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汉之魂-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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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二章：咄咄怪事
房连栋是“红旗军”营官之一，拥有的朝廷品级是从二品蓟镇参将，比猛如虎的级别低了两级。
见猛如虎和文官王肇坤、监军太监王希忠都不同意自己在关城下列阵杀敌，只得耐心解释道：
“诸位大人，本官率领步兵背靠关墙列阵杀敌跟诸位坚守关城没有任何冲突。
本官保证在阵列被清军突破的情况下死战直至战死，不会要求诸位开关放我们入城躲避。”
痛恨建奴的王肇坤已经死心塌地想追随征虏大将军建功立业，此时当然不肯房连栋冒险出关杀敌。
见房连栋说宁可死战直至战死也不会要求退守关城，劝导道：
“房参将忠勇可嘉乃是我辈楷模，只不过本官亲耳听到杨总兵说过，‘红旗军’及其注重兵丁的安全，杜绝任何不必要的伤亡。
本官认为坚守宁武关很重要，出关列阵拒敌徒增伤亡实在没有必要。”
猛如虎觉得巡关御史的话有道理，点头道：“只要坚守住宁武关就能阻断清军增援朔州城，就是为征虏大将军夺取朔州出了力，房参将真的没有必要冒险。”
房连栋诚恳道：“本官真是乃是有的放矢，不存在军事冒险。
宁武关城头有我‘红旗军’带来的弗朗机小炮四十门，还有原布防的大小火炮二十几门，抬枪四十几杆，太密集了，以至于一大半铳手都没地儿站，使得我军的火力优势不能够完全发挥。”
这倒是实情，猛如虎问道：“房参将准备如何使得火力优势完全体现？本官愿闻其详。”
房连栋满脸自信道：“本官亲自率领铳手出关背靠城墙列阵，离关墙三十步到二十步之间可以用独轮车装载砂石、捆绑长枪组合三重障碍。
几千铳手前方是可以阻断敌骑突入的独轮车阵，后面是坚固的城墙。
接战的正面仅仅二里宽，纵然清军人马来了几万又待如何？他们又无法一拥而上，只能选择分批突击，一次性出动五六千人马顶天了。
城外我‘红旗军’将士们列阵以三段击齐射，加上城头火炮和城头铳手的火力，一次性可以倾泻两三千弹丸，足够形成火力网。
被诱惑而来的清军不明所以，会被当场打死多少？”
猛如虎听明白了，他挠挠头道：“听着蛮有道理啊！清军见关墙下有明军肯定不会放过，冲上来干仗十之八九。
有三排独轮车上插长枪足以阻拦奔驰的骑兵，他们在接近之时被炮击、铳击不知会留下多少尸体。”
房连栋坏笑道：“本官手里的骑兵都被集中使用了，如今只有一个百总斥候而已。
如果有一个千总骑兵，本官还会乘着清军被打蒙了纷纷逃窜之时冲杀三里扩大战果，最起码能够把受伤跑不快的鞑子和建奴砍了。
发现清军骑兵杀来之时，我军骑兵立刻返身退回本阵，然后城头火炮继续轰他娘的，不知如此打法清军如何破解？”
猛如虎麾下有两千余骑兵呢，此时他来了劲，连忙跟房连栋商议怎么布阵，把巡关御史、监军太监和诸多文官武将晾在一旁。
王肇坤和王希忠也不生气，笑嘻嘻听房连栋和猛如虎完善计划，听着、听着绝对利大于弊不由得全部动了心，他们杀敌的心情也很迫切。
坚守宁武关即便成功了也肯定得不到清军首级，但是如果用房连栋这个守法，关墙下击毙的建奴、鞑子的首级一颗也少不了。
宁武关文武都被房连栋说服，立刻紧锣密鼓准备起来。
满清崇德皇帝哪里会想到人要是开始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他率领人马尝试突破宁武关之时发现了咄咄怪事，守关的明军居然出来迎战。
