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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复秦-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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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审问
  “听说你姓吕?”
  说这话的是一个干瘪瘪的老头,有着一双死鱼眼,朝天鼻,下巴尖如猴,说话时喜欢露出几颗东歪西拐的黄板牙。他身板颇瘦,外套一身又肥又大的官服,显得不伦不类。
  听到问话,被绑住双手双脚的囚徒漠然点头。老头儿一撸袖子,嘿嘿奸笑几声,又问:“听说你在那什么楼子里叫‘凤鸡居士’?”
  凤羽居士冷冷的看着他,老头挠头疑惑着:“怎么取了这么一个名?又是凤的,又是鸡的,真怪!”
  旁边一个机灵的狱卒提醒道:“裴大人,是凤羽居士!”
  裴老二恍然大悟:“对!凤羽,不是凤鸡,是我弄错了!不过我就奇怪了,这些文人怎么老是爱弄些什么这些稀里哗啦的词,太不好记了。”
  听到稀里哗啦的词,机灵的狱卒立即缄口不言。
  裴老二背着手围着囚徒打转,走了三圈之后,方用手一指墙壁问道:“知道墙上那个红心是什么吗?”
  凤羽居士漠然无语,裴老二见此人如此不配合,于是踹了他一脚,提醒道:“问你话呢?”
  凤羽居士斜斜瞥了他一眼,随即收了目光,继续漠然着。那斜刺里的一眼,深深的刺疼了裴老二,他拍手尖叫着:“吊上去,绑在柱子上!”
  几名狱卒牵着绳子将凤羽居士吊了上去,然后从另外一头推来一个原柱木头,几只手将凤羽居士放平了绑在了柱头上。留下两个人在后面推着绳子,悬在空中的囚徒就像是攻城时用来撞城门的撞木,其头便是撞门的撞角。裴老二欢喜得大叫:“摇起来!”
  两名狱卒摇晃着绳子,试探着将头接近那面红色的墙壁。在一次次晃动中,凤羽居士的头离那面墙越来越近,裴老二激动得又蹦又跳,大声问道:“怕不怕?怕不怕!”
  凤羽居士抿住嘴巴,发梢里流出的汗液顺着鬓角鼻梁向下滴落,裴老二主动向他介绍道:“这玩意叫着‘撞城’,听说是以前宋国君主发明的刑具,只要将人往柱子上一绑,后面人跟着一推——”
  裴老二比划着用双手向前推动着,继续说道:“当脑袋撞到墙壁之后,那一瞬间,就跟破西瓜似的,‘哗啦’一声就裂开了,脑浆、鲜血、红的白的全喷出来了,那场面甭提多好看了!”
  随着裴老二的声音,凤羽居士的脑袋离墙壁越来越近,可裴老二偏偏要折磨他似的,磨叽了半天却依旧不下令。撞木一次次接近,地面上洒落的汗水越来越多,裴老二的嘴巴长得越来越大,他扭头对一名狱卒说道:“你看地上的汗水,证明他也怕了!”
  狱卒用手指着凤羽居士的头说道:“前面的大人曾经说过,没闭上眼睛的,就是不怕死的人。以前的人经过这么一推,早就吓得尿裤裆了。”
  裴老二心里一阵不爽,将手一举,恶狠狠的长大了嘴巴,正准备喊出那个字的时候。突然一声“慢着”!将裴老二刚到嘴边的词又不得不咽了回去。裴老二的脸,顿时一会青一会白。
  听着脚步声,裴老二扭头看向通道,见两个人从阴暗走出,借着灯光瞅得清楚,裴老二吓了一跳,急忙参拜道:“见过丞相大人!”
  蒯彻点了点头,负手从裴老二身前走过。等蒯彻过去后,裴老二方抬起头来,入目间一人正含笑点头,裴老二虽不认识此人,却也赔笑着点了点头。蒯彻走到囚犯身边,喝退了狱卒,弯腰伸手拂开了凤羽居士垂落的头发,低声说道:“抬起头来!”
  凤羽居士抬起头看着蒯彻,蒯彻微微一笑,伸手指向身畔那人,问道:“可曾识得此公?”
  凤羽居士扭头一看,随即一怔。那人上前两步,蒯彻退了少许,走到凤羽面前,沉声说道:“吕珀!”
