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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章

渡劫之王-第7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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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死鱼落在身上的滑腻感,那种狗血的黏稠,那种粪便带来的恶心和臭味,比那些箭矢带来的痛感更加让他难以忍受。
  他烦躁。
  他狂怒。
  他杀人。
  但是他无法摆脱这些东西。
  无数这些砸来的东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泥潭一样围绕着他,无论他冲向哪里,越过多少座房屋,周围始终有无数这些东西落来。
  他很狼狈。
  他越是显得狼狈,那些从房屋之中冲出来的人就越多,不管有多少人倒下,有多少人被他顷刻刺杀或是斩首,但更多的人坚信一定会将他这个妖怪杀死在这座城里。
  “用布缠住他!”
  突然之间有很多人大叫出声。
  随着这样的声音,许多人出现在周围的墙头和屋面之上。这些人的手中没有布,但是有很多木桶。
  这些木桶之中有各种颜色的染料。
  这里是洛阳城里一个很大的染坊,这些出现在墙头和屋面的人,都是这个染坊里的工人,这些工人都很强壮,他们之前刻意的保持了沉默,让郑普观觉得这一片区域似乎比较容易穿越。
  等到郑普观出现在他们的近处,这些壮汉早已经在身边摆放了不少装满染料的木桶,此时随着这声音的响起,这些等待了许久的壮汉顿时提着木桶,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不断将桶里的染料朝着郑普观泼洒。
  这些染料都很黏稠,这些壮汉同时泼洒这些染料时,几十个木桶里泼洒的染料就像是一条条布匹在空中卷动。
  但真正的布匹还在后面。
  这座染坊里很有多的木杆和竹竿,这些木杆和竹竿原本都用于晾晒浸了染料的布匹。
  但此时,这些木杆和竹竿上都缠了未染的白布。
  这些白布很干,比较轻。
  所以两三个人就能举起好几根竹竿,然后将布匹拉直。
  当这些壮汉的染料泼洒出去的刹那,染坊的空地上瞬间竖起了上百根竹竿,聚集在染坊里的人们就像是竖起巨大的旗帜一样,挥舞着竹竿,尽可能的将布匹朝着郑普观所在的方位覆盖而去。
  他们不管这些竹竿的互相撞击,不管这些竹竿敲碎了屋瓦,甚至不管那些布匹将屋檐上的壮汉都缠住了,只是尽可能的将这些布匹朝着郑普观覆盖而去,卷去。
  布匹的交缠之中迸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怒吼声。
  接着就像是有风暴在布匹之中爆发。
  轰!
  染坊的一道墙被撞出一个大洞,接着是无数布匹的裂响。
  数十名持着竹竿的人立足不稳,跌做一团。
  郑普观拖曳着布匹,在撞破这道墙的同时,硬生生的挣断了身上缠着的白布。
  这些白布被他身上的污垢和染料染成各种颜色。
  他用力的扯了一片,擦拭着自己的面容和身体。
  他的身影,随着这些布匹的落地,在染坊的中央显现出来。
  “杀了他!”
