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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竞月贻香-第3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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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贻香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老旧的屋子里,自己正躺在一张木床上;不远处桌子上摇曳的油灯火光,可见已是深夜时分。她微微挪动身子,便听旁边传来响动,扭头一看,却是得一子坐在床前的一张椅子上,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沉睡过去。谢贻香定了定神,回想起自己是在衙门里受到一连串惊吓,以致心神大乱,想要尽快逃离这座宁义城,不料竟在城门口撞见这个小道士,之后的事便一无所知了。如今看来,多半是自己当场昏死过去,才会被得一子带到这里。
  她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来,这一动弹,床前椅子上的得一子也睁开双眼,用他那对灰白色的瞳孔打量着谢贻香,淡淡地说道:“一觉睡了六七个时辰,还以为你已经睡死过去,再也醒不来了。”谢贻香连忙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得一子冷笑一声,说道:“三万叛军围城,所有人只进不出,此处当然还是宁义城。”谢贻香微微一愣,回想起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依然心有余悸。然而再看到眼前的得一子,谢贻香深知这小道士的本事之大,甚至不在那个言思道之下,心中的惊恐倒是减轻不少,当即又问道:“你怎么也来了宁义城?难道是专程来找我的?”
  听到这话,得一子顿时露出一脸的不屑,说道:“找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此番我来宁义,当然是因为那个家伙。”说到这里,他脸上的肌肉忍不住微微抽搐,沉声说道:“去年在天山墨塔的一场赌局,那个家伙虽然败在我的手里,但当时因为有墨寒山从中搅局,拖住他玩什么射覆,令我胜得毫无光彩,想必那个家伙也输得心有不甘。所以我此番特意前来江南,便是要再给他一次机会,一次报仇雪恨的机会!”
  谢贻香听得心中一凛,原来得一子竟是为了言思道而来。要说去年墨塔一役,这小道士突然现身,与言思道当面定下赌约,要帮公孙莫鸣和宁萃二人逃离神火教的追捕。在他的帮助下,最后公孙莫鸣和宁萃虽然平安脱身,但不久之后,公孙莫鸣到底还是在玉门关前重新出任神火教教主一职,从而统率西域各国的联军攻陷玉门关,直逼嘉峪关前,与汉军一直鏖战至今。所以从表面上看,那场赌局似乎是得一子胜出,但却对言思道的整个谋划来说,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最多只能算是一点波折罢了。
  之后自己和得一子赶回墨塔,言思道却早已离去,得一子恼怒之下,又点破言思道的全盘布局,乃是要让漠北的一位皇子南下偷袭金陵城。于是自己从墨塔乘“天行”飞回江南,想要抢先一步通知朝廷,到头来其实却毫无用处。若非父亲提前从神火教内部得到消息,私自率领“驭机营”将士在半途设伏,只怕金陵城早已被那支“尸军”和赵王的人马联手击破。
  所以真要论起得一子和言思道两人之间的那场较量,虽然极难分清谁输谁赢,但无论怎么看,也绝不可能是言思道输了。谢贻香深知这个小道士的脾气,多半是他自己咽不下这口气,想要再找言思道一较高下,但嘴上却又不肯承认,这才说成是要给言思道一次报仇雪恨的机会。
  当下谢贻香也不说破,顺着得一子的话问道:“不错,那个家伙卑鄙无耻、恶贯满盈,原是应该叫他输得心服口服。我也正在四处寻找他的下落,誓要将此人碎尸万段,以报杀父之仇,却不知他眼下身在何处?”得一子冷哼一声,说道:“那个家伙就是腐肉上的苍蝇、茅厕里的蛆虫,这世上哪里有动乱,哪里便有他的踪影。如今他早已混进恒王军中效力,化名为‘逃虚散人’,此番三万大军包围宁义城,却声称‘兵不血刃、不杀一人’,便是由他出的主意。”
