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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复秦-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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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06年12月中。
  如今贵为联军上将军的项羽,统帅着三十万大军渡过了黄河,踩平了河洛三十几个郡县,浩浩荡荡的杀到了函谷关,顺利的与季布之军会师。这也代表着天下最重要的一支义军走到了伐秦的最后关头。
  当今整个天下,除了关中旧地的秦民未曾跪伏外,其余各地都已经自立脱落了秦朝的掌控,连远在南疆的赵佗也自封为王,割据自立。
  偌大的山河屏风上,纵横交错着无数的点线,用以标注联军的红线已经从四面八方将关中包围,各军箭头全部指向关中,只待攻破咸阳,斩杀子婴,还天下一个太平!
  屏风的旁边负手站立着一个庞大的身影,一袭华贵的裘衣,肩腹套着亮银半甲,高冠束发,浓眉大眼,虎虎生威。他就是如今四十万联军的首领,天下诸侯国的上将军项羽!项羽静静的看着屏风上的地图,一直静默不语,他的下首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眼睛半开半阖,皱纹重叠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他是楚国的后将军,联军的军师范增。
  紧靠在范增身下,有英布、虞子期、钟离味、项声——系列大将。帐中跪倒两人,却是季布和龙且。
  上将军未出声,帐中纵然有再多的嘴巴,也不敢随意张开。此时的大帐被笼罩在一股压抑、沉闷的氛围之中,此时天气寒冷,帐外寒风刺骨,再坐的将军们都一个个额头见汗,不知道是热还是惊惶的缘故。
  季布与龙且双膝跪在帐中,以额碰地,一直就没动过。
  项羽终于从山河屏风中抽出了视线,他转过身,目视帐中众人,然后高坐在案首,转头看着似乎像是在打瞌睡的范增问道:“军师,他二人之事你怎么看!”
  范增眼皮稍微翻了翻,嘴唇稍微动了动,说出的话却比帐外的寒风更加刺骨:“龙且、季布身为前军主将,不仅损兵折将,而且在大敌面前私自相斗不和,这不仅犯了兵家大忌,而且会让人以为我联军上下失和。如今联军正处于覆灭暴秦的紧要关头,他二人的行径给联军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过恶劣,依老夫之见,二人可斩立决,以正我军威!”
  范增的话使得帐中各将人人心惊,伏地的季布、龙且更是不断的磕头请饶。
  端坐在案首的项羽闻言也忍不住皱眉,他犹疑的开口询问道:“军师是不是太过了?季、龙二将虽然犯错,但也是有功之臣,还请军师三思!”
  联军之中,掌管刑法的是范增这个军师,项羽虽然是一军统帅,但也不能随意干扰范增定罪,不过季布、龙且都是项羽手中的爱将,他是不可能轻易让范增斩杀的。
  听到项羽的话,范增将头抬起来,眼皮也全部翻上来,他用刀子似的目光盯了季布龙且一眼,然后才回禀项羽道:“功过自有定数,如今秦朝未灭,还不到论功的时候,如今他二人犯下的罪责足以斩首!不过如今上将军亲自开口为你们二人脱罪,老夫决定等你们二人死后,到咸阳封赏的时候,必定会将你们的功劳悉数算上,日后好延泽你二人的子孙!”
  项羽微微一愣,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范增悄悄递上的眼神,项羽心中一下有数,顿时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含糊着说道:“呃,既然军师都这么说了,你二人就放心的去吧,日后论功的时候,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季布、龙且此时都痛哭淋漓,拼命的在地上叩首,他二人万万没想到,他们相斗的下场会是这样,如今听项羽松口的意思,好似也同意军师的看法!这让二人心中万念俱灰,顿时后悔不已!早知道如此,当初、当初又何必呢?如今细想,与龙且(季布)好像也没多大深仇大恨啊!
  且不看这二人后悔莫及的磕头,却又见范增中气十足的大喝一声:“来人呐——将这二人拖下去斩了!”
  “啊!”项羽微微愣神,心中疑惑怎么是真的要斩?