  十余名壮汉从周围冲出来,他们的手中都持着明晃晃的利器,这些东西要么是鱼叉,要么是家中的猎叉,还有是用来切布的刀。
  郑普观的眼睛里燃起了怒火,但渐渐归于冷漠。
  他的目光看向了这座染坊里的一口三眼井,然后朝着那口井走去。
  啪的一声爆响。
  十余名壮汉被一根横扫的竹竿抽打得全部滚在地上。
  郑普观手里抓着的这根竹竿在抽在他们的身体上时,前端已经全部炸开。
  一根根竹条就像是利刃一样将这十余名壮汉身上割得血肉模糊。
  只是随手抓了一根竹竿一扫,这十余名壮汉怒吼哀嚎倒地,一时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站起。
  一声怒喝在他身侧的墙头上响起。
  一名年轻壮汉手里握着一块板砖从墙头上跳了下来,手里的板砖狠狠的拍向他的后脑。
  郑普观转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这名年轻壮汉手中一轻。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郑普观。
  他手中的砖头已经在郑普观的手中。
  然后啪的一声。
  这块砖头拍在他一侧的太阳穴上,而他另外一侧的太阳穴瞬间鼓起,然后炸开。
  就像是他的头颅里面有许多个熟透的苹果一下子被打碎成泥,从他这侧的太阳穴中飞溅了出来。
  郑普观看都不看这名倒下的男子。
  他走到了三眼井前,直接跨入了最干净的那口井里。
  井水及腰。
  井水有些冷。
  只是洁净的水流冲刷着他身上的伤口和那些污秽,他有些习惯这样的冷,而且觉得舒服了很多。
  但就在这时,一道细小的水柱落在他身前的清澈水中。
  这道细小的水柱散发着尿骚味。
  郑普观抬头。
  他看到了一个满口黄牙的汉子叼着旱烟袋朝着他咧嘴一笑。
  这个汉子咧嘴咧得有些过分,旱烟袋从他口中掉落了下来。
  但更过分的是,他正在对着这口井尿尿。
  往日里,这口三眼井最上面的这口井的井水只用于饮用,别说是朝着里面尿尿,哪怕是洗个菜叶,都绝对会被无数人呵斥,但此时,看着这个站在屋顶边缘朝着井水尿尿的黄牙汉子,染坊之中爆发出了轰然的叫好声。
  郑普观挥手。
  他的右手始终握着那柄夺来的剑。
  嗤!
  这个黄牙汉子的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他整个人如山倒下,但是当他轰然跌入前方的井水中时,他看着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的井水,在他死去之前,他却还是笑了起来,“让你丫洗!”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剑断
  郑普观的面上原本已经是一片冷漠,已经看不出愤怒的神色,但当这名黄牙汉子倒在井水之中的时候,他的面容还是微微扭曲起来。
  这名黄牙汉子很脏。
  除了血水让清澈的井水瞬间变得浑浊之外,他身上的衣衫很多油渍,就像是很多年没有洗了一样。
  他还有体臭,即便是那种旱烟的气味都遮掩不住。
  尤其当他在井水中死去时,他脏器里面的污秽也都在水中漂浮出来时,郑普观突然感到很恶心。
  这也是他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
  他只觉得自己的胃部在抽搐,他一阵阵强烈的作呕,很想要吐出来。
  之前他也杀了不少人,也在血泊和污秽之中走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洁净的井水冲刷着他的身体时,这样的人被他杀死,和他一起泡在井水里的时候,他会有这样强烈的感受。
  一名拿着一根扁担的汉子就在不远处。
  他认得那名黄牙汉子。
  那名黄牙汉子叫做任三。
  平时也是个很讨人厌的主,经常偷鸡摸狗,甚至还偷偷宰了人家的狗吃狗肉。
  这人也曾想参军赢取点功名,但是他身体不行,而且还有很强烈的体臭,所以每次招兵都被刷下来。
  他平日里在染坊附近负责搬运些染好的布匹,周围的街坊和染坊中人也不太愿意搭理他。
  当任三摔在井水中死去的时候,这名拿着扁担的汉子其实并没有多少悲戚的感觉,只是有些吓得腿软。
  但当任三死去之前那声“让你丫洗”的叫骂声传入耳廓时,不知为何,这名拿着扁担的汉子眼眶一热,他的胸口也像是燃烧了起来。
  “我草!”
  他也大叫了一声。
  他大叫着,也朝着郑普观冲了过去。
  郑普观此时正在强烈的作呕。
  啪的一声。
  他的扁担居然砸在了郑普观的头上。
  郑普观身体一僵。
  他抬头看向这名拿着扁担的汉子。
  这名拿着扁担的汉子也浑身僵住了。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够一扁担打在对方的头上。
  郑普观挥剑斩去。
  他此时的脑袋有些麻木,身体还处在强烈的恶心呕吐的感觉之中。
  他只是很想这名拿着扁担的汉子死。
  这名拿着扁担有些浑身僵硬的汉子便死了。
  他的肚皮被一下子切开。
  看着从肚子里像瀑布一样流淌出去的脏器和鲜血,这名拿着扁担的汉子没有觉得痛苦,只是觉得震惊和身体急剧的寒冷,然后他朝着前方摔倒下去。
  啪!