再仔细看看不由得头皮发麻，因为他看到了那些独轮车和明晃晃的枪头，看到了红旗招展，看到了紧贴着关墙列阵的三排三四千衣甲鲜明的“红旗军”。
这是奴酋第一次亲眼瞧见列阵的“红旗军”，不由得用千里镜仔细打量，千里镜这东西“红旗军”中只要是军官都配发，斥候基本上人手一支。
但是在建奴军中还是个稀罕物，总量不超过二十支，奴酋所在的队伍里也只有八支而已，此时都在用来观看列阵的房连栋部。
猛如虎的两千余骑兵没有在关城外面集结，在城里整装待发，因为正面有三千六百“红旗军”正兵和卫所军展开三列已经有些拥挤，骑兵出来了没地儿站。
一千人排一列就是二里，关城据险而筑正面也就是二里一百余步，“红旗军”紧紧地列了三排也有好处，最起码齐射之时弹雨更加密集。
清军打仗乃是马步战全能，见“红旗军”是这个架势他们如果不肯知难而退一定会使出看家本领，马步协同破阵。
这种打法乃是骑兵快速接近，然后下马列阵，训练有素的战马发现主人下马后自己返回。
此时的建奴甲兵都手拿皮盾，一些力气大于常人的巴牙喇甚至于拿着铁盾，他们小跑着前进，推到鹿砦、拒马等等障碍物贴近敌人混战。
一部分骑兵会冲刺而来在敌军阵列前兜圈子射箭、投掷飞斧、投枪给下马步战接敌的袍泽提供力所能及的配合。
两军相逢气势很重要，自从老奴七大恨反明以来跟明军对阵都是气势夺人，那里见过面对千军万马还敢在城外列阵且从容淡定的明军？
奴酋不昏聩，心里明白“红旗军”主将如果没有把握断然不敢行此险招。
此时此刻他真的犹豫了，因为他想不出明军有什么后招？
老将舒穆禄·扬古利也瞧清楚了明军的架势，也看出来主子难以决断，关键时刻正是逞英雄捞表现之时！
他大声请战，声音响亮得足能够让崇祯身边的文官武将都听得见。
“陛下，臣请令率领本部人马步战接敌！此战不把那些狂妄自大的‘红旗军’斩杀在宁武关下绝不回头。”
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红歹是很满意扬古利的态度。
第六百八十三章：战意盎然
大清军不能眼看着明军列阵却不去应战直接退走，这样做会打击己方锐气，振奋了明军士气。
红歹是答应了扬古利的请战要求，取舍两难之时有这位百战余生的老将主攻，再有几千蒙古轻骑兵漫射骚扰。
杀入明军阵列的那一刻，就是那些胆大妄为“红旗军”的死期。
他激励道：“我大清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爱卿出马一定要把那些居然敢再城外结阵挑衅我军的‘红旗军’杀得片甲不留。”
扬古利躬身施礼道“喳！”立刻去挑选甲兵。
这路清军目前没有吃过“红旗军”的亏，人人都想在崇德皇帝眼前精彩亮相，主动报名步战破阵的巴牙喇、马甲、布甲多不胜数。
由于去的人多了也无法展开，扬古利点齐两千人参与破阵。
“红旗军”阵列严整，营官房连栋站在第一排手里是米尼枪，脚下放着钢盾和他的冷兵器开山钺。
屡战屡胜的“红旗军”不惧建奴、鞑子，主将和官佐、士官都身先士卒排在前列更加激发了每个人的斗志，此时一个个战意盎然！
城头的明军根本不慌张，人心就是如此，人家“红旗军”都去城外列阵了，自己在城头犹自战战兢兢还能算人吗？他们一个个也是全神贯注。
宁武关前、关墙上所有的将士们都在默默地等待，全军开火的信号乃是房连栋打响手中米尼枪。
用不着担心哑火误事，房连栋腰间还插着两支自生短铳，战前房连栋仔细检查过枪支，全部是亲自装填，不可能三支枪全部打不响。
为了减少伤亡，列阵的“红旗军”全部顶盔掼甲，卫所军没有配备铁甲只有棉甲和铁盔、面甲，此时也能够保证人人有铁甲、皮甲。
