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秦-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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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族老嚎哭磕头,声音颤栗激昂,看起来都是一个个忠肝赤胆的忠臣。嬴子婴一脸漠然,冷冷的说道:“孤之政令,是为了秦地的百姓,是为了秦国的大业!谁敢阻之,孤必不轻饶!”
嬴子婴话一说完,一人悍然站起,张口骂道:“昏君!亡吾大秦是你,如今你还要更改法度,肆意妄为!你是十足的昏君!”
那人说着就冲上了台阶,几名甲士连忙抽剑挡在嬴子婴面前,那人直接撞上了甲士的剑尖,挣扎着朝嬴子婴爬去,他眼中透露出一股慷慨赴义的激昂,他吐着血水,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收回政令,亡秦者必是你!昏君!”
说完之后那人就滚下了台阶,一个白须族老举手惨嚎道:“苍天呐!您看见了吗?这是天要亡我大秦吗?”
言毕,带着一脸死意,悍然撞死在台阶下。
嬴子婴将袖一拂,转身准备回府。一位秦兵策马而来,嬴子婴听见马蹄声就驻足不动,秦兵下马之后向嬴子婴禀报道:“秦王,城门口有数人吊死。他们口含血书,说是要血谏秦王!”
嬴子婴怒道:“守城的士卒都眼瞎了吗?让他们在城门口上吊?”
秦士答道:“他们一个个有备而来,吊死者带着家仆,那些家仆将树团团围住,不让士卒靠近,他们带好了白绫血书,很快就吊死了!”
嬴子婴气得胸口不住的起伏,大声说道:“不要管他们,他们想死就去死吧!门口的死尸、树上掉死的,不许他人前来收敛尸体。让人立桩吊上,司马无涯!你随孤回去,孤立马写出他们的罪状,你要召集百姓将这些罪状大声念出!”
司马无涯小声的问道:“自杀也有罪?”
嬴子婴狠狠的盯了他一眼,说道:“有!凡是阻拦孤政令的都有罪!”
“喏!”
嬴子婴回房之后,立即在案上持笔疾书道:“孤之政令一心为民,乃是复国的大计。这些人是非不分,从中作梗,阻拦孤之大计,阻拦百姓分田,乃十恶不赦之人!他们不仅犯了欺君之罪,还犯下了欺民之罪!个个死有余辜,若日后再有此类者,不必自杀,孤当亲派甲士取其人头,当论罪处之!”
嬴子婴写完之后,立即又颁布了一道政令:“凡是阻拦秦王政令者,都以罪论处之!”
这两道手书,嬴子婴让司马无涯立即张贴出去,第二道手书就贴在城门张榜处!
是夜,泾阳城中又有数人自焚而死,晚上秦王府门口还聚集数百人,可惜嬴子婴再也不肯见他们了。到了第二天,城中的世族见秦王意决,无奈之下只得离去。他们聚集在一起商议,想出了一个法子,他们让门客家仆去故意阻拦官府丈量土地,官衙飞马呈报给嬴子婴,嬴子婴立即召来沙太,吩咐他道:“你带三百甲士,保护官府丈量土地,如果有人胆敢阻拦,全部抓进大牢,情节严重者,格杀勿论!不管那人是谁!”
“喏!”沙太大声叫喏,转身离去。
等沙太走后,嬴子婴才冷笑道:“就这点伎俩么?哼哼,就凭你们也敢阻拦孤的大计?”
他回到了案边,脑中沉思道:“还好是北地,孤并未借助多少世家大族的力量!要是在内史——”
嬴子婴的额头皱了下去,片刻之后他又舒展开,捏拳说道:“不管在何地,都不能阻挡孤!”
