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妖行纪-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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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这老道人，还没有传承者，天师府新一任的传法长老，还没有出现。
“那就动手吧！”这传法长老的身份地位，在天师府中，仅次于道主张白石，是以，这万灵山的战局，便是由此人主掌。
这传法长老出声之后，那执法长老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来。
“师兄，我这就去。”
而在这两人有了决议之后，那执法长老，也是大踏步的，走出这舱室，立于船头。
“余横江，老道送一份大礼给你！”这天师府的执法长老，立于船头，浑身的衣袂纷飞。
而在其正对面的，赫然便是白先生和那黑衣的妖王亦是的飞舟。
“锦流云，老对手了！”听着云端传来的声音，飞舟之内，那黑衣的妖灵，也是冷笑了一声，往船头而去。
这黑衣的妖王，便是那天师府的执法长老口中所说的，余横江，乃是万灵山中，上一代的执法长老——万灵山的上一代执法长老，也即是这一代执法长老的恩师，便是死于余横江之手。
而这一代的执法长老，也即是余横江口中的锦流云，在成就了合道半仙，接掌了执法长老之位以后，数次在甲子年的帝浆流之夜，截杀余横江率领的，回归万灵山的飞舟，彼此之间，各有胜负，也算得上是知根知底，不过，这各有胜负，严格上来说，是锦流云败多胜少。
“锦流云，这一次，又打算那多少弟子的命来拼啊？”
“本座很是好奇，你这执法一脉，还有多少弟子的性命，供你挥霍。”
余横江立于船头，长笑道。
“余横江，这一次，这个问题，本座原话奉送给你！”
“你打算，用多少妖孽的性命来挥霍！”
“都带出来！”锦流云从腰间取出一枚令箭，从云端投掷下去，如同坠星一般，在云端拉出一串火光。
当拿火光落下的时候，万灵山下，天师府的修行者结成的大阵，露出一个缝隙来，然后，从那缝隙当中，一个又一个的笼子，被退了出来，笼子当中，便是千百年来，天师府从各处捉来的妖灵，其数量，不下十万之众。
见此，本能的，余横江便是挥舞了衣袖，于是有水光，莹莹而起，想要将那十数万众的妖灵的身躯，都遮掩起来。
“余横江，你还是如此的冷酷。”见着那氤氲开来的水光，锦流云同样是长啸一声，食指一弹，惊雷于指尖生，雷光之后，那莹莹的水光，连同这炽烈的雷光，一起消散，于是那才被遮掩住的，十数万中的妖灵们，便是彻底的显现于万灵山中，无数的妖灵们眼前。
“余横江，无回谷中，那一万妖灵的陨亡，你可以不当回事。”
“那这十余万众，你可还能不放在眼中？”
“你们这些妖孽禽兽，自负义气，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义气，价值几何？”
“这些妖孽，可就在此间，每过一个弹指，我便诛杀其中的一成！”
“十个弹指之后，这十数万众，当尽丧于此间！”
“你们这些妖孽，可敢来救！”锦流云的声音，从云端之上，传遍四野。
这是诛心之问。
“一个弹指了！”当万灵山中的妖灵们，都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云端上的飞舟，等着云端上的山主长老们，做出决策来的时候，锦流云的声音，便是再一次的响起，而伴随着这声音的，是再度从其指尖谈起的惊雷，以及和这惊雷一起，划破长空的火光。
见此，余横江的衣袖一展，一挂悬瀑流光，便是从其衣袖当中席卷而出，将那雷光火光，一并淹没——刹那之间，这万灵山的战场上，两位同立于绝巅的合道半仙，已经是接连交手了两次。
虽然这第二次的交手，看似是余横江站了上风，然后，在那悬瀑流光之后，山脚下，十数万众的妖灵，已经是有一万多，没了声息——说是一成，便是一成！
“余横江，本座纵不及你，但本座要杀人，你岂能挡得住！”看着余横江脸上的神色，从冷漠，一点一点的扭曲，锦流云的笑声，越发的刺耳。
“所有人，谨守法阵，非有令，不得擅离！”深吸了一口气，余横江的脸色，复又变得平静，同时，其声音，也是在万灵山的周遭响彻，将那些蠢蠢欲动的妖灵们，全数压制。
在万灵山的一众山主长老们，余横江，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代表，余横江给众人的印象，从来都是强硬，决绝，永不妥协。
这一次，自然也是一样。
而对于余横江的言语，锦流云的回应则是——“第二个弹指！”
话音才落，万灵山下的，阵前的那些妖灵们，再度的少了一万多……
“第三个弹指！”
山脚下被捉起来的妖灵们，第三次少掉一万多。
这种成片成片的，一个弹指，便是上万的，无声无息的，连挣扎都做不到的死亡，格外的，震撼人心。
“第四个弹指……”死亡的宣告，再度响起。
“白先生，这些后辈，可都是在你眼皮底下成长起来的，余横江心狠决绝，可以理解，莫非，你也是如此么！”
