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秦-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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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只带身后十骑,交代诸将与韩军共行之后,嬴子婴便拍马奔至韩军阵中。韩军在中间让出一条通道,有宦官尖声唱道:“秦王到!”
一骑飞奔而至,韩王才刚刚拨开车帘,抬头一看,只见一将飞奔而来,勒马扬蹄,鞭指韩王问道:“你是韩王信?”
韩王信见来将极为雄壮,勒马盯视犹如鹰俯,他心中吓了一跳,忙又缩回了车中。嬴子婴嘴角微微一牵,环视左右道:“韩王何在?”
连问三声,上大夫甘龙连忙拍窗低叫道:“韩王快出来啊!”
韩王信咳嗽了一声,整理了自己的冠冕后方走出车架向嬴子婴笑道:“秦王尊贵,岂能如将士一般骑马露面而行?不如上车与本王同坐如何?”
嬴子婴微微一笑,扬声说道:“孤纵横天下,当然要面视众人,又何须缩头藏尾?”
韩王信讪笑两声,自觉失言,也不再劝。他身材干瘦,又因酒色过度而面色苍白,如今见了雄壮有力的秦王后,颇有些自惭形秽之感。要是真让嬴子婴与他同车,他反而不知如何应对,看着嬴子婴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更是觉得自己的那点心思已经被嬴子婴看穿,心中也颇为恼怒,自顾回车不提。
第三百二十五章 渑池会盟(二)
秦王子婴与韩王信同行,魏王豹出城迎接。
三王会面,自然是互相恭维问好。魏豹约三十多岁,正值壮年,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经过这么多大事之后,整个人看起来也沉稳了许多。面对英姿勃发的秦王婴也丝毫不输气场,比酒色过度的韩王信不知要好多少。魏豹见了嬴子婴很高兴,但嘴里丝毫不提秦国援助之事,行动之间颇有些东道主的感觉。
三川如今属魏,但不管是韩国还是魏国,与战国时期的韩魏相比,领土缩小了至少一半。东部的国土如今都已经成了楚国的领土,面对强大的楚国,魏韩两国自然也没胆量讨回国土。其实说这些都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如果嬴子婴敢称帝的话,那岂不是天下所有的土地都是他的?
面对精神奕奕的魏豹,嬴子婴有些不置可否的样子。三王会盟,本就是天地间的大事,待三王都要进城的时候,嬴子婴却突然勒马,转头对二王说道:“渑池城小,容不下三家兵马。如果二王对今日会盟有心,那就将各自的兵马都安置在城外!每人只带百人进城,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嬴子婴说这话的时候,以眼斜视魏豹。韩王信虽好酒色,但并不愚笨,见嬴子婴针对魏豹,也连忙附和道:“秦王所言甚是!区区一个渑池又怎能容下这么多兵马?为了显示公平,魏王最好也将自己的兵马撤出城外。”
魏豹虽然心有不甘,但秦王与韩王都这么说,他也只好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听秦王所言,三方兵马都搁置在城外,你我各带一百人入城便是。”
等到魏军出城,三王才各领百骑入城。渑池城中,有以前周王修建的行宫,虽然经历了这么多年,但行宫并未荒废。三王将住处安排在行宫里,魏豹便道:“为了会盟一事,孤特地让人在东郊搭建了露天高台,那里四面空旷,能容纳所有的兵马。”
韩王信道:“为了会盟一事,本王带上了韩国最好的乐师,还带上了美酒与美姬,想必在盟誓的时候有用。”
二人说罢,皆转头看嬴子婴。嬴子婴扫视了二人一眼,然后拔出了佩剑。二人惊惧退步,嬴子婴弹剑吹刃道:“本王此行身无长物,唯有这柄剑。有这柄剑在,要是以后谁敢背盟的话,孤就用此剑取他人头!二王以为这剑如何?”
韩信与魏豹都只是讪笑两声,勉强附和道:“这剑自然是好剑!”
嬴子婴仰头哈哈大笑,还剑入鞘道:“既然如此,如今天黑二外都回行宫休息吧!等明日会盟的时候在商议细节!”
言毕,径自走了。韩王看着嬴子婴离去的背影,突然对魏豹说道:“秦王当真好威风!”
