说就是。出城向西不到一里地,有座甚大的土地庙空闲,我们约好在那里相聚。”
金莲上人微笑着点头,倏然把手里的剑鞘斜戳,正中他颈侧的哑‘穴’上。然后起身道:“待我回来,自然放你。”
这人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莲上人出房去了。
飞身跃下不甚高的城墙,向西行出盏茶时候,便已望见在一片空旷的荒地里突兀地立着一座院墙颓塌的建筑。
金莲上人放轻脚步,悄悄‘摸’近。待进得院子,见从那片菱格破碎不堪的窗口里透出隐隐的光亮。
贴身窗下,慢慢探头向里面张望,见这间大殿建得原本宏阔,如今金身倒坍,只是凌‘乱’。
当中地上此时正生着一堆不太旺的柴火,围坐着六、七个人,各个在手里横握刀剑兵器。金莲上人的眼光在他们的脸上逐一流转,却没一个识得的。
偶一转目,惊见一边的墙角萎坐一人,双手被绑在身后。他穿一袭月白‘色’的长衣,光头没戴帽子,只以竹簪别顶。颏下有三缕‘花’白胡须,叫年纪看上去十分的苍老。
金莲上人瞧着那眉眼,依稀觉得熟悉,可又不敢确认。待看到他‘腿’上的鱼鳞裹‘腿’,恍然这人必就是适才进房里出手救援自己的那个。可曾见他武功也自不弱,怎地却被这群小儿擒下?
当下不再细想,以为救人要紧,飞脚把半掩的破烂‘门’扇踢开,被剑走入其中。
地上坐的几人都惊,纷纷跳起,仗着兵刃瞪视金莲上人。
当前一个高声喝道:“喂,老道儿,这是土地庙,你找错地方了。”
金莲上人哼一声,道:“可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怎地送上‘门’来,你们反倒要赶我出去?”
几人听得糊涂,相互瞪视。却也有反应快些的,叫一声:“你就是金莲上人?”
金莲上人微笑着点头,道:“蝎毒帮的徒子徒孙们,不是要给你们的帮主肖老七报仇吗?来吧,本上人在此恭候。”几人听她言语猖狂,都恼得不堪,各发一声喊,挥舞刀剑冲上来。
绑在墙角那人见了倒担心,提醒道:“上人,小心他们施毒害你。”
金莲上人早和他们打过‘交’道,各种卑劣手段都曾领教,心下有数。然后明白这人必就是一不小心着了他们的暗算才被擒获,是以警告自己在先。口里道:“多谢提醒。”手上的长剑已经脱去外鞘,接住劈下的第一刀,和几人打在一起。
蝎毒帮向来把施毒害人作为第一本领来练习,是以并没有出奇厉害的武功嫡传,只是寻常招数而已,怎架得住金莲上人一打?不过四、五个照面,已有两人受伤退在一边。
金莲上人一边抵挡砍刺来的刀剑,一边散开目光溜着众人,提防他们的卑劣手段。
果不其然,闪身在后的那人正把左手伸入怀里,将要掏什么出来。
金莲上人动作却快,猛地蹿前分剑斜刺,正中他半扬在空中的腕上,叫他五指瞬间失力,把要抛向自己的东西都撒在他的脸上。
这一下惹来的嚎叫声如野兽被伤,在这般静谧的夜里听来尤显凄惨。这人早把长剑扔在一边,双手拼命地在脸上抓挠,撕下一条条的皮‘肉’,叫鲜血淋漓而下。
纵是金莲上人惯见生死,也被眼前的景象骇得瞠目。才知这毒‘药’凶狠,若扔到自己的脸上可该当如何?