  正当项羽下定决心准备起身保下二人性命的时候,在座的钟离味、虞子期翻身跪在地上,朝范增大声喊道:“军师请三思啊!正如军师所言,此乃覆灭秦国的重要关头,阵前斩将是不吉之兆啊!”
  二人话毕,旁边在坐的众将也反应过来,一个个跪在地上为季布、龙且磕头求饶!
  范增面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他拨拉着胡须听着众将不住的求饶,摆出一副如有所动的样子。这时候项羽也明白了,也赶紧向范增求情道:“军师,阵前斩将不妥,还是请军师再行定夺吧!”
  范增闻言点点头,目光依然凶狠莫名,他力斥二人道:“今天看着上将军与众将的面上,姑且记下你二人性命!但死罪虽逃活罪难免,先鞭责三十以示惩戒!稍有再犯,必然斩之!”
  二人连忙磕头谢恩,心中惶恐依旧,颇有大难临头侥幸身还的觉悟。
  这次范增再唤甲士前来,就来得非常迅速准时了,数名甲士二话不说,将龙且、季布拖出去,准备鞭责行刑了!
  帐中气氛稍安,等到二人行刑归来,项羽才高声朝季布询问道:“你与秦军交战了这么久,关上情形如何,可与吾细细报来!”
  季布强忍着屁股疼,老老实实的下了帐厅,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朝行刑的甲士许了好处,不然这三十鞭必然会让他二人下不了床。当然,这一切他都不会明白,这都是范增早已经吩咐好了的。听到项羽发问,季布按捺住别的心思,老老实实的作答道:“经过我们这些日子的攻打,估算出了关中的秦军大概有三万多人,而且关上守城的军械颇多,函谷关高大难攻,子婴小儿一心龟缩,确实有点难啃。”
  项羽闻言点点头,随即高声厉喝道:“你身为前军主将,为何将营寨扎得如此之远?这样如何能有效的攻城?”
  季布心中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小心的禀告道:“上将军有所不知,函谷关两侧山崖筑有秦军烽火,扎营靠近的话,我军虚实就会被秦军得知,到时候我军日夜防备,稍有不慎就可能遭到秦军的夜袭,所以不敢将营寨扎得太过靠前!”
  项羽又问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未将两侧的烽火拔掉?”
  季布一脸羞惭的跪地请罪道:“我让龙且将军的‘夜鹰’之众夜上山崖,却不料山上烽火走漏,让秦军得知,夜鹰遭遇打败,元气大伤!”
  项羽脸上闪过一道怒色,拧眉追问道:“左弼呢?左弼在哪?他怎么办事的!竟然让山上烽火走漏,他又是如何训练‘夜鹰’的?莫非离了我身边,这夜鹰就一日未曾操练?速让左弼前来见我!”
  季布叹息了一声,作答道:“上将军恐怕见不到左弼将军了,他如今身受‘重伤’,尚在调养。”
  “额?伤势如何?”项羽听闻左弼受伤,心中怒气也消泯大半,如今又关心起左弼的伤势来。
  季布摇头道:“左弼伤及下身,估计日后再也不能人事了!”
  项羽一怔,半响没有言语。过了一会,他才起身说道:“好吧!你下去吧!关上情形我已经知道——众将听令!”
  帐中众将连忙起身,项羽威严的扫视了一圈,随即下令道:“尔等收拢部卒,准备进军!令季布、龙且为先锋,在函谷关下两里之地安排营帐,四十万大军天黑之前全部到达函谷关!明日准备攻城!”
  季布闻言大惊,忍不住询问道:“那两侧烽火岂不是将我军军情一收眼底?”
  项羽傲然长笑道:“哈哈哈!就是让他们看看我们军威!秦狗如要夜袭,正是求之不得之事!”


第五十七章 十日鏖战
  十二月的关中,多是寒霜、雾霭的天气,到了晚上还有呼啸的寒风,这一切都让南方的楚人、韩地等士卒感觉到不习惯。有些是水土不服,有些是受不了这么阴寒的天气,有的生了冻疮,有的染了寒气,在这个冬天,联军只因为水土不服的小疾就损失很多的将士。但这一切都阻挡不了项羽攻破函谷关的心思,这一切都阻挡不了天下人灭秦的心切!