  谢贻香顿时醒悟,想起方大人曾向自己提及,说城外叛军的统领乃是恒王麾下“十二天王”里的“不动铁虎”唐先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高人,叫做什么“逃虚散人”,乃是恒王身旁的军师,眼下极有可能也在城外的叛军营帐里;对此自己当时便曾有些怀疑,想不到这个所谓“逃虚散人”,果然又是那个言思道的化身。自己原以为这桩“人厨案”和言思道这个神火教新上任的流金尊者有关,这才一路追来宁义,不想到头来竟是歪打正着,当真在此处寻到了此人的踪迹。
  然而一想到自己正在追查的这桩“人厨案”,谢贻香立刻回想起在宁义城里的这一连串诡异之事,顿时从床下跳了下来。她一时也顾不得谈论言思道的事,而是向得一子说道:“小道长来得正是时候,此番我到宁义城来,本是要缉拿一桩连环命案的凶手归案,哪知凶手居然是个六岁年纪的女童……不对,那绝对不是什么女童,分明是什么妖邪之物!甚至就连这整座宁义城,也已沦为一座妖魔之城;其间种种遭遇,更是古怪离奇,就算我想破脑袋,也参悟不出其中玄机。小道长你天赋异禀,又精通道法仙术,上天可呼风唤雨,入地能降妖除魔,若是有你出手相助,定能荡清妖邪,让宁义城这一场浩劫消弭于无形!”
  不料得一子却不吃她这一套,只是冷冷说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凭什么要帮你?”谢贻香正色说道:“不是帮我,而是帮宁义城里这千千万万的百姓。眼下恒王叛军围城,城中粮草已尽,太守方铁衣却不肯开城投降,而是……而是率众以吃人肉为生,誓要与宁义城同生共死。就在昨日,方铁衣还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儿,将尸体分给城中百姓烹食,而且传下命令,说城里只留能够守城的精壮男子,其他所有的老幼妇孺皆可杀而食之。正所谓人间惨案,只怕也莫过于此,小道长又岂能坐视不理?”


第798章 识妖邪仗势为祸
  听到这话,得一子顿时哈哈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少见多怪,人世间最基本的法则,本就是人吃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只不过有的人吃在明处,有的人吃在暗处。有的人不但吃人肉、喝人血,就连吃剩的人骨也不放过,还要将其碾成粉末,替自己铺出一条路来;而有的人则是心甘情愿地割下自己的肉,烹煮成菜肴求着别人来吃,还生怕别人不肯赏脸。所以似如今宁义城里这般吃人,反倒光明正大,而且是让有用的人吃掉没用的人,更是公平公正,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说着,他语调一转,不屑地说道:“再说每天都有人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死在床上也好,死在锅里也好,当中又有什么区别?况且宁义城里这满城百姓在我看来,便如同蝼蚁一般低贱卑微。一群蝼蚁是死是活,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谢贻香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心知自己辩论不过这个小道士,只得说道:“大家也算相识一场,你不愿理会宁义城里的事,我也不便勉强。但你好歹帮我一个小忙,那便是我此番正在追查一桩‘人厨案’,凶手竟然一个六岁年纪的女童,又或者……或者是什么妖魔,其间种种遭遇,更是十分诡异……”她话还没说完,得一子已开口打断,说道:“你在宁义城里的所有遭遇我已经尽数知晓,你说的一点不错,你正在追查的这桩案子,的确是由妖魔作祟,那个所谓的女童,更是由妖邪之物幻化而成,绝非是你所能应付。所以奉劝一句,别再插手此案,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谢贻香微微一愣,脱口说道:“这几日我在宁义城里的见闻,就连我自己也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又是虚幻。就好比一对中年男女前一刻还完好无损,只是中了迷香晕倒在地,但转眼间便已毙命当场,还被人开膛挖心爆炒成一盘心片;又例如衙门后院地底,之前囤积的明明是上千斤带壳的稻米,但再次去看,却变成了贮藏尸体的地窖。似这等不合常理之事,可谓是数不胜数,你又怎会知晓?”
