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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复秦-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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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则急道:“公子所习的乃是王者之剑,练自大成,可以剑势压人。如韩则这般的杀人剑法,讲究的是以命搏命,以伤换命,身前半尺血溅五步。这等危险的剑法又怎么适用于公子?望公子三思。”
  赢子婴听明白了,原来韩则是担心将才自己使出的剑招太过危险,不适合自己这种身份的人。可惜如今的赢子婴已经经历过生死,知道过死亡的痛楚,依照他的性格,他更相信身前半尺取人人头的杀人之剑。只要能将敌人杀死,自己受点伤也无所谓。
  于是他笑道:“剑者,凶器也!无所谓杀人剑王者剑。是剑就是用以杀人的!韩则,你毋须多虑,我自有分寸。”
  韩则听赢子婴说得似乎也有点道理,他也不愿意多想,既然公子认为这是对的,那便是对的吧!
  二人皆收剑而回,却在此时,外出不久的韩谈急匆匆的走进了院子,他大声的喘着气,面色潮红,神色说不清是忧虑还惊喜,反正赢子婴从未见过如此方寸大乱的韩谈。
  韩谈再三吐气,过了好半天才平息下来,目光炯炯的盯着赢子婴说道:“据城中传言,有山东贼寇混迹入城,二世皇帝被贼杀死于望夷宫中,如今天下失主,还望公子早做准备!”


第三章 时机已到!
  “二世皇帝死了?!!!”
  这消息如石破天惊,将赢子婴震立在当场!
  是机遇?还是隐患?
  一旁的韩则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了:“这、这。……二世皇帝如今还未有能继承大统的公子。赢姓赵氏者,能问鼎九五者,只有公子一人了!”
  可不等他高兴,旁边的韩谈的话就如一盆凉水当头倒下,让韩则一下子惊醒过来。
  “正是如此,公子才有可能遭遇大难。丞相赵高素来猜忌公子,早有谋害之心。昔日二世未驾崩之前,他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害死公子。如今二世皇帝已死,这咸阳城就是他说了算。公子的处境不是更加的危险了吗?”
  赢子婴揉了揉额头,踱步说道:“秦皇毙,如今咸阳更是风雨飘零。我素来为赵高所嫉,无一日不想除之而后快。往日有皇帝庇佑,赵高不敢明切下手。而今这咸阳皆为赵高掌控,我势单力薄切记不可轻举妄动。且静观其变吧,不过还须做万全之策。韩则,你在城中多有走动,想想能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出得城去。如果赵高真的要杀人灭口,我们就深夜逃出城外。”
  韩则答道:“公子放心,我在城中也有一二朋友,都是忠义侠士。出城倒也不难,如果偷城不能,那我便拼了性命也当为公子杀出一条血路。”
  赢子婴微微颌首,望窗而叹:“想我泱泱大秦怎。唉!”
  韩则握拳咬牙,恨恨的说道:“赵贼一日不死,大秦一日不安。依臣所见,这弑君之事也必然为此贼所为!”
  韩谈闻言大惊,呵斥道:“住口!你一黄口小儿安知天下大事?无凭无据又怎能说是赵高所为呢?”
  韩则道:“爹爹有所不知,如今咸阳令为赵高女婿,城中有甲士五千,城外驻骑兵三千。莫说是几个盗贼,就是大军攻打也要许久,更何况皇帝所在宫闱护卫森严,即便城中起了贼寇,一时半会又怎能打破?在这咸阳,能领军弑君者,只此一人!”
  韩谈又待张口,却被子婴淡淡的一句话打断:“韩则所言非虚,在这咸阳城中,能冲入宫闱弑君者,也怕只有赵高了。”
  “啊?”韩谈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他当年随公子扶苏时也曾见过赵高,观其人最多不过一阿谀之辈的小人。哪怕他大权在握,在咸阳城中只手遮天,但也不过是蒙骗皇帝假使权力罢!而弑君一事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前段日子,韩则不是带来消息说外面乱军已经攻破武关了吗?赵高所为一直是蒙蔽皇帝,如今皇帝得到消息,必然派人追问。赵高遮拦不住,只好先下手了。”
  秦二世死了,死在了他曾最为亲信的宦官手里。不知道他死前有何感想?赢子婴负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凋谢的枯叶,朝天独泣的乌鸦,整颗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这便是他一直渴望的契机?
