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赋是复活-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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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直接栽进水里,稳稳抓住一条鱼,捞起上岸,递给小姑娘,笑道:“给。”
小姑娘稀疏眉头皱起,接过大鱼,有些提溜不稳,差点滑掉,吓得小姑娘赶忙抱紧,随即看向陈九,淡淡道:“胡萍。”
她紧紧抱着挣扎大鱼,就要走远一点。
陈九喊了声,“你会烤吗,总不可能生吃吧?”
小姑娘身子停顿一下,头也没回,说道:“我会生火。”
陈九皱了下眉,“你会生火,不代表会烤鱼呀,要是烤糊了难吃,可浪费了。”
陈九拿手比划了一下,“我帮你烤,鱼尾巴分给我,咋样?”
小姑娘稀疏眉头皱着更深了,也是舍不得把这鱼烤差了,她转身看着陈九,点了下头,又用说一不二的语气道:“就在这烤。”
这里人多。
陈九笑道:“没问题。”
他随便找了些木材,朝着其上轻轻一撮,骤响一声,便燃起火苗。
这一手着实震慑到了小姑娘,看向陈九的眼神中,有些惧怕。
陈九找个木棍,架起就烤,也不加什么调料,就是硬烤,反正他也不精通,烤熟就完事。
小姑娘就在旁边眼巴巴等着。
陈九朝那瘦骨嶙峋的土狗笑道:“狗兄,等会请你吃鱼肉。”
那土狗胆怯呜鸣两声,跑到了小姑娘背后。
小姑娘皱着稀疏眉头,坐在一旁,双手抱胸。
火势较大,没过多久这鱼便烤得外焦里嫩,陈九截下鱼尾巴,将鱼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拿起,低头往着一处小巷钻去,那只土狗紧随其后。
陈九赶忙招手道:“明天早点来,咱们吃螃蟹。”
小姑娘头也不回,进了小巷。
陈九看着手上鱼尾巴,笑了笑,一口吃下。
嗯,不错,嘎嘣脆,好滋味。
翌日正午,陈九确实在河里捞了许多螃蟹,放在一旁都烤好了,只是小姑娘这一日都没来,他便独自一人,下着小酒吃完了。
往后几天,他都再没见过这小姑娘的面。
直到有一日他在宽广街道上慢悠悠闲逛时,前边忽然传来吵闹声。
陈九好奇,也便一同围了上去。
是一位中年汉子拎着黝黑小姑娘,怒骂一声,“小畜生,敢偷老子的东西,今天把你手给打折!”
围观行人看个热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小姑娘死死咬着嘴角,一声不吭。
中年汉子将她朝着地上狠狠甩去,黝黑姑娘睁大眼睛,死死盯着中年汉子,竟是半点不惧。
她身子猛然坠去,碰撞处却是一片柔软。
年轻道人将小姑娘抱在怀里,朝着中年汉子笑道:“她怎么了?”
中年汉子气急,但瞧见这突兀出现的道士也畏惧,当下只得轻声说道:“道长,这小姑娘偷了我家干活用的竹筐扁担,拿去卖了钱,我家里也不富裕,这便是太气了。”
陈九点了下头,将黝黑小姑娘放在一旁,朝着中年汉子商量道:“我帮着小姑娘赔些钱两,可以吗?”
中年汉子微愣,随即摆手:“罢了罢了,我怎敢收道长的钱。”
陈九还是硬塞给了中年汉子几枚银两,引得中年汉子赶忙摇头晃脑,说多了,又还了两枚给陈九。
小姑娘一直站在陈九旁边,低着头,咬着嘴角,沉默不语。
围观众人见热闹过了,也就散去。
小姑娘勾着头,迈着脚步,一瘸一拐,极快进了小巷之中。
陈九跟着小姑娘,看着她的瘦小背影,轻声说了句,“以后别做坏事了。”
黝黑姑娘蓦然转头,死死盯着陈九,“我没做坏事!”
她咬着嘴唇,稀疏眉头皱起,又朝陈九吼道:“我没杀人,就是没做坏事!”