  魏地、韩地、汉中各地将军粮和冬衣源源不断的送来,从河洛、三川抽调的民夫不计其数,为的还是早日灭秦。
  四十万联军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日夜不止,从未停息。城墙下的死尸、关上的血腥、断弃的兵戈无一不再诉说这场战争的残酷。
  十日!十日连绵不绝的硬战、十日没用休止的拼杀。
  这一切,让函谷关二十米高的城墙,深深染成了难看的暗褐色!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冲鼻的血腥味!这就是战争,没有输赢,只有死尸!
  白延受秦王之令从华阴、洛南、汾阳、霸上、抓壮丁,收集民夫,一簇簇的送上了那面被鲜血浇灌的城关。没有人再关心是否会引起关中的黎民的反弹,没有关心关中会不会有人趁机易帜,一切的一切只为了守住这一处关隘!
  刀剑不止,兵戈未息。
  无论是小兵还是大将,无论是被流矢射死,还是被人刀剑砍死,他们都成了尸体。燕国的将军公孙恭、向予;齐国的田进;魏国的司马权;韩国的韩晔他们都死在了覆灭暴秦的路上。秦国的将军白廷(不是白延)的堂弟、秦将孙逸(前面哪章提到过)、孙旷等数员将士悉数战死。
  函谷关战死士兵一万八千余人,民夫壮丁六万,连掩埋尸体的深坑都挖不过来!联军损失还要更大一些,各国士卒都有伤亡,这场血腥的战斗惨烈情况比巨鹿之战更甚!因为双方打到至今,尚无一人投降。
  暗褐色的城关上面,一身戎装的赢子婴,按剑缓步从城垛处走过。没有了高冠发巾、没有了玄衣纁裳,除了身后的披风,身上的装束跟一个普通的秦将没有任何差别。他的整张脸消瘦了一大圈,嘴唇边长出了一圈青黑色的胡莊,眼睛更是凹下去了不少,整张脸上,除了那一对永远笔直英挺的眉毛外,都显得非常的疲惫与沧桑。他的左侧还有一大快青红色的伤痕,那是被流矢擦过的痕迹。
  上将军李信亦步亦随的跟在他的身后,趁着敌人尚未进攻的间隙,巡视城上的防守。老将军双眼布满了血丝,一向注重仪表的他,此时连头盔都戴歪了也不知道,下巴上那灰白的胡须更是乱成一大片,上面还有凝固的血迹相互纠缠着。
  他们两个一个是君一个是臣,一个是当今的秦王,一个秦国的上将军。他们缓步在函谷的城关上面,偶尔在一些伤残的士兵面前停留,吩咐其他士卒帮忙搬抬下城关。如今关上真正的秦兵越来越少,更多的是穿着素衣的民夫。这些民夫有老有少,有的已经年过半百,有的不过十二三岁。
  这些民夫都没有经过正经的训练,秦国只是发给他们一些武器,连基本的铠甲都很少。连这样的人都已经上了关头前线,可见秦国这边的情形已经危急到了何等的地步。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关心函谷关能不能守住,因为他们都没时间去关心那么长远的事情。
  数十万扣关的将士,如沉甸甸的一只重锤,一直高悬在闭目躺在地上胸口压着大石的人身上。重锤是真的,大石头也是真的。这重锤是否能在血肉之躯上面表演碎石的绝活,这可不是一般能耐。也许这一锤子下去,石头碎了,人也死了。
  其实还有更为严峻的事实关内的将士不知道,每日苦战的大将也不知道。这些沉甸甸的事实都压在年轻秦王那颗不怎么坚固的心脏里面,一丝丝的下沉、一点点绷紧,不知道哪天就会将那颗不堪重负的心脏压碎!
