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极品无赖-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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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牛儿将心思转过几圈后也即明白,银若雪若真有意利用自己,必从内廷调派自己从不曾见过的高手尾随,而不是如此不中用的半废,叫自己一眼便识认出,岂不太笨?
转动眼珠,已有个主意冒上来,嘴角翘起一个诡异笑容,缓拨马头,径向甲字大营行去。
银若雪接连得报,说童牛儿自入甲字大营至今,已聚人赌钱两昼两夜,却仍不休,不禁又恼又奇。
恼的是他伤未合痂便如此放‘浪’形骸,作践自己,不拿身体当回事。若有长短,自己如何是好?
奇的是今夜便是所约三日的最后一夜,可他却贪赌至此,难道林猛不救了吗?
转念想着天字死牢防卫森严,童牛儿最清楚不过,若叫他救人,又去哪里寻来如此多的高手相帮?
两日前押入东厂诏狱中的那十几人已有数个‘挺’刑不过,招认自己是兵部尚书黄坚帐下死士,受黄坚差遣帮林猛救护其母和妹妹。
但这几个人已被折磨得没有人形,需些时日休养,把刑杖痕迹遮掩住才能利用他们到堂作证,凿实口供,把黄坚搬倒。
昨日见到父亲时虽不曾得夸奖,但从他眼‘色’中已知自己早晚必要受下一个大大的奖赏。要什么呢?大婚在即,自然该为自己寻些风光颜面贴在脸上才好。
凭爹爹在皇上跟前所受的恩宠,若叫他向皇廷将贵妃所乘的銮驾借来供自己在大婚时一用如何?
嗯,这主意妙极。朝中百官见了必回家向他们的妻子‘女’儿讲述,则自己的名字必会在她们中间传得更加响亮,岂不叫她们慕煞?
看来童牛儿也必已掂量出轻重,以为凭他本领也救不出林猛,是以放弃。这样最好,叫我少担些心。不然他不论胜败,爹爹知晓后必要恼恨,若一力追查,怕不查到他头上才怪。凭爹爹脾气岂能轻饶他?
哎呦——这孩儿怎地折腾?唉,臭牛儿,凭我堂堂的五将军竟折辱在你的手中,怀下你的孩儿,为你忍受这等折磨,想着就叫人着恼。且看来日,你若不待我好些,看我不用大耳刮子‘抽’你?
嗯,以后不论如何,再不能用刀剑向他。这一次便好险,差一点叫我落下手刃亲夫的大罪。不过——这臭牛儿倒有硬气男儿样,教我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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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酒中日月长
银若雪手托腮下,卧在锦帐之中,一路胡思‘乱’想着,‘迷’糊睡去。
正香甜时,忽听有人在远处唤她:“五将军请禀——五将军请禀——”
银若雪一惊而醒。睁眼朦胧片刻,听出声音来自闺房‘门’外,正是自己安排在天字牢营里日夜监看的营中锦衣卫。忙坐起撩帐道:“什么事?”
‘门’外那人喘息未停,道:“禀五将军——关押在天字牢营的——林猛——被人——救去了——”
银若雪惊得险些跌下地去,道:“什么?”那人又禀一遍。
银若雪呆了片刻,道:“去通知九‘门’提督府,叫将城‘门’紧闭,挨户搜查,定要将林猛和救他的人都拿获归案。另外禀报我爹爹知晓,请示手谕,放东厂锦衣卫出来协助缉拿。”那人应声去了。
银若雪又坐片刻,心中疑‘惑’愈重。再忍不住,唤在‘门’外守候的仆‘妇’道:“去寻童大人来,就说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有仆‘妇’进来点起数盏灯火,打来清水,绞干帛巾与她擦抹手脸。
银若雪稍得‘精’神,披衣起身。推开楼窗向外望时,见月早沉隐,幽暗夜空只剩数点繁星闪烁,显得分外冷漠。
寒凉罡风扑面吹来,叫她扯起衣襟,抱拢双臂,暗打寒噤。
此时已近中秋,正是寒热分明的季节。听城上钟鼓楼里正敲末更,银若雪轻叹一声,以为这个钟点正是人困马乏之时,劫牢自然正好。
将窗关了,反身在屋中来回地走,心中却烦,也分不清是喜是忧。
童牛儿能冒死将林猛救走,说明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儿,品‘性’中自有奇异之处,来日待自己必也不会错,叫自己值得一嫁。
可此事太过重大,若一旦走漏消息,任谁知晓了怕都要惹下塌天大祸,叫他不得善终,自己该如何为他遮掩才能叫他逃脱此劫?
