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少女-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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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诺叫道:“老爷爷。您把这把伞拿着吧。谢谢您的书。”她说着话,从药筐侧面取出一把油纸伞。
老者看她一眼,笑着接过,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再送你一句话。你今天不要回家了。从这雷声来看,这修士心狠手辣,莫要白白送了自己性命。”
年诺望着阴沉的天空,心里一寒,再也转头,老者已在数丈之外了。她叫道:“老爷爷,你叫什么?”
只听遥遥传来老者的声音:“莫要问了,有缘自会相逢。”年诺站在原地呆了半晌,向家的方向跑去。不管修道者如何心狠手辣,家中她还有父亲和弟弟。
她发足疾奔,不多时便已到了村口。原本热闹的山村此刻死寂一片,隐隐可嗅到浓重的血腥味。年诺理智未失,悄悄沿着村子边际进去。她一进村子便看见了遍地的尸体,刚才还和任明拌嘴的几个小孩和他们的父母都横尸一片倒在地上。
年诺胃里一阵翻腾,下意识的捂住嘴,忍不住流下眼泪。她脑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若是这些人都死了,那么她父亲和弟弟呢?她想到这里,心猛地跳了几下,胡乱抹了一把脸,向着家的方向跑去。
她还未到家,便听到半空中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爆炸声连连从天空方向传来。
她却没抬头去看,眼睛死死盯着角落里倒在地上的男孩。男孩身体蜷缩成一团,静的似是睡着了,胸口中破了一个大洞,殷红的鲜血从中流出。
年诺也不知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忽感脸上冰凉,却是天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半空中任伦喝道:“诺儿,快走!”
年诺茫然抬头去看,只见父亲与一男子相对而站,遥遥对峙。男子一身青衣,风度潇洒,正是她在村口遇到的那人。
年诺心念电转,睚眦欲裂,喝道:“是你。是你!我要杀了你!”她愤怒悲痛之下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只觉一股克制不住的阴寒之气从体内迸发,迅速席卷了全身,不多时,她便感到身体僵直,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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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出走
男子低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师兄。你女儿回来了。我本想放她一马,想不到她竟是如你一般的情深意重。”他啧啧笑着,显是言不由衷。
任伦双目血红,直直盯着他,良久才从口中挤出一句话来:“任空,当年我救你回门派,恳求师傅收你入门,指点你修道。我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
任空笑道:“自然没有。师兄你对我极好。是我对不起师兄,而不是师兄对不起我。”
任伦喝道:“不错。既然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何要对我们一家赶尽杀绝?可怜溪若当年怀胎八月,你居然都下得了手。”
任空眼里掠过一丝奇异之色,问道:“你竟以为是我杀了年溪若?”
任伦怒道:“不是你杀的,难道溪若是自杀不成?”
任空冷笑两声,说道:“我的确是想杀她。可是我还未下手,她却已经死了。我任空向来说一是一,事到如今,我瞒你作甚?”他沉吟片刻,说道:“师兄。你我师兄弟感情向来甚好。当年你与年溪若结合,本就犯了道凡不得结合的忌讳。如今她也死了十年,如今也该迷途知返了。”
“何为迷途知返?”
任空听他出言向询,忙道:“你现在便杀了那个杂种,和我回师门。师傅询问由我一力承担,必保师兄你。。。”
“笑话!”任伦大喝一声打断了任空,他说道:“那是我和溪若的女儿,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她。”
任空神色转冷,问道:“师兄你心意已决?”
任伦不再答话,青光一闪,手上已多了一柄长剑,光泽流转,显然并非凡品。
任空叹了一口气,手上闪过青光,也是一柄长剑。那柄长剑光泽浅薄,剑上还有细小的缺口。
任伦一惊,说道:“这是。。。”
任空点头道:“不错。这柄流光还是当年我筑基时你送我的。转眼已经这么多年了。”
任伦冷笑道:“那你只怕未必是我的对手。”仙器是自修道者筑基后便可自主择定的,与修道者精血相连。分天地玄黄四阶,影响修道者灵气运行。便如任伦的长剑,是玄阶上品,而任空的长剑只得黄阶中品。故任伦有此一说。
任空抬头看了一眼任伦,微微一笑道:“师兄你错了。”他话音刚落,倏地白光一闪。
任伦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却听他身后传来一阵低笑声。他霍然回头,却见到任空的长剑正抵着年诺细嫩的脖颈。
任伦切齿道:“任空!”
