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汉之魂-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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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假虎威的人往往都是没出息的，王用汲几个刚刚被关起来之时还嘴犟依旧破口大骂，叫嚣被他家王爷知道了一定会杀了这些当兵的。
当天周良臣关了潞王家奴的消息不胫而走，何勇庆得知了这个消息担心暴脾气的战友闯祸立刻看准机会向黄汉报告。
大明的王爷也好、士大夫也罢，民间传闻不是好鸟的比比皆是，其实有很大原因都是家奴作恶。
甚至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利用官员、皇亲的名头横行无忌，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上位者有可能毫不知情。
黄汉得知逮了嚣张且嘴里不干净的潞王家奴根本没当回事，关照何勇庆依旧不打不骂直饿得那五人服软，要放出来吃东西可以。
把他们骂了东平侯什么、骂了“红旗军”什么？用文字的形式主动坦白并且签字画押，以后发生类似情况都照此办理。
何勇庆本来还担心周良臣要闯大祸，听了家主的指点乐得见牙不见眼，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周良臣，并且在军中广泛宣传。
“红旗军”将士们见家主为了袒护自己的袍泽不惜得罪王爷，一个个都感到了温暖，更加感受到了集体的力量。
嚣张的家奴哪里受到过如此欺负，被饿了两天就老实了，可是他们不肯把骂东平侯的话写下来签字画押，周良臣还是不打不骂，继续饿着他们。
第三天，五个家奴彻底服软，“红旗军”镇抚官拿到了坦白文书才给他们喝了两碗粥释放了他们。
可以想象到这些人回到潞王府一定会添油加醋向级别高的太监们哭诉来到侯家庄办事的遭遇，这些低级小太监不至于能够随随便便见到潞王。
黄汉这段时间也看过旗卫整理的许多资料，都是在河南有封地的藩王、郡王，潞王的名声其实不算坏，还是个多才多艺的文人，围棋下出了国手水平。
他准备以潞王为突破口解决占了几十万亩属于藩王、郡王封地的大问题。
万历初年经过张居正整合、统计，能够确认整个大明拥有田亩超过七亿，拿后世的超过十八亿亩耕地相比低于半数。
田赋平均税率为不到四升粟米每亩，河南的田赋低于平均税率，大概在三升两合一亩，张居正改革后不收实物改收银子，河南平均一亩田的正税折银仅仅三分不到。
其实明末“三饷”根本没有同时收取过，到了崇祯年后期所谓的“练饷”大都是江南承担，那是因为河南、山西、陕西基本上被打烂了。
河南每亩田赋的正税最高不会超过四分银，大明官方普遍按照每石粮食折银八钱计算田赋。
按照大明法律，藩王、郡王乃至于公、侯、伯爵所谓的封地其实是田赋归他们所有，并不是表示他们拥有几十万甚至于上百万私田。
田亩都是有主人的，皇帝动辄给某个藩王上万甚至于几十万亩封地，需要如此之多的熟田从何而来？
真是情况是土地所有权不变，只不过本来该户部得到的田赋变成了藩王的食禄而已。
历史上万历皇帝疼爱的福王朱常洵去封地洛阳就藩，万历生怕这个儿子过得不好，赐予良田四万顷，这个顷可不是后世的公顷代表着十五亩田地。
古代一直到大明、满清一顷地都是五十亩，由此可见福王就拥有二百万亩良田，虽然这个时代一亩比后世一亩面积少了不足一成，总量也多得吓人。
第五百三十五章： 权衡