  想想如今秦国的局势,赵高杀了二世,那历史上记载的离秦国覆灭还远吗?他心有万千沟壑,说不完的雄心壮志,可他想不出任何可以挽救这垂暮大秦的方法。
  摇了摇头,赢子婴将心中的不安放下,继而安慰自己:穿越者牛逼不解释,车到山前必有路。我顶着逆天改命的无敌光环,总不该还没展露头角就死翘翘。
  人生有时候是需要阿Q精神的,自我胜利法胜过一切现实的无奈。
  既然想不到办法,那就去做!这就是赢子婴性格的特点,坚强而有韧性,果决却不明是非。
  像他这样的人在现实社会当中,很有可能因为看中某样事物,而不顾一切的去行动。总想着做了再说,这样的人很容易走向成功,也很容易万劫不复去捡破烂。
  所以赢子婴立马和二韩商量,安排好身后的事情。
  “城中有变,变则生乱,如今我身份特殊。二世皇帝去后,如果赵高不想篡位登基的话,论赢姓赵氏当中,我是最有可能问鼎九五的那人。如果在往时,我还能登基后仔细筹划,但如今形式混乱,亦要做好完全准备。你们与城中掌握兵权的大将可曾熟悉?”
  听完赢子婴的话,韩则抱拳说道:“我昔日曾与丽邑的骑都尉李必共论过剑术,与他颇为熟络。此人不善言辞,喜欢喝酒接纳豪客。而且对部下极好,常常与之共宿同饮。他原是上将军章邯的部下,现在章邯投降,他如坐针毡。虽向赵高送过重礼,但依旧不得重视。”
  李必?
  赢子婴想了想,没想出以前读过的秦史中有这么一号人物,想必也是什么无名之辈。不过听韩则的话说,这人对部下及好,这可是极得军心的表现啊?要知道如今秦国奉行的是耕战体系,有爵位的贵族跟平民是有很大区别的,这李必能放下贵族的身份与部队同宿,这在秦史上都是未曾有过的事情。
  这个人让人联想到汉朝的将军李广,可惜二人实非同一个档次的人物。
  赢子婴思前虑后,决定先送上一张拜帖。先套套关系再说,这人既然并非赵高的心腹,即便不能为友,也能让他在关键的时刻保持观望。
  拜帖是以赢子婴的名义送出去的,上面写着赢子婴对此人的钦慕之情,并邀以后有时间能一起狩猎。
  这张拜帖以如今子婴的身份送上,估计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关键在于,如果子婴登基了,那情况又不一样了。
  这就是穿越者先知先觉的好处了,老子可是历史课本上当了四十几天的秦王,这位置哪还跑得了?
  抱着这样的自信,拜帖让韩则在城中的一位朋友送出去的,这时候赢子婴可舍不得将韩则这样的亲信人物送至城外。在他有限的计划里面,韩则这人都非常的重要。
  两日过后。
  咸阳城中,咸阳令阎乐领着数十个甲士在城中过道上横冲直撞。他们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不顾行人安危,挥鞭吆喝着前进。一路上到处鸡飞狗跳,路人跟避瘟疫一样钻进了屋门。
  阎乐是赵高的女婿,是掌管着城中几千守卫的咸阳令。
  他身材不高,体格非常强壮,头高高昂起,手中按剑,目视之间自有一般威势。
  他此行的目的是找到扶苏的儿子子婴,并把他接进宫中准备登基。
  说到登基阎乐就一肚子的火气,前不久他冒充贼寇围攻望夷宫,杀死了秦二世。本来以为他的岳父大人就可以顺顺利利的登基当皇帝了,哪知道在赵高委婉的提示下,以往那些跟缩头乌龟似的大臣个个都充耳不闻。阎乐脾气不好,在殿中就拔剑威胁。哪知道这些该杀千刀的大臣们一个个都拔出剑来,简直就是抵死不从啊!