此时蝎毒帮众人都停手罢斗,只呆呆地看着那人一点点萎顿在地,慢慢止歇了声息死掉。各人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好像看着与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般,冷漠得叫金莲上人瞧着肝胆都觉得寒凉。
这几人静默片刻,其中一人道:“二师哥不该使用金磷粉这么厉害的毒‘药’。”另一人也点头应道:“都是大师兄的主意,却不想把二师哥给害了。”
金莲上人听得糊涂,不明白这些人为何有这般不明不白的言语?用剑指点着道:“你们只为杀本上人而来吗?怎地这么啰嗦?便一起来吧——”
蝎毒帮众人见金莲上人年纪如此,却仍有青壮血‘性’,都在心里暗道一声“了得”。
当前一个向金莲上人抱拳道:“我们与你素日无怨,何苦为难?都是大师兄一力相‘逼’,没有办法,才随同前来。”转头瞧着那个萎顿在地的死尸,摇头道:“似这等‘阴’毒的死法,我们都不想招惹。我看还是算了吧,为谁死都不值得。”
他这一语深得其它人的赞同,皆都跟着应和。
其中一个道:“都说这帮会好‘混’,能吃口饱饭。可到头来干的皆都是杀身卖命的勾当,总要把脑袋吊在半空里活着。我看也没多大意思,不如回家种地去稳当。”
他对面一个却不同意,抗声道:“算了吧。如今的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辛苦一年,连这些都挣不出,哪来的余粮吃饭?怕不饿死才怪。还不如干这猪狗不如的勾当,至少能活在当下,不至于立刻就忍饥。”
那人也被他说得无语,寻思着道:“也是。如此说来,还是要和这老道婆打。若不擒下她,大师兄回来怎肯给我们饭吃?”
这一句说中个人的心思。众人相互对望一眼,又纷纷领起长剑对准金莲上人。但皆知金莲上人的能为,却都不愿意第一个动手。
金莲上人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同时也深恨苛政猛于虎,把一班善良庶民‘逼’成匪盗宵小,让他们向前不是,退后也不是,活得矛盾憋屈。
与金莲上人面对的一个向其他人道:“既然要擒下这道人,凭我们的武功怎么能够?只有使用金磷粉才办得到。”
他旁边一个却嗤鼻道:“没看见二师兄的下场吗?这老道人可不好招惹。”那人摇头道:“一个人使用肯定不成;可若我们一起来用,她又怎防得住?”
这句话让金莲上人暗吃一惊,想着却有道理。自己只有一支剑,不能同时管顾所有;而对方有六个人圈绕在前后左右,若同时把这个什么金磷粉扬出,自己怕怎样也躲不过,总要沾染一些。瞧适才那个二师兄的惨状,这毒‘药’端的厉害,可能只需丁点就能要人的‘性’命。
金莲上人想的虽多,其实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目光扫视之间,见蝎毒帮众人都已经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小布袋,纷纷举到空中,就要向自己的身上招呼。
金莲上人‘性’格刚硬,从来是嫉恶如仇的脾气,生平最恨这般下三滥的无赖手段。眼见众人如此,不禁暗暗地咬牙。以为便拼却一死,也要把这些宵小杀在当地。
恰在此时,猛地听头上哗啦啦一声大响,把金莲上人和蝎毒帮众人全都惊得抬头。可还不等看清楚,已经被劈头盖脸落下的东西浇的浑身湿透,没一处是干的,都好不狼狈。
蝎毒帮众人纷纷跳到一边,抖着身上的水,同时还想把金磷粉抛向金莲上人。才见那装金磷粉的口袋也早被浸湿,叫里面的粉末成了一个坨,扬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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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痴心不曾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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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上人待抹去脸上的水珠,抬头看时,才发现自己和蝎毒帮众人站立的地方恰好在这间破烂大殿的中间。 而上面的殿顶早已腐烂得‘露’出个硕大的‘洞’口在,叫日月星辉都在那里闪耀。
但此时却见有四张脸孔正趴在那里向下张望。
其中一个瞧着金莲上人哈哈大笑,声音虽嫌苍老,但豪迈非常,显得中气十足。然后高声道:“老道姑,以前你用这般手段救我一次。今日我如法炮制,还你个人情。我们两不相欠了。”
声音未落,人却已经从那个大窟窿里穿过坠下,轻飘飘地落在金莲上人面前;剩下三个也跟随而来,站立在这人的左右。
金莲上人待认出面前这人,不禁惊喜的高颂道号,道:“打不死的,你怎地还活在这世上?倒是个奇迹。”
蝎毒帮众人见刚才还自持身份而端庄稳重,法度谨严的金莲上人此时竟然用这样世俗的随便言语说话,都有些吃惊,怔怔地看着她。
那人却不觉得意外,仍大笑着道:“我倒也想,可今日谁来救你?怕不就被这些个宵小给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