万历皇帝又不是神仙，河南、湖广乃至于北直隶如此人口密集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几百万亩无主之地可以让皇帝赏赐给儿子？
其实只不过是这二百万亩本来属于朝廷收取的税赋转给福王作为食禄而已，不表示福王拥有这些良田的产权。
再加上达官贵人士大夫利用国家养士豁免田赋，使得土地兼并蔚然成风，因此属于大明收取税赋的田亩一年少于一年，直接导致财政危机。
有些藩王的封地甚至于是地方官员代收后返还给诸位王爷和勋贵。
明末社会动荡，王爷也拿不足封地的收益，也要承受各级官吏漂没。
王爷甚至于不知道他的封地究竟在哪儿，只能捏着鼻子跟地方官讨价还价，扯皮之事屡见不鲜。
经过流寇洗劫，太多老百姓和地主老财被破了家，侯家庄附近的不少田亩失去了主人。
还有主人的田亩有许多由于耕种的人逃了或者被流寇祸害了而撂荒。
黄汉为了抢农时保收成，根本不管有没有主人，组织流民把刚刚撂荒的田地种上了马铃薯和甘薯，还保住了不少没有人管理的麦田。
马上就会有收获了，此时蠢蠢欲动的地主不知凡几，黄汉没打算把收获全部收入囊中，总要给藩王、郡王交田赋，给手续合法的地主缴纳地租。
这些地主、王爷可以欺负升斗小民，但是不可以欺负东平侯，黄汉谈判标准都是依法而来的，必须是官价，而且不会有任何经手的官吏得到漂没的机会。
小太监王用汲被饿了三天后写了坦白书才得到了两碗粥吃，一边吃一边哭，委屈啊！
他们这些王府里的下人哪里被外面的人欺负过？这一次被欺负成这个样子当然要报仇。
可是他害怕“红旗军”，一直到离开侯家庄五十里后看看左右无人才开始破口大骂，卑贱之人大多数是这个样子不奇怪。
回到潞王府，果然不出所料，王用汲等级太低了，根本见不着王爷，唯有找王府承奉司太监哭诉，承奉司的太监有品级一正两副，分别是正六品和从六品。
三个承奉司太监问明了原有，见王用汲什么事都没办成还惹了东平侯气不打一处来，给了这小子二十大板，他们根本没敢把这件事禀报潞王。
东平侯黄汉好大的名声，是打得鞑子、建奴、流寇闻风丧胆的主，有品级的太监当然有耳闻，懂得权衡。
几十万流寇聚集，卫辉府、彰德府岌岌可危，黄汉如今带着成千上万麾下驻扎在侯家庄，使得太多文官武将有了主心骨，太监们此时怎么可能拿无端得罪“红旗军”这件事给王爷添堵。
可是偏偏没几天，东平侯带着人马来到卫辉府城，兵备道和知府大人亲自陪着前来拜见潞王。
黄汉由于应河南官员请求出兵讨伐流寇，使得当地官员不得不曲意逢迎，况且他们至今还欠着不少该给“红旗军”的粮草。
此次来卫辉府黄汉带上了秦姡』崞锫淼呐桓霭炎艽狭耍硗饣褂谐晌厥榈男烀铄⑿烀钊阋约肮丝⒘炙澄牡鹊染鸥銮孜浪嫘小�
大明王爷也是笼中鸟，只不过活动范围是一座王府所在的城池，潞王见声名赫赫的东平侯来访在感到意外的同时又有些惊喜。
他带着左右长史、正副审理等等王府官吏亲自大开中门迎接，张罗最好的酒宴当然已经在进行中。
潞王最得意他在音乐方面的造诣，安排王府乐师奏乐，安排舞姬跳舞助酒兴不在话下，席间黄汉带来的乐队奏出一剪梅、爱只有一个字使得潞王无限陶醉。
得知黄汉也会围棋。兴致勃勃的潞王跟黄汉杀了一盘，黄汉的水平拿朱常淓这样的国手不好比，好在黄汉的棋路是大局观，潞王不太适应，一番厮杀后黄汉只不过输了几子而已。
寂寞的潞王把懂音律、会下棋，能够写出“红旗漫卷西风”“无情未必真豪杰”这样脍炙人口诗词的东平侯引为知己，根本不肯放黄汉即刻就走。
潞王府收拾了一个风景雅致的大院子留给黄汉居住，管事的大太监又不知道黄汉在军中和平妻秦姡约傲礁鲂℃静蛔≡谝黄稹�
管事太监安排了诸多侍女来伺候，把顾奎、林顺文等等亲卫安排去住了驿馆，因为安排给黄汉住的这个院子属于王府内宅区，除了潞王和王子们只有黄汉是个真男人，其余都是女人和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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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一直盼着能够做黄汉真正的女人，带着激动、带着紧张等待着销魂时刻，徐妙茹早就被黄汉告知这两年不会圆房，因为她年纪太小，总要满十六岁才肯留她伺候。
十六岁的花季少女似懂非懂的青涩让人怜惜，欲拒还迎欲语还休妙不可言……
黄汉在潞王府盘桓了七日，这几天秦姡环闯Ｌ饺硕来χ弊苁羌で樗苹穑肷砩⒎⒊鲆丫墒斓镊攘θ没坪河詹荒堋�
在每日欢宴、歌舞、下棋之时，黄汉跟本没有忘了此行的目的，他跟朱常淓谈妥了潞王府在侯家庄附近的不足三十万亩封地的收益，并且签署了十年租种合作协议盖上了潞王大印。
黄汉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今年潞王该得的田赋折银一万二千两，也把带来的小乐队留下了，秦姡托烀铄⑿烀钊懔┙忝没ǖ玫搅瞬簧俾和蹂纳痛汀�
没有为难曾经在侯家庄饿了三天的小太监王用汲，黄汉还把他和四个跟班借用了，安排他跑去其他王府宣扬东平侯跟潞王的协议。
东平侯是潞王的座上嘉宾，以为自己有可能被杖毙的几个小阉奴这几日被吓得魂不附体。
贸然接到承奉太监传达的任务后，王用汲几个哭得呼天抢地，随即磕头如捣蒜，几人向三个承奉太监表态，请求承奉们转告东平侯，他们会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
第五百三十六章：狗
第二天一大早，认为是死里逃生的王用汲五人就出发办事去了，表现得很积极。
很快潞王跟东平侯相处愉快还经常一起听曲下棋就被太多达官贵人获知，大家还知道东平侯已经把该潞王得到的税赋给了，具体多少银子一年也有根有据。
回到侯家庄，黄汉立刻就给崇祯上了奏疏，把跟潞王的协议抄件附上，赞扬潞王不与民争利收取的田赋、地租比较公道，请圣天子下旨号召诸位王爷效仿。
接下来处理跟王爷纠缠不清的田亩就有了法理依据，赞同如此办理的王爷立刻就能够拿到今年的收益，以后每年如此，哪怕遭逢天灾人祸，黄汉都作保按时交足。
几位王爷算算账，觉得他们不应该太吃亏，自然承认了这样的收入也就淡了对付东平侯的心思。
黄汉跟王爷都能谈妥了条件，那些观望中的地主哪敢跳出来刁难。
最后五十万亩有地主的田地都签了十年地租合约，根据上中下三等分别是按照八钱、六钱五厘、五钱银子一亩缴纳田租，基本上都是中等年景一亩田的一成收获。
田赋和地租都是“红旗军”统一缴纳也是从该“红旗军”所得的一半收成中扣除，屯民、农民安心种地，届时拿一半收成作为报酬。
跟王爷和地主谈妥了条件，圈种的接近一百万亩田，连税赋带地租每年黄汉需要花费接近十万两白银，黄汉不准备偷税但是只缴纳田赋，而且在奏疏上言明直接由四方钱庄给户部银票。
大明田赋其实不高，逼得老百姓走上绝路的是苛捐杂税和地租。
黄汉圈地耕种认交皇粮国税，尊重土地拥有权同意交地租已经做得仁至义尽，如果还不能让属于自己管理的屯户、农户安心生产，接下来唯有动刀子杀人。
“红旗军”在修整，高闯王、李闯将、八大王、曹操、邢红娘、闯塌天、老回回等等贼骨头可没有消停一天。
但是东平侯打死了紫金梁王自用、王嘉胤的胞弟王嘉允以下三十几个流寇大头目的消息传遍了山陕、河南。
流寇们给黄汉率领的“红旗军”起了一个难听的名字“红魔”，寓意“红旗军”是一群穿着红色军服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进入太行山的诸多流寇探听出“红旗军”驻地在侯家庄，没有那一股人马敢来挑衅。