  他也摔进了全是血污的井水之中。
  “他妈的!”
  在临死之前,他看了一眼任三的尸身,觉得自己死也要和这臭人死在一个池子里真的不爽,但下一刻,他却是突然觉得有些解气,有些豁然,又用尽最后的力气骂了一声,“草你丫的!”
  “草你丫的!”
  随着他临死之前这一声叫骂,更多同样的叫骂声响了起来。
  “还想洗!”
  “你洗得白么!”
  郑普观从井水之中跳了起来。
  他刚刚跳起,就有几个男子提着木桶砸了过来。
  木桶里全部都是黏稠的染料。
  这些染料在空中泼洒,郑普观身上又全部沾满了这些染料。
  他刚刚出水的刹那还显得有些洁净,但现在,他浑身又脏了。
  哇!
  郑普观突然呕吐了起来。
  因为后方有人将发臭的鸡蛋鸭蛋,将粪桶都全部丢了过来。
  他剧烈的呕吐着,有些无法呼吸,但是他却吐不出什么,只觉得有酸水在喉咙里翻滚,让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在被灼烧。
  “草你丫的!”
  之前那几名提着木桶泼洒染料的壮汉继续冲来,他们随手操起周遭的东西,朝着郑普观的头上和身上砸来。
  然后他们死了。
  郑普观手中的剑也只是用力的一挥,他们几个人的身上就出现了致命的创伤,他们的脏器都被切开。
  一名之前只是在染坊外守车的车夫拿着抽马的鞭子抽打在了郑普观的身上,然后他也死了。
  一名富商模样的人将手中把玩的玉石朝着郑普观脑门丢了过去,然后他的脑门上出现了这颗玉石,他也凄厉的惨叫着倒下。
  十几个壮汉几乎同时拿了锅盖、桌面等物朝着郑普观冲来,但是他们手中的这些东西也没有能够挡住郑普观手中的长剑。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死去。
  鲜血比染料还艳丽。
  大量的鲜血顺着地面流淌,落入那三眼井之中。
  三口井的井水,全部变得血红。
  更多远处的人拿着砖头砸,拿着竹竿来拍打。
  突然又有一个厨子大叫着,拿着菜刀冲了上来。
  这个厨子很胖,跑起来自己都气喘。
  他拿着菜刀冲上去,给人的感觉似乎他自己随时都会摔倒。
  这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当的一声。
  他手中的菜刀落在地上。
  他的咽喉处喷出一蓬鲜血。
  他倒下,死去。
  他的确是送死。
  但是所有人突然一静。
  所有人看向郑普观,看向他手中的剑。
  他手中的七尺长剑断了。
  一截剑身和那柄菜刀一起掉落在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手中还握着的那柄断剑上。
  断剑的剑身上满是卷口,有些地方已经有了很大的缺口。
  轰!
  突然之间,这个染坊内外爆发出一阵海啸般的欢呼。
  “草你丫的!”
  “死鬼胎儿!”
  “挨刀地儿!”
