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铁柔-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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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铁老三满是狐疑地望着自家姑娘，这不是挺好的么？多活泼健康，勤劳勇敢哪，怎么张夫子就不懂得欣赏呢？
张夫子最后还是请辞了，连学堂都不要了，听说他连夜搬了家，跑到了镇上。
村子里没有学堂可不行，村民们闹到了王樵那里，王樵被烦的头痛欲裂，只好在村头的公告栏上贴出招聘新夫子的公告，不过奇怪的是，这个招聘启事贴出去之后，除了聘金越来越高之外，就再也没摘下来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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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问路
终离山最近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地行驶着，驾车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圆润的脸蛋上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着狡黠的光，嘴角噙着一抹讨喜的笑容，让人看了便觉得心生好感，他一手拿着马鞭，一手抓着一根甘蔗嚼的起劲。
车轮碾过路上的石子，微微颠簸了一下，少年表情立刻扭曲了。
“……公……公子，咬着舌头了！”少年脸上露出夸张的痛苦表情，欲哭无泪地道。
紧闭的车厢里，良久，才传来一个清冽舒缓的声音：“嗯，如果没咬断，就去问问还有多久能到赵家村。”
少年……大名元宝瘪了瘪嘴，一张讨喜的脸立刻不满地皱在了一起，嘀嘀咕咕地道：“公子太没同情心了，公子太不善良了，公子……”
“公子听到了。”
元宝：“……”
元宝立刻噤声，一双灵动的眼四处打量着，正好，前面的路上走来一位大婶，元宝立刻挂着灿烂的笑容迎了上去。
“这位大吉吉，你长得可蒸秀气，皮肤可蒸好！”被咬到的舌头还有些不利索。
明明已经过了四十的大婶看到面前俊俏的少年立刻笑不拢嘴，伸出手在元宝白嫩水润的脸蛋上掐了一把。
“哎哟哟，这是谁家的小哥，长得可真俊！”
被吃了豆腐的元宝面不改色，依旧笑眯眯地，“我是从京城来的，大姐姐，你知道这附近有一个赵家村么？”
“赵家村？”大婶面露迷惑：“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赵家村，你找错了吧？”
元宝立刻就急了，直跺脚：“怎么会错了呢？明明地图上就是在这里的！”
大婶还是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嫁到这边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赵家村……”
元宝满是疑惑地拧起了秀气的眉头，跟大婶道了谢，撅着嘴往马车走。
“公子，没问着。”
车内没有传来声音，似乎是在思考着目前的状态，元宝偷偷地吐了吐刚才被咬痛的舌头。
“先按着地图走，到了地图上的地方再说。”
元宝欢快地蹦上了车，直坐的车子微微晃了晃，他刚拿起马鞭，就听到车内传来声音。
“元宝！你该减肥了！”本来温润舒缓的声音，带着一抹咬牙切齿。
元宝不解地皱了皱眉头，怎么会呢，他们家公子那么光风霁月的人物，怎么会咬牙切齿呢？错觉，一定都是错觉。
……
终离山后有一大片的野草，铁柔躺在地上枕着上邪，随意地翘着二郎腿，慵懒地闭着眼睛，嘴里吊着一根稻草，懒洋洋地惬意极了。
一道粗犷的女音打断了这份宁静：“就知道你会在这里。”
铁柔撬开了一只眼缝，毫不意外地看到来人，“芝麻，你这样了解我，我真怕我有一天会忍不住把你杀人灭口啊！”
被称呼芝麻的姑娘，有着和她粗矿的嗓音一样的魁梧身材，长相普通，皮肤黝黑，竖着一条粗粗的麻花辫扎在脑后，大手大脚，和她‘娇小’的名字非常不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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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人缘更出众
听到铁柔的威胁，芝麻没有露出丝毫的惊惧，荣辱不惊地道：“我死了就没人给你抄作业了，”顿了顿，“整个学堂里的同窗都被你打过。”
想到密密麻麻的功课，铁柔便垮下了脸，“你说的对。”
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芝麻成为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芝麻稳稳当当地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低声道：“回去吧。”
“……我爹消气了？”
芝麻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她，脸上明显写着‘怎么可能’。
铁柔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脸色不禁一赧，“那我不回去。”
芝麻想了想，真挚地道：“还是回去吧，被老爹揍一顿他消气了也就好了。”
铁柔：“……”
芝麻是前年来到铁家的，前年发生了一场旱灾，芝麻跟她的娘一起逃难到了王家村，昏倒在铁家门前，被铁柔捡了回去，芝麻娘没熬过去，没几天就去世了，铁老三看着孤苦无依的芝麻，心生感慨，便将她留了下来。
