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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帝御仙魔-第4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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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来时将军的吩咐,校尉盯着靠近的张器,还是多警告了一句:“再往前一步,杀无赦!”
    张器没有停步。
    他身后的士子们,也都跟着他跨过了校尉眼中的红线。
    还在扬州的时候,这些士子们以为,天下是他们的,对青州儒门嗤之以鼻。离开扬州的时候,这些世子意识到,天下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
    儒门士子如果不能投身仕途,如果天下都跟他们没了关系,他们就什么都不是。所以此时此刻,这些经历过苦难的士子们,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退路。
    他们在张器的带领下,一直向前。
    真正的儒门士子,从来都是不怕死的。
    朝闻道,夕可死矣。
    他们虽然在跟青州儒门的争斗中失败,但也曾在中原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甚至是奉献自己的生命。
    校尉没有再出声,只是拔出了腰间横刀,向前一指。
    咻咻咻的利矢破空声几乎是同时响起,百十支弩矢在闪电间撕裂空气,迎面飞入儒门士子人群。
    噗嗤噗嗤的利矢入肉身此起彼伏,一个接一个儒门士子扑面倒下。
    就连张器也身中三矢,两支在肩头,一支在肋下。
    校尉瞳孔猛地一缩。
    他当然能够看得出来,眼前这些儒门士子,大部分都有文士以上境界,为首的中心人群中,甚至还有不少文师。
    在儒门中,文士就意味着登堂入室,文师则是鲜有的良才。
    而现在,他们都没有动用修为之力防护自身。
    在一轮弩矢攒射下,倒下的一二十人中,就有多半是文士,其中还有两名文师!
    张器脸色不变,身形仅是顿了顿,就再度迈步前行。
    他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却不是看向这些精骑,还是好像透过他们的身体,看到了后面的曲阜城,看到了曲阜城中的孔庙,看到了孔子,看到了儒门的源头与未来。
    他身后的士子们,同样脚步不停。有人扶起受伤的同伴,有人避过同伴的尸体,踩过被鲜血染红的泥土地,继续前行,目光坚韧,神色决绝。
    士子们没有迟疑,校尉同样没有。
    他手中的刀,再度向前一引。
    于是,左右及身后又有百十支利矢飞射而出。
    被搀扶的士子,勉力支撑着走了两步,就被弩箭射中身躯,倒飞出去倒在了血泊中,再也没了生机;扶着同伴的士子,步了他们同伴的后尘,不是被射伤就是被射杀。
    那些执意前行的身影,注定要经受前路的劫难。他们经历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注定看不到雨后的彩虹,只能死在风雨之中。
    但他们铁了心,好像入了魔,前赴后继。
    当校尉第三次举起手中横刀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整军回营。”
    校尉眼神一变,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归刀入鞘,低喝一声“回营”,就率先调转了马头。
    军令在身的时候,他杀光眼前不反抗的士子也不会动容,哪怕事后会反胃;军令撤销的时候,他收军回营也不会有丝毫迟疑。
    张器身上中了五矢,后两支在大腿上,也不知那些骑兵是不是有些同情或者是敬佩他,弩箭竟然没有射中他的要害。
    数百精骑脚踩滚滚烟尘远去后,在士子们面前的官道上,就出现了一个身着官袍的青年官员。