银若雪反复走了十几趟,也想不出个良策来。
叹过一声,停下脚步,抬起半埋在白‘色’线毯中的赤足端详片刻,才发现自己的脚儿不‘肥’不瘦,骨小筋紧,粉白红润。尤其五个趾甲好似五片白‘玉’片雕琢而成,煞是好看,难怪童牛儿常常捉在手里喜欢。
这样想着,忍不住又扑哧一声笑出,将在‘胸’中憋闷的烦躁尽都消散了。伸手抚在自己腹上,感觉其中胎儿好像正蠕蠕而动,叫心中升腾起一缕难以名状的喜悦。
正胡思‘乱’想时,听外面脚步声重,踉跄而来,知是童牛儿到了。在‘床’边坐下,故意不看‘门’口,低头凝眉。
听得‘啪’地一声响,不过片刻,一股浓重酒气迫面而至,掩人呼吸。叫银若雪一下子把原本思量好的一番情意悱恻言语全都抛到九霄,抬头怒道:“怎地敢饮酒?你伤还未好呢,怕不死得早吗?”
童牛儿脚下虽歪斜,舌头还灵光,哈哈笑道:“你休恼呵——看我这几日好运当头——赢下这多银子——数数——足有千两呢——还不值得一醉吗——你数——”将一大叠飞钱兑票举到银若雪面前。
银若雪最见不得他这幅贪钱喜宝的俗人模样,恼得咬牙。一掌将他手中攥的银票打散,骂道:“乞儿出身,终改不了贪得嘴脸。这点银子便让你欢喜成这样吗?真丢死个人,你——”
还想说些羞辱他的言语,猛地想起这小儿面子最矮,‘性’子最倔,心肠最狠,若真惹得他恼,怕不易哄,忙停住口,抬头看时,却已晚了。
只见童牛儿站直身体,敛起脸上笑意,正用一双酒染通红的眼睛死死瞪向她,内里目光渐渐寒凉。
童牛儿盯视银若雪片刻,转身‘欲’走。
银若雪面上虽装得凶恶,其实心里情却缠绵。见童牛儿果真恼了,顾不得自重身份,一扑抱住他哀求道:“相公我错了,相公你别怪我。”
童牛儿酒意浓烈,是任意用事的时候,拖着银若雪走出丈远。但想着她正有孕在身,怀的是他童家骨‘肉’,一旦动了胎气可不是玩的。只得停步恨声道:“我是乞儿出身不假,别人可以瞧我不起,你却不能;你若真也瞧我不起,别人可以说,你却不能说,只在心里想着就够了,知道吗?”
银若雪自从得知自己怀下童牛儿的孩儿后,早将刁蛮脾‘性’尽都收拾起,把满怀心思放在他身上。是以听任童牛儿呵斥轻贱也不觉羞,呜咽两声,道:“相公我错了,你饶我这次吧。”
童牛儿听她言语顺耳,稍泄怒气,哼了一声,低身将她抱起。银若雪偎入他怀便不肯动,叫童牛儿抱入帐里。
二人亲热片刻,银若雪引着他言语问道:“你说,你怎地将林猛救走的?”
童牛儿一怔,道:“林猛被救走了吗?”
银若雪以为他装颠,道:“你做下的,怎地不敢认?”