世道不好，铁老三会留下芝麻还是王樵说的一番话，“反正现在这情况，你们家阿柔是长不成淑女了，我看芝麻这孩子反倒是憨厚妥当，让她跟着阿柔，还能看着她一点。”
可怜天下父母心。
铁柔最后被芝麻拉着回家了，芝麻一进门就喊：“老爹，我把姑娘带回来了！”
芝麻的神经与她的外表一样粗犷，她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家里，老爹、大哥二哥叫的亲热不已，却独独只叫铁柔姑娘。
她说，如果不这样叫，她真的会忘记铁柔是个姑娘。
芝麻松开拉着铁柔的手，麻利地将院子里劈了一半的柴火收拾干净，一边不忘记喊：“老爹？”
铁行风慢悠悠地从屋内渡了出来，温声道：“别喊了，爹不在家。”
随后跟进来的铁柔听到一愣，脱口而出道：“不会是知道我又把夫子赶跑了，他气的离家出走了吧？”
铁云朝紧随其后跟了出来，闻言，洁净的脸庞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芝麻语气平平地唤了一句：“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铁云朝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了，平时用功得紧，一般都在学堂里，很少回家的。
铁云朝冲着她温和的笑了笑，“我听说阿柔又把夫子赶跑了，当然要回来了。”
这么多年来，被铁柔吓跑的老夫子不知凡几，即使束修一涨再涨，搞的村里财政紧张不说，可方圆几里但凡有点学问的夫子都没有愿意来的。
短短几年里，铁柔声名大噪，早已不是当初只在王家村里称王称霸的小霸王了，她已经统领了邻村，即将向镇上发展。
铁云朝的书院里，有几个顽劣不堪的学生，知道他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铁霸王的哥哥，还曾经指望过他带领大家反抗夫子们的权威。
铁老三无奈之下放下了狠话，如果铁柔再不知收敛，他就要打断她的腿，收走它的上邪。
嗯，这么多年，铁柔无法无天，上邪是最大的帮凶。
所以铁云朝和铁风行知道铁柔今天把夫子又吓跑了，不约而同地赶了回来，想要欣赏铁柔被打断腿大快人心的场景。
芝麻为铁柔出众的人缘默了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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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看热闹不怕事大
“阿柔，阿柔，你在么？你的腿还在么？我来看看你！”随着一道娇俏的少女音，王婉满脸焦急地跑了进来。
铁云朝和铁行风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整理仪容，耳根隐隐泛红。
十四五岁的少年，对异性已经有了朦胧的概念，还是一个那么可爱秀美的小姑娘。
铁柔一脸感动地握住了王婉的柔荑，深情款款地道：“婉儿这么关心我，我真是好感动。”
芝麻清晰地看到了铁云朝和铁行风额角跳动的青筋。
王婉微微一笑，脸颊边便露出浅浅的梨涡，“不用客气嘛，我们是好姐妹！”
语气真挚，表情诚恳，那把铁柔给感动的。
王婉看到一旁站着的铁云朝和铁行风，不由得讶异道：“大哥和二哥也回来了？”
向来脸上不染纤尘的铁云朝脸上染上了两朵红云，他只不过轻轻地嗯了一声，就觉得耳朵发烫。
读书读得小老头似的的铁风行，也难得的露出了少年的局促与害羞，小声地道：“婉儿妹妹近来可好？”
“嗯！我很好，阿柔会保护我的！”王婉说着挽起了铁柔的手臂，一副信赖的姿态。
铁柔瘦弱的手臂环住王婉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一副‘一切都有我在’的模样，铁行风莫名觉得有些心塞。
心塞的不止他一个，铁云朝凑近到弟弟的身边，两人小声嘀咕：“怎么突然觉得阿柔那么碍眼呢？”
铁行风赞同地点了点头：“可能她真的那么碍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未至，声先到，一阵豪迈的大笑传来。
这么有特点的笑声除了铁老三没有别人发的出来，铁柔担忧和芝麻对视了一眼，她爹是被刺激大发了，神智混乱了？
铁行风和铁云朝也有相同的焦虑。
铁老三走进院子的时候笑的嘴还没有合上，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王婉，笑眯眯地招呼了她两句，才看到自己亲儿子。
“你们怎么回来了？”
当然是来看你揍铁柔的。
铁云朝和铁行风在心底腹议，不过……看着他们爹这么高兴的样子，也不像是要揍人的样子啊。
铁行风小气吧啦的，对铁柔揍了他的同窗记恨到现在。
铁云朝对铁柔也不满，其实作为大哥，铁云朝也想过要表达自己的兄妹有爱，但是对铁柔，难度实在太大，铁云朝表示自己做不到。
铁云朝一直努力读书就是想要以后入朝为官，他的梦想是做一名出塞使，几百年前的历史上的一个朝代曾经出过一位奇人，他率领着马队不止是走遍了邻国土地，甚至还绕到了土地的另一面，在更西方的地方。
他走了二十多年才又回到了故土，他将自己的经历写成了一本游记，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这本书被列为禁书，民间只有少数篇章流传，铁云朝见过之后就念念不忘，他也梦想着有一天也可以像那位先人一般，去走遍不同的国家。
这个梦想太崇高，如果他要实现，肯定是要背井离乡的，这样一想，铁云朝就觉得铁老三一直担心自己老无所依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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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狗腿保住了
