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月贻香-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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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的玉佩,其实我一早便已看出当中的猫腻。我且问你,你是何时发现玉佩遗失的?”
那曹夫人说道:“就是当夜。那只猴子逃走后,老爷和仆人们立刻便在家中清点了一番,老爷怕有遗漏,又叫我起来清点一遍;谁知我这一清点,这才发现书房里曹家祖传的玉佩不见了。话说这块玉佩是放在一个木盒子里,与我其它财物一并藏在书房的暗格里,连老爷也不知道。而且就在猴子来的头一天,我还曾亲自查看过,所以自然是被那只猴子给偷走了。”
谢贻香不禁笑道:“原来玉佩是存放在暗格里,而且还有其它财物,不知是些什么财物?”那曹夫人顿时一怔,忍不住瞥了家里的两名仆人一眼,低声说道:“这个……这个……其实也没什么财物……”谢贻香知道她的担忧,改问道:“除了玉佩,其它的财物可有遗失?”那曹夫人当即摇头说道:“没有。一样不少。”
谢贻香“哦”了一声,说道:“那便有些奇怪了,莫非是这块玉佩价值连城,又或者有什么特殊之处?”曹夫人又摇了摇头,说道:“那块玉佩不过是老爷家里世代相传的信物,来是打算传给儿子,却因为我们只有两个女儿,所以才一直留在我这里。要说值钱,只怕还不及暗格里的其它财物。”
听到这话,谢贻香脸上的笑意更是灿烂,说道:“那我便完全听懂了。难怪曹员外今日还说记不清案情,不敢劳烦官府大驾。如此说来,当日曹员外之所以会去官府报案,其实却是曹夫人你的意思?”那曹夫人顿时一惊,说道:“你如何知道?不错,老爷当时本不打算报案,但我见家里丢了如此重要的东西,当然要想办法找回,所以才逼着他去报案。”
谢贻香暗叹一声,说道:“莫非听完我这几个问题,曹夫人还没想明白?你虽然没有儿子,却并不意味着曹员外也没有儿子。”
那曹夫人还是一头雾水,旁边的刘捕快却已听懂了,当即说道:“妙啊!想不到谢三小姐办起案来居然也是一把好手,小人先前倒是看走眼了!”说着,他便向那曹员外冷笑道:“老曹,早就听街坊们提起,说你在外面包养了一个汉人女子,还生下了一个男孩,而你曹家世代相传的玉佩,自然应当传给你这个私生子了?所以当夜猴子逃走后,你在清点时便监守自盗,趁机藏起了那块玉佩,再装模作样地叫你夫人来盘点。你夫人还以为你不知道暗格的所在,自然便将玉佩的丢失嫁祸给了那只猴子。”
那曹员外早已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说道:“刘大哥……不,刘大人,莫要和我开这种玩笑……”那刘捕快当即喝道:“开玩笑?你这个老曹,居然敢来衙门里报假案,究竟是谁开谁的玩笑?”
这话一出,曹员外直吓得双膝发软,终于说道:“是我……是我错了……”那曹夫人这才终于醒悟过来,顿时怒喝道:“好你个曹金满,居然敢背着我去外面鬼混,而且还和劣等汉人生下了杂种?从今日起,我定要日日祷告,请真神诅咒你,让你下辈子变成猪狗!”
如此一来,曹家上下已是乱作一团。却不料就在这时,院子里的商不弃突然拔地而起,仰天狂笑道:“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第544章 耍猴人
在场众人被商不弃吓了一跳,莫非他是因为谢贻香堪破玉佩失窃的真相,所以才惊讶地大喊大叫?却听商不弃笑道:“好个‘撕脸魔’,居然让我商不弃来查如此恶心的一桩案子,岂非太小看我这个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神捕了?哼,对我而言,要破此案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只不过你出的这个谜题,未免也太难猜了一些。”
谢贻香忍不住问道:“商捕头究竟明白了什么?”商不弃不屑地瞥了谢贻香一眼,满脸兴奋地说道:“所谓的‘兰州鬼猴’,眼下我已彻底弄明白了。你没听错!也便是说这‘兰州鬼猴’一案,已经被我破了!”