  咸阳那边,已经五日没有消息了。白延已经把临近的县郡里的民夫抽调干净,如此大的动作在关中引起了非常大的恐慌,已经有人拖家带口逃进了深山,只为躲避这暴秦垂死的挣扎。盐津已经丢失,白延的大哥左将军白廷已经死了,如今只剩下吕文一个人在蒲板死死支撑。而武关方面的消息也完全不知!
  昔日的大秦帝国,现在如今想拒关死守,割据关中的想法都越来越艰难。函谷、武关、蒲板、韩城、咸阳、这些地方只要有一处坚持不住,就可能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赢子婴焦急、惶恐、内疚、自责。他的心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坚硬,他完全不敢想象函谷被破后会是怎么一副惨象!项羽那个屠夫已经说出了他的狂言,他要在城破之日,血洗函谷关,要连屠三城方能泄恨!
  赢子婴已经毫无办法,如今想来,他当时还想靠着函谷关守上两个月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照眼实的情况来看,函谷关绝对支撑不了下一个十日!在绝对的兵力差距面前,所有的谋略都虚的,项羽完全不需要任何谋略就能扫平关中。
  此时想来,当初他拒绝了蒯切的水淹之计,就已经代表着他亲手断送了他自己的最后一丝希望。他的妇人之仁终究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现在想得在明白,他也没办法挽回了。蒯切已走,秦国将亡,这似乎已经成了定局。四方险境,就比着谁先坚持不住。
  ……
  项羽大营里,众将一个个都到齐了。
  今天他们在等一个人,或者说等来了一个人:刘邦!
  项羽拿着酒镦小口的品尝着美酒,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来人,眼眸里情绪非常复杂。下首的范增到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他的目光如刀,毫无顾忌的显示了他的仇视!
  依旧是高冠带履,依旧是风度翩翩。刘邦的脸上始终挂在那股亘古不变的微笑,诚挚的向项羽告罪,恭敬的朝范增行礼。
  在楚国,项羽是上将军、范增是后将军、刘邦的官职都没有这二人高,所以行礼也是必然。
  在今天,也算是一个非常重大的日子。它代表着,楚国伐秦的两路大军终于汇合了。——虽然不是在咸阳。
  项羽有些冷漠的看着刘邦,他心理一直很复杂,刘邦曾与他共患难,一起并肩作战,称为兄弟也不为过,而如今的情形,却让他们行如路人,终究会反目为仇。说实话,他对刘邦在尧关战败感到由衷的高兴,但是对刘邦却没有丝毫的恨意。甚至他还有些佩服,竟然能这么快打进关中,果然是有些能耐的。当然,天下自然还是他项羽第一,没有他项羽在外面拼死阻敌,刘邦又哪有机会捡便宜?
  楚王熊心曾言:先入定关中者,王之!
  而如今刘邦只是打进了关中,却没能安定关中,自然不能当关中王。项羽心里很高兴,他想着等灭了秦国之后,就封刘邦一个侯爵,看看他还能怎样!可范增非要自己杀死刘邦,这样做未免太没意思了。
  双方目光交汇了一刹那,刘邦随即低头老老实实朝着项羽行礼,然后装模作样的向天跪拜了一下楚怀王。等这一系列形式做完,他便摸出由萧何草书的《论刘邦十大罪过》,然后大声朝帐内的众将念出来。
  所谓的十大罪过不外乎就是说他怎么损兵折将,怎么辜负了楚怀王的重托,怎么辜负天下人的期望等等——这些话的反面也可以理解为他刘邦怎么拼死力战,怎么寡不敌众,怎么弹尽粮绝!反正这些东西项羽他们都不知道,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连项羽这个不怎么留心字眼的人都听出了刘邦的言不由心,于是他一脸不耐烦的让刘邦暂停宣读。不理会又准备伺机发难的范增,当场宣告了刘邦有功无罪。
  范增没想到项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刘邦,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而刘邦听到项羽果然轻易的放过了自己,心中顿时对张良更是感激,没有张良这个兄弟出的计谋,这项羽哪能这么轻易的打发?——一封自己亲笔写的苦水信,从汉中重金买的礼物、加上源源不断军粮和冬衣,项羽早就被他打动了!
  等项羽为刘邦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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