魏豹笑了笑,转头对韩王信说道:“如果你打败了秦军,坐稳了关东,你也能这么威风,可惜!”
“你!”韩王信涨红了脸,却没想到魏豹如此说话,于是一拂袖,自己怒气冲冲的走了。魏豹回到了住处,招来魏柯说道:“嬴子婴天下英雄,韩王信与之一比不过一豚犬耳!我魏豹一生见人无数,见有如此气魄者唯有刘邦、项羽二人而已。如今刘邦已成墓中枯骨,再难翻身,秦国却一统了关中,如日东升。本王虽不惧嬴子婴,但为了魏国的利益,不得不针锋相对。明日会盟,必然要选出盟主,你可有什么办法,让孤当上这盟主?”
魏柯沉默了一会,方说道:“三国会盟,自然要立盟主。盟主能号令其余两国,就如当今的楚国。说实话,如果秦国真要争夺盟主之位,魏国的机会不大。毕竟秦国已经一统了关中,只要休养生息两年,国力肯定比我们强。魏国又与楚国接壤,到时候楚军讨伐秦国,魏国首当其冲,再加上魏国东部的土地已经被楚国占据,以现在魏国的实力,根本无力称霸!”
魏豹不悦道:“如今秦、魏、韩三国,都久经战乱,国力都处于衰弱期。要选盟主也不过是在三个矮子里面选一个高的,秦国并没有多大的优势。孤以前不争,是觉得自愧不如。自从听了刘邦的话,导致魏国亡国之后,孤才幡然醒悟,天地间没有谁比不上谁的,主要还是要自己争取!孤虽然刚刚复国,但孤还想夺回东部的国土,想让魏国真正的强大!而此次会盟,就是绝佳的机会!孤绝不会轻易放过!”
魏柯听见了魏豹的这番肺腑之言,免不了动容,他跪倒在地上,向魏豹肃穆说道:“吾王能迷途知返,此乃魏国大幸!如果吾王真要争一争这盟主,臣有二计献上!”
魏豹连忙将魏柯扶起,急切问道:“哪二计?”
魏柯起身后说道:“第一计是让韩王支持大王!只要韩王支持大王,秦王就不得不面临快择,要么秦王顾全大局,将盟主之位让给大王,要么他撕毁盟约自己离去。说实话,这计算不上高明,更有可能将秦王激怒,此乃险计,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第二计是文争武斗,在誓盟的时,大王不妨提出方法,如斗兵或者斗将,只要魏国胜出,秦王自然无话可说,不过这计也最好跟韩王先商议。”
魏豹背手踱步沉思了一会,方才说道:“第一计太过弄险,如果真气走了秦王,凭借如今形式,魏、韩早晚被灭,只可试探,不可强求。第二计虽然有些牵强,但勉强可行,那就先用第二计吧!”
魏豹说完之后,又拍额说道:“孤忘记了秦军之中多有强将!吾听闻秦国上将军马逸,有万夫不当之勇!我方将军恐怕无人是其对手啊!”
魏柯笑道:“吾王不必担心,到时候就说上将军身份尊贵,不可轻易下场便是。我在魏国也寻得一勇士,名叫高震,此人力大无穷,勇冠海岱:陆行不怕虎狼,水行不避蛟龙,一人同时可制服两头野牛,更善使一双一百斤重的大铁椎,此人之勇不下马逸!如果马逸不出,秦国无人能胜此人!”
魏豹大喜道:“何处寻来如此猛士?”
魏柯说道:“此人乃往年我行走各国,在赵国偶然结识的。此人并非我中原人,而是楼烦人。他一顿能食两桶饭,曾在赵王歇帐下为将。不过赵王嫌弃他粗鄙,如今赵王歇已死,赵国陷入内乱,他就离开了赵国。前些日子遇见,本就想推荐给魏王的!”
魏豹连道几声好字,让魏柯将高震引来相见。面见过后,果然欣喜,那高震更是在大殿中演示举鼎之力,舞起两柄大铁椎也是虎虎生风,魏豹喜不自胜,直接封了他当骁骑都尉,赐予重金锦帛,以拉拢其心。让高震下去之后,魏豹又让魏柯私会韩王,魏柯一去花费了三个时辰,直到傍晚才回,当魏豹问起之时,魏柯答道:“臣不辱使命!”