  赵高无奈了,只好另外找出一个由头来揭过此事。而有个老不死的宗正午泽,大声的向赵高说,要在赢姓赵氏者中寻出一位始皇帝嫡系血脉的王族即位,所以那位被众人遗忘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的公子婴跃出了人们的视线。这人是长公子扶苏的儿子,是始皇帝的长孙,当皇帝名正言顺啊!赵高不过假装咳嗽两声,这些大臣就撅起屁股大赞丞相英明,该让子婴登基!
  于是这一系列的事情,就导致了阎乐此行的目的。
  前去找公子婴登基。


第四章 阎乐的试探
  正在府里密谋后路的赢子婴三人,很快就被门外那“嘣嘣”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这么大声的敲门声,让屋里的三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赢子婴虽然住在商贾巨富旁边,但因为其身份,也没人敢随意的惊动他。再加上二世给赢子婴派了数十个大手大脚的中年悍妇,出门采办东西的时候也自有一般威势。这就更不能让周围人小瞧了,又有谁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踢门?
  三人脑里都浮现了赵高二个字。
  来者不善啊?莫非是赵高杀死了二世后,觉得赢子婴的身份成了他当皇帝的阻碍,所以来杀人灭口?
  赢子婴脸色一下就变了,心中更是恼恨,该死的历史,说不定又被坑了!
  韩则年轻沉不住气,首先拔剑在手,道:“门外来者非善,韩则先去打探一番,如有丝毫不对,父亲和公子可从密道先行退去!”
  赢子婴意欲开口同去,却不料旁边的韩谈似看出了他所想,紧皱着眉头对他说:“公子不必赴险,则儿武艺高明,一人不敌亦可抽身离去。不必担忧!”
  这位跟随赢子婴十来年的老宦官,此时说话的时候不急不缓,面上看不出变动,全身上下带着一种万事都不惧怕的安然之色。
  赢子婴此时都感觉到心浮气躁,但看到一脸安然的韩谈,他心中一下子就平静下来。随即感叹:相比韩谈,光是这份定力从容的气度,自己就差太多。
  二人皆握剑在手,透过门缝向外窥视。
  韩则出去后,先将几个畏畏缩缩的悍妇喝进了旁边的厢房,然后提剑跃步前去打开房门。
  门栓才刚抽出,门就嘣的一声被人推开。韩则赶紧后退三步,手握在剑柄上,目光审视着门前的这些不速之客。
  阎乐推开了前面的几个甲士,伸着短小的脖子在院子里四处巡视。他目光在韩则身上一瞥,随即转过头去,似这般的小人物好似完全就不能放在他眼里。哪怕这人长得高点,看起来也人模狗样的,他却连向韩则问话的心思都没有。
  “这院子很小啊!公子婴住在里面真是委屈了。”
  在这院子走了两步,阎乐装模作样的摇头感叹。
  韩则冷着脸,朝阎乐问道:“尔乃何人?找公子何事?”
  阎乐似未曾听见韩则的问话,带着甲士自顾走进了院子中央,他抱拳朝前面高声叫到:“公子婴可在?我乃咸阳令阎乐,今奉丞相之令前来面见公子。还请公子出来一见!”
  躲在门后面的赢子婴目视韩谈,韩谈微微摇头。
  阎乐喊了两声,却不见有人出来。他眉目一皱,似才想起了韩则这人。于是他扯动着肥脸,露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朝韩则说道:“你是何人呀?为何不见你家公子出来?”
  韩则冷哼一声,竖眉说道:“吾乃公子内臣,你欲见公子却又不肯道明来意,公子为何要见你?”
  “我是奉丞相之命前来的!说得还不够清楚吗?”阎乐肥脸一抖,直斥韩则道。
  “丞相何命?”
  “尔何人耶?敢问丞相何意?如此不懂尊卑,莫非公子婴府内尽是些出言不逊之辈吗?”
