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妖行纪-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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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若是替邓明通传了这一个消息,那这个消息对天师府而言,越是重要,那太攀传讯之后,从容离开天师府的可能性,也就越小。
更何况,纵然是天师府主事之人心胸豁达,但为了验证,太攀少不得要经历一轮又一轮的查验,而这些查验,未必没有可能令太攀的身份暴露。
九大宗派当中,天师府最没有门户之见的宗门——天师府的镇派经典,太平清领经虽然不曾外传,但太平大道经衍生出来的法门,如太平经这般同样是直指合道半仙的经典,天师府却是丝毫不曾藏私,只要能够斩杀足够多的妖灵,无论你是其他宗派的弟子,还是散修,都能够从天师府中,换取这些经典法门,而同样的,这些衍生出来的经典法门,在经过无数修行者的推演之后,又回馈到太平清领经本身,令太平清领经,越发的完善,越发的包罗万象。
但同时,天师府也是最严守种族之别的宗门——在最极端的时候,天师府甚至是宣称过,为了诛除妖族,哪怕断绝天地元气,令这天地之间,在无人踏上修行之路,亦在所不惜。
……在天师府中暴露了身份的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但反过来,若是能够借此取信天师府,不,不用取信,只要借此机会,能够在天师府的修行者面前,光明正大的走一个来回,那以后,只要太攀自己不主动暴露,那这天地之间,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太攀的身份,这一点,对太攀而言,同样的重要。
而且还有邓明通所传的一些神通法门,虽然这些法门对太攀不一定有用,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一个能够令半仙巨擘都能看得上眼的神通法门,触类旁通之下,对太攀的好处,也是毋庸置疑。
“那么,到底是应还是不应?”太攀心下纠结着。
“快同意啊,云道友你还在犹豫什么?”太攀还在斟酌的时候,旁边的嵩明道人三人,都是急不可耐的催促道,言语之间,恨不能以身相替。
“罢了,是我疏忽了。”
“云小子你放心,这消息虽然重要,但也只是针对我天师府而言,若非是天师府中的人,便是知晓了这消息,也都是毫无用处。”
“你若还是担心的话,只需是去往十方楼中,将此消息通传即可。”
“甚至,你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此讯息高唱出来,只要能够传进天师府的人耳中,那无论有多少人听见,都是无碍。”邓明通的声音,再次响起。
“晚辈又一个问题,前辈若能解答的话,晚辈便替前辈走这一遭。”太攀此时,也是不得不出声道。
邓明通都将话说到了这等地步,他若在再不给个回应的话,别说邓明通,便是嵩明三人,也都要起疑了。
“你说。”邓明通苍老的声音响起。
“如邓前辈所说那般的话,数百年来,难道能替前辈传讯之人,就只得我一人?”太攀言语之间,也是表现出了几分疑虑来,算是对自己方才的犹豫,做了个掩饰。
“我道你在犹豫什么!”邓明通也是笑了起来,“云小子你的疑心,实在是重。”
“你当这水狱是什么地方,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进的来的吗?”
“这四百八十年来,你们就是进这水狱的第一拨人。”
“至于说水狱的守卫——你先前也见到了,这些守卫,有哪一个愿意与我搭话的?”邓明通笑着道,然后笑声戛然而止,化作隐隐的闷哼。
“又到子时了啊!”