童牛儿摆手道:“没有呵。我虽有意救他,可人单力弱,又无帮手,怎能救得?这几日我一直在甲字大营中赌钱,辕‘门’都不曾出过一步,如何救他?不信你寻那营里兵士来问,看我可曾稍离。”
其实银若雪早得家将禀报,和童牛儿所说一样。
原以为是他使诡计安排外人施救,可天字牢营防守何等严密?童牛儿朋友虽多,大都是和他本‘性’上下相仿的市井无赖。若论偷‘奸’耍诈还有些能耐,要说劫牢救人,正如童牛儿所言,怕一个都用不上。
想到此,银若雪竟觉得有些失望,原来童牛儿也是个无能之辈。
念头一转,暗道:难道是黄坚那老儿查知此事,暗中派人将林猛救走?或是童牛儿本就与黄坚有勾搭,通风报信在先,叫黄坚遣人去救的?可自他离开我这里那刻起,我便叫人暗里监看,从不曾放松,就算他咳嗽一声我也知晓;黄坚那边也有我锦衣卫日夜监看,若有变故,我也早该得报。何况黄坚的帐下死士都在数千里之外的边塞驻军大营中,只在这两日间通报讯息,调遣人手根本来不及,不会是黄坚。那究竟是谁呢?
银若雪越想越糊涂,蹙起双眉噘嘴傻在童牛儿怀中。童牛儿瞧着有趣,心里偷笑。
自牢营中劫掠林猛自然是童牛儿一手策划安排。凭他小儿脾‘性’最爱逞这诡异之能,焉肯安静?
但他早想到林猛一旦被救走,雷怒海必不肯善罢,定要下力追查。银若雪虽是他妻,却难保不对她爹爹说出真相,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自己?就要到手的荣华富贵、娇妻贵子失去不说,怕是这条小命也不保。
正好有雷府家将监看自己,童牛儿想起一条百试不爽的金蝉脱壳之计:先入甲字大营,聚来一群死党设局开赌。但他这一局不为赢钱,只为赢下时间。
暗中吩咐人将随他入营的那两名雷府家将隔开在四、五丈之外远,叫他俩个既能看到自己,但又瞧不甚清楚。
那营里多是他这般大的兵士,与他酷似之人总有三、五个。拣一个换过他的衣衫立在那里托着几粒骰子吆喝便轻易将两名家将骗倒。
二人虽也曾起疑,拼力挤到近前去看。众人既然敢放他靠前,立在那里的自然就是童牛儿。
但不过片刻,又将他俩个挤到外围,叫他俩个隔雾看‘花’,一也不清,二也不楚。
但人总是先入为主,既不肯承认自己犯错,更不肯承认自己无能。是以二人一口咬定他俩个一直盯紧童牛儿,连眼睛都不曾眨。而童牛儿确实一直便在甲字大营里设局赌钱,不曾稍离。
童牛儿便这样轻易将自己撇清,自杀身之危中脱离逃出。
剑阁中的大当家翁九和人虽生得凶悍,心思却极‘精’细。听端木蕊讲述事情经过后,与端木万千、‘玉’尘子、万山红、云婆鹤翁、朱大哥、姜楚等人仔细思谋安排。
朱大哥和姜楚原是因为林猛想着在一家农院中住着一百多人太过嘈杂,容易引起注意,若被锦衣卫的缇骑侦知,怕惹下不必要的麻烦,是以叫他二人借护送霍家姐弟的机会带领黄坚帐下的百多名死士暂时在剑阁安身躲避。
不想这一走正好躲过锦衣卫的搜捕,并和剑阁众人同力参与劫掠林猛。
翁九和从手下兄弟中选出八十名‘精’壮之士,加上朱大哥带来的百十多名死士,共计二百人左右,分作三伙,一一吩咐‘交’代明白。
这三伙人一早便扮作贩柴卖艺、脚夫走卒等,纷纷潜入城中。
剑阁四侠等人直到日近正午才分头进京。
端木蕊踏上那家酒楼的木梯时,童牛儿刚将第一盏酒斟满。正端在‘唇’边要饮时,见一张笑面已探到眼前。
端木蕊道:“怎地来得早?”童牛儿“嗞”地饮干盏中之酒,咂咂嘴,道:“也是刚到。翁大侠他们——”
端木蕊看着他少年神情间带出的几分老成模样,想起自认识他以来所发生过的一桩桩事情,心中泛起一缕难言的酸涩。咽下一口气,点头道:“都好了,只等你吩咐。”
童牛儿自怀中‘摸’出一张叠得方正的纸递与她,道:“这是牢营的地图,你且看看,不懂的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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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救人出水火
? 端木蕊接过后环视四周,见人虽多,但没有注意他俩个的,这才将纸展开。上面详细标注了天字牢营的各处,包括门窗岗哨,十分的清楚。
看过片刻,指了几个不甚明了的询问童牛儿,童牛儿一一为她讲解。待一餐饭吃尽,端木蕊对他的全盘安排已经了然于胸。
二人举盏作别,童牛儿向她眨眨眼睛,道:“我断定,你父定不舍你去救人,你信不信?”