第二百四十一章 训练
经过冯英的选拔,从数支队伍中终究选拔出了八百人,离嬴子婴的千人计划还是有差距,但嬴子婴也觉得满意了。这支队伍的选拔标准是按照魏武卒的标准选的,魏武卒选拔士卒最为考究的就是耐力,这支队伍也一样。
耐力是所有训练的基础,只要有了耐力,其他的力量、敏捷、武技都不在话下。这八百人被聚集在一个山坳里,里面摆放着非常奇怪的玩意:如庞大的木架框子,一块偌大的沙池、悬空的独木高桥、两侧山壁上悬吊的飞索……林林总总不计其数。
这些东西都是嬴子婴让人准备的,里面有以前训练铁鹰剑士的工具,也有一些现代化体能训练的工具。不过嬴子婴毕竟不是特种兵出身,对特种兵的具体训练方法也一知半解,网上能晒出的东西肯定都不是一些核心的东西,不过他熟读了这么多兵书,也大概明白了如何去训练一支部队。训练部队体能训练是最为肤浅的东西,比如魏武卒他们之所以能横行天下难道仅仅靠一副重甲吗?吴起乃天下名将,他训练出的魏武卒进退有度,发挥出了非常的强悍的战力。在他的手中魏武卒打败了所有的步兵,还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大秦铁骑!所以据嬴子婴的猜想,吴起对魏武卒的核心训练可能是战阵!通过不同的战阵对付不同的兵种,在他的手中魏武卒才能横行于世。
铁鹰剑士到了嬴子婴手中就已经完全变了样,他们不需要负责正面战场的攻坚,而是负责行刺、探测、破坏军粮、截获情报等。这样的部队最为依靠的就是单兵作战能力,他们都是死士、都是亡命之徒,他们剑法高超、他们身手敏捷、要来无影去无踪。他们能飞岩走壁、能泅水渡河、能翻山越岭。
嬴子婴穿上了非常轻便的黑色布衣,头上也并未带冠,而是挽成了发髻用布条捆住。他的衣服跟秦国普遍的深衣不同,袖口很窄,手腕上带有护腕,下摆也很短,露出下面的裤子,腰间用布带缠住,剑插在腰间。他走到八百士卒的面前,向他们问道:“可知我是谁吗?”
八百士卒摇头道:“不知。”
嬴子婴道:“我是你们的王!从今天起,孤不管你们以前是为谁效命,过了今天,你们效命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孤!”
八百士卒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有些不知所措。嬴子婴用手下压,向他们说道:“你们都坐下!”
八百人依照嬴子婴的指示盘膝坐下,嬴子婴也盘坐在他们的面前,对他们说道:“你们都是关中的子弟,都是秦人。如今天下已乱,秦国再不复当初。孤几经波折,方才打下这三郡之地。为的是什么?或许你们认为孤是为了一己之私,为了活命才踏上了复国的道路。今天,孤要告诉你们,孤为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为天下的百姓!天下战乱,民生疾苦,多少人活活被饿死,多少人死于战乱。你们大多数都是平民的子弟,也明白你们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天下之所以乱,非六国遗族,而是大秦自己,是以前的政令不对!孤明白了天下动乱的根源,所以孤要挽救这秦国,挽救天下的百姓,孤要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孤要让你们明白,你们不单单是为孤而战!还要为受苦百姓,为天下太平而战!孤的政令,已经刻在那些木桩上!现在,孤要让你们好好看看!孤到底想干什么!”
嬴子婴站了起来,拔出了佩剑,指向远方刻着的木桩,大声吼道:“全体起立!面朝北方,小步跑去!”
“喏!”
这些士卒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北方的木桩跑去。嬴子婴跟在后面,慢慢的走着,木桩旁边已经有人开始为这些士卒大声的讲读秦王的政令,每一道政令,都会用通俗易懂的方法说给士卒听。有了这些讲解的人,士卒们不管能不能识字,都能明白秦王的政令到底是想干些什么。
嬴子婴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这群士卒清楚政令,为了日后潜进内史做好铺垫。他相信,只要这些士卒明白了他的政令,他们就一定会明白自己先前讲的那番话!这些士卒绝大部分都是穷苦百姓出生,均田薄赋的意义他们都明白。
嬴子婴坐在木架上面,看着下方那一堆堆竖着耳朵倾听的士卒,那些请来讲解的“先生”,都操着最直白的话,喷洒着口水:“均田!知道什么是均田吗?就是秦王将他的土地划分给百姓!俗话说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秦王这么做,难道还有私心吗?你们用脑袋好好的想想,当百姓有自己的田地,而且不用缴纳那么多的税赋,这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事情?秦王的心已经海纳了百川!他是真正的王者,是真正的为了天下百姓啊!”