任空眼中闪过一丝伤感,低声道:“师兄。你放下兵器吧。我保证。。。”
年诺的身体被阴寒之气席卷,一直动弹不得,对父亲与任空之间的对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此刻见自己被当做筹码,心中又怕又恨,眼前一黑,就此晕了过去。过了不知多久,年诺才觉得胸口多了一丝暖意,悠悠醒转。她一醒来便感到一双手抵住她的背,一股暖意正从她的背部传来。这股暖意曾在多年来伴她入眠。任伦见她醒来,缓缓收回抵住她背部的手,低咳了两声,说道:“诺儿。你醒了。”
年诺回过神,叫道:“爹爹,你没事吧?”她一转头,便看到任伦盘膝坐在地上,一柄长剑穿过他的长胸。
年诺愣在原地,过了良久才喃喃道:“爹爹。怎么会这样?”
任伦微微一笑,低声道:“诺儿,对不起。以后为父不能再陪你了。”
年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近几个时辰发生的所有事都让她恨不得死去,哭叫道:“爹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任伦抚摸年诺的秀发,轻声道:“生死有命,你也不必太过难过。只是为父感到愧疚的是,以后不能再陪着你了。”
年诺泪如雨下,哭着摇了摇头,叫道:“我不听。爹爹,你不是仙人吗?你怎么会没有办法?”她见长剑光泽充盈,剑入心脏,知伤重难救,还抱着万一的指望希望父亲能安慰自己。
任伦微微一笑,说道:“修道者虽然手段众多,但还是肉体凡胎。我这柄剑是灵器,剑入心脏,没办法啦。”他话虽如此说,语气中却带了一丝轻松。
年诺脚下一软,跪坐在地上,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她的生活就要崩塌了。
她哭道:“爹爹。是那个青衣男人对不对?他去哪了?”
任伦眼底划过一丝暗光,轻声道:“不是他。”他露出一丝苦笑,说道:“他被我揭破了秘密,挨了我一掌,想来不会再回来了。”
年诺只当爹爹不肯说出实情,心中暗暗起誓要拿男人的血来洗刷她的仇恨。
任伦见年诺神色便知道她不信,只是解释的话太难启齿。他只能叹道:“诺儿。你经脉堵塞,这一生只怕是无法修道了。你莫要想报仇的事,平平安安一生也就是了。”
年诺历经大变,神智尚有些混沌。此刻又忽听报仇无望,一时万念俱灰,哭道:“爹爹。你们都去了。我又无法替你们报仇,我一人活在世间还有什么意思?”
