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能交易千年之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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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立本苦笑着:“长安城中皇亲贵戚无数,我兄弟二人不过是个手艺人,又能得罪得起谁呢?”
他又叹息道:“这种细微变动,虽说是逾制,但通常没人会管。是以我兄弟二人,也没加思虑,便答应了主人家的要求。”
李承乾道:“你的意思是……是李佑自己要求的?”
燕王府的主人家,自然是燕王李佑了。
但这事奇怪就奇怪在,阎氏兄弟下狱,正是李佑所告。
他一个始作俑者,居然还有脸上告,这个中情节,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阎立本顿了片刻,犹豫道:“府中一应事务,皆是王府管事杨廷与我们接洽。”
“哦?”李承乾略作思虑,“那你兄弟二人为何不将事实言明,让官家将那杨廷抓来?”
听到这话,阎立本顿了许久,没再开口。
他显然是有难言之隐,李承乾俯身上前,赶忙催道:“本太子亲自前来,为的就是将你兄弟二人救出牢狱;你切勿隐瞒。”
阎立本抬了头,眼神闪烁一番,终是叹气道:“认罪之事,是家兄的主意……他说我兄弟二人开罪不起燕王殿下,不如认了罪,免得牵连家眷。”
李承乾冷笑一声:“难道你二人不知,逾制乃是死罪吗?”
阎立本咬了咬牙:“照例自是如此,只不过家兄说过,陛下仁慈,这等细微逾制,或许还有从轻发落的希望……若是得罪了燕王殿下,我阎氏一脉,日后便难得安宁了……”
听到这里,李承乾已大略明白一切了。
这李佑主动提出扩大水塘,阎氏兄弟不敢得罪亲王,便答应下来。
但水塘修建完工,李佑却反戈一击,将这兄弟给告了。
阎氏兄弟不敢得罪李佑,只好认罪,保全家眷。
这不过是一桩再简单不过的,权贵欺压良善的戏码。
现在,李承乾唯一不理解的是,那李佑吃饱了撑的,没事跟这两个匠人过不去干嘛?
堂堂一个亲王,百般设计,就为了构陷这阎氏兄弟?
这件事,于任何人来说,都没有好处。
除了阻挠他李承乾修建工坊以外。
想到这里,李承乾不禁猜想起来,难道这事……与自己有关?
那李佑是故意针对自己这个太子吗?这事……难道是因为李佑有心夺嫡,故意与自己为难?
可再一细想,他又觉得这般猜想实在毫无根据。
征调阎氏兄弟修筑工坊之事,李佑该是不知道的,即便李佑有意与自己作对,也牵连不到阎氏兄弟身上。
又细问了些有关李佑的情况,但阎立本的回答也语焉不详,听起来他对李佑并不了解。
照他所说,整个王府修建过程中,李佑压根没有露面。一应事务,都是那燕王府管事杨廷在操持。
问不出个所以然,李承乾只好许了几句好话,而后又走向另外一间牢狱。
听阎立本的意思,认罪之事是阎立德的主意,阎立德应该对此事因由,了解得更深一些。
牢门打开,入眼便见到一个中年男人,他正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这阎立德与阎立本生得倒是很像,只不过五官更中正端方,脸上也多了一圈络腮胡子,显得成熟睿智得多。
走进牢房中,见这阎立德仍是不为所动,那大理寺卿咳嗽了两声:“太子殿下亲来,阎立德你还不赶紧拜见……”
“太子”二字一出,那阎立德这才睁开了眼。
他一脸的恍惚,很显然,李承乾的到来让他也很意外。
如先前一般,挥手喝退大理寺卿,李承乾走进牢房中。
开门见山直接问道:“阎大人是要求死,还是求生?”
这话一问出,阎立德的身子颤了颤,一直垂着的头,缓缓地抬了起来。
阎立德的眼中闪耀着激动,一个将死之人,遇上太子前来探监,显然是该激动的。
李承乾心中偷笑,只要这阎氏兄弟还有求生之心,他这一趟,就没有白来。
只要查明事实真相,李承乾有把握,能劝服李世民,释放阎氏兄弟。
………………………………
第六十九章 说服规劝
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明整个案件个中因由。
李佑冤枉这兄弟二人,个中手段再简单不过,只要阎氏兄弟奋起反驳,再遣专人细查,这件案子不难水落石出。
但李佑冤枉阎氏兄弟的原因是什么?阎氏兄弟敢不敢正面对抗李佑?这些问题,才是李承乾需要弄清楚的。
与阎立德坐定在牢房之中,李承乾开门见山道:“本太子刚刚已去探望过令弟,他已交代,此事乃是燕王李佑在背后设计……”
他一面说,一面关注着阎立德的表情。
阎立得在听闻“燕王李佑”时,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皱,显然对那李佑很是反感。
但阎立德的话却很保守:“我兄弟二人并无实据,以证明燕王有心暗害……”
李承乾笑了:“你我都很清楚,那王府管事,代表的就是李佑本人的意志……否则那管事让你们违制建造,你兄弟二人岂会答应?”