四个弹指之后，整个万灵山，已经是陷入了一片寂然。
对于这寂然，锦流云，丝毫不以为意——这只是火山爆发之前的前奏而已，现在余横江压制的越强，那稍稍之后，万灵山那无数的妖灵的反弹，便是越强。
而到了那个时候，万灵山的妖灵们，要么，便是倾巢而动，彻底的没了地利，要么，便是对余横江等人，心生芥蒂，那个时候，纵然是这些妖灵们，据地利而守，但心有芥蒂之下，破绽，自然而然便会产生。
“锦流云，你就不担心，这一战，我万灵山中，若是有人存活的话，那你天师府的后辈，全数步今日之后尘？”在余横江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冷漠的时候，船舱当中，白先生温和无比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322章 战争 三（修）
“那也得这一战之后，你万灵山当中，有人存活才是。”
“白先生。”锦流云震了震衣袖，目光落到那白衣的妖王身上，面带警惕之色。
“白先生素来以提携后辈著称，如今，这些后辈，皆在眼前，白先生真的不试一试，能否救他们一救么！”
听着这言语，那万灵山中，众多的妖灵们，都是将期冀的目光，落到了白先生的身上，白先生为人和善，在山中颇有口碑，出师和性格，和余横江截然相反，余横江可以很将那些被捉去的妖灵和万灵山中的妖灵，分出一个价值的高低来，然后很冷静的，放弃其中之一，但白先生，却是未必。
只是，万灵山中的那些妖灵们，却不曾想过，白先生，终究也是一位立于云端的合道半仙，从白起的时代，一路走到现在，白先生见过的生死，浩若烟海。
这般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会分不清轻重？
到了心狠的时候，白先生的狠辣，绝对超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理所应当的，万灵山中，那些带着契机的妖灵，失望了。
第五个弹指的时候，白先生的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锦流云，你的意思是，这一战，我万灵山若败的话，那这山中妖灵，便是要被你们斩尽杀绝么！”白先生的声音当中，充斥着悲哀之意，当万灵山下，那十数万的妖灵们，只剩下一半的时候，整个万灵山，那令人心惊胆战的沉寂，都化作了同样深沉的悲哀。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斩尽杀绝——这四个字当中所蕴含的冷酷与残忍，不言而喻。
“这一天，天师府已经等了很久了吧！”
“天师府，万灵山，人与妖的平衡，持续了无数年，但这争端，也持续了无数年。”
“到今天，你们终于是忍不住了么！”
“不过，锦流云，要灭我万灵山，那你们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你们想过么！”万灵山方圆万里，所有的修行者，都是沉默着，听着云端上，两位绝世的巨擘的言语。
“白先生也说了，这争端，持续了无数年。”
“自万灵山立于此处的那一刻起，争端，就已经开始。”
“古人云，十世之仇犹可报，我天师府与你万灵山的仇恨，由岂止十世？”
“天师府传承数十万载，道主轮转四百余代，半数以上的道主，都是死于万灵山手上，除开历代道主以外，各大长老，以及寻常弟子，死伤更是不计其数。”
“白先生，你说，若是能够夷灭万灵山，我天师府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
“不止如此，我天师府之弟子，十有八九，在未入道时，其父母，或有其一，死于猛兽之口。”
“而这猛兽，感帝浆流，练气成妖，于是这血仇，便在你万灵山的护佑之下，一笔勾销。”
“呵呵，一笔勾销，好一个一笔勾销！”
“白先生，你且看看，那山下的无数弟子！”
“这些弟子，哪一个，不和你万灵山，有血仇在身？”
“也是，你天师府弟子，死于万灵山的，不计其数。”
“而我万灵山历代的后辈，死在你天师府手上的，也不比你天师府死在万灵山手上的少。”
“每个甲子年，归山之途，都是血肉之路。”
“照惯例，每个甲子年，我万灵山派出的接引使者，都是以神境为首，带一些气之境的后辈，以作历练。”
“但自你天师府立于西南之后，每一个甲子年，我万灵山中的接引使者，都是以合道半仙为首。”
“锦流云，藏镜天，你二人，一者为天师府的执法长老，一者为天师府传法长老，这其中的缘由，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这仇恨，本来就无可避免。”
“今日，做个彻底的了结，也好。”白先生说着，而在白先生的言语之间，万灵山中，那无数的妖灵们，脑海当中，也是陡然有无数的血光涌现出来。
就好像破壳的雏鸟，对破壳的那一刹那所见的东西印象最深一样，这些妖灵们，在成就妖灵的那一刹那，最先经历的那一场杀伐，对于他们而言，自然也是最为刻骨铭心。
但这无数的妖灵们，绝大多数，都是在人类的疆域当中，感帝浆流而成妖——在人族的疆域当中，天师府天然的便占得地利人和，这样一来，这些小妖们，在帝浆流之夜所经历的过程，可想而知，要知道，便是太攀所在的，只是一个小国度附近的支歧山中，在帝浆流之夜以前，都有天师府之人前来清扫，更不要提帝国疆域！