任伦神色微变,呵斥道:“诺儿,你怎么能起这种心思?不要像为父一样懦弱。”他见女儿哭得伤心,心中也起了怜惜之意,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诺儿。你且听好,我有事情要交代你。我怀中有一本册子。你将来寻一个心地仁善,天赋高强的修道之人传了他去,要他以心魔起誓学成后将册子带给极北之地的离欢楼。当年我以为。。。我为了报仇盗取了他们门派的掌门心法,至今犹悔。”他说到此处,咳了两声,叹道:“往事不提。诺儿,我只希望你这辈子平安的长大。偏偏你年纪幼小,身患顽疾,还要一人孤苦伶仃的漂泊在世上。为父。。。为父。。。一生对人问心无愧,唯独觉得对不住你。”
年诺流泪道:“爹爹。你这是说什么话?你待我很好。没有对不住我。”
任伦望向年诺,目光中露出温柔之色,说道:“你好好活下去。”他目光渐渐涣散,喃喃道:“你不要像我一样。我的一生,说到底还是不值得。”任伦受伤多时,早该毙命,只是放下不下女儿,才强撑一口真气到现在。此刻交代完了,便撑不住了。
年诺骇的大叫道:“爹爹,爹爹。”
任伦勉强转过头去看年诺,他重伤之下,眼前一花,年诺白嫩清秀的小脸似变成了一个明眸顾盼的少女,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任伦伸出手去,叫道:“溪若。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他似要站起身来,挣扎片刻还是倒了下去,就此垂下头去了。
“爹爹。爹爹。”年诺叫了几声,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待年诺悠悠醒转,已是破晓时分。她口中喃喃道:“爹爹。弟弟。”她目光一转,只见任伦和任明的尸体倒在地上。她不信邪的试了试两人的呼吸,颓然坐到地上,这时方信陪她多年的亲人去了。
她从任伦的怀中取出他所说的小册子,只见上面上书三个字《离欢诀》,打开一看历历入目为秀气蝇头小楷,论述修道之法门。年诺将册子放入怀中,环顾四周,只见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村民均横尸地上,整个村子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年诺心头大痛,闭上眼不敢再看。
年诺含泪将任伦胸口的长剑取下,半抱半拖,费力将任伦和任明葬了。想到任空未死远遁,也不敢在村子里多待。匆忙打点了一个小包袱,离开了小山村。
她走后不久,果然远远看到小山村冉冉冒起了烟,却是任空去而复返。
年诺虽恨任空入骨,却甚有自知之明,心知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下意识的往深山中去了。
年诺虽然已经十岁了,但却极少离开小山村,对外面世界本能的畏惧。因此她自出了小山村后,便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处游荡。当她渴时便喝小溪中的水,饿了便采果子吃,好在她从小常常往山上跑,又熟知药草用处,才没有被毒死。就这样过了一月有余。也恰恰是如此,才让她避开了任空。
这一日午后,年诺正斜靠在山壁边小憩。遥遥听到几声啾啾声,还夹杂着几声嘶嘶声。年诺睁开眼睛,只见一只小貂一跳一蹦的向着这边来了。它身后还紧跟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蟒蛇对它穷追不舍。
年诺见到蟒蛇不由大吃一惊,这种色彩斑斓的蟒蛇在老者给她的书里有记载,名为青花蟒蛇。从不在山中出现,只有在修真界才能看到。为一阶灵兽,剧毒无比,凡人沾之即死。蛇胆为练制低阶丹药的必备品。反观那只小貂不过几寸大小,眼珠漆黑,毛色纯白,极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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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貂