  欢呼声随着叫骂声,声浪就像是实质一般拍打在郑普观的身上。
  这个时候,这个染坊里的人,以及在染坊外的那些人,乃至更远处已经推开门跑出来的人,都很骄傲。
  哪怕到此时,所有这些人都明白自己的行为无异于送死。
  但是他们依旧很骄傲。
  因为从郑普观这个妖怪进城之后杀到现在,他冲杀起来之后,到这个地方却停了下来。
  而且他手中的剑都断在了这里。
  而且他在呕吐。
  此时这些街巷中的人说不出什么豪言壮语,只是用自己平日里最擅长,最简单的骂人话骂着这人。
  他们也知道郑普观手中的这柄剑只是随手夺来的,他断了这柄剑,依旧可以再夺一柄。
  但是他们现在坚信,哪怕他们是送死,郑普观手中的剑也会断,郑普观手中的剑会断,那他身上的皮也会烂,那他身上的骨头,也会断。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证明题
  这些人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热血。
  他们只知道圣天后登基,定都洛阳之后,所有人的生活很安定,而且绝大多数官员处理事情也很公平,即便偶尔有人遭受了冤屈,也有地方可以告状,可以伸冤。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过得比之前好,日子很有奔头。
  对于现在和可以预见的将来,他们过得很满意。
  如果关外的那些蛮夷要入关来劫掠,影响到他们的安定,那他们就会去报名参军,去揍那些蛮夷。
  如果这座城里出现了恶人,那他们就会去揍恶人。
  现在这座城里出现了郑普观这样的妖怪,那他们就会和这个妖怪拼命。
  他们当然也怕死。
  只是他们更不想失去现在很好的生活,失去可以预见的更好的将来。
  所以一开始他们很害怕,但发现这个妖怪正在朝着皇宫冲去的时候,他们便推开了紧闭的大门走了出来。
  他们不想要这妖怪冲进皇宫去。
  他们想要保护以前的圣天后,现在的皇帝。
  这和奴性无关。
  因为这座城里的每个唐人都很清楚,他们这些普通的民众过得如此富足,过得开心,只要肯出力肯吃苦就会有更好的生活,那都是因为圣天后在管着这座城,在管着大唐。
  她如果死了,那这座城会乱,大唐会乱。
  所以哪怕郑普观再捡起一把剑,哪怕他们冲上去只是能用自己的骨头让郑普观的剑上多一个缺口,他们也会继续冲上去。
  也就在此时,剧烈呕吐的郑普观扔出了手中的断剑。
  噗的一声闷响。
  这柄断剑刺穿了一个人的胸膛,又将他身后的一个人也钉在了一起。
  “既然你们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们。”
  郑普观有些痛苦的喘息着,控制着腹中翻江倒海的感觉,接着说道:“所有进入染坊的人,都会死。”
  没有人怀疑他的话语的真实性。
  因为他已经体现出了相应的实力。
  但是听到他这样如同审判的话语,所有冲进染坊和还在染坊外想要冲进染坊的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本来就是来送死的。
  不怕死,还用死来威胁,这真的很搞笑。
  “江向晚,你回来!”
  一片笑声里,突然响起了几个人焦急的厉喝声。
  一个读书人鄙夷的笑着,他快步向前,拉开了弓箭,朝着郑普观射了一箭。
  那发出叫声的几个人没有来得及阻止他射箭,但是都急切的想要将这个读书人拉住。
  这个读书人就叫江向晚。
  他是附近私塾里的教师。
  周围的街坊邻居都认识他。
  对于绝大多数街坊邻居而言,江向晚是个外地人。
  因为江向晚的爷爷那辈才逃难到了洛阳。
  江向晚的爷爷逃难到洛阳的时候,拖家带口,一共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但到江向晚的爷爷好不容易在洛阳靠卖苦力能够定居下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两个儿子。
  那两个儿子当中,有一个儿子没有子女,江向晚的父亲也只是生了一个独子,就是江向晚。
  江向晚的父亲在洛阳的大河边当纤夫,却是供出了一个读书人。
  江向晚饱读诗书,在这一带相当有名气,教书也教得好,在周围这些街坊邻居看来,假以时日,他的贤名为上所知,一定是个当官的好材料。
  花了三代人才在洛阳站稳脚跟,而且在这些街坊邻居的眼里,江家那么多人口来了洛阳,结果现在只有这江向晚一脉单传,而且江向晚又算是外乡人,洛阳人要拼命,也轮不到他来拼命。
  他们不想江向晚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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