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村夫-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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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静，再喧哗者板子伺候！”
看见谢启这番说辞，底下的老油条们不但没有肃静，反而还乱哄哄的向着谢启告罪道：
“大人恕罪，我们这就闭嘴，这就闭嘴！”
只有少数人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等待着谢启的指示。
官差们这是故意的，昨晚谢启举行宴会的功夫。
几个老油条头子也笼络了大部分差役来了个聚会。他们仗着老资历，想要为难一下新来的知府大人。
顺便在谢启这个知府大人面前展现一下自己治下的能耐，好保障他们以后在府衙里还能继续过上舒服的日子。
不过也有少部分聪明人没有听那几个老油条的馊主意。
“甘树，华高上板子！”
“周泉，给我拎人。”
见底下还是乱哄哄的，甚至背后还传出窃窃私语的笑声，谢启立刻出口吩咐道。
几乎是在谢启话音刚落之间，周泉就动了，他立马朝着离自己最近那嬉皮笑脸的差役抓去。
瞬间的功夫，这差役就出现在春凳之上，紧接着甘树和华高一人一边就对着这差役的屁股打去。
看着这一幕，所有的差役和官员们一下子肃静了，呆若木鸡的看着趴在春凳上哀嚎的那差役。
这知府大人竟然来真的！
此刻，再也没人敢说话了，生怕自己也被拔了裤子趴到春凳之上。
见场上彻底安静了下来，谢启才重新将刚刚的话复述了一遍。
几乎是谢启话音刚落的瞬间，底下众多的差役和谢启身后的官员们立刻异口同声的行礼道：
“属下/下官明白了。”
震慑住差役，点燃了第二把火的火苗之后。
谢启则是继续开口，将火苗烧得更大道：
“昨日里值守城门的是哪些？给本官站出来！”
差役们不敢有侥幸心理，白班和夜班一共十六名差役纷纷出列向着谢启抱拳行礼。
看着这十六个人，谢启却是笑道：
“竟然有这么多人值守，我还以为没人守城门呢？白天值守正门的是哪几人。”
看着谢启的笑容，其中四名差役有些颤颤巍巍的往前迈了一步。
完犊子了，偷懒竟然被知府大人看见了。
“大白天擅自离职，竟然喝了酒在城门口睡觉，要是放了朝廷要犯进城你们该当何罪？”
听到谢启的话，这四名官差们止不住的磕头求饶。但谢启铁了心要将这火烧大的，自然不会饶过四人。
继那喧闹的官差之后，这四人又被剥了裤子一人打了二十大板。
看着谢启这说打就打的板子，整个广场上的人心中的小心思立刻就收了起来。
第169章 第三把火
看着底下跟个缩头般鹌鹑一样乖巧的差役们，谢启这才满意了。
他露出和往常一样和煦的笑容，对着下方的差役们说道：
“好了，本次的训话就此结束。”
再看着谢启这和熙的笑容，底下的差役们和官员们不敢再冒犯了，纷纷恭敬的行礼。
虽然谢启还是不满差役们有些懒散的态度，但现在身边可用的人太少了，还是将就着用吧。
等后面熟悉了这绵州府之后，再做改革吧。
见谢启训完了话，封季同等人又给谢启举行了一个隆重的欢迎谢启上任的仪式。
在大梁王朝中知县和知府的欢迎仪式都差不多，只是知府的要显得隆重许多。
在封季同屠成仁等属官的陪同下，谢启按照惯例是要绕着府衙巡视一圈的，即所谓的“兜青龙”。
巡视完了府衙之后，就要进行最为重要的活动了。
谢启要穿着公服往北面而跪，意思是叩谢圣恩。
谢启跪地的同时，差役们则在一旁发梆。
第一次击七梆，代表为君难为臣不易，第二次击五梆，代表仁义礼智信。
第三次击三梆，即代表衙门正堂牌匾上的清慎勤三个大字。
等这三梆敲过之后，另一边一个有些壮的差役则是敲响了堂鼓。
这堂鼓一共需要敲两次，第一下接连敲击三次，表示奉圣命，第二下则是接连敲击四次表示叩谢皇恩。
待这有些壮实的差役敲完堂鼓之后，就代表着谢启的上任程序基本走完了。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其实不单指官员们为了震慑属下而做出来的事情，也指官员上任后的三个惯例。
第一个烧香拜神，谢启需要在众官员的陪同下前往绵州府的孔庙，关帝庙，以及城隍庙等寺庙进行祭拜。
这也是大梁王朝官员正式上任的规矩。
官员正式上任行使自己的权力之前，必须拜这些神，表示自己上敬天下敬地，是皇帝派来主持正义的。
绵州的孔庙和关帝庙以及城隍庙都是修建在绵州府城内的。
在穆家的有所求之下，三座庙里的神像可谓是金碧辉煌。
府城内不大，谢启在一干官员们的陪同下很快就将这三座庙中的神明祭拜完毕了。
祭拜完神明之后，谢启又开始了第二个项目，那就是检阅府城的设施。
守卫绵州府，保一方百姓的安全是谢启身为绵州府知府的责任。
不过昨天谢启上任之前就大概查看了一下各地值守人员的数目了。