她死死瞪着年轻道士。
陈九忽然一把将小姑娘抱入怀里,柔声道。
“嗯,你很不错了。”
第六十四章 月色为梳
黝黑姑娘脏兮兮的鼻头抽了一下,一把推开陈九,瞪了他一眼,走到了巷子阴暗里,抱胸坐着。
陈九缓步跟上,站在一旁,忽然问道:“那只小狗呢?”
小姑娘的面色笼罩在阴暗中,没好气道:“死了,这种小畜生能活多久?死了正好,不用受罪。”
陈九低着头看着小姑娘,轻声道:“都能活得很久,活得很好的。”
黝黑姑娘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一大一小,在这屋檐下静静呆着,等到日下城头,黄昏夜幕时,陈九突然掏出几枚银两,递给小姑娘,笑道:“拿去买些吃的,我也饿了。”
小姑娘抬头看着他,没说话,收了钱两,跑去买了几个馒头,剩下的钱一分不差的还给了陈九。
陈九将钱递给黝黑姑娘,笑道:“给你了,就当跑路费咋样?”
黝黑姑娘只是低着脑袋啃着馒头,沉默不语。
等着月色高挂分别时,陈九又摸出一些钱币,不多,再次递到小姑娘面前,柔声道:“明早帮我买些早餐如何?”
小姑娘一把打掉陈九手中钱币,死死瞪着他,“你以为你是谁?!”
她咬着嘴角,沉声道:“我自己能赚钱!”
小姑娘坡着脚,快步跑远。
年轻人沉默良久,弯腰缓缓将掉落在小巷中的钱币捡起,揣在怀中,伴着黯淡月色,回了酒楼。
城中这几日,有许多难民进城,被城中将士统一安置,吃喝不愁,倒也算是好事。
只是这样久了,终究不行,不说城中有没有这么多闲钱,就是城中民众也看不下去,为何这难民便能用他们的税银白吃白喝?
一旦久了,民众肯定闹事。
所以城中便安排了这些难民进入城主府去做事,但也不强求,你来做事便有俸禄,不来就没有,继续当你那难民,也不提供吃住。
所以这些难民多半都会去的,只有少数比较懒的,脑子也不好使,实在不想动,后来也就不知道去哪了,听城中将士所言是被赶出城中了。
具体怎样,也没人关心,反正和他们干系不大。
城中道士更是走了一批,又来一批,陈九甚至还看到了同一人,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换了个道袍装束踏了进来,走到平日喜欢的位置,大块朵颐。
守在酒楼周围的将士似乎也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没有多管,任由他进去而已。
陈九倒是挺纳闷的,觉得这城主是不是对这道士太敬佩了些。
这也能忍?
只是陈九忽然在某一天后,再也没见过这人。
酒楼道士还是一样多,且一般刚来的道士,都有城中官员前来,请其帮忙,一般都是些小邪祟,极其容易对付那种。
若道士答应了,便更渐以礼相待,不答应,也不会有赶人之举,只是这假道士住着久了,自己估计也不好意思,便会消失些时日,然后换身道袍再来。
只是酒楼中的道士,去而复返的加上新来的,好像一直都是这般多。
真道士不会久留,假道士不知所踪。
陈九坐在窗边,酒楼房门突然作响,他转头望去。
又有一位道士进来了。
黝黑姑娘又在街上乞讨了,只是身旁没了小狗,孤零零一人,若是有人丢钱,便拜地磕头,当啷作响。
一日下来,其实也没多少钱,零零散散刚好够买两个包子,有时候遇见城中将士沿街清人,小姑娘还要跛着腿,赶紧跑远,不然被这将士逮住了,多半就是一脚。
乞讨也不是时常去了,实在饿得受不了,找不着吃的,便去跪在街上,也没什么好羞耻的,为了活命,还能咋办。
小姑娘身上衣衫已是极破,衣不蔽体,露出青紫伤痕,有别人打的,有自己摔的。
她挠了挠自己脏乱头发,没来由的想到那年轻道士,她哼了一声,不屑道:“假好人。”
几枚银子就妄图她感恩戴德?