所有的士卒都站了起来,神情非常的激动,他们哪怕是傻子,都明白秦王先前的那番话的意义。这已经完全打破了他们的认知,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像,在那一刻,无论是从什么地方选来的士卒,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那个坐在木架上的黑衣男子。
讲解进行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后,嬴子婴又将他们带到了草地里。嬴子婴对他们说道:“以后,孤的政令你们都要记住。这些东西,就是你们日后的任务,孤不管你们识不识字,脑袋灵不灵活,孤的政令一定要记在心里。如果实在记不住,就来找孤,孤会帮助你们记住!”
“喏!”众士卒齐声答道。
嬴子婴目视这些人,对他们说道:“从现在开始,就开始进行正常的训练,不合格者,淘汰!优胜者,有赏!记住你们的名号,你们是孤的铁鹰剑士!是孤手中最锋利的剑!”
接下来,嬴子婴带他们进行各种体能训练,到这个时候,士卒们才发现场地里摆着这些怪模怪样的东西是干什么用的!训练体能的将军,是马逸。这个如火一般的男人,身上散发着无穷的精力和热血,在他的咆哮声中,这些士卒都被他训练得跟狗一样伸着舌头喘气,马逸同他们一起训练,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单衣,挥洒着汗水跟激情。
到了中午,有人送来热腾腾的饭菜,里面荤素齐备,按照秦王的话说,那就是敞开肚皮吃。中午休息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面,嬴子婴教他们如何放松身体,如何消减疲劳。到了下午,就由冯英来指导他们的剑术,嬴子婴的剑术虽然不错,但比起冯英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在这个时候,嬴子婴想起了韩则,韩则的杀人剑,才是真正适合这支部队的剑法,可惜韩则刺楚未归,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冯英的剑法非常的厚重,一招一式都很刚猛。等练完了剑法,嬴子婴就开始教导他们如何运用手语传递信息,如何留下特制的信号。这些东西看似简单,实则上对于士卒们来说是最不好学的,这简直比让他们进行超负荷训练都还要困难。嬴子婴教完之后,就会考校他们,有聪慧者学得也挺快,嬴子婴就让这聪慧者将他们学习的方法传授给士卒们,这样一来,学习起来也就快多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依旧不变的是背政令,进行体魄训练,下午改成了攀岩,教导攀岩的人不是嬴子婴,嬴子婴也没那个本事。这个人说来也巧,他不仅会攀岩还会闭气隐蔽,会泅水翻岭,对森林山地非常的熟悉。这人不是嬴子婴的心腹,是伯彦派来的那个将军,名叫金宁。金宁乃猎户出身,对这一套非常的熟悉,他的身手灵敏,人虽不高但极其灵活。当初嬴子婴派冯英在军营中寻找这样的人才,找了几个猎户都不中用,结果这个金宁自告奋勇的来了。对于金宁,冯英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对嬴子婴说道:“伯彦虽名义上投靠了秦王,但背地不知想些啥!这金宁毕竟是伯彦的手下,秦王不该让他参合进来。”
嬴子婴想了想,对冯英说:“伯彦既然已经归附于孤,那他就是孤的臣子,金宁是伯彦的将军,那也是孤的臣子。这样吧,你将金宁叫过来,孤跟他好好谈一谈。”
嬴子婴与金宁进行一番对话,之后嬴子婴就让金宁当了铁鹰剑士的另一位教官。因为金宁说了一段话:“大山多猛兽,如果能填饱肚子,没有人想进山打猎。秦王的政令我已经看过,我相信如果秦王的政令能实施,那天下的百姓一定能过上好日子!金宁愿意为秦王,为政令出一份力!”