这也即是说，和天师府中的弟子对于万灵山的仇恨一样，万灵山的妖灵的，在成就妖灵的最初，也同样和万灵山的弟子，结下了难解的血仇。
这血仇，在这些妖灵们修行的过程当中，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万灵山中，白先生一系的合道半仙们的压制，一点一点的在这些妖灵们的心头沉淀下来，深藏起来，但如今，在白先生的言语之下，以及在万灵山前，那些无声无息的死去的妖灵们尸身面前，那笼罩于无数妖灵之间的悲哀，再度的，转化做难解的仇恨。
而到了这个时候，锦流云，才终于是察觉到了不妙。
“锦流云，你要我山中的妖灵，出山一战，那便如你所愿。”
“山中弟子听令，今日，死战不退！”穹天之上，绵延万里的霹雳，陡然落下，霹雳之后，万灵山中，笼罩着万灵山的法阵，倏忽之间落下，山中的宫宇殿室，以及灵田，那些凡人们居住的城池等等地方，都是有火焰燃烧起来。
然后，山中的妖灵们，持兵刃法器而出，而在那无数妖灵们前面的，则是那些，从天地各处逃到这万灵山来讨生活的凡人，浩浩荡荡，不下百万之众。
那些凡人的脸上，都带着仇恨的神色——这些凡人们，最初的时候，都是因为在人类的疆域当中，活不下去，才抱着万一的心态，来到这万灵山中，挣扎求生。
万灵山中的妖灵们，虽然绝大多数，都看不上这些凡人们，但也正是因为这看不上，却使得这在万灵山周遭的凡人们，体会到了，在人类的疆域当中，从来不曾体会过的‘公平’，纵然在这万灵山中，这些凡人们，也同样会面临一些莫名其妙的死亡，但也依旧，要比在人类的疆域当中，来的更好。
而这些凡人们的后代，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对于人类，自然是更加的没有了认同感——自然的，在这些凡人看来，这些来犯的天师府一方的修行者，便是不共戴天的恶人，仇人。
看着这百万众衣着粗陋，面带仇恨之色的凡人，锦流云的脸上，也是出现了些许的犹豫来。
“甘与妖孽为伍的数典忘祖之辈，有何面目存于世间？”
“师弟，吩咐下去，讲这些数典忘祖之辈，一并诛杀罢！”锦流云的背后，那须发苍苍的老道人，缓步而出，这道人，便是白先生口中的天师府传法长老，藏镜天。
“师兄！”听得此言，锦流云却是脸色大变——无论如何，在他们面前的，都是凡人，是以百万计的凡人！
自王朝轮转以来，从来不曾一口气死去过过百万以上的凡人——纵然是号称杀神的白起，一气坑杀的凡人，也不过四十余万，而且这四十余万的，都是军人战士，而非是寻常的百姓。
战国末年，最为惨烈的，水淹大梁的灾难，在众位神祇的守护之下，死伤者，也仅十余万而已。
而在他们的面前，那一百多万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这一刻，连身为合道半仙的锦流云，都是心生犹豫，更不要提，山脚下那些，直面这无数凡人的气之境，或者是神之境的寻常弟子。
看着那些散乱的，进退无据，堪称‘手无缚鸡之力’的，从万灵山中涌下来的凡人们，天师府的那些弟子，甚至有忍不住往后退的，以至于万灵山布置在这万灵山周遭的防线，都险些溃散。
这涌动的人潮，便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兽潮——明知为‘人’的兽潮。
万灵山收容那些，在人类疆域当中，无处可去的凡人，其目的，未尝不是预料到了今日。
天师府，能够以那些被俘的妖灵，来打击万灵山的士气，那同样的，万灵山，也能够以同样的方式，打击天师府一方的士气。
甚至，相较于天师府而言，万灵山的这种手段，更加的酷烈，更加的直指人心——天师府的那些妖灵，是死在天师府的手上，而这些寻常的凡人，可不是死在万灵山的手上。
“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云天之上，那须发苍苍的藏镜天，这一刻，比那锦流云，还想更像天师府中的执法长老，那些心中颤颤的寻常弟子们，心中才有了后退的念头，雷霆，便已经是从穹天之上落下，那些已经后退的弟子们，则是在这雷霆之下，化作焦炭。
然后，新的弟子，补上了那些死去的弟子的空缺，于是，才刚刚松动的法阵，在这一刻，又被重新的封堵起来。
“众弟子听令。”
“越过此线者，尽诛！”
“一应罪孽，本座一力担之！”藏镜天的声音响起，而山脚下，那些天师府的弟子，也是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散乱的士气，勉强恢复了几分，与此同时，在那些涌动的人潮之前，雷霆炸开一条半尺长，两尺深左右的沟壑，出现在人潮的二十余丈之前。
“藏镜天，做笔交易吧？”
“这些凡人的性命，换我万灵山的那些后辈！”白先生的声音，依旧是温和无比。
“如此一来，你们也不用背负这诛杀凡人的罪名，于此战之后，受到神祇的清算。”
“藏师兄？”听着白先生的言语，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