    看到这名官员,脸色纸白张器笑了笑,艰难的拱手见礼。
    不仅是他,他身后的世子们,无论是身上插着弩矢还是没插着弩矢的,无论是身上在流血还是没在流血的,无论动作规范还是无力规范的,都向这名官员行礼。
    官员没有摆谱,紧跟着还礼。
    委实是不能摆谱。
    因为他是张仲生。
    曾经扬州儒门的士子。
    中原之战后,他就和杨行密、孙儒等人投到了李晔麾下,也算是归顺朝廷了。
    “师叔何苦如此?”张仲生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士子,以及那些中箭后模样悲惨的伤者,不忍的摇了摇头。
    他说的何苦,自然是张器没必要带着昔日扬州儒门中,这群注定无用的书生,用性命来换取一个祭拜孔庙的机会。
    几名士子来到张器身旁,想要帮他拔除弩矢,为他治疗伤势,被他摆手推开,正色看向张仲生道:“老夫身后有八百儒门弟子,没来的弟子还有三千之众。这不是一个小数目,难道安王就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不得不说,跟高骈曾经统御过的广袤地域、无数官吏,和众多儒门学舍相比,三千多士子真的太少。然而这是时隔两年后,还聚集在一起的一群士子,不说才能如何,心性至少不会太差。
    张仲生苦笑道:“安王吩咐过,如果你们诚意足够,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对张器等人而言,这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好消息。
    然而,张仲生之所以用苦笑的方式述说,就证明这个“诚意”绝对不是等闲。
    眼前倒在地上的二十多具尸体,三十多名伤员,就是“诚意”的必要组成部分。
    对张器等人而言,这是残酷的。
    然而张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现如今安王掌控天下,说他们是仰人鼻息,那都是高看他们了。他们的生死荣辱,完全就在李晔一念之间。李晔就算杀光他们,也没人能说个不字,毕竟曾经是敌人。
    “安王果然仁慈,我等感念不尽!”张器动容道。
    付出二十几条性命,就能换来扬州儒门一脉的士子,跟青州儒门拥有同样身份,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哪怕自己死了都无怨无悔。
    昔日,道门跟李晔为敌,可李晔并未对道门赶尽杀绝,而是扶持了全真观;昔日,释门跟李晔为敌,李晔也没有灭绝释门,而是扶持了无空释门。
    李晔对待道门、释门的态度,让张器等人意识到,只要他们愿意真心投靠李晔,接受李晔的改造,成为李晔的爪牙,就有可能拥有一线生机与未来。
    这才是他们现在出现在世人面前,并且赶来曲阜想要祭拜孔子的原因。
    进入孔庙祭祀,只是一个由头一个借口罢了。本质目的,还是为了吸引李晔的目光。如果李晔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那他们就算是付出所有,也会奋力抓住。
    孰料,张仲生却是摇了摇头。
    在张器不解又忐忑的目光中,张仲生沉声道:“安王的确仁慈,但安王的仁慈只对自己人。昔日的扬州儒门一脉,曾经祸乱过大唐社稷,现在要想在大唐拥有士子身份,仅仅是付出几十条性命的代价,远远不够。
    “安王甚至不在乎你们付出多少性命,哪怕你们全都死光,安王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安王在意的是,你们能为大唐立下什么功勋,能为江山社稷立下多少功勋。于皇朝有功者,才能在皇朝拥有身份,才能成为安王爪牙!
    “师叔,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这番话落在张器耳中,让他陷入沉思。
    只是须臾,他就明白了李晔的意思。
    张器认真点头:“老夫明白了。请转告安王,张器会带着这群儒门士子,为大唐立下足够拥有身份的功勋。”
    这话说完,他就张开双臂,示意身后的士子为他拔箭裹伤。
    张仲生笑了笑,“接下来,师叔打算去哪儿?”