就是这番话,打动了嬴子婴。嬴子婴不在思考金宁是否是伯彦的心腹,因为在他看来,这些都不重要了。
训练铁鹰剑士的方法,嬴子婴早已经写好了。他每日会抽出一两个时辰陪着士卒一起练习,剩下的事情都交予了三位将军。因为,他是秦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拿定主意。
第二百四十二章 远方来女
北地的均田丈地一直在进行,各个县郡都出现了一些闹事者,对于这些人嬴子婴毫不留情。他又组建了一支执法队,这支部队足足有五百人,五百人都是骑兵,首领是李左车。这支骑兵机动性很强,只要哪个郡县出现了闹事者,这支部队就会出现。
值得一提的是华亭的将军杜袭,他不知道受了哪些人的慵惑,也跟着那些世族一直闹嚷。结果李左车直接将他擒住了,当时东方宇的结义兄弟聂政也在城中,他慌忙至阴密将事情告诉东方宇。东方宇闻言大惊,立即点起三千兵马到了华亭。东方宇到了华亭之后,才发现李左车并未离开,李左车单骑出阵向东方宇问道:“东方将军,你带这么多兵马是想干什么?”
东方宇问道:“吾岳丈犯下了何罪?秦王竟然要擒他?与章邯大战之时,吾岳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秦王为何要这么做?”
李左车说道:“东方将军误会了,秦王并非是让我擒杜将军,而是让我将他请到泾阳。东方将军放心,杜将军绝不会有事,李左车愿以人头担保!”
东方宇听李左车这么一说,也有些将信将疑。他本来就不知道事情原委,只是听说杜袭被擒了,所以才急匆匆的赶来。李左车见东方宇已经有了松动之心,于是他便邀请东方宇单独面谈。东方宇点头应了,二人按马相对,李左车就将秦王的政令慢慢道来,他说话极有分寸,将政令的好处都解析的明明白白。等东方宇听得连连点头的时候,李左车话风一转,就将杜袭如何阻挠秦王政令的事情如实说了,他诚心的对东方宇说道:“秦王的政令确实是古往今来最为仁慈的举措,杜袭将军不应该受他人慵惑。不过,东方将军放心,杜袭将军绝不会有事,他立下的功劳,秦王都一清二楚。到时候见了秦王,我也会为杜袭将军脱罪,说杜将军只是受人慵惑,才会如此行动。秦王念在杜将军的功劳份上,绝不会严惩杜将军的,还请东方将军宽心。”
东方宇听李左车这么一说,脸上也有些羞惭,他道:“秦王的政令我等只能遵从,我也没想到岳丈竟然干出这么糊涂的事情。但他毕竟是我的岳丈,还请李将军在秦王面前美言几句!东方宇感激不尽!”
李左车连连点头,二人将事情谈妥之后,就互相抱拳离去来。等到李左车走后,东方宇才领兵回去。
李左车回到泾阳,就将事情经过如实说了,嬴子婴听后连连点头,赞李左车道:“这事你做得非常好,东方宇在得知内史有变的消息后,能顾全大局全军南下,颇为可贵。不过他今日所为还是太过莽撞,他怎能带兵追来呢?”
李左车劝慰嬴子婴道:“东方将军性情耿直,我听闻他全家被杀,全得杜袭看重才能出人头地。杜袭又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他待杜袭如父,想必也情有可原。”
嬴子婴想了想,叹道:“这件事就算了吧!再怎么说东方宇也是有功之臣。你将杜袭带上来!”
杜袭带上来之后,低着脑袋也不说话。嬴子婴向他问道:“说罢!为何要阻拦孤的政令?”
杜袭闷着不吭声,嬴子婴冷哼一声,向他问道:“你不说话孤也知道,是不是你在南部郡县占了大量的田地?害怕孤的政令触及你的利益?”
杜袭终于抬头了,他讪讪的说道:“秦王呐!这些田地本就应该奖励给有功之臣,您将这东西赐给那些贱民干什么?那些贱民又不会为您打仗!”
“混账!”嬴子婴拍案大怒,他站了起来,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