只见小貂似乎精疲力竭,离年诺十丈远处坐下不动了。阳光之下,蟒蛇游移不定,绕着小貂打转,似有忌惮之意。过了半晌,蟒蛇终于忍不住诱惑,张开大口,嘶的一声向着小貂咬去。却见小貂灵巧的往后一跃,伸出爪子向着蟒蛇挠去。蟒蛇躲避不及被它挠出一道血痕,摆摆尾巴再度朝着小貂咬去。小貂蹦起跳跃,不时在蟒蛇上留下几道血痕。
蟒蛇被小貂挠得大怒,倏地伸出尾巴,卷住了小貂的身体。这一下出其不意,年诺不由轻“啊”一声。蟒蛇的尾巴将小貂缠得紧紧的,小貂伸出双爪,使劲挠蟒蛇。而蟒蛇也不肯松手,尾巴在小貂身上绕了几圈,越缠越紧。
年诺不由怜意大起,从包袱重拿出任伦留下的宝剑,急走几步,拔剑向着蟒蛇上刺去。蟒蛇只顾着小貂,浑没在意附近情景。待它感受到剧痛之时,年诺的剑已经深深插入蛇头七寸之处。蟒蛇勃然大怒,张开大口向着年诺处咬去,年诺一惊,狠狠刺下,剑身又插入几寸。蟒蛇全身扭曲,过了半晌,终于不动了。年诺身体一松,跌坐在地。
过了一会,她惊惧之意渐去。看到小貂还在蛇尾被困。她走过去,说道:“小貂,我是帮你解开。你可不许挠我。”说着话伸手去拉蛇尾。小貂甚是通灵,知道年诺是为它解困,忍着疼痛,一动也不动。年诺见它聪明忍不住一笑,在它头上摸了一摸。
蟒蛇虽已经死去多时,但是蟒蛇全身约莫三米长,蛇尾粗大盘旋在小貂身侧。年诺人幼力小,过了整整一盏茶时间才将小貂从蛇尾中解救出来。小貂亲昵的舔了舔年诺的小手,以表感激之意。年诺微微一笑,伸手去顺了顺小貂的毛。小貂眼珠一转,忽的跳到蟒蛇的尸体旁,用小爪子向蛇头处掏去。小貂三五下就将蛇头挖开,将其中一个珠子递到年诺身前,示意她吃下去。年诺见珠子上还沾有血丝,不由皱了皱眉,但见小貂殷切的眼神还是接了过来。珠子一入手年诺便觉出一股寒气,低头一看,只见珠子通体通明,流光溢彩,隐隐泛着浅浅雾气。年诺虽生于俗世,长在山水也知这必然是好东西。她不由一阵迟疑,向着小貂看去。小貂不耐的用小爪子将珠子向前推了推。年诺不忍拂了小貂的心意,将珠子吞入腹中。
珠子一入腹中,年诺便感到一阵寒意迅速涌向奇经八脉。饶是长日当空,她仍冻得一哆嗦。初始还以为过了一阵便会好了,她常年负有寒症,也不觉难受。谁知寒意竟越来越深,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连眉毛上都微微泛白,却是冷到极致,生出冰霜来了。便在此时,一股熟悉的寒意也涌了上来,却是她自身的寒症也来作怪,年诺脸色大变,还未来得及说话,便感眼前一黑,就此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年诺感觉口中一阵苦涩,更有汁液流入嘴中。她睁眼看去,却见小貂划开了它的爪子,鲜血正从它的手边流进年诺嘴中。小貂见年诺醒转,欢喜的啾啾只叫,费力的将手中鲜血挤出更多给年诺。
年诺见它神色萎靡,毛色也不似之前鲜亮,知道它为了自己流失了极多鲜血,心中感激,对它点了点头。小貂舔了舔她的手,大大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歉意。
年诺想抬手安慰一下小貂,却觉得四肢僵硬难动。她“啊”一声叫了出来,只觉腹中一股热气升起,与她体内的寒意向冲撞,一时间冷热交替,痛苦更甚之前百倍。
年诺不知她所服用的珠子正是之前那只蟒蛇的内丹,青花蟒蛇本是一阶灵兽,而之前那只蟒蛇长约三米,却是早已入了三阶妖修的行列。年诺不知精兽还可晋级。那个内丹是它五十年修道心血,属至阴至寒之物,就算是修道之人也不敢轻易服用,何况是身负寒症的她。若不是小貂见她不对,将自身鲜血给予她,她现在早已冻成了冰块。只是小貂来历非凡,它的血属于至阳至刚之物,此次她虽保住了性命,却不免终身受冷热交替之苦了。
小貂急得啾啾叫,蹦来蹦去,却再也不敢给她鲜血了。年诺冷汗涔涔,痛的在地上打滚。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才缓缓感到腹中平息了痛苦,只是那两股冷暖之气还在腹中打转。
小貂见她也不喊痛了,小心翼翼的挪了过来,见她没什么反应轻轻的在她脸上舔了舔。年诺轻轻一笑,说道:“这本来就不怪你啊。你是一片好心。只是却不知道我有没有命完成爹爹的遗愿。”她想到此,忽然脸色一变,伸手向怀中摸去。她将怀中东西取出,却见她贴身收藏的几株珍贵草药都已经被她撕扯的不成这样,只有《离欢诀》和无名老者留下的《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