端木蕊早得她父吩咐,叫她在城外等候接应。可她正是好奇心重、喜凑热闹的年纪,岂能甘心?
今被童牛儿一语叫破心事,恼得蹙眉,噘嘴道:“我偏要去,看他能怎地?”口中虽如此说,但心知乃父一向慈严相济,若违他命,怕不被骂得狗血淋头才怪。
万善大师这两日却过得艰难。
爱徒定要去救,便逞一己之能也救不出,大不了和徒儿同赴黄泉。但自己已倾尽全力,生时心下得安,死后魂魄宁静,正是数十年来清修所求,也算得证正果。
难的是这万安寺中还有百十几位大小僧人,自己若落难中,定要牵连他们跟着受累。自己生死不惧,可这些僧人若因自己而有闪失,所造罪业可就大了。自己便救出徒儿远遁他乡,可生时心中何忍?死后魂魄怎安?
左思右想,只得一策,便是乔装改扮,让自己变成一具死尸也不叫人识认出来。
他香客朋友中有位巧手之士擅制人皮面具。万善大师遣人将他寻来,谎称有人重金急购此物。这仁兄也真了得,为挣那十两黄金,苦干两日一夜,傍晚时分送来一套物件。
万善大师打开看时,见正是一张用人皮雕制的面皮。
这面皮上连头皮,皮上植有万根尺长青丝;下联脖颈,颏下飘有千根三寸胡须。
万善大师礼谢那人后,自入禅堂,对铜镜将面皮缓缓带上,刚好合适。
看镜中人面色焦黄,五官普通,略带些许萎顿病态,年纪约有四十几岁,任谁见了也认不出自己便是万法寺的主持万善大师。不禁暗舒长气,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
又做了些许万全的安排,然后换上俗家衣饰,手提一双师传戒刀。听城上梆敲三更,已是时候,推门出寺,独自迎着猎猎夜风径向天字牢营行来。
他不曾得童牛儿相告,不知还有人将助他劫救林猛,是以抱了以死相拼的决心。如此一想,立觉胸间坦荡,百无挂碍,大步闯入牢营中来。
这正是童牛儿所求。他知万善大师武功了得,若在前面先大打大杀一通,将众守卫皆吸引过去,剑阁四侠才好救人。
果然不出童牛儿所料,万善大师刚入牢营大门,便提丹田之气大喝一声,叫正在瞌睡的众守卫皆吓了一跳,纷纷自营房中跑出观看。
见门口立着一座肉山。这肉山高逾两丈,腰围五尺,头大似斗,长发高挽,竹簪斜插,颏下一把杂乱胡须,穿一袭黑色麻布长袍。房檩般粗的双臂平伸,大手中各抓一柄门扇般宽的镔铁戒刀。
此时已近夜末,正是黑时。牢营门口点有几盏白衣灯笼,昏黄灯光本就幽暗,映着这样一个迎风而立、衣袂飘飘的硕大怪物,胆儿小些的被吓得将舌头吐出,惊在当地,还以为有在这牢营里冤死的恶鬼来闹。
万善大师飞起一脚,将用铁链锁得牢靠的两扇木栅营门踢开,大步走入。
但只到丈远,已有兵士挥舞刀枪过来拦他。可只一个照面,听得叮叮数响,这些兵士便一个个飞出,摔得四脚向天,呼痛不已。
万善大师虽知此战需痛下狠手,大开杀戒,否则怕难将爱徒救出。但他这多年来早经晚祷,潜修佛法,已养成慈悲之怀。心中想得虽猛,临到出手时却终不忍。只将众人手中兵器磕飞,用戒刀的刀背将其打出。
可他臂粗力大,这些兵士性命虽得保,却落下腿断手折的下场。
银若雪虽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