第二天一大早,三王出城直到渑池东郊。那里果然开辟了一大块空地,中间搭建高台校场,三王各自登台,三国军队径自入场。黑色的秦军、紫色的韩军、红色的魏军可谓是旗帜分明。秦、魏、韩三国的重要大臣都站在各自的王身后,一起观大军入场。众军齐步,行走有声,又以韩军的禁卫卖相最好,赢得了大家喝彩。
各军就位,韩王千里迢迢带的乐团终于派上了用场,钟鼓齐鸣,笙磬齐奏。舞台之上,一个个貌美如花的舞姬也开始挑起动人的舞蹈,引得三军将士不住的叫好。等声乐之后,三王争位,看谁能胜出,请看下集。
第三百二十六章 渑池会盟(三)
高台有三张大椅,一张正中,两张对着。
魏王豹拿出东道主的架势,一路殷勤引路,三王走到椅前之时,魏王豹便伸手向嬴子婴和向韩信施礼道:“二位请入座!”
说完之后,自己便理所当然的朝中间那面大椅走去。走了没到三步,一只手突然拽住了魏豹的手腕,嬴子婴冷声问道:“既然将此位摆在正中,想必便是主位,你有何能敢窃据此位?”
嬴子婴言状无礼,怒目相视犹如虎逼。面对咄咄逼人的秦王,魏王豹勉强一笑,回收自己的手臂道:“此乃魏地!这次会盟也是孤首先发起的,孤也算得上半个东道主,难不成还不能做主位?”
魏王豹拉扯了两下,却没有摆脱嬴子婴的控制,正在他脸色难堪的时候,嬴子婴突然松手,仰头哈哈大笑道:“只要你承认这不是待会盟主所坐之位,那就请上坐!”
言毕,以手相让。魏王豹哼了一声,带着一脸的寒霜的坐到了中间的位置。韩王信早已经坐到左面的位置,此时正往嘴里塞着葡萄看戏。嬴子婴瞥了他一样,却一语不发的坐到了右边的椅子上。韩王信为占到了嬴子婴的丁点便宜而自喜,三王不再争执,便一起看韩姬跳舞。
韩国舞蹈颇有点楚舞的味道,折腰翘臀很是妖娆。三王假意观舞,实际上却在悄悄观测其余二王身后的大臣。韩王所带的大臣颇多,从上大夫到礼官武将,共有三十余人,不过人虽众却没一个出彩者。反观秦王身后,随从而来的却只有区区六人,而且都是武将。那六个将军个个狼背虎腰,看起来极为雄壮。更有二人,身有异像,据首位而盘坐者正是上将军马逸,其人一脸浓髯,阔面大口,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股彪悍精壮的味道。还有一人,却添末位,然而整个人盘坐在那里却像是一座小山,只观其体魄,比马逸还要庞大得多,魏豹深深的看了那人一眼,感觉那人身上的煞气虽然没有马逸身上的隆重,然而一身肉却显得沉稳如山。而此时那人正张着血盆大口,正拿着一只羊腿,正在用力的撕咬。
韩王所带的礼官,见秦王背后的几员大将一上桌案就开始狼吞虎咽,有人不悦,悄悄对旁人说道:“都说秦人粗鄙,今般见到,果然如此。”
正当各自的臣子在议论纷纷的时候,魏豹高举酒樽,一脸慨然的向座位上的人说道:“今天是三国会盟的大日子,我魏豹添为主人,就在这里邀各位举杯,一起痛饮吧!”
嬴子婴背后的马逸在这个时候却呸了一声,一嘴是油的说道:“屁的主人!”
他嗓门颇大,虽然对他来说已经算得上小声了,但在座众人哪个不是精明似鬼的人,都将这话听得是明明白白。魏豹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然而他安奈住自己的怒气,却将目光看向了秦王。
有人已经在骂秦人粗鄙了,嬴子婴却坐在椅上巍然不动。等无数双眼睛都盯过来的时候,众人才发现,秦王双手放在膝盖上,根本没有举樽的意思。一时之间,气氛变得非常的尴尬。就在此时,嬴子婴轻咳了一声,转头对马逸说道:“今天是会盟的大好日子,怎能如此无礼?魏王有意,你就陪魏王喝一杯,权当赔罪了!”