听到这话,谢贻香和先竞月二人都是一惊,然而再一追问,商不弃却要卖关子,故作高深地说道:“自古办案一道,破案仅仅是第一步,之后还需查证缉凶,最后才能审判定罪。如今案子虽然破了,但要办理此案,单靠你我三人之力,那还远远不够,需得找人相助。”
说罢,他忽然灵机一动,又向谢贻香笑道:“此番是‘撕脸魔’与我定下赌约,诓我前来侦破此案,说起来你也算是庄老儿的半个徒弟,眼下你我之间不妨也打个赌,看看你这位谢三小姐,是否也能独自侦破此案?不错,这主意好!正好我这边找人帮忙,也要花费些时日,不妨大家就此别过,三日之后,在兰州府衙门汇合。届时我找来帮手彻底了结此案,而你谢贻香若是还没查出‘兰州鬼猴’一案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便算你输了。”
要知道这位北平神捕商不弃素来自命不凡,而且特别喜欢卖弄,这一路谢贻香早已习惯,眼下他既已言明要去找人帮忙,自有他的道理;他若执意分头行事,自己和师兄也拿他没办法。更何况眼下自己对“兰州鬼猴”这四个字仍是一头雾水,商不弃却说他已破案,若是就此被告知真相,那也有些没劲。当下谢贻香正要答应商不弃的赌约,却听身旁的先竞月突然说道:“若是人命关天,商捕头却要故弄玄虚,那便休要怪我无礼。”
商不弃始终有些惧怕先竞月,连忙笑道:“竞月公子放心,此案倒不涉及人命。若是真想彻底解决此案,也急不得一时。”说罢,他也不等谢贻香的回答,就当是已经定下了这个赌约,径直踏出曹家大门而去。待到他走出门口,却又突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此案虽不涉及人命,但有些事,却要比害人性命还要可怕百倍千倍……”
眼见商不弃孤身离去,谢贻香这边只得和刘捕快草草了断曹家的事,继而一同离开曹家。历经一夜幸苦,天色已渐渐亮了,兰州城里也有了早市,变得热闹起来。那刘捕快便请谢贻香和先竞月去吃羊肉泡馍,又说了不少恭维的话,谢贻香和先竞月却是满腹心事,还是想不通凭借曹家这一桩猴子盗窃案,商不弃究竟想到了什么。两人随口敷衍那刘捕快几句,当即便与他作别,叫他回家补觉。
待到刘捕快走后,谢贻香和先竞月却是毫无睡意,眼见朝阳升空,将整座兰州城镀上一层金黄,倒是一个好天气,便在这兰州城里闲逛起来。谢贻香一直在思索商不弃临走前说的几句话,依然没有丝毫任何头绪,只得向师兄请教。先竞月也是不明所以,兀自沉思了半响,最后说道:“所谓‘兰州鬼猴’,关键是一个‘猴’字;以商不弃的举动来看,极有可能与偷入曹家觅食的那只猴子有关。既然那只猴子多半是由人驯养,照此线索,是否可以去找找兰州城里的‘耍猴人’?”
