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生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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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山上天门洞,天门洞横天门坎。人间天上由坎隔,若往仙界跨坎过。”
昨晚的谈话场景历历在目,可是袁馨玥的银牙此刻都快要咬碎了……
这对双胞胎兄妹,也是一对妙人,打小就看对方不顺眼,彼此之间就是不对付,平日里不是拌嘴,就是打闹,好好的一个家,不闹的鸡飞狗跳他们从不算完。
如果袁馨玥仔细回想一下以前的种种过往,细细回忆一下她在那位小魔王手中所饱受的委屈心酸,想必她也不会傻乎乎地爬上来找仙缘了,更不会蠢呆呆地跑上来求仙道了。
“看来我就是愚不可及,蠢萌痴呆不是罪,听信谗言活受罪!
脑里有坑,就该掉坑!
袁赋乾,等我下山,定把你撕得粉碎——”
啊的一声尖叫,骂声还没进入gāo cháo,却被突如其来的惨叫声给活生生地打断了!
“什么东西掉嘴里了,还软乎乎的?”
平躺在地的袁馨玥还没仔细回味过来,那团软乎乎的东西如同泥鳅一般,滋溜一声便随着声响钻进肚子里没了任何踪迹。
惊吓之余,袁馨玥猛然一拍额头,惊喜交加出声到:
“该不会就是小魔王口中所说的梅花雨吧?要真是它,那就赚大发了!
嘻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本仙儿得道飞升的机会来了,梅花雨,我接,我要好好接,四十滴,刚才接了一滴,还有四十七滴,要用心再用心了!
袁馨玥,考验你人品的时候到了!”
打定了主意,袁馨玥一边心里默默祈祷,一边小嘴张得老大老大,黑溜溜的眼珠同时也瞪得滚圆滚圆。
总之,该派上场的全派上场了,她现在就等着梅花雨再次降临其口了。
一时半刻的功夫过去了,躺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袁馨玥,终于知道什么叫有心无力了,别说是梅花雨了,就是毛毛雨都没被她再接住一滴。
时光如水,叶落纷纷,袁馨玥也不急躁,就这样静静地慢慢地等待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终于一声欢快的笑声,打破了这里许久的宁静:
“嗨,总算接着一滴了,还是之前那个味,好软!”
袁馨玥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满足地说到。
唧唧——
这几声清脆的叫声,似乎有点乱入的味道,却被心花怒放的的袁馨玥当场给听了个正着。
没办法,也不看是谁,凭袁馨玥的耳力,就算地上掉了一根头发,她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更甭说刚才那几声鸣叫了。
转瞬之间袁馨玥就突然清醒了过来,呼地一声,便见她满脸通红地跳了起来。
不过经她这么一顿猛跳,连带着却闹出了更大的动静来。
只见一窝岩燕嗖嗖地飞窜而逃,紧跟着便齐唰唰地消失在茫茫云雾之中。
这个时候,如果有哪只岩燕能飞得稍微慢一点儿,那它肯定可以捕捉到接下来这幕笑掉大牙的画面。
一开始抱头尖叫,接着捶胸顿足,直到翻江倒海吐完为止,这一连串的举止,都表明袁馨玥已经彻底奔溃了。
什么大家闺秀之风,什么雍容华贵之姿,这一切都和她不沾边儿了,眼下她的模样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仪态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
“我当是得到了梅花雨,我道是得到了仙家缘,没成想,什么也不是,是鸟屎,竟然是鸟屎!
袁赋乾真混蛋,袁馨玥真丢脸!
原来我也没有仙缘,原来我家里只有混蛋!
呜呜呜呜呜,怎么这般倒霉,摊上这么个亲哥{割}!呜呜——”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 偶然得法 哥却消失
却说袁馨玥哭闹了半天,忽然听到茫茫云雾当中有人,只听那人呤诗一首,诗曰:
回头卧马醉高峰,远上天门自比封。
守望仙山红日下,俯瞻流水白云中。
鬼涯遗作千秋古,名刹留存万代风。
巧借武陵神剑力,悲欢皆是转来空。
此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所说之意全都是寿星公唱曲子老调的不得了!
什么悲欢皆是转头空,仙儿我看都是放屁!
他哪里知道我的痛楚,鸟屎更不是他吃的!
想到此,袁馨玥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头,直接朝着发声处就是一掷,口里嚷嚷道:
“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秀儿在挨揍!”
只是那枚石子丢了过去之后,别说人影,就是鬼影都没有!
这可就把袁馨玥惹火了,直接吵到:
“唉哟喂,我去!
秀儿还是魔鬼?
怎么这般开眼,本仙儿揍你,你也不出声!
我看这都是谁啊,装神弄鬼,胡僧饶舌到本仙儿面前来了?仙儿我再——”
若是平日里,袁馨玥指不定还会细言细语两句,多半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直接掷石头砸人,好歹人家也是个大家闺秀。
特别声明,是“好歹”!