听了嬴子婴的话,马逸嘿嘿一笑,放下了手中之肉,举樽对魏豹示意了一下,然后根本不管魏豹的反应,自己一口就干了。魏豹端着酒樽突然变得极为的尴尬,嬴子婴向魏豹淡淡的说道:“秦人饮酒就是这样,先干为敬表示对主人的敬重,魏王不必诧异,坐下说话吧!”
魏豹一屁股坐回椅上,突然反应过来,转头一看,周围的人还站着举樽,他却因为嬴子婴的一句话又坐了回去,他的脸突然间变得阴沉无比。就在此时,嬴子婴提樽起身,向在座诸人说道:“今日会盟!关乎天下格局!会盟的宗旨只有一个,那便是对付楚国!三国如果合力,纵然强如楚国,恐怕也要掂量三分。如果三国分散,早晚会被楚国寻仇,到时候就会落得国破家亡妻离子散!所以,盟国必须要坦诚,三国必须要齐心。我代表秦国再此立誓,如果楚军伐魏、韩二国,秦军不救,嬴子婴必遭天谴,不得好死!”
言毕,将酒洒于地上。
在座的人没想到嬴子婴这么直接,于是将目光都放在韩王、魏王的身上。韩王信不甘落后,也举樽说道:“韩国愿意加盟,犹如秦王所言,我韩信也代表韩国在此立誓,如果楚军伐秦、魏两国,韩军不救,韩信必遭天谴,一样不得好死!”
说完,也学着嬴子婴那样,将酒洒于地上。魏王豹见事已至此,也只好起身立誓,同样将酒洒于地上。至此,三国盟誓在三国大臣并三军将士的见证下完成。大臣们也纷纷将酒撒于地上,三国将士更是齐声欢呼。
等众人坐下之后,魏王豹只好拿出了杀手锏,向嬴子婴和韩王信说道:“三国既然立下了盟誓,那必然要选出一个盟主,不然以后楚国打过来,三军自顾自己,容易被各个击破!”
韩王信立马附和道:“自当如此!”
嬴子婴哈哈大笑,一掌拍在桌子上,向二王说道:“看来你们二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尊秦国为盟主国了!我嬴子婴虽然比二位年轻几岁,但二位如此诚心,子婴当然是当仁不让了!”
嬴子婴说完,背后六将都站起高呼:“秦王万岁!尊为盟主!”
秦国如此做派,众人皆傻眼。连魏王豹也没想到嬴子婴脸皮竟然这么厚,他只好站起来制止道:“不可!秦王虽然自信,但毕竟年轻,怎能担当盟主之位,必须得从长计议。依我所见,不如——!”
话都还未说出口,嬴子婴一掌拍在桌案上,怒目起身,环视众人道:“秦国据关中而望天下,你们魏韩两国却连国土都未收复,凭什么染指盟主之位?子婴虽然年轻,但气魄尚在,英雄岂须年长耶!孤战刘邦、战项羽、战董翳、战章邯、再战季布的联军!孤可曾惧怕?孤敢战天下!敢欺项羽!你们敢吗?孤就站在这,看有哪个厚颜无耻之辈敢与孤争夺盟主之位!”
嬴子婴一脚踩在案上,虎视众人,一时之间众人失声。连魏豹都没想到嬴子婴竟然如此强势,他急忙转身目视魏柯,魏柯无奈之下只好站起,质问嬴子婴道:“既然是盟国,秦王怎能独断专行?你逼迫大家承认你盟主位置,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纵然当上了盟主,又有何人心服?既然已经誓盟,当然不能口服心不服,如果都这样,这个会盟又有何意义?”
嬴子婴从桌案上端起了一樽酒,一口饮尽后蔑视魏柯道:“是吗?”
魏柯正色说道:“当然如此。”
嬴子婴丢下了酒樽,向魏柯说道:“纵横天下的是靠实力,如今秦国的实力比魏韩强,你说还需要怎么证明?”
魏柯说道:“秦国也是复国不久,不能秦王说秦国强,秦国就有多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如各国派遣一猛士,战场决胜之后,证明了自己后,由获胜国担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