谢贻香此时也没其它注意,师兄的这一建议倒是可行,两人便在城中边走边打听,询问这兰州城中哪里有耍猴人。说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前来兰州,这座修建在黄河南岸的城市,身为古时“丝绸之路”上的重要一站,风土人情倒是和江南乃至中原截然不同。单说街道两旁的商铺,便有一大半卖的是异域货物,例如毛织品、玻璃、镜子、水晶、香料等等,其间种种,几乎都是谢贻香和先竞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谢贻香毕竟只是个二十不到小女孩,见到这些琳琅满目的货物,顿时变得兴奋起来,逐渐将“兰州鬼猴”一案抛诸脑后了。
再看街上的行人,除了汉人之外,更多则是色目人。要知道所谓的“色目人”,不过是前朝对西北外族的统称罢了,取自“各色名目”之意,当中涵盖多族,非但身形样貌不同,风俗习惯也是大相径庭。而街上行人的装扮,更可谓是千奇百怪,不少汉人姑娘跟风色目人的打扮,带头纱、着短衣、蹬长靴;而不少色目人的少女,则是反过来模仿汉人的装扮,穿着江南女子的丝衣绣鞋。
谢贻香不禁起了少女心思,当即拉着先竞月进到一家服饰店,替自己挑选了一套色目人少女的服饰,然后又比着先竞月的身形,给他也挑了一套色目人的衣服。对此先竞月虽是毫无兴趣,却也不忍拂了她的兴头。待到两套衣服买好,先竞月便向服饰店老板打听兰州城里的耍猴人,那老板略一思索,当即说道:“要说城里的耍猴人,我倒是知道一个波斯国的高手,养了一只极其聪明的猴子,一人一猴几乎是形影不离。而这个波斯人乃是以卖艺为生,平日里都在城南的五泉山下表演。你们此时赶去五泉山下,多半便能碰到他。”
得到这一消息,两人便往城南方向而去,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便已来到五泉山下。话说这兰州的“五泉山”,来头倒是不小,据说汉将军霍去病昔日远征匈奴,途经兰州时,全军已是人困马乏,却怎么也寻不到水源,霍去病便用马鞭在山坡上连戳五下,霎时间便有五股清泉顺着鞭痕汩汩流出,不但让三军将士饱饮,而且水源不断,一直留存至今,所以整座山也得名“五泉山”。而今这五泉山上建了几处释家庙宇,兰州城内信奉佛教的汉人和色目人都要来此进香,也算是一处热闹场所。
谢贻香和先竞月也没花多少工夫,便在五泉山下找到了服饰店老板所说的那个耍猴人,此时正在山前的空地上摆摊卖艺,吸引了四五十人驻足观看。两人挤进围观人群,只见空地当中只有一个卖艺男子,果然是个金发碧眼的色目人,约莫四十来岁年纪,正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向围观的众人说道:“……有道是四海之内皆兄弟,不管是色目人兄弟们,还是汉人的朋友们,小人刚才的表演若是还过得去,便请各位捧个场!多谢!多谢!”
话音落处,那卖艺男子的身后便有只猴子钻了出来,通体金黄色毛发,头上还戴着一顶儒生帽子,手中则捧着一个大铁盘。只见这只猴子来到围观众人身前,继而朝每个人逐一躬身行礼,然后摇晃着手中的铁盘,让盘里的几枚铜钱便发出“哐镗哐镗”的声响,显然是向围观众人讨要赏钱。
要说驯养猴子的“耍猴人”,江南一带比比皆是,类似这样的人与猴子搭档卖艺,更是司空见惯。谢贻香和先竞月当下便仔细打量这只猴子,果然是一副聪明伶俐的神态,可见被驯养得极好,却看不出它身上有什么邪恶之处。
再回想起曹员外曾经说过,说那夜进他家厨房觅食的分明是一只棕黑色猴子,而眼前卖艺男子的这只猴子却是金黄色的皮毛,谢贻香和先竞月对望一眼,都摇了摇头,想来应该不可能是同一只猴子。
第545章 变戏法
就在两人观察之际,这只猴子已来到一个大腹便便的色目人面前,还是先躬身行礼,然后举起铁盘讨赏。那色目人便从口袋里捏出两枚金币,却并不丢到铁盘里,而是向空地当中那卖艺男子说道:“居星士,在场的大都是老朋友了,这些年一直来看你变戏法,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套,早就腻了。话说你这波斯戏法,可还有什么新鲜招数?若是还有,那这两枚金币便是你的了,算我请客,请今日在场的诸位朋友一饱眼福!”
这话一出,围观众人顿时哗然开来,纷纷朝那个被称作“居星士”的卖艺男子起哄。那居星士当即眉开眼笑,一双碧眼只在那色目人手里的两枚金币上打转,笑道:“有的!有的!难得大爷愿意捧场,小人又怎敢藏私?必定包您满意!”