  凤羽居士张开了口,发出嘶哑的声音:“韩谈公!”
  韩谈俯视着他,眼里流露出莫名的神色,似疑惑、似不解……良久方道:“没想到你竟然未死!”
  化名凤羽居士的吕珀咧嘴笑了笑,说道:“我若是死了,又怎么看得清后面的事情!”
  韩谈仰头闭目长叹了一声,又过了半响方幽幽的说道:“你不为秦效命,又在为谁效命?”
  听到这里,蒯彻眉头一挑,似乎有些明了。吕珀呵呵的笑着,笑得眼泪横流:“当初你是秦王亲令的咸阳令,我在你府门前跪了一天一夜,等来的却是什么?秦国弃我,我又为什么要为秦效命?”
  韩谈盯着吕珀,又问:“这些年你一直没离开过咸阳?”
  吕珀点头说道:“我无颜回去,城破之后,我一直在躲在城郊的一个小村里。我看着一群群人的进去,一群群人的出来,出来的时候搬走无数财物,然后是连续几天几夜的大火。等项羽走后,司马欣当了王,我回到了城里,投靠在司马欣之兄中山君司马卓的门下。从一个门客,然后一步步往上爬,直到司马卓暗中授命于我。”
  说到这吕珀喘息了两口气,韩谈并不急迫,屏息等待着下文。过了一会,吕珀又道:“我假扮郑国商人,为司马氏打探消息,这望春楼也是那时候建造的。其实你与那个小公子的消息我们早就知道,不过被我悄悄销毁了。”
  韩谈恍然道:“原来如此,亏我还一直以为是上苍保佑呢!”
  随即又问:“司马氏死后,你在为谁效命?”
  吕珀盯着韩谈,二人相视了一会,韩谈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韩谈转身对蒯彻说道:“丞相大人,事情已经明了。”蒯彻点了点头,二人随即走出大牢。待二人走后,才有狱卒问裴老二:“大人,这人您看?”
  裴老二没好气的说道:“放下来塞进牢里去!”
  说着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心里面想着:“原来那人就是秦王身边的亲侍韩谈,想当年老子也救过秦王的命!唉……怎么混到这里来了?”
  说着一边摇头一边感叹,秦王并未亏待于他,先封了他做九卿,可惜他大字不识一个,感觉压力太大,又向秦王请命要回高平县城去当县令,顺便将十里铺子的婆娘取了。县令当了不到三个月,禁不住婆娘楸耳朵,回到咸阳求上丞相府,被分配到了大狱里当了一个不需要看文书的官。
  “为什么我的官就越做越小了呢?”裴老二疑惑着,背着手准备入厕小解。
  咸阳宫,议事房。
  嬴子婴负手站在窗前,静静听着韩谈回报:“当年大王亲临函谷,六十万联军威逼关中。大王封臣为咸阳令,调拨陇西、北地之粮以供大军所食。几万大军囤扎在关东,一日所食无数。恰在此时,九原边军遣使摧粮,那时粮草紧急又哪分得出余粮来,御史大夫又告之臣,大王曾下令边军遣返内史,竟遭强拒。二十万边军不顾国家危难,推脱不出,臣又怎么能分粮给他们?”
  嬴子婴望着窗外,淡淡的说道:“那吕珀便是到咸阳摧粮的使者?”
  韩谈躬身拱手,答道:“正是!”
  嬴子婴闭目沉思了一会,突然又开口道:“孤记得那时候弥留在九原的统帅叫着王阙。”
  韩谈道:“武臣得蒯彻之助得赵三十余城,赵军趁秦军缺粮的时候占领了内长城,将二十万大军困在鱼尾原中。大军缺衣短粮,内里互斗,王阙被赵人暗算,群龙无首。而大王又将上郡之军调到关东,竟使二十万大军被困瓮中。”
  嬴子婴闭目叹道:“此乃孤之过也!”
  韩谈道:“大王何过之有?那时候数次遣使,却一个也没回来。通往黄河的直道大桥被赵军拆毁,大军过不了河,又被长城堵住,等吕珀来到咸阳的时候,项羽的大军都已经打到函谷关了,那时候又怎么送粮过去?又哪来的粮食?”