呵呵,只是今日,她可就没那么多的顾虑了,一言不合,直接就动手砸人了。
岂料袁馨玥这边话还没说完,突然之间却听到背后一声鹤鸣。
等她想转身躲避之时,就觉一股劲风拂面,一团巨大的白影,竟然直接从她头顶飞了过去。
待袁馨玥回过神来之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一只一人多高,通体雪白的鹤背之上,豁然坐着一位道人。
那位道人青巾白袍,眉清目秀,背上背着一把纯阳剑,右手扶着他的飘然须,正神态悠然地望着袁馨玥。
一见这般情景,袁馨玥不免大惊失色,暗叹神奇之余,内心深处随之五味杂陈起来:
“袁馨玥你真是眼瞎啊,如此一位仙风道骨之人,不但被你骂,还被你揍!
这也就罢了,可你偏偏还不知羞耻,在人家面前还以仙儿自居!
什么仙儿,我看你是‘馅儿’才差不多!
哎呦,你这丢脸都丢到天上去了!”
一番悔恨之后,不免又多瞧了那道人几眼,这一看不要紧,惊得袁馨玥差点没哭了出来。
原来那道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们袁家日日供奉的纯阳祖师!
看着吕祖不言不语,直直坐在白鹤之上如同透明人一般,袁馨玥几次想开口,却又把刚到口的话给活生生地咽了回去。
两人就这么静待了良久,袁馨玥心道:
虽说我现在舌头生疮有口难开腔,但就是再尴尬,再丢脸,那也要硬着头皮开腔了。
眼下这纯阳祖师既然显身,那就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如果一直像湿水的炮仗这么不声不响,那我可就是石头上栽花得不偿失了!
嘻嘻,是时候表演表演我的绝招——苦情戏了。
于是袁馨玥低头咬了咬牙,轻咳了一声,脚步略微向前移了移,赔着笑脸儿,向前作揖道:
“适才多有冒犯,还望祖师莫要见怪,小女袁馨玥这就给祖师赔不是。”
说罢,便向他盈盈一拜。
吕祖只是微微看了一眼袁馨玥,接着摇头轻叹一声,然后开口唱道:
虚无缥缈化与名,碧眼胡僧话不输。
三清宁靖华光现,四海升平紫气扶。
仙缘同遇仙山水,天道相逢道化。
此去经年别处有,他乡得见几多孤。
唱罢,却见袁馨玥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本玉册。
还不待袁馨玥有更多的反应,这一道一鹤便飘然消失于茫茫云雾之中,转眼之间就再也瞧不见了。
一阵山风拂过耳面,袁馨玥握着手里的玉册,却是苦涩难当极了。
本来她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学学仙道的,没成想却落得个这般结局。
唉,轻叹了一口气,袁馨玥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云雾,内心深处既有不舍,又有无奈,这个中滋味,委实不好交代。
看了一眼手中的玉册,见其名为《养心经,袁馨玥不由自主地赞到:
“祖师出手,必定不是凡品!
一看这名字就好有仙气,这本玉册就是祖师的仙家法术无疑了!”
一阵欢喜过后,袁馨玥急忙收起心神,仔细拜了起来,只见其文曰:
上善若水,万事不争;虚怀若谷,容纳百川。虚其心,实其足,则长生之道可得也。心为一身之主,足为立身之本,不可不察也!知其本末,究其缘由,洞洞空空,本无一一。凡人累于物欲,世人贪于名利。虚者实也,实者虚也。凡虚其心、实其足者,必却其欲,返其缘,进而虚实归一,气化三清之上也。如此可以延年益寿,可以身游太虚,可以幻化无形,可以……
正当袁馨玥心神专注于《养心经,忽然她的识海一团白光突现,接着便听到:
悟了长生理,秋莲处处开。
金童登锦帐,玉女下香阶。
虎啸天魂住,龙吟地魄来。
有人明此道,立使返婴孩。
……
此中真妙理,谁道不长生。
妙妙妙中妙,玄玄玄更玄。
动言俱演道,语默尽神仙。
在掌如珠异,当空似月圆。
他时功满后,直入大罗天。
……
话音刚落,紧接着那团白光又幻化出一道道活灵活现的人影。
一开始袁馨玥还能逐个记忆一些,谁料那些人影幻化的速度竟然越来越快,到了后面,袁馨玥就觉光影一闪,跟着识海里就什么也没有了。
眼下的这般情形,是为修仙界的一个小法门,名为“紫府传道”。
此法门合乎:“人与天地相应之理!”通俗的讲就是:人和人是可以通过紫府来相互感应,互为映照的。
随着白光的消失,袁馨玥人也渐渐地恢复了清明,心中更是产生出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原本她还以为这么一趟算是白来了,没想到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直期望见到的仙祖她今天见到了,一直想要得到的仙法她今天也拿到了。
此刻,袁馨玥别提有多开心了,开心的甚至都已经忘记了所有。
时间飞逝,自是无话。
当袁馨玥把玉册看到大半之时,她才突然想起了时日。
抬头一望天色,不仅惊叫出声:
“不好,天都快黑了!