流寇们不敢往东劫掠，纷纷南下，在林县跟邓玘的川军交手，打得邓玘麾下几千毫无战心的人马溃散了。
黄汉不知道邓玘手上究竟是不是仅仅剩下了家丁队，但是能够判断川军损失不小，有可能由于不少川娃子知道侯家庄有几百同是川军的白杆兵，因此有些溃散的人马往这里寻来。
介于这种情况，黄汉、张凤仪、秦姡⒄岳じ髑鬃月柿煲桓霭炎懿奖硕教猩礁笃皆岷系厥章４ň１�
减去送流民去天津卫的一个把总骑兵，还有一千余骑兵当然不会上山，而是在附近策应。
黄汉来到一个叫做老爷山的地方扼守一条山道守株待兔，从西边来的人马必须通过这里才能够下到平原，否则需要在往北或者往南绕几十里山路。
三天时间过去了几百上千流民，“红旗军”少年无一例外给他们两个杂粮饼指引他们往侯家庄而去，队伍里有一个小旗张凤仪的白杆兵，他们用川音喊话果然吸引了一百多溃散的川军来投奔。
第四天，遇见了咄咄怪事，一个矮壮的汉子居然抱着一条大猎狗在前面发足狂奔，后面跟着七八个拿着长枪、戚刀的兵丁在追赶。
“兄弟不要跑，咱们不是流寇，咱们是官军，只要你肯把那条狗留下，咱们不会为难你！”
“兄弟你傻不傻，那条狗的腿断了，怎么可能活得下去？你不忍心下手，咱们兄弟替你干了，免得狗再受苦，到时候也分给你几块肉。”
在前面奔跑的人根本不予理睬，在山路上狂奔如履平地，他虽然抱着一条几十斤重的大狗，后面的人也没能够追得上。
这个汉子只顾着往东跑没想到这里有伏兵，“红旗军”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杀人，此时顾奎几个一声大喝带着二十几个人当道而立。
“‘红旗军’在此，所有人必须扔掉武器接受盘查，官兵也不例外！”
奔跑的汉子停下了脚步，发现拦路的人马盔甲鲜明人数有几十，他没有反抗也没有高举双手，他开口说话了，差一点把顾奎笑喷了。
“军爷能不能行行好给点吃的，小的还受得住，小人的‘插翅虎’再没东西吃恐怕快不行了。”
顾奎问道：“你怀里抱着的大狗叫做‘插翅虎’？”
“是的，它为了救小的跟流寇拼命被打折了腿，今天早上小的抱着它下山想寻个郎中救命时不巧被几个兵爷看见了，那些兵爷想吃我的‘插翅虎’。”
黄汉身边的几个亲卫当然知道“插翅虎”，见一只大狗也叫这个名字你看望我看你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壮汉依旧抱着狗用警惕的眼神盯着这群当兵的，见他们爆发出大笑以为要遭，发狠道：“你们不要过来，谁要是敢动‘插翅虎’小的一定会跟他拼命。”
黄汉见这个汉子有意思，吩咐随军的医务兵道：“你跑过去看看那狗有没有救，如果是断了腿也可以用给人接骨的办法处理。”
他又对顾吉祥道：“开一个猪肉罐头给那个汉子，万一那条狗死了，也让它吃个饱肚子，让那个汉子不留遗憾。”
顾吉祥动作麻利，没多久就端上装着猪肉的陶瓷罐来到那个汉子面前道：“你运气好，遇上了菩萨心肠的好人了。”
说着用小铜勺挖了一块由猪肉、淀粉、食盐、香辛料做成的罐头肉送到大狗嘴边，谁知那条狗看了看却没有吃。
汉子道：“小兄弟，除非活物，陌生人丢的东西‘插翅虎’都不会吃，让我来吧！”
第五百三十七章：军犬兵
顾吉祥把小铜勺递给汉子，那狗果然张开嘴接住肉吃了起来，尾巴还摇了摇。
一连喂了十几勺，看着狗吃得香，也饿了两三天的汉子不住吞咽口水。
听见汉子肚子咕噜噜直响，细心的顾吉祥递给了他一个炊饼，汉子感激地看了一眼这个少年，三两口就把炊饼吞下了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