很难想像，向来极度洁癖的铁家大哥会有这样的梦想。
铁云朝也知道自己的梦想是有点惊世骇俗，所以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也不知道怎么，有一天居然跟铁柔说起了这件事。
那年铁柔才十岁，听完她哥的话，居然表示深切的理解与支持。
铁云朝震撼了，感动了，觉得自己找到知己了。
铁柔若有所思的道：“你自己去多没意思啊，最好还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比如说一个很能打架，负责安全，一个油嘴滑舌但是幽默风趣，打发旅途劳顿，最好还要有个忠厚可靠，踏实勤劳，任劳任怨……”
铁云朝眼睛一亮，“对对对，就是这样，有知己的旅途才不会寂寞……”
铁柔认真地望着他，一本正经地道：“大哥，你的肉什么时候有长生不老的功效的？”
铁云朝：“……”
从那天开始，铁云朝比铁行风还恨铁柔！
“爹……你……魔症了？”铁柔犹犹豫豫地问道。
铁老三一巴掌拍在她的头上，呵斥道：“有你这么跟爹说话的么？你看看人家婉儿，多么乖巧可爱……”（以下略去一万字夸奖词汇）。
铁云朝和铁行风缓缓地颌首附和着老爹的话。
铁柔偷偷地冲着王婉做了个鬼脸，好像在说‘看我爹多啰嗦’，王婉抿唇一笑。
铁老三终于念叨完了，大掌一挥，“行了，吃饭吧，大炮、二炮啊，既然你们回来了，就跟爹喝两盅，男人不会喝酒怎么行！”
铁云朝、铁行风：“……”
兄弟两个一脸悲愤，这名字的黑历史就忘不掉了是么是么？！他们的形象啊！
可怜的铁柔，一晚上都在胆战心惊自己的双腿会不保，一双眼睛时刻盯着大门，准备一个不好就立刻跑路，可一直到吃完饭，铁老三打着酒嗝躺到了床上，也没见他有什么行动，铁柔心里莫名的还有那么点失落。
铁云朝和铁行风比她还失落，吃完饭就立刻赶回了书院，是落荒而逃的。
铁柔狐疑地回过头看了一眼隔壁，铁老三的鼾声震天，她耸了耸肩膀，倒在了自己的吊床上。
第二天一早，铁柔和芝麻如往常一样来到学堂，走到学堂门前，就看到王宣懿在门后缩头缩脑，看到铁柔连忙跑了出来。
王宣懿今年十三岁，比铁柔大一岁，可是……那圆滚滚的身材，从老远望去，就像一颗肉球滚滚而来。
“阿柔阿柔！不好了，出大事了！”王宣懿一脸神秘地凑到铁柔身边。
铁柔扬了扬眉梢，抱着上邪身形挺拔而立，她近年来武功已有小成，在十里八村都是横着走的，神气的紧。
“又有人不理解你孔老夫子的深明大义了？”
王宣懿最崇拜的人就是孔子，恨不得把自己也改成姓孔，王樵英明一世，每每提起这个孙子都叹息忧伤不已。
王宣懿一脸小狗腿的样子，凑到铁柔的身边，却被她一巴掌打开，他委屈地撅起嘴：“阿柔，你为什么打我，我们不是一伙的么？”
“我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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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新来的夫子
王宣懿的嘴能挂油瓶：“算了，我是男子汉嘛，不会和你们这群女子计较的。”说完，他自我良好地点头，立刻就又开心起来：“阿柔，我和你说哦，我爷爷给你找了个新教书先生！”
铁柔一脸不以为意，转身向书堂走去，“知道啦！”
“阿柔！”铁柔毫不在乎的态度让王宣懿觉得自己没有受到重视，他看着她慢悠悠地背影喃喃自语道：“如果告诉阿柔，新夫子才十七岁，她会不会气死了？”
“阿宣！”王婉走到书堂门前就听到王宣懿的喃喃自语，她有些好奇地问：“村长找到新夫子了么？”
“嗯，快进去吧，快上课啦！”说完，他就匆匆地跑进了学堂。
圣人说过，男女七岁不同席！他可不能跟婉儿单独在一起，太不像话了！阿柔？阿柔不是女！
铁柔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小小地打了个哈气，就懒洋洋地躺到了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学堂里其他的学生也都听说了又来了新夫子，对于三天两头就换新夫子，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除了听说这位夫子好像年纪比较小之外，并没有引起丝毫的骚动。
说起来他们跟铁柔做同窗真是倒了大霉，没熟悉一个夫子呢就被铁柔打跑了，好不容易适应了另外一个，就被铁柔气走了，再来一个吧，他们还没适应呢，就已经卧病在床，说死也不来教书了，时间一长，关于夫子能留下多长时间为话题，甚至还开了赌局，谁的蚂蚱，谁的风筝都是赌注，呃……坐庄的是芝麻。
学堂里，学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教室的门被推开，老旧的房门发出微微的声响，在喧嚣的房间里没有产生一丝的波澜。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闯入者，整个房间里倏地鸦雀无声。
王婉不由得抬头向门前望去，只见门前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阳光在他的身侧投下了炫目的光芒，那么耀眼，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穿着一袭白色的春衫，明明很单调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却觉得慰贴合适，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那大概就是温润如玉、俊艳无双。
王婉微微一怔，不期然的，就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