狗屁!
她要不要这几枚银子都饿不死!
黝黑姑娘咬着嘴唇,身子蜷缩,抱在一起。
晚春的天色变得极快,很快就落起了小雨,随着大风吹拂,不断变大。
小巷里房檐不宽,挡不住斜雨飘飘。
黝黑姑娘安静坐着,任风吹雨打,反正落在她这脏乱身上,算雨倒霉。
冰冷雨滴骤然一停,外边仍有雨声。
黝黑姑娘疑惑抬头,看见一位年轻道人撑着伞,安静站在她身边,伞微斜,所以刚好挡住斜雨飘飘,也挡住了黝黑姑娘瘦小身影。
年轻道人将伞又低了低,朝着小姑娘轻声笑了一下。
黝黑姑娘没做声,又将脑袋埋进蜷缩腿间,毫无动静。
一大一小都很安静,等着雨停。
细语绵延,期间倒是逐渐小了许多,但是一直未停,等着雨停时,已是黄昏。
陈九收了伞,朝着小巷外边快步跑去。
黝黑姑娘突然抬头,怔怔看着年轻道人背影。
陈九很快就揣着几个包子跑了回来,蹲在姑娘身旁,赶忙道:“快快,还热乎,赶紧吃。”
黝黑姑娘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陈九愣了一会儿,随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和小姑娘一样,笑道:“你先吃了,就当我借你的钱,等明天或者后天,再不行就大后天,反正赚到了钱就还给我,咋样?”
黝黑姑娘默不作声。
年轻道人拿着两个包子递了过去,笑道:“我叫陈九。”
小姑娘缓缓接过包子,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会还你的。”
陈九靠在小巷墙壁,微微笑道:“我知道。”
等着小姑娘将两个包子吃完了,陈九便慢慢起身,与小姑娘说了声再见,缓步离开了。
黝黑姑娘看着那皎洁月幕下的背影,有些怔神,她赶忙晃了两下脑袋,又呆坐着小巷里边。
外边月色微微透射进来,印在小姑娘脸上。
她忽然爬了出去,双手撑着,在一处映载月色的小水洼上低头凝视。
水里是一个眉毛稀疏的不好看姑娘,脸上沾了泥土,已经生硬,怪是难看。
黝黑姑娘抽了下鼻子,用手掬起水,覆在脸上,洗掉泥土,拿着脏乱袖子擦了擦,说不上到底是洗干净了还是洗脏了。
然后黝黑姑娘呀,就坐在月色下,自己给自己编了个辫子。
第六十五章 风筝飘飘
晚春时的细雨尤其多,倒也凉快,许多行人添了件衣物,喜欢撑着油纸伞,漫步雨中。
今日天色难得好了些。
黝黑少女坐在土坯高墙上,脚儿晃晃,也不干净,脚板上多是茧子,她双手撑在墙上,看着远处草地上的一群孩童嬉戏打闹。
也没看多久,黝黑姑娘哼了一口气,从墙上翻身下去了,她在脏乱衣物中仔细翻找,拿出了前两天赚剩下的一钱,舍不得用,要还给那姓陈的。
小姑娘平时乞讨,别人丢给她钱两,她朝那人磕个头,就算两清了,谁也不欠谁,心里也不膈应。
但她没向那姓陈的磕头,姓陈的也不是她爹,所以这钱就必须要还。
至于偷东西,都要饿死了,还管这些个锤儿,大不了以后赚了钱还给那家就是了。
只要没死,都能还上的。
小姑娘仔细打量着手上这一枚钱,脸上难得有些笑意,这也是她难得有点存款。
这钱呀,真是好看,今儿存一点,明儿再存一点,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欠姓陈的那点钱还完。
只是一想到这枚钱币终究不属于自己,小姑娘脸色又垮塌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数起手指,嘴里念念有词。
“还给姓陈的,不还,还,不还”
黝黑姑娘身后边突然冒出一个戴着斗笠的脑袋,笑道:“搁这学算术呢?”