第211章 水狱酷刑
邓明通的话音才落,水狱当中,就有清越激昂的水声响起,水眼,在这水狱当中,邓明通的监牢内,显化做一十八个尺余大小的漩涡,漩涡的中心,一十八道指头大小的水柱,奔涌而出。
一十八道水柱奔涌之间,天地元气被撕裂的声音,在这水狱当中当中呜咽作响。
“嗬……!”呜咽之间,痛楚到了极点的声音,抽搐着,在这水狱当中,幽咽萦绕,叫人心头发麻。
在太攀的目光当中,那一十八道水柱,化作最为锋锐的刀锋,从不同的方向,洞穿了监牢当中,邓明通的身躯。
而这个时候,太攀才是发现,虽然同样被困于这水狱当中,但邓明通的待遇,却是和他们四人,截然不同——他们四人,在这丈许见方的监牢之内,还能行动自如,但邓明通,却似乎是被拘禁于那监牢的中心处,不得挪开星豪半点。
一十八道水柱,从不同的方向,穿透邓明通的身躯,如刮刀一般,将邓明通周身的血肉,都是给剔下来,露出那森白的骨骼,骨骼上,是无数裂开的痕迹,一条一条,皆如蜈蚣般扭曲,丑陋而恐怖。
同时,邓明通周身上下,合道半仙那蓬勃无比的生机,亦是自发的,在他的血肉之间流淌,令那十八个伤口处,有无数的肉芽生长出来,然后又在那水柱的冲刷刮擦之下,化作尘埃齑粉,随着那水流,消失不见,如是一轮一轮的,循环不休。
抽搐的呜咽哀嚎声,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那一十八个漩涡,才是消散不见,然后邓明通身上的血肉,才是重新的,包裹住其周身苍白的骨骸。
“这是?”太攀猜测着问道。
“水眼吞吐这三千里灞水而已。”邓明通整理着自己的仪容,无所谓的道。
而太攀,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三千里灞水,一日之间流淌的水流多寡,无可计数,而这无穷无尽的水源,皆是通过这水眼,也即是那一十八道指头大小的水柱进行吞吐,在一个时辰的时间,那水柱的奔流,便够得这三千里灞水的循环平衡,那水流之速,可想而知。
太攀毫不怀疑,被那一十八道水流冲刷的,若非是邓明通这样的半仙巨擘,而是任何一位元神修士,那这人,在这水流的冲刷之下,绝对是立毙于当场,连尸骸,都不会留下。
这一十八道水流,虽然只是单纯的河水冲刷而下,但当这水流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以后,这一十八道水流激越而来的威能,丝毫不逊色于寻常的法术神通。
这每日一次,一次持续整整一个时辰,剥皮拆骨,如凌迟一般的酷刑,邓明通这位人间半仙,已经是整整受了四百八十年!
这是何等的苦楚,何等的绝望。
这水狱当中,虽然也有着天地元气供人吞吐,但对于邓明通而言,这吞吐,却是折磨酷刑的一部分。
每日吞吐的天地元气,在他的体内化作真元,激发其生机,然后这生机,又在那酷刑当中消磨,也即是说,在这水狱,四百八十年来,邓明通的功行,绝对没有丝毫的进益,甚至,若非是其时时刻刻吞吐不停的话,其甚至是有可能,从合道半仙的境界跌落下来,重新的成为元神之辈。
而在这一十八道水流冲刷之下,非合道半仙,唯有死亡这一个下场。
“前辈!”太攀低声的一句,这一刻,纵然是处于绝对无法调和的对立立场,太攀也对眼前的这老道人,生出了无与伦比的敬服来,这敬服,非为其修为功行,而只是单纯的,因为其不可磨灭的心志和坚持。
四百八十年,暗无天日,且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情况下,这老道人,依旧是日复一日的修行着,吞吐着,纵然这修行,这吞吐,已经成为那酷刑折磨的一部分,这老道人,也没有丝毫的放弃。
凡俗生灵所称道的百折不挠,与太攀眼前的这老道人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前辈可曾后悔过当年的一剑?”感怀之间,望着脸上痛苦之色尤为消散的邓明通,太攀也是情不自禁的,问出声来。
“后悔?我辈修行人,剑出无悔!”