玉册当中的内容实在太多,什么金丹火诀,什么符箓指引,什么遁行指归……
算了,我还是回到住处,再做仔细研为妙。
可别仙道未成之时,反却成了虎狼之食。”
一念至此,袁馨玥也不做过多停留,捋了捋额头上的发丝,迈着轻快的小步子,一路往山下赶去。
不过,等到她风尘仆仆地赶回武陵城驿时,她却在内心里笑翻了开来。
那位心里诅咒了千百回的王哥儿——袁赋乾,竟然凭空消失了!
这消息可把袁馨玥顿时给乐坏了,心想老天总算开眼了,终于把小魔王给收走了!
但是窃喜归窃喜,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装的,毕竟这屋里之人眼下可都显得甚是愁闷。
所以她也装成一幅忧愁的样子,可是她实在是装得太难受了,终于还是没忍住,竟然偷笑出声。
袁馨玥这么一笑,顿时就成了屋里的焦点。一看大家都对她瞪着,袁馨玥连忙尴尬的打了一个哈哈。
接着对着坐在首座的青年男子俏皮笑出声到:
“二叔,我哥现在该不会是躲在哪家酒馆喝酒吧,那么大的一个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再说我哥他属猴的,我看他就是孙悟空七十二变化,花样可多着呢!”
青年男子名唤袁枢,字伯应,号环中,乃兵部右侍郎袁可立之次子。
对于这位二叔,袁馨玥很是敬畏的,虽说袁枢只比袁馨玥大个九岁,但人家毕竟是长辈。
再说了袁馨玥识字、骑马射箭这些本事,那可全都是这位二叔手把手教的。
至于她自己的生身父亲,袁馨玥反倒一点映像也没有,而且天都不知道她父亲去了何处。
所以就算她想去跟她父亲行敬畏之心,那也要等她找到了人之后再说。
而且,袁馨玥生性洒脱,对于父亲打小就丢下她们哥俩,也没觉得有什么。
甚至还是赞同的,谁叫她自己也有一颗成仙的心呢!
况且现在的生活,她自己也觉得挺好的,无忧无虑,又得长辈宠爱,日子过得同仙人一般无二,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这些年来,虽说袁赋乾把袁馨玥捉弄得够呛,但是一想到如今已然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袁馨玥忙又在心里默默祈求:
“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弟子关告,迳达九天。天启三年十月初六,弟子袁馨玥诚心祈求:
吾之长兄袁赋乾,平安喜乐,万事胜意,定要他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祈求完毕,袁馨玥恢复了日常的神采,原本她就是一个活泼可爱之人,而且她又是一位善于讨人欢心之主,所以在长辈面前,她从来就不喜欢拘谨,撒娇卖萌也是常有之事。
这不,袁馨玥一看形势不太妙,因为时下就没人搭理她,只好改走卖萌风,一会儿伸伸舌头,一会儿又扮一个鬼脸。
好在她这一幕总算让正在喝茶的袁枢给看了个正着。
见此,袁馨玥心喜若狂,正要打算再卖弄几下之时,却听到袁枢旁边的王求恩突然开口:
“小姐,大公子确实是凭空消失了,我亲眼所见,再说我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撒这样的谎不是?”
眼前的这位二管家,袁馨玥可不敢随意同他开玩笑,因为这人就是一根筋,可以说他就没有丝毫的幽默感。
如果玩笑开大了,那指不定会惹出多大的麻烦事儿来,所以袁馨玥一听是他回话,只好收住自己的随性子,咳嗽了一声,接着脸带歉意的朝王求恩解释到:
“王叔,误会误会!
我呢只是觉得我这位亲哥{割}儿多半又是在耍我们,成是他躲在哪里看我们笑话呢?
我绝对没有怀疑王叔的意思哦,要怀疑那我也是怀疑我这位亲哥{割}儿啊!”
说完又把目光瞟向首座的袁枢,眼里带着求救的意味央到:
“二叔,您倒是说话啊,馨玥也是奇了怪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这可真是三更半夜见太阳过于离谱了!
依馨玥之见,有可能还真是王叔看花眼了哦!”
她这话一出口,可把一旁的王求恩给急了,只听他扑地一声跪了下去,然后指天为誓到: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之言,我王求恩若有半句谎言,定要我不得好死!”
看到这一幕,袁馨玥顿时感觉头都大了,果不其然,什么叫一根筋,这就是!
眼下也由不得袁馨玥多想,赶忙窜了过去,一边扶起王求恩,一边委屈道:
“王叔,你看你又想哪里去了,都是馨玥口不遮拦,我——”
“馨玥,赋乾确实是找不到了,武陵城我们都翻遍了,可最终还是没有寻出他的半点踪迹来。”
说完袁枢对王求恩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其退下,等到屋里只剩下他和袁馨玥时,才缓缓叹到:
“馨玥,眼下最要紧的是给信王伴之事,如今到了这等局面,想必我们袁家离万劫不复已然不远了,所以馨玥这次你就不要随我们一同进京了。”
听到这话,袁馨玥心里不仅一突,人也莫明其妙的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