  “如不道明来意,咸阳令可自便离去。丞相之令,公子日后自当亲自上门拜罪。”
  阎乐见这公子府内的小小内侍竟敢和自己的顶嘴,他心中着恼。心中思量着,老子亲手杀死了皇帝,还怕得罪另外一个不成?如今刘邦的军队已经破了武关,丞相与之相交甚密,这关中、这秦地还是不是赢姓的尚未可知。何况,出门前,丞相可是亲自交代要演一场好戏给子婴小儿看看。
  “既然公子婴不想出门见我,我也只好冒犯了!身后甲士听令,随我进屋!”
  屋内赢子婴大惊,韩谈轻声说道:“此人来势汹汹,恐非善意。公子可从密道逃出,我随后便来。”
  赢子婴思虑半响,心中自叹又被历史坑了。如今的情况跟他设想的完全不同,阎乐这样子看起来根本不是接子婴进宫登基的。
  心中下定决心,还是保命为先。不等他起身,门外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韩则拔剑了!没有谁看见韩则怎么动的,只见他拔剑跃步,人如惊鸿而至。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甲士手中的剑才抽出一小截,韩则的剑就顶在了阎乐的喉咙之上!
  “公子婴何罪?敢烦丞相相邀?”
  韩则语气冰冷,目带杀机,好似阎乐如果道出目的,必然血溅五步!
  阎乐也没料到韩则敢动剑!更没料到此人的剑是如此之快!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冰冷的剑尖抵住了喉咙。冷汗从他肥腻的脸上不停的滚落,阎乐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他突然换了一副面孔,脸上肥肉堆积得越见难看,他在剑尖下艰难的说道:“公子婴内外贤德,吾奉命而来接公子婴入朝安坐,当尊九五!”
  韩则懵了,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他本以为阎乐如此莽撞的进屋,是奉赵高之命令,来斩杀赢子婴的。再加上人比较年轻,做事比较冲动,所以毫不犹豫的拔剑相向。可哪知道,这人却是来报喜的!
  子婴尊九五,这对他们这些亲信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啊!
  韩则为人正直,丝毫没有其父那种随机应变的能力。那剑还依然指着阎乐,半天不曾放下。
  时间突然一下凝固。
  等到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走出面不改色的韩谈,阎乐那悬在天上的心,这才落地。
  韩谈抱拳朝阎乐说道:“公子身染重疾,一时未曾醒来。却怠慢了咸阳令,还望咸阳令海涵!”
  说完这句,这才转身朝韩则呵斥道:“还不撤下长剑!速速退下!”
  韩则收剑而回,阎乐干笑两声,道:“不碍事,不碍事!”
  阎乐进了屋子,就闻到了好大一股药味。他眉头一皱,举目朝里面看去,屋里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床,一个面色苍白目光黯淡的年轻男子就半倚在床上。
  阎乐见了子婴,看到他面无血色,一副大病未愈之相,便知韩谈所言非虚,假叹一声说道:“却不知公子身体欠安。”
  “咳咳。已经好了许多了。”子婴道。
  阎乐便向子婴告知来意,最后说道:“如今外寇在即,公子宜速行!”
  子婴便随着阎乐一起前往,只不过因为身体羸弱,还骑不得马,阎乐便让手下甲士踹开了旁边商贾家的门,强行征走了一辆马车,一行人踩着朝阳便向咸阳宫行去。


第五章 谋杀赵高
  杜邮又名孝里亭,昔日秦昭王令名将白起自杀于此。秦二世胡亥也曾在此地让赵高将六个兄弟和十个姐妹碾死,刑场惨不忍睹。
  路过杜邮时,天已过了半午。赢子婴坐在马车上,却听到外面人声嘈杂,时有哭喊声传来,他掀开了车帘,向外窥视。
  一行人正好经过刑场,周围到处是围观的民众。台上密密麻麻的捆跪着不少人,个个背插木标,后面站着提刀的刽子手。赢子婴心中大惊,向阎乐问道:“这些是何人?为何处斩?”
  阎乐嘴角微动,转身低头禀告:“处斩的是宗正午泽三族,因查知与关外贼寇勾结,毁我大秦江山,丞相下令斩立决!”
  赢子婴看了看阎乐,又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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