“若是再来一次,老道依旧会出那一剑。”
“妖孽之辈,见而诛之。”这老道人脸上,丝毫没有太攀预想当中的犹豫之色,只有毫无掩饰的决绝坚定,至死不悔。
“老道之恨,当年那一剑,出的过于的自信,以至于叫那妖孽,与剑下偷生!”老道人邓明通的声音,森然无比,但这用言语无法表述的杀意,叫这水狱当中的几人,都是齐齐打了个寒颤。
而太攀先前的感怀,也是在这老道人的言语之间,彻底的烟消云散。
他都险些忘了,无论如何,这老道人邓明通,都是出自于天师府的半仙巨擘,对自己这般的妖灵,不死不休,彼此之间,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情面。
“不过,若真的是从头再来的话。”倏忽之后,这老道人又眯起了双眼,脸上带着笑意,复又露出了一副狡黠的神色。
“那一剑之后,老道我,绝对不会傻乎乎的叫人给捉住,扔到这水狱当中来。”
“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是在是傻!”
“为什么就不走呢?”
“哪怕是远走苦寒之地,不入神州,也比被困锁在这水狱当中来得好。”
“再是不济,我也能为天师府教出几个得力的后辈来。”
“又或者,能够踏上万灵山,拼死一两个千载老妖。”
“哪怕是站死于当场,也好过如今,枯坐于此,于天师府,于我人族,没有半点益处。”这老道人感慨了一句,脸上也是浮满了惆怅之色。
“对了,你们四个小子,谁能告诉老道我,外面是哪一个皇帝当道?”
“人妖之间的局面,又如何了?”
“好叫前辈得知,文帝恒之后,接掌帝位之人,乃是帝启。”太攀旁边的监牢当中,嵩明道人恭恭敬敬的出声。
“至于说人妖之间的局面,前辈,我等四人,只是元神之辈而言,孑然一身,又如何能够知晓人妖之间的局势变化?”
“况且,若是连我们都能看得出九大宗派的道主,有什么筹谋算计的话,那九大宗派,又何以立于天地之间?”嵩明道人道。
“也是,问你们这个问题,是我考虑欠妥了。”邓明通略一思忖之后,便也是点了点头,“看来这些年枯坐于此,却是叫我的脑子,都快要不灵光了。”
“那就换一个问题,这四百八十年来,帝国境内,可有什么变故?”
第212章 天禄阁中
朝堂上,文武百官都散去之后,三公之一的袁盎,被一个小太监引着,一路转折,往未央宫的后殿而去,然后停在天禄阁的之前。
“进!”天禄阁中,有声音传来,一身老态尽显的太尉袁盎,才是经过了侍卫搜身查验之后,脱掉鞋履,踏进了这天禄阁中。
天禄阁,和石渠阁一样,是帝宫当中,最为重要的两个地方之一,其重要性,仅次于祖庙以及大朝会的宣室殿——汉帝国成立以来,以及汉帝国传袭自先秦的所有的经卷文书,所有的文案记录,兵法,典籍等等,都珍藏在这两阁之内。
对于每一个士子官吏而言,踏进这两阁之内查阅经卷,便是最高的追求。
而这两阁当中,虽然天禄阁的藏书的数量和种类,都不及石渠阁同为藏书之用,但天禄阁的地位,却是隐隐的要超出半头,其原因,便是这天禄阁分为前后两部,藏书仅用了其后半部,而其前半部,则是每一代帝王的书房。
自帝国建立以来,极少有臣子能够踏进这天禄阁中。
天禄阁中的装饰很是简单,左右各一排的雕琢成螭吻的长明灯,长明灯上,有沁人心脾的熏香缭绕而起,令人凝神静息的同时,也有祛除外邪,避开虫蚁的神效。
长明灯之下,是几个座位。
而上首处,是一张数人宽的桌子,桌子背后,帝启端坐于其间。
而那桌子的左右两端,也都是有厚厚的帛书,堆叠如山。
整个天禄阁中,除开那熏香的芬芳之外,还洋溢着帛书竹卷所特有的清香,置身于其中,叫人心旷神怡,忍不住的遐思飞扬。