今天在谢启的一番训话下，这些人可不敢擅离职守了。于是谢启看到的守卫兵丁人数就对得上了。
确保了治安没问题，谢启就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忧患。
紧接着，谢启就在属官们的陪同下来到了府衙之中，朝南而坐正式升堂。
至于盘查账目和视察监狱等一系列杂事，谢启决定后面再抽时间做。
因为他还要看着屠成仁亲自处置穆景轩，想到正在出现嫌隙的屠家与穆家，谢启迫不及待看着两人狗咬狗了。
虽说谢启昨天忙着举行宴会，但景平可没闲着，他混迹在最为混乱的城西，暗自得知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并在今天早上用早食的时候汇报给了谢启。
都说知府是一方府城的土皇帝，但从景平得到的消息来看穆家和屠家才是整个绵州的土皇帝。
两家联合之下，谢启斗起来是有些费劲的。所以必须要分化两家。
经过谢启昨天关押穆景轩这么一出，现在两家的心中已经有了嫌隙。
只待今天升堂处置穆景轩之后，将两家心中的嫌隙不断撕大了。
想到此处，谢启将有些微勾的嘴角压了下去，面露严色道：
“将穆景轩给我带上来。”
听到谢启的吩咐，立刻就有差役前往监狱之中拿人了。
很快沾满稻草，满身颓废的穆景轩就被差役给架了上来。
听闻今天新知府要升堂惩治穆景轩这个纨绔公子，不少被穆景轩或是整治或是伤害过的百姓们都围到了府衙外。
看着狼狈至极的穆景轩指指点点，众人大声嘲笑着穆景轩也有今天。
围观谢启升堂的百姓们，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为他们做主的新知府。
看着衙外喧闹的动静，谢启将手中的惊堂木拍了拍道：
“场外肃静！”
听惊堂木的声音，堂内的差役们也举起了手中的杀威棒，一时之间没人敢发出声音了。
待场外的声音彻底停下了之后，谢启才宣布着对穆景轩的惩罚道：
“穆氏族人穆景轩，当街纵马，破坏主街建筑。又纵容仆人持鞭伤人，本官判决你将受害者的损失赔偿于他们，另惩罚你二十大板，即刻执行。”
说完这话后，谢启又对着下方坐着的屠成仁道：
“屠大人，你来执行吧。”
听着谢启的话，场外的百姓们发出了兴高采烈的欢呼声，不断地呼唤着知府大人英明。
而屠成仁的心底却是冰凉异常，这算是他彻底与穆家撕破脸了。
想着穆家的行为，屠成仁心中也不纠结了，瞬间就起身朝着行礼道：
“是，大人！下官领命！”
领了命，屠成仁又对着一旁的差役吩咐道。
“来人，将穆景轩给我扒了裤子，拉到春凳上去。”
春凳是专门打屁股的凳子，每个要被打屁股的犯人都要被扒了裤子趴到春凳上等待着行刑。
差役们纵使心中不愿干这得罪穆家的苦差事，但为了自己的前途，也只能苦哈哈的领命了。
听到屠成仁的话，一脸颓废的穆景轩有些不敢置信，姐夫竟然要亲自打他。
他连忙挣脱着差役按着自己的手，对着屠成仁深情的呼唤道：
“姐夫！姐夫！”
试图让屠成仁打轻点。
但穆景轩不喊姐夫还好点，谢启在穆景轩一声声姐夫的呼唤声中，饶有深意的看了屠成仁一眼。
看了谢启这饶有深意的一眼，屠成仁就知道穆景轩身上这顿打不能轻了。
要不然这投名状就算不得数了。
想到此处，屠成仁心一狠，直接拎着穆景轩来到了春凳之上。
随后屠成仁又让两个差役一左一右的按着穆景轩，不让他乱动。
最后屠成仁在穆景轩一声一声凄厉的哀嚎声中，将他狠狠地打了二十大板。
锦衣玉食的穆景轩哪吃过这种亏啊，等二十大板一打完，被管家抬回去的时候，半条命都快没了。
第170章 渐渐步入正轨
救不了自己的儿子，穆宗本因此就只派了穆府的管家来将穆景轩给接回去。
免得看到穆景轩挨打的时候，他会提前忍不住暴露。
想到此处，穆宗本就是一阵心塞。罢了，就当是给儿子一个教训吧！
他本以为屠成仁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对他儿留两分情面。
但当管家将昏迷的穆景轩抬回来时，看着儿子屁股处的惨状时，穆宗本气得话都不会说了。
屠成仁这厮竟敢如此害他儿子！
老匹夫等着瞧吧，老子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姓穆！
看着穆景轩血肉模糊的屁股，穆宗本的眼里闪着渗人的寒光，随后才对着身旁的小厮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绵州城中最好的大夫给大少爷请来！”
“不，将所有的大夫都给我请回来！”
听着老爷的吩咐，府中的下人们就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前往各处将大夫给请回来。
而当穆夫人看到自己儿子屁股处血肉模糊的惨状时，穆府上下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好半天穆府才重归寂静。