    张器道:“北境。”
    很多时候,李晔希望时间过得慢些,这样他就有更多时间收集百姓气运;但在某些时候,他又希望时间过得快些,如此他就能将那些跳得欢快的小丑们,马上斩于剑下。
    无论如何,冬日终究是过去了,春天已经到来。
    而李晔,将要离开长安赶赴楚地。
    此行,他要解决马殷,也要解决南诏。如果彼处有契丹大修士的埋伏,他也要顺手解决掉那些契丹神使。
    如果是年前,李晔不会认为这次的行动有什么问题。但是到了现在,经过这么多时间的反复推演,他开始觉得此行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
    事到临头需放胆,李晔也没什么需要犹豫的。只不过在南下之前,他需要长安绝对稳定。长安没有什么不稳定的因素,如果硬要说有,那就是皇帝李俨。
    李俨之所不稳定,并不是他对李晔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而是他的身体状况现在愈发不堪,前些时日竟然还大病了一场。
    对练气修士而言,生病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对李晔而言,让自己的兄弟大病,也是一件无法容忍的事。
    所以,他对李晔进行了一场彻底的治疗,以自己阳神真人境巅峰的修为,帮助对方彻底恢复了强健体魄。
    代价不是没有,在治疗的时候,就有很多人以为李晔是要弑君。毕竟,用自己的灵气和气机去影响对方,就算不是弑君,也有控制对方的嫌疑。
    李晔之前不放开手帮助李俨,就是顾忌这些。
    然而眼下,李晔做的义无反顾。
    因为他很清楚,李俨其实是寿元将尽了。
    按照前世的记忆,这个时候李俨差不多就该死了,然后将皇位传给他。
    但这毕竟不是前世,李晔也不再是那个不能修行,困顿潦倒于市井的废物。前世篡夺了他皇位的朱温,现在也没有坐拥中原。
    所以李晔帮李俨续了命,给了对方健康到不能再健康的身体,让他可以继续在自己的音律世界中尽情倘佯。
    李晔做这件事的时候,反对的不仅是李俨的心腹宦官,还有李晔的嫡系官将,包括李振这些人。
    从权谋的角度上说,李俨死了,对李晔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作为宗室子弟,又是平定天下、收服河西的权臣,他可以顺理成章继承皇位,不会有多少人不服。
    从李晔修为境界的角度上说,君临天下,他的个人命运、气运,就跟皇朝完全融为一体,对天下就能更加如臂指使,百姓气运的汇聚,将不会再隔着一层膜。
    但所有这些,在李晔这里,都不可能跟兄弟情谊相提并论。
    李俨并不是一个好皇帝,但他是个好兄弟,现在还将皇朝大权都给了自己,没有丝毫猜忌。古往今来,这样的帝王恐怕也只有李俨了,自己不能对不起他,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针对这件事,只有一个人明确表示了对李晔的支持与赞赏。
    岐王李茂贞。
    心情轻松的李晔,就这样带着岐王率军南下。

第十章 南下
    根据青衣衙门探报,自打上回见了契丹和南诏使者,这些时日以来,马殷虽然言行举止跟往常一样,但外出活动的次数却频繁了许多。
    有时候是打猎,有时候是踏青,有时候泛舟游于洞庭湖,有时候还去自己各处的庄子一住就是好几天。
    严格意义上说,这算不上什么异常举动。
    作为一个闲散人,能够处理的公务本就不多,除了在府邸饮酒作乐,就只能外出游玩。马殷好歹是封王的存在,断然不至于去青楼——如果是长安的青楼也就罢了,长沙的青楼,还不值得他一去。
    说到底,岭南刘隐跟马殷的所作所为也就差不多。
    如果说是寻常时候,李晔非但不会起疑,反而还会认为马殷很识时务,知道自己的人生跟权力再也无关,明白享受辜富贵才是正经事。
    可惜的是,青衣衙门的触角早已遍布各处,马殷自以为暗中召集旧部,命令旧部召集部曲、仆从、打手的行为,做得很是隐蔽,实际上在李晔看来,就跟在舞台上表演差不多。
    青衣衙门在河西兰州金城县,都能安插那么多连楚铮这个白鹿洞弟子,都看不出任何端倪的棋子,以普通人的身份存在着,楚地的情况就可想而知。