“臣盎,拜见陛下。”定了定神,袁盎才是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朝着皇帝启弯腰一拜。
“袁卿年事已高,就不要这么多礼了。”
“你自个不担心也就算了,但朕却是怕袁卿你一不小心闪到老腰。”皇帝刘启将手中的帛书卷到一边放好,然后从右边又抽了一卷帛书出来展开以后,才是朝着袁盎调笑了一句,然后令人将袁盎扶到一旁坐下。
“袁卿,战事如何了?”刘启看了一眼摊开在桌上的帛书,然后不经意的,皱了皱眉。
距离七王以清君侧之名起兵,已经有一个多月,这些时日以来,文武百官在朝会上,也是对战事多有提及,只是,朝中的文武大臣,每一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再加上如今七王的势力,看起来也逊色于帝室,隐隐之间,七王当中,为首的吴王刘濞,竟也有着取天子而代之的架势,又有其他的诸侯王,以各种方式,明里暗里的强调,此次争端,乃是刘氏的家室,以至于朝中文武百官,绝大多数,都是明哲保身,一旦提及战事,要么就是问罪有过失的文臣武将,要么,就是请求安抚,但当刘启问及御敌之策,亦或是谁愿领兵往前的时候,朝中的文武大臣们,却又都是各种托词。
这些文臣武将们的心思,刘启自然是明白的——七王起兵,无论是输是赢,是成是败,但总归来说,都是刘氏的家事,若是赢了,其改朝换代之后,先前率军抵抗他们的武将,亦或是出谋划策的文臣,又哪里能讨的了好?
若是败了,也罪不及家人,其子嗣后裔,依旧能够继承诸侯王位,到那个时候,这些文臣武将们,依旧是为人所嫉恨。
是以,如今七王起兵,朝堂之上,刘启一眼过去,竟是找不出几个有用之人。
而这些文武百官们之间,最令刘启惊讶的,还是太尉袁盎。
在七王起兵之前,太尉袁盎,是因为那削藩策之事,和御史大夫晁错,和皇帝刘启的关系最为紧张的人,在晁错坚持要上削藩策,而刘启又全力支持的时候,袁盎甚至说过,帝国恐怕都会为此倾覆的说法。
但在七王起兵之后,袁盎却是这朝堂上,为数不多的,坚持要起兵抵御的人,其人甚至是打算以老朽之身,率军出征死于阵前,只是,这想法,却是被众人给劝住。
但总归,因为这事,先前袁盎和刘启因为削藩策导致的分歧,也是重新的弥合起来,再加上朝堂当中文武百官们,因为七王之事,牵扯不休,是以,心烦意乱之下,刘启干脆就不在朝堂上提及七王之事,转而是在这天禄阁中,召见一众有战心的臣子,商量军要国事。
而这些人当中,名义上执掌汉帝国所有大军的太尉袁盎,无疑是来的最勤的人之一。
“一月以来,我军且战且败且退,多有不顺。”
“陛下,老臣再请,令边塞之军,回师勤王。”袁盎依旧是摆出一副和往常一般的苦色来。
“此战叛军早有准备,我军却是仓促应战。”
“再加上国中大军,除开拱卫长安的禁军之外,其他的大军,都在边塞。”
“国中能够调度之军,也就各处郡府之内的卫所而已。”
“一县不过数十人,一郡不过数百人。”
“这般兵力,又哪里挡得住贼军百万之众?”
“如今,黄河以南,已经尽数落入逆军之手。”
“我军据河而守,勉强将叛军,挡在黄河以南。”说着如今的战局,袁盎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帝国大军百万,其中十之八九,都在南北边塞,分别应对匈奴和越彝,再除开镇守长安的十万禁军,其他分散至各郡府州县的大军,加起来,也不过寥寥数万人。
自开战以来,若非是袁盎当机立断,整合指挥,令各君府州县的守军,不至于是一盘散沙般各自为战,又且战且退,几乎是将各处郡城州县,都是拱手相让的话,最后大军统一退守至黄河以北的话,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