书房之中的谢启听着景平传来的消息，嘴角忍不住勾勒出一丝笑意，狗咬狗彻底开始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中，穆宗本和屠成仁可谓是彻底撕破了脸皮，开始斗起法来。
穆宗本不仅时不时命人给屠成仁下绊子，还经常带着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爱女穆霜霜来找谢启。
其中的意思可谓是不要太明显了。
但谢启还想坐山观虎斗，就没有戳破穆宗本的来意，而是对着穆霜霜避而不见。
几次吃瘪，穆宗本已经没有耐心了。
今天他再次来到了谢启的府上，对着谢启挑明道：
“知府大人，您看我这小女霜霜怎么样？”
谢启听着穆宗本的话，打着太极道：
“穆老爷，穆小姐自然是极好的，到时候令千金出嫁了一定要通知本官一声，本官作为您的好友，自然是要给穆小姐送一份添妆的。”
听着谢启打太极的话，穆宗本有些有些不满的挑明道：
“谢大人，草民不是问的这个。小女心悦于您，您觉得小女当您的平妻或者是贵妾怎么样？”
大家都知道谢启是定过亲的，不过他们却不知道谢启的未婚妻是谁，只知道谢启的未婚妻是京城中的小姐。
听着这消息穆宗本也没放弃，以谢启的才学和样貌，他女儿做平妻或是贵妾也是使得的。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一问。
见穆宗本挑明了，实在是躲不开了，谢启这才朝着穆宗本抱拳拒绝道：
“多谢穆老爷的抬爱。本官是不打算纳妾的，本官的未婚妻乃是镇国将军家的小姐，还请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
穆宗本听着谢启的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镇国将军的女婿他可不敢抢！
还好他没有贸然动手，反而是和谢启保持着融洽的关系。
想到此处，穆宗本心中就是一阵后怕。
见和谢启当亲家的目的落空，穆宗本强装镇定的尬笑道：
“既然如此，那谢大人可别失言啊。待小女出嫁的时候，您可要来府上喝上一杯喜酒。”
谢启点了点头应下了，这一茬便算是过了，穆宗本起身告辞了。
只是在穆宗本回到穆府不久之后，就有一只雪白的鸽子从穆府之中往着某一处地方飞去。
自从得知了谢启是镇国将军的女婿之后，谢启可是过了好一段悠闲的日子。
以往屠成仁和穆宗本斗法时还偶尔牵扯到他，现在一听到镇国将军的名头，那两人都十分默契的绕开自己了。
只不过看见这两人的反应，谢启也对镇国将军这素未谋面的岳父多了几分忐忑之心。
打算过节的时候，写信问候一番未来的岳父。
待歇了一口气之后，后面的日子谢启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刚来的时候，谢启还没摸清绵州府的底细，现在已经上任一个多月了，谢启决定是时候淘换一批差役们了。
大部分差役们都是前任知府在任时雇佣的临时工，均不在府衙的登记造册之中。
不过这些临时工基本都是塞钱给官员们进来的，时间比较久远谢启也就不追究了。
于是吩咐他的两个师爷开始了整改府衙之路。
其中一个师爷自然是谢启的大表哥周清，而另一个师爷齐言意，是谢启从府衙之中选取的靠谱本地人。
免得府衙之中的那些人有排外心理，也能让官员们更信任自己，觉得有被重用的机会。
于是谢启一边吩咐周清给府衙之中的差役们制定每月一次的考核计划。
考核不成功者就将失去差役这个身份。
包括在册的正式工差役不合格的话，名字一样会从册子上划去。
虽然开除正式差役很麻烦，但谢启可不怕麻烦，他要的是忠心干实事的属下，而不是只会浑水摸鱼的属下。
看着知府大人制定的这么严格的考核计划，不少人都怨声载道，甚至还有些之前被屠成仁笼络过的差役去寻求他的帮助。
屠成仁这会儿功夫正忙着和穆宗本斗法，他的心腹又没事，自然是不会理会这些底层差役们的死活。
没人撑腰的差役们只好认命了。
而谢启在另一边又吩咐齐言意贴出告示重金聘请差役。
此消息一出，整个绵州城的百姓们都疯狂了，最后有五个合格的差役被选进了府衙之中。
第一次考核就有好几个差役因考核不合格被革除身份。
再加上府衙内又加入了新的差役，一时间整个府衙内的差役们就开始内卷了，大家都怕自己被革除了身份。
差役们开始内卷了，连带着府衙内的小官们也开始内卷了。
等屠成仁和穆宗本反应过来的时候，谢启早就完成了一次大换血，将自己的心腹一步一步安插在了府衙中的重要位置。
谢启是五月开始上任的，一转眼就到八月了。
看着府衙内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谢启也就安心的带着齐言意开始下乡视察，辗转于绵州府境内的村子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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