当下那色目人果真便将两枚金币丢进铁盘里,那猴子似乎通晓人意,居然就地跪下,将手里的铁盘放到一边,径直朝赏钱的色目人磕了个头,引得围观众人哈哈大笑。待到猴子收完一圈钱,便回到场中居星士的身后,那居星士拣出铁盘里的两枚金币咬了一咬,顿时大喜,连忙向围观众人行了个四方礼,大声笑道:“各位可要看好了,小人的新戏法来了!”
说罢,那居星士便点燃一支火把拿在手里,然后从腰间解下一个装酒的皮囊,拔开塞子喝了一大口酒。只见他猛一张嘴,将一大口酒尽数喷在火把上,顿时便有一大团火焰凭空燃起,极是壮丽。随后他又重复同样的举动,一团接着一团的火焰便在他身前绽放出来。
见到这一幕,谢贻香不禁暗叹一声,心道:“似这等雕虫小技,居然也敢出来卖弄,莫非这兰州城里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她刚一生出这个念头,便听围观人群里发出一阵嘘声,当中更有人说道:“居星士,你也算是老江湖了,难不成仅凭这点本事,便想糊弄我们给钱?”
那居星士却是置若罔闻,继续喝酒喷火。就在这时,忽听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有人大声说道:“你们看他喷出来的火,那哪里是火,分明就是一只火鸟!”众人微微一怔,连忙定睛去看,果然,那居星士正好又喷出一大团火焰,却并没有立刻消失,而是从当中伸出一双火焰编织成的双翼,兀自舒展开来;与此同时,又有一颗鸟头自火焰当中探出,也是由火焰凝聚而成,但鸟眼、鸟嘴却是清晰可见。再一端详整团火焰的形貌,岂不正是一只巨大的火鸟?
见到眼前这一幕奇景,众人惊骇之余,竟然连喝彩也忘记了,就连谢贻香也看得目瞪口呆。但听人群里又有个女子说道:“大家快看,这只火鸟要飞上天了!”话音落处,那只由火焰凝聚成的大鸟仿佛是活了过来,彻底摆脱居星士的控制,猛地一展双翅,抖落出漫天火花,继而借势飞上半空,就在围观众人的头顶上盘旋。
围观顿时惊呼起来,当中又有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叫道:“哎哟!你们可看清楚了?这哪里是什么火鸟,分明就是一只火凤凰!”众人急忙往头顶上仔细望去,只见半空中这只“火鸟”麟前鹿后,蛇头鱼尾,龙文龟背,燕颌鸡喙,通体都由火焰凝聚而成,可不就是传说中的“凤凰”?
眼见居星士喷出的火焰居然化作传说中的上古神兽,围观众人到底有些心生惧意,连忙喊道:“够了够了!居星士,赶紧收了你的神通!”却见那居星士望着半空中的火凤凰,脸上也是一片惊恐,说道:“对不住各位了,实在抱歉得紧,方才小人一时兴起,不慎施展出师门禁术,居然召来了火凤凰!以小人这点微末道行,根本无力将其收回,纵然能勉强一试,只怕也是大伤元气,至少要修养个十天半月才能恢复!”
听到居星士这一回答,围观众人面面相觑,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那只金黄色的小猴子又捧着铁盘跳了出来,来到众人面前一一行礼。众人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这居星士的言下之意,竟是又要向众人讨要赏钱。先前丢金币的那个色目人当即说道:“此生能亲眼目睹传说中的凤凰,倒也值了!居星士,你赶紧收起神通罢!”说着,便将一大把金币哗啦啦地丢进铁盘里。谁知那居星士却还是一脸愁容,兀自摇了摇头。
这回众人倒是反应得快,连忙掏出身上财物,纷纷朝猴子端来的铁盘里丢去;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但听声响不断,铁盘里已堆满了铜钱、碎银、银锭、金珠、金币、金叶子……甚至还有一颗拇指大小的红宝石,就连谢贻香也往里面丢了两锭碎银;粗略看来,少说也是先前那一轮讨赏的十倍之多;那居星士这才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也罢,难得朋友们居然如此捧场,小人拼着废去这一身功力,说什么也要降伏这只火凤凰!”
说完这话,居星士便摆出个架势,对着半空中那只火凤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并没有什么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