  嬴子婴沉默不语,作为秦国的王,当年的事情他又如何不知?若真有办法,又岂能置二十万边军不顾?可惜事情就是这样,当年的蒯彻也不是如今的蒯彻,当年的局势也不是现在的局势。
  韩谈将吕珀在牢中所说的话,都传禀给了嬴子婴,最后说道:“司马欣死后,吕珀借着司马氏残余的力量依旧在关中收集情报,他将情报送到鱼尾原,为申屠雄做事。望春楼的主人便是申屠雄,但申屠雄恐怕自己也没见过这座高阁。这些天望春楼所散播的消息,也是申屠雄派人送至咸阳,望春楼的消息大多在北方诸国。”
  嬴子婴走到了案边,铺开一捆竹简,提笔写了一个名字,停顿了一下,又写上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搁笔之后,嬴子婴注视着竹简上的两个名字,突然问道:“司徒真与申屠雄到底谁能信之?”
  韩谈不敢乱言,依旧低头不语。嬴子婴叹了一口气,扶额说道:“司徒真派士卒封闭了黄河上的渡口,说是为了防备赵地的瘟疫流传到秦国来。而申屠雄在孤收回关中的时候,却拒不归降。这二人都分属王阙的手下,现在却是水火不容的敌人。如今李左车生死未知,九原与云中二郡已经脱离掌控。纵然司徒真有异心,秦国此时也没办法关顾北方的事情。”
  韩谈犹疑着问道:“那大王的意思?”
  嬴子婴吩咐道:“让东方宇带大军看着黄河,此次调兵,暂时不动上郡的兵马。南方诸国虎视眈眈,魏韩二地形式也不容乐观,秦国虽在后方,也同样是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啊!”


第四百一十三章 囚王
  秦王之言,韩谈自然遵循。如今天下纷乱不休,秦国看似安稳,然而所有的矛头最终都是指向秦国。
  嬴子婴不想因为望春楼的事情而分心,所以传令韩谈,让他将自己的命令传递到丞相府。当今之急乃近在咫尺的项声,关中与汉中离得太近,虽然大部分栈道都已经烧毁,但往西依旧有小路可进陇西。几十万大军集结关中,又不知主力从何处进军,秦国乃被动防守,此时无异于被人牵着鼻子走路。
  至于韩魏的局势,嬴子婴见过魏相魏央,知道此人并非庸碌之辈,魏国国土辽阔,又有上将军马逸相助,项羽纵然有再大的能耐,一时半会也灭不掉魏国。
  嬴子婴再一次站在那张巨大的地图面前,俯身注视着汉中的地域,口中喃喃的念叨着项声的名字,脑海中思虑庞杂,苦思御敌之策。
  汉中、南郑。
  汉王宫中,蜀王曹松颤颤兢兢,面对吕雉的询问显得颇为紧张。二人对坐于榻席之上,刘滢公主站在旁边,手持酒壶,时不时斟酒巧笑。
  吕雉不过问了几句寻常话,曹松便已额头见汗,正支吾间,吕雉又道:“蜀王不必害怕,从今往后你我都是一家人,这王宫也就是你的家。滢儿是我的女儿,不是我吹捧,我女儿心灵手巧,早已经背熟了《女诫》、《贞女》,容貌仪表也是上乘,与你相配最合适不过!”
  听闻此言,曹松偷瞥了一眼刘滢,一窥之下却见刘滢正张着一双大眼直溜溜的看着自己,那水莹莹般的眼神,那半笑微启的模样,竟吓得曹松一失神掉落了双箸。
  刘滢见曹松跌倒,连忙弯腰搀扶,当她的双手刚接触到曹松的袖子,曹松却像是踩到尾巴的猫一样,陡然一跳,惊得刘滢连退数步。曹松一屁股滚到地上,趴着向吕雉磕头道:“王……后、不!母后,求您发发善心,放我回蜀营吧!这地方我不能呆,只要你放我回去,要什么我都给。大批的蜀锦、宝具、玉器……我都献给您!求求你!求求你!”
  一边说着,一边就嘣嘣的磕头,几头撞下去,头皮都撞破了,鲜血沿着额头不停的流淌。
  刘滢不知所措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却见吕雉的脸越拉越黑,停在半空之中的酒樽不停的颤抖,只听得“嘣”的一声响,酒樽重重的落到了桌案上,洒出酒水少许。吕雉冷若冰霜的声音紧接而来:“怎么?蜀王觉得本宫的女儿配不上你?”