那是集中了城里明军的装备也是王肇坤掏空了宁武关武库装备出关跟清军堂堂阵战的勇士们。
英雄气最会感染人，宁武关守军都积极配合，连不少从五品以上的将佐们都主动解下自己的盔甲装备出关迎战的“红旗军”。
“轰隆隆……”大地在颤抖，两千八旗子弟五千鞑子轻骑兵打马疾驰而来，马蹄践踏着冰冻的大地声如雷鸣。
扬古利不亏是百战猛将，接近到了离独轮车阵三四十步之时算算距离此时明军的鸟铳已经打得着，他果断下马举盾小跑，此时他身边的将士们也纷纷下马。
两千人在跑动中利用眼角余光整队形成一条战列线往明军阵列压了过来。
协同进攻的鞑子轻骑兵没有下马，此时一个个熟练操控战马纷纷跑出斜线连续开弓放箭。
霎时间箭如飞蝗，独轮车上立刻如同长出刺般，不少轻箭落入明军阵列发出叮叮当当脆响。
一直冷眼瞧着敌军主将扬古利的房连栋长得牛高马大，目标也大，落在他身上的羽箭不下于七八支，但是他置若罔闻，全神贯注盯着扬古利。
举着盾小跑的扬古利估算着距离，离明军的独轮车阵只有二十步了为何明军还不放铳？接近了，只有十步了，明军阵列怎么还是静悄悄？
更加近了，扬古利已经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在逼近，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豁出去了，嘶吼道：“奋勇杀敌正是此时，勇士们冲啊！”就在他挥舞单手战斧砍断了一根长枪的那一刻。
“呯！”一声脆响，房连栋出手了，米尼枪没有掉链子，米尼弹脱膛而出准确地飞向离房连栋已经不足三十步的扬古利。
护心镜好漂亮，以至于房连栋用不着寻找扬古利的要害直接瞄准护心镜开火，外穿铁甲内穿棉甲还有护心镜保护又待如何？
如此近的距离，米尼弹直接钻入扬古利的胸膛，貌似没有穿透从后背从来。其实是穿透了，只不过现在瞧不出。
因为扬古利的盔甲质量真是千里挑一，无比坚固，穿透的米尼弹没有击破他后背部分的甲叶。
没有痛苦，只感觉来得太快，百战余生的资深刽子手扬古利只来得及看了看自己喷血的胸口就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失去了，眼前浮现了辽东林海雪原，貌似看到了倚门而盼的妻儿……
由于清军没有跟近现代火器部队接战的经验，吃了大亏，双方主将居然接近到了三十步内，相当于面对面。
建奴这种愚蠢的攻击，使得两军对垒接战之时明军主将打响的第一枪就干掉了敌军主将成为了经典战例，被汉人津津乐道了不知多少年。
“轰、轰、轰……”宁武关城头几十门大小火炮怒吼，散弹实心弹全部打进了近在咫尺的敌军密集处。
“啪、啪、啪”紧接着“噼里啪啦”三段击齐射过后就是自由射击，密集的弹雨不全部是望天收，其中有五六百支米尼枪都是有的放矢，简直是弹弹咬肉。
如此火力覆盖下清军有选择吗？没有，只有两个字“崩溃”！
可惜他们离“红旗军”米尼枪手太近了，想要返身跑出二百五十步脱离射程根本做不到，被一枪一个不间断撂倒。
硝烟弥漫中忽然传来了此起披伏的口哨声，那是房连栋发现敌军被击溃了，射程里已经没多少目标吹响停火口哨，随即镇抚官和各部官佐都吹响哨音。
战场上的枪声炮声开始稀疏，渐渐地停了下来，此时听见了受伤未死的清军此起彼伏的惨嚎，还听见了不少被炮火打伤的战马发出的阵阵悲鸣。
又是一声清脆的哨音，随即几十个哨子纷纷吹响，“红旗军”将士们都明白了，这是全体都有快速完成再次装填。
紧接着哨音变换，“红旗军”将士们列阵前进，刀盾手、长枪手刺杀敌军伤兵，卫所军推着独轮车搬开清军尸体，
独轮车阵前进六十步停下，此时跟关墙的距离正好九十步，宁武关城门打开，两千余骑兵冲出城池在步兵身后列阵。