  得一子冷笑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要知道正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而今今天下大乱,荧惑再现,这座宁义城恰逢其时,正值妖气冲天之际,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前来,以肉体凡胎身陷其间,难免不被妖气所染。再加上你重孝在身,心中又满怀仇恨,由此心生幻象,或者产生一些错乱的记忆,也是再正常不过。只要你肯放下心中的执念,不再纠缠于那些虚无的幻象,自然便能从中超脱。”
  听到这话,谢贻香不禁暗骂自己糊涂,这小道士本就喜欢故弄玄虚,自己却要来和他谈论什么妖魔鬼怪,岂不是自讨苦吃,换来他这连篇的鬼话?当下她还要继续追问,陡然间心念一动,顿时惊醒过来,暗道:“我并未将自己这几日的遭遇告诉这个小道士,他又怎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再回想起诸暨南面的东阳关驻军曾经说过,当日和那女童一路同行的,分明还有个身穿斗篷的老者。而自己在亲眼目睹那个女童行凶后,便断定那老者多半是个普通百姓,只是被女童临时找来过关的同伴。但此时想来,眼前这个得一子平日出行,不也是爱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况且他恰好也在此时出现在宁义城,难道仅仅只是巧合?说不定眼前这个双瞳小道士,其实也与这桩“人厨案”有所关连,甚至便是此案的幕后主谋?
  想到这里,她见自己的乱离就在枕边,急忙拿来握在手里,向面前的得一子缓缓问道:“小道长,要论心智口才,我远不是你的对手。你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在此我只想开门见山地问你一句,这桩‘人厨案’是否与你关?”
  得一子听到这话,不由地微微一愣,脱口说道:“与我有关?”话一出口,他随即明白了谢贻香的意思,顿时勃然大怒,厉声说道:“混账!一桩卑贱肮脏的连环凶杀案,与我能有什么关系?我还没那么无聊!”谢贻香一想也是,这个得一子素来自视甚高,若说是他谋划出这桩连环凶杀案,确实不像他的做派。但谢贻香还是有些心存怀疑,又问道:“那你怎会知道我在宁义城里的那些遭遇?”
  得一子怒极反笑,点头说道:“问的好……问的真好……”说话之间,他的两只眼睛已向上翻起白眼,将那对灰白色的瞳孔转进了上面眼眶,自下面眼眶中转出一对血红色的瞳孔。他便用这对血红色的瞳孔盯着面前的谢贻香,沉声问道:“但凡是世上发生过的事,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面对得一子转出的双瞳,谢贻香只觉浑身难受,径直坐回床上,整个身子仿佛都已不再听自己使唤,心中更是惊骇不已。要知道眼前这个小道士目生双瞳,原本就不是常人,而是异类,甚至是妖邪一类,难道他的双瞳果真可以识阴阳、辨鬼神,早已在冥冥之中看见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一时间谢贻香只能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知道你的本事极大,但……但你既有如此本事,又何必用来……用来欺负我这么一个小姑娘?要是真有本事,那便……那便去降妖除魔,将那杀人吃人的凶手缉拿归案,也好……也好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否则这桩‘人厨案’查到现在,你的嫌疑分明最大,我只能请你回刑捕房盘问,那……那便有些尴尬了。”
  她这话看似威胁在威胁对方,但言词间却是毫无底气。得一子面无表情,又盯着谢贻香看了半响,才终于冷哼一声,缓缓闭上双眼;谢贻香顿觉压力尽去,整个人也舒坦不少,不禁松下一口大气。待到得一子平复下心中怒火,再次睁开双眼,已恢复成他那对灰白色的瞳孔,然后沉声说道:“我早已说过,此番是因为那个家伙而来。除此之外,其它的事我不想理会,也没有心思理会。”
  说到这里,得一子又补充说道:“至于你要缉拿的这一妖物,若只是举手之劳,还自罢了。但如今的宁义城阴森鬼域、妖气肆虐,这妖物身在其间,已得‘天地人’三者之势,可谓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就算由我亲自出手,也未必能够将其降伏,又何况你是?”