阎立德没有反驳,他低头思虑片刻,而后问道:“太子殿下此番前来,是陛下要赦免我兄弟二人吗?”
李承乾点头道:“陛下有令,要本太子查明真相,还无辜之人一个清白……”
他这话说得违心,事实上,李世民并没有这般交代,一切都是李承乾自己做主。
阎立德的眼中,现出失望之色:“这么说来,陛下并没有法外开恩?”
很显然,阎立德更期待的是陛下宽恕他们的罪过,而不是还原事实真相,为自己洗去冤屈。
这倒也能理解,将真相公之于众,便意味着他二人彻底开罪了燕王李佑,恐会牵连家人。
李承乾坚持道:“只要你将事实真相说明,陛下定会开恩……”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叫阎立德满意,阎立德脸上的失望溢于言表。
思虑片刻,阎立德又道:“既是如此,那犯官认罪,此事乃是犯官一人所为,与立本无关……”
“哦?”李承乾有些失望,阎立本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招认事实。
他气恼道:“阎大人这又是何必呢?本太子已从阎立本那里,得知了事情经过。”
“如今你只需在供状上招认,此事是受王府中人指使,你兄弟二人都能免于一死……”
要想查清事实真相并不困难,只要这兄弟二人有心说出真相,自有专人前去调查。
可阎立德却依旧没有松口,他叹了口气:“然后呢?我兄弟二人已犯了罪责,即便免于一死,日后怕也前途渺茫。 再说得罪燕王,又能多活几日?”
他这话倒没说错,李佑是幕后主使不假,但事情闹大了,无非将那管事拉出来抵罪,伤不得李佑分毫。
李承乾再劝道:“燕王有心暗害你兄弟二人,难道你还不敢与其作对?”
阎立德仍是不吭声,似乎已接受了如今的局面。
见此情形,李承乾心中愈发急切,要想解救他兄弟二人,还得阎氏兄弟据理力争,才有希望。
但阎立德因害怕得罪燕王,牵连家人,不敢据实相告。
又有什么办法能撬开他的嘴呢?
对待歹毒贼人,李承乾大可以动用刑罚,逼迫其说出真相。
但对于阎氏兄弟,显然不能如此。
想了片刻,李承乾决定从阎立德心中的担忧入手:“只要你能说出真相,本王愿意保证,护佑你阎家上下周全。”
这般说辞果然有效,阎立德一听此话,身子又颤了一颤。
抬起头来,阎立德问道:“太子殿下缘何如此?”
李承乾本想义正辞严说一番拯救无辜的大话来,但想了一想,还是决定据实以告:“本太子对你兄弟二人,很感兴趣……”
说着,他又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张涂写得满满当当的图纸来:“本太子想要构建几处工事,事关造纸与印刷的革新技术。这处工事,只能由你兄弟二人主理……”
这图纸,正是那造纸工坊的粗略草图,其中涉及到造纸的诸多流程,分为数个相邻的小型作坊,几个作坊连结在一起,共同组建了造纸工坊。
他说这话,只为了说明自己来此缘由,但那图纸一拿出来,阎立德的眼神,肉眼可见地闪亮了起来。
接过那图纸,阎立德借着天窗透来的点点光线,仔细审视起来。
他皱着眉凝视许久,不时低头思虑,又指着那图纸关键的标示朝李承乾提出各种问题。
见他这副模样,李承乾心中苦笑,这阎家兄弟,倒真是怪人。
明明身陷牢狱,却仍对这建造之事极为上心,似乎一看见那图纸,便能忘却一切苦楚烦恼一般。
“欸?”
李承乾心中突然闪出一个激灵,这兄弟二人都是对建筑之事执着忘我的性子,若是以这建筑工事相诱,会不会让其生出求生之意?
这时候,阎立德已抬起头来,他盯着那图纸:“太子这图纸,看上去像是个造纸工坊,只是比寻常工坊多了几个作坊……但你这图纸上,平白添了作坊,却没有变更建筑格局。这工坊内采光、通风,怕都会受到影响的……”
他指着图纸,一一点出上面的设计疏漏,听得李承乾老脸一红。
李承乾毕竟不是专业设计者,他这图纸,也是依照着工部提供的造纸工坊修改而来,只不过为了改进造纸流程,新添了些作坊设备。
这样一来,图纸上自然有不少疏漏的地方,一旦照这图纸建成,日后怕会有诸多弊端。
而这,也是他想要将阎家兄弟招为己用的原因。
将手一挥,李承乾大而化之道:“本太子前来见你兄弟二人,就是想让你们帮我修筑这样的工坊。另外还有印刷工坊,日后还有其他各类工事……”
他粗略画了蓝图,给这阎氏兄弟提前预备了诸多建筑工事。
这些建筑工事,都是超越时代的东西,其中机巧之处,显然已超出阎立德的想象。
阎立德听得大张其口,一脸的震撼。
看到他这般表现,李承乾心中偷笑,这两兄弟都是建造狂人,只有用这建造之事相诱惑,他二人才愿意听从自己的话。
果然,听完李承乾给描绘的蓝图,那阎立德恍惚道:“若殿下所说的什么道路、桥梁,都能得以施建,那……那我大唐岂不……”
李承乾适时提点道:“你阎氏兄弟,难道不想参与到本太子的计划中来吗?”