  曹松一抬头,张口否认:“不!不是……”
  吕雉哼了一声,似笑似讥的说道:“听说蜀王前些日子还曾为滢儿写过一首诗,今日为何变得如此之快?莫非天下的男人都像我家的老头子一般喜新厌旧不成?”
  曹松怔怔的看着吕雉,额头上的血水和汗水依旧不停,他喉咙一阵滚动,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
  刘滢轻唤了一声,又去弯腰搀扶,曹松似木偶一般被扶起。当自己的手不小心接触到曾日思夜想的娇躯时,曹松似蚂蚱般跳开,伸手拂开了刘滢的手臂。吕雉视若未睹般说道:“蜀王就安心在宫里住下,今天见了血,代表着喜事已经临近。明日是个好日子,婚事便明日进行吧!到时候宴会群臣,公布消息,全城共庆,在大军伐秦之前奏上一曲凯歌。”
  曹松一激动,嘶声大吼:“放我回去!放我回去!”
  吕雉唤进两名侍女,吩咐道:“蜀王累了,扶他回去歇息吧!”
  两名凶悍的侍女窜了上来,一人把住一支手臂,也不顾曹松挣扎,拖着他就往后走。
  等曹松走后,后宫之中只剩下母女二人。公主刘滢扑倒在吕雉身上,眼泪不停的涌出。吕雉抱住自己的女儿,伸手拭去了刘滢脸上的泪珠,轻声安慰道:“不要多想,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你就要出嫁,别把自己弄得太难看。母后知道你想些什么,但你身为大王的女儿,这就是命,由不得你啊!”
  听到这话,刘滢一把推开吕雉,朝她吼道:“什么公主,还没一个亭长的女儿好呢!我很早就知道自己将来要嫁给谁!如今却要让我嫁给蜀王!你们囚禁了曹松,岂不是连我也一块囚禁在这了?”
  吕雉睁大了眼睛,疼惜的直摇头:“怎么会?这里是你的家!怎么会是囚禁呢?”
  刘滢指着吕雉大声叫道:“你跟爹都是一样狠心人!”
  说着,便哭着跑出去了。
  出殿后却是一片夜色,天空中还悬挂着一轮皎月。周胜按剑站在宫门外,看到刘滢跑出,失口唤了一声,然而刘滢却一跑而过。在经过的一瞬间,周文分明看见,那一串串洒落的泪滴,在月华中变得透明而晶莹。
  钙水、蜀军大营。
  蜀军大将霍子期按剑跪坐在案边,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对面那人。在他对面坐着一位白衣文士,正在自斟自饮,脸上轻松写意,说不出的怡然自得。
  一杯下腹,回味良久,将樽放回桌案,白衣文士说道:“蜀酒多用粟米酿造,酒味至醇至香,一杯入腹,热气升腾,片刻之后方起辛辣之感!果真好酒!”
  霍子期心烦意乱,哪听得废话,拍剑大叫道:“张良!你们将蜀王劫到了何处?如不交出,你休想走出大营!”
  张良伸手止道:“将军切勿动怒,蜀王何在,良自会告之。不过有一个消息,将军想必不知道。”
  霍子期抓起剑,从席上爬起,怒喝道:“什么狗屁消息,我都不想知道!你再不说出蜀王下落,休怪我下手无情!”说着,剑已经拔出半截,锋寒夺目。
  张良一动不动,却连头也没抬。僵持了片刻,张良又伸出了手,将桌案上酒勺拿住,伸进鼎里舀了一勺。蜀酒清澈如水,酒香扑鼻,满上一樽之后,张良将酒樽小心的移到对面,轻声说道:“将军请坐!”
  霍子期重重哼了一声,却不得不还剑入鞘。跪坐之后,一手抓起酒樽,仰头饮后方问:“什么消息?”
  张良正在为自己斟酒,掺酒声伴着说话声一起传出:“项声死了。”
  掺酒声叮咚作响,张良声音平淡,霍子期心中疑惑,再问:“什么?”
  “项声死了。”张良如是说。
  霍子期张着嘴愣了半天,又问:“怎么死的?”
  张良答:“被人杀死的。”
  “谁?”
  “蜀国的武阳候古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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