    宋娇信誓旦旦的跟李晔保证过,青衣衙门在楚地已经编织了一整张蜘蛛网,马殷顶多就是蜘蛛网上的蚂蚱而已。
    虽然李晔想不明白,蚂蚱为什么会跳到蜘蛛网上,但既然宋姨说的一本正经,他也就无从反驳。
    “我觉得你其实没必要亲自去楚地,甚至都不需要让岐王、蜀王去,仅凭青衣衙门自己,就能完全将这件事平定。”这是宋姨的原话。
    说这话的时候,宋姨看李晔的眼神很不满,似乎是觉得李晔小觑了她和青衣衙门的能力。
    李晔当然不会小觑宋姨和青衣衙门,哪一个都不能。
    宋姨跟楚南怀其实是一辈人,而论修为战力,宋姨比起楚南怀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这一点上,就连李岘都不如她。倒不是说李岘天资差了,而是在最应该砥砺修为的时候,李岘耗费了太多精力在军事政事上。
    宋姨则是不同,她起初帮助李岘的时候,就是个护卫的角色,虽然也有为李岘探听天下消息的职责,但更多走的是江湖路子,自然不需要分散多少精神。
    结果虽然不大好,李岘在八公山被围杀,宋娇都只来得及跟白鹿洞门人救援,完全无法事先将这件事消弭于无形。但这也怪不得宋姨。
    其实八公山之役,一直是宋娇的一个心结。
    作为李岘的师妹,又是为李岘探听天下消息的存在,发生了这样的围杀行动,怎么看都有失职之嫌。正因如此,宋娇在来到李晔身边后,尽职尽责到堪称殚精竭虑。
    也亏得她是白鹿洞弟子,本身才学非凡,要是换了旁的什么人,就算是呕心沥血,恐怕也无法将青衣衙门经营到现在这番模样。
    别的不说,短短几年来,在天下完成布局,让李晔无论是平定河东、底定中原,还是出征河西,都能有事先布置好的棋子可用,就是堪称逆天的表现。
    宋娇近来老是跟李晔抱怨,说自己未老先衰,被繁重的事务压榨得眼角都有了皱纹,其实并不都是自怨自艾。
    李晔两世为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三世为人,毕竟还有这具身体前世的记忆,对人情世故看得十分透彻。他当然知道,宋娇没命的帮助自己,追根揭底跟对李岘的愧疚没有太大关系。
    白鹿洞弟子都是骄傲的,自视甚高,对自己才能的肯定与抱负的执着,让他们的超脱了一般的世俗眼光。
    宋娇耗费所有精力经营青衣衙门,最大的目的还是想要证明自己。让白鹿洞和天下人都看看,她如果真正毫无枷锁施展平生所学,绝对拥有惊天动地的能力,而不是连李岘在八公山被围杀都无法避免。
    李晔明白这些。
    但明白这些,并不代表他就不对宋姨心怀感激。
    就像他之前跟宋娇说的那样,他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让他无法说出令人肉麻的话。但他对宋姨的感激与感谢,其实胜过他身边任何一个人。
    实事求是的说,上官倾城的地位是独特的。前世李晔自焚的时候,上官倾城那句“我以我血为陛下践行”的话,早就让李晔将她视作了自己的一部分。所以只要不跟上官倾城比,宋姨的地位就无法撼动。
    “我之所以要亲自去楚地,其实另有原因,并非不信任宋姨和青衣衙门。”
    李晔如是说道,“马殷虽然有糜烂楚地山河的可能,但在我眼里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如果仅仅是他,还不足以让我亲自南下。”
    河西之役后,青衣衙门已经完成对幻音坊的改编,现如今天下已经没有幻音坊,只有青衣衙门。
    原先的幻音坊圣姬,就此消失在天下人的视野,自然不用多说。第一统率等幻音坊元老,也都在青衣衙门得到了妥善安排。所以眼下青衣衙门的力量,非常庞大。
    “此行你亲自去楚地,却让王建带人去对付南诏,这样的安排其实我并不那么认同。”宋娇认为李晔亲自南下,就是存了考验王建的心思。
    她接着道:“王建在蜀中多年,已经有不俗的影响力,就算说不上根深蒂固,也绝对不能等闲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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