阎立德怔了怔,眼里已闪出光芒。
………………………………
第七十章 真相
“说吧,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都交代清楚……”
说服了阎立德,李承乾放下心来,只要将事实真相交代出来,他自会拿着供状,去找李世民求情。
阎立德叹了口气,先是再三求情,希望李承乾保得他阎氏一门周全,才缓缓说出他所了解的事实真相。
“此事,要从立本加入这燕王府的修建一事说起……”
……
他说得极慢,从开始修建燕王府,一直说到兄弟二人被捉拿下狱,其中曲直,听得李承乾惊诧不已。
李承乾原先还在好奇,缘何李佑要与他兄弟二人为难,听得阎立本的阐述,才慢慢明白过来。
原来,最早被任命修筑燕王府的,只有这阎立德一人。
而阎家兄弟感情极好,阎立本闲来无事,便常常到燕王府走动,与阎立德商谈王府的建筑细节。
有一日,阎立本意外地发现,这王府修建过程中,金丝楠木的耗费极大,远超寻常王府所耗费木材。
他将这事告知阎立德,兄弟二人都很担忧。
这金丝楠木,本就是帝王家专用的木材,其用料多少,朝中早有规制。
阎氏兄弟担忧王府建筑逾制,便赶忙在府内各处楼阁建筑调查。
但一查之下,却没有发现有任何逾制之处。
也就是说,这王府的建筑,与其他王府无异,但所耗费的楠木木材,却远超其他王府。
这事背后的真相,很容易能猜出来。
有人借助构建王府工事,盗取官家木材。
这修筑王府所耗费的木材,都是由工部规划提供,王府也会派出相应人士负责管理储存,最后才交到他们将作监负责施工。
得知此事,阎氏兄弟之间有了一番争辩。
阎立德认为这事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匠人,只用心做好建造工事便可。
但阎立本眼里揉不得沙,坚持要将此事上报。
最终阎立本坚持己见,强行将这事上报到工部,要求工部派人详查。
但这事报了上去,却如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反而是阎立本收到工部调令,也被调到了燕王府,参与修建工事。
再之后,便是那王府管事要求扩建水塘,李佑大义灭己,自报自家水塘逾制之事了。
此事最终的结局,就是阎氏兄弟身陷囹圄,落得个悲惨下场。
听得此事,李承乾心中愤懑不已。
很显然,这件事的起因,正是阎氏兄弟察觉出有人借营建之事牟利。
但他们为保朝廷的木材,愤然上报,却反落得个被挟私报复的下场。
而暗害他们的幕后真凶,极有可能就是燕王李佑。
扩建水塘一事本是司空见惯的小事,李佑竟亲自出面上报,很显然,他这是有心要陷害阎氏兄弟。
他这报复行为,正说明了,李佑定是参与了这倒卖金丝楠木一事中。
另外,工部负责营造之事的官员,也难辞其咎。
木材是由工部拉出来的,工部不会没缘由地提供远超需求的木材,供王府挥霍倒卖。
这事应该是燕王府与工部中人伙同作案,倒卖朝廷木材。
“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还要隐瞒?”李承乾怨愤道,这阎立德性子太过温吞懦弱,被关到大狱中,竟然还想将这事遮掩过去。
阎立德一副憋屈模样:“殿下您想想,若是我兄弟将此事上报,便能洗去罪名还原真相,那燕王殿下还敢借机将我兄弟二人逼到大牢来吗?”
“额?”李承乾被憋得说不出话来。
仔细一想,他说得倒也没错。
李佑从头至尾,都没有亲自露面参与此事,他唯一出面的,就是最后将违制之事上报,将阎氏兄弟关押下狱。
真要查下去,李佑有一百个理由推脱罪责。
那工部官员,那王府管事,都可以当作是替罪羊,替李佑遮掩此事。
而他李佑,大可以逍遥法外。
更凶险的是,一旦阎氏兄弟说出真相,李佑还会对阎家发起更为恶毒的报复,逼得阎家家破人亡。
李承乾不由得站起身来,背着手踱到了那小小天窗下方。
监牢里昏暗沉闷,唯有那小小一方天窗,才能透进些光亮,透进些新鲜气息。
深吸口气,尽情享受那新鲜空气,李承乾道:“此事……你尽管据实以报。我……会保你阎家周全……”
阎立德担忧问道:“太子殿下,愿为搭救我阎家,与燕王殿下为敌吗?”
……
阎立德心中自然知晓,比起太子殿下,燕王李佑算不得什么。
但他同样知晓,他阎氏兄弟,比起这些大人物来,只不过是尘埃般的存在。
他不敢相信,太子会为了拯救他阎家人的性命,而与燕王李佑公然为敌。
与其他皇子不同,太子已占据储君之位,李承乾现在要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