小姑娘瞟了他一眼,放下手指,没好气道:“你像个贼一样。”
陈九笑了笑,“也只是像而已。”
他掏出怀里买的两个烧饼,递给小姑娘一个。
小姑娘摇头晃脑,双手抱胸,“我可不能吃,就要把欠你的钱还上了,吃了这个饼,又得存好久。”
陈九这便将两个烧饼收下,朝着小姑娘笑问道:“我们算不算朋友?”
小姑娘又摇头,“不算。”
虽然这几日姓陈的一直变着法给她送些吃的,也没话找些话说,但是按小姑娘的标准来,区区几天交情,还没那小狗陪她来得久,咋能算朋友?
不能的,不能的。
再说她也不需要锤儿朋友。
一直都不需要。
年轻道人便又坐在小姑娘身边,笑道:“今儿没去赚钱?”
黝黑姑娘如今面对陈九,倒是话多了些,哼哼道:“钱难赚,屎难吃,也不是天天都赚得到。”
她沉默一会儿,慢悠悠将手中那钱递到陈九面前,眼睛瞪着他,没好气道:“先还点,剩下的之后赚了钱再还。”
陈九也没嫌弃,接过那钱,站起身,朝着小姑娘笑道:“小萍儿,一起去逛着玩玩?”
黝黑姑娘白了他一眼,“不去,赚钱去了。”
小姑娘起身,朝着往日乞讨的地方去了。
年轻人注视着小姑娘瘦小背影逐渐消失,然后他就爬上了小姑娘先前坐上的土坯高墙,撑着脑袋,看着远处那群孩童嬉戏。
黝黑姑娘其实没去乞讨,找了处安静巷子默默坐着,兴许是太过无聊,她就自个编起了辫子,完了后,找了处水潭,照了一下。
小姑娘的面色蓦然一僵,她默默将辫子放了下来,坐在水潭边,突然笑了笑,好似对着水潭问道:“自己咋个这么不好看?”
没人应答的。
她抽了一下鼻子,沉默坐着,一直到了黄昏傍晚,才站起身子,要去找处人多灯火亮的地方过夜。
小姑娘肚子叫了几声,很饿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干瘪肚子,不屑道:“矫情。”
饿了就饿了呗,叫个锤儿叫,又饿不死。
早就饿习惯了。
她走到了一处行人络绎不绝的夜市上,去了一处阴暗小巷中,默默坐着。
这样,她就能看着外边灯火通明入睡了。
黝黑姑娘还没看多久,那姓陈的烦人家伙就又来了,一脸神神秘秘的摸到小姑娘身旁,讨了小姑娘一个白眼,然后没好气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陈九坐在她旁边,笑着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两个糖葫芦,还配上了“铛铛”的声响。
小姑娘又白了他一眼,“我不吃。”
年轻道人便朝姑娘笑道:“就当是借给你的,以后有钱了再还给我。”
黝黑姑娘没做声,低着脑袋,沉默半晌,忽然道:“我以后也没钱的。”
陈九就剥开了糖葫芦,递到小姑娘面前,“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好了,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谁比谁差。”
他朝着小姑娘笑了笑,问道:“对吧?”
黝黑姑娘抽了抽鼻子,接过那串糖葫芦,没好气道:“以后赚了钱就还你。”
陈九剥开另外一串糖葫芦,朝着小姑娘伸出来,笑道:“干杯。”
小姑娘哼了一下,倒是也凑了过来,轻轻碰了一下陈九的糖葫芦。
年轻人便笑得眯起了眼睛,在月色中轻轻咬下一枚糖葫芦。
嗯,甜!
往后几日,黝黑姑娘再也没去乞讨了,因为陈九叫着她一起去山外边挖草药去卖。
其实两人都不认识草药,只是陈九每次叫上小姑娘时,都会买上一些,然后等到挖完回城时,再把草药拿出来,夹在小姑娘挖的那一堆里,还跟小姑娘说,“今儿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