  谢贻香听得莫名其妙,只得摇头说道:“小道长的话太过深奥,我实在听不明白。”得一子冷笑一声,说道:“方才说过,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其中‘国将亡’是根源,‘见妖孽’则是表象,岂有杀妖孽便可挽救将亡之国的道理?所以绝不能颠倒此中的因果承负。同样的道理,你要缉拿的这一妖物,若是换做平日,又或者是在它地,原是不值一哂,但如今在这座宁义城里,妖物却仅仅只是表象罢了,根源在于宁义城里的‘天地人’三者之势。恒王三万军马围城,却又围而不攻,以此逼迫宁义城投降,此为‘天之势’;城中粮草耗尽,所有人只能进不能出,此为‘地之势’;太守方铁衣带头屠杀妻儿,令城里的精壮男子以人肉为食,此为‘人之势’。倘若不能化解这‘天地人’三者之势,莫说是我,即便大罗金仙下凡,也未必能够将其收服。”


第799章 守宁义再决胜负
  这话一出,谢贻香更是云里雾里,兀自想了好久,才试探着说道:“小道长的意思是说,那个杀人吃人的女童本是不足为惧,但在眼下的宁义城里,所有人都以人头为食,反倒火上浇油,助长了她的气焰,就连太守方铁衣也要竭力护着她,所以极难对付?”
  得一子不屑说道:“所谓‘势’者,便是态势、气势、形势也。譬如一块石头,落地时不过清响一声,但若是将其置于高山之巅落下,却能借势砸破大地;譬如一盏油灯,点燃时最多火焰一簇,但若是将其置于密林之中点燃,却能借势燎原千里。又好比世人所说的‘时势造英雄’,同样也是此理。不过以你的心智,能够理解到这一程度,已属难能可贵。”
  谢贻香默然半响,自己和得一子虽是熟人,甚至还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同伴,但时至今日,要想和这个脾气古怪的小道士沟通,依然是件极其困难之事,更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当下谢贻香只得说道:“既然小道长不愿理会,那我也不能勉强。只是有件事始终想不明白,还望你指点迷津。”
  说着,她便将手里的乱离拔出鞘来,露出绯红色刀身上那处崩裂的缺口,说道:“当时我本有机会将那女童斩杀当场,但忽然间仿佛是中了对方的妖术,手里这柄乱离居然不听使唤,这才一刀砍偏,崩出这处缺口。小道长道法通神,又是见多识广,不知可有办法破解那女童的妖术?只要能够克服这一难题,凭我孤身一人便足以将那女童击毙。”
  得一子抬眼看着她手里的乱离,不禁讥笑道:“妖术?”说着,他眉心微蹙,又凝神看了半响,竟然伸手取过这柄乱离,拿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端详,摇头说道:“对方根本没用什么妖术,是你自己的刀出了问题。”谢贻香心中一惊,也摇头说道:“绝不可能!这柄乱离乃是家师所赠,据说是以天外陨石提炼出的金铁铸成,原本是一对长短刀,另一柄长刀名为‘纷别’,一直是我师兄在用,却在毕府一役被毕大将军的偃月刀击毁。而我这柄乱离伴随我多年,一直所向披靡,从未出过什么岔子,而且还极具灵性,能够自行出鞘示警。问题又怎会是出在这柄刀上?”
  得一子冷笑道:“你这柄刀乃是遵循古法冶炼,在铸成时曾以人血祭刀,自然存有灵性。”说着,他便将乱离还给谢贻香,又说道:“刀一旦有了灵性,便会有自己的知觉,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再不是一块顽铁;临阵对敌间,既然有勇往直前的时候,同样也会有畏惧退缩的时候。而你此番遇到的那个女童,本就是妖邪之物,又得宁义城‘天地人’三者之势助力,这柄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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