明军这是摆明了接下来要打防守反击。
清军败得很惨，两千下马步战的甲兵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出火力网，五千配合攻击的鞑子轻骑兵也有一千余被炮火打着了。
第六百八十四章： 朕需要大炮
在三里外列阵的清军大部队还被城头明军来了一次望天收式的射击，惊得又退了一里。
那是因为宁武关城头有五门能够发射八明朝市斤炮弹的红夷大炮仿制品，汉人工匠仿制水平很高，拿从澳门购买的原装货的质量相比差不离，以最大仰角发射炮弹虽然没有准头但是能够加大射程。
五颗铁球飞入清军骑兵群，在冻得坚硬的地面上蹦蹦跳跳，造成的伤害效果不错。
清军队列中十几匹战马断了腿，三个运气糟糕的建奴甲兵被打死，七八个受了伤。
虽然炮弹落点离崇德还远着呢，但是满清文官武将都惊出一身汗，立刻簇拥着皇帝退了一里多。
奴酋此时脸色涨成了紫红色如同猪肝般，他的心里拔凉拔凉的，遭受的精神打击尤胜于被火力打击。
他明白这不仅仅意味着一次攻防战失利，窥一斑而知全豹，这意味着以后的大清军都会遭遇这样的战斗。
雄心壮志的红歹是刚刚建立了大清国，领导几十万女真人获得了大片领土和大量为奴的高丽人、汉人、蒙古人。
他还在努力，想着先把大明打服了承认大清国，承认他这个皇帝的地位跟明国皇帝平起平坐，以后积攒了实力争取拿下大明花花世界。
可是今天出现的情况导致奴酋所有的雄心壮志化为泡影，开疆拓土、打服大明恐怕再也做不到了，接下来需要考虑的是如何防备“红旗军”的炮火攻击。
“天杀的‘红旗军’该死的黄汉！大炮！朕需要大炮多多益善！炮手，朕需要好炮手成千上万！”无助的红歹是心底里疯狂在呐喊。
很明显今日之战大清军就是吃亏在没有大炮，可恶的“红旗军”知道我大清军乃是长途奔袭而来肯定没有携带乌真超哈营。
如果有二三十门“天佑助威大将军炮”轰击“红旗军”阵列，老将扬古利不可能枉送性命，两千甲兵不可能遭遇如同屠杀般的惨败！
奴酋脑子混乱了，他脑海中浮现出亲身经历过的浑河血战，在那一场最为艰苦的战斗中，白杆兵和浙兵也是利用铳、弩进行远程攻击打得父亲损兵折将。
还好老汗意志坚定，紧急调来缴获自明军的大炮，重赏俘获的明军炮手，开炮轰击白杆兵、浙兵军阵，终于反败为胜。
满蒙诸将都眼看着己方败北束手无策，一个个面如死灰，此时都在瞧着主子，只见主子脸上红一阵子白一阵子还在不断流冷汗，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渐渐地听清楚了，“……为什么大明有黄汉……”。
忽然间崇德皇帝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朕需要大炮！”轰隆一声坠马晕厥，鲜血流了满脸。
满清的文官武将顿时乱作一团，杜度连忙下达命令道：“保护陛下，火速撤退！”
图赖惊问道：“安平贝勒，此时撤退扬古利和两千八旗子弟的遗体怎么办？”
多罗饶余贝勒阿巴泰见八弟晕了心里其实真痛快，原因很简单，自从八弟当上大汗甚至于当上皇帝后始终不待见他这个七哥，多次当众羞辱他。
而阿巴泰自认为劳苦功高却只得了个罗饶余贝勒不仅仅排在十四弟多尔衮、十五弟多铎两个亲王之下还不如几个被封郡王的兄弟和晚辈，他当然心怀芥蒂，对八弟总有抵触。
此时这里没有郡王、亲王，皇帝晕了，按理说轮到他这个皇帝的七哥多罗饶余贝勒统领大军才对，怎么着也轮不上杜度这个晚辈安平贝勒。
他大声呵斥图赖道：“此时活人尚且难以顾及，尔还在考虑夺取扬古利的尸体，是嫌我八旗子弟流的血还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