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书中大反派-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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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他其实是有些内疚的。
“算了,以后慢慢就好了。。。。。。”
自我宽慰一句,从怀中摸出一块子母玉准备给楚先平汇报一下今天在原州城发生的事情。
不过就在此时,李肆却突然感觉到脑袋有些晕。
“唔?怎么回事?”
他伸手敲了两下额头,心中暗骂了一句。
作为武人,李肆早已忘记自己多少年未曾有过灾病了,因此并未当做一回事。
但当大脑开始一点点变得迟钝,甚至已无法再掌控自己的身体时,他终于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城中到处都在着火,但却无人救火。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隔壁那个患了肺病,每日都要咳嗽到半夜的老头今夜却没发出一丝动静。
他突然明白了等下会在自己身上发生什么。。。。。。
“咕噜噜。。。。。。”
乳白色的子母玉从手中跌落,在地上翻滚几圈后停在脚边。
不。
不会的。
自己不会就这么死去。
明明算命的说自己可以活到古稀之年,如今还差得远。
明明自己才刚刚撞了大运,结识了魏公子,当上了堂主。
明明自己还没有讨个婆娘,生个娃。
明明自己在战场上都没死。
对!
自己一定不会死。。。。。。
这么想着,身上好似也凭空有了力气。
李肆笑着弯下腰,想要将子母玉拾起,将发生的一切告诉楚先平后便去好好睡一觉,然后再睁眼时便是新的一天。
但那佝偻的身子一弯下去,便再也没能直起来。
。。。。。。
。。。。。。
距离石磨巷数里外的一处民宅。
“哇呀呀!”
“三十六州豪杰齐待命,复原州岂止是孤军!”
“义师劲旅终必胜,英雄何必泪满襟!”
“权当作塞雪立马黄龙痛饮!”
“渡莽河,扫李奉,前仆后继,愤起哀兵!
“。。。。。。”
遍及全城的大火已燃及小院的近处,“噼里啪啦”的火燃声中却有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唱词自屋中传出。
这是原本一场原州城中“有志之士”的集会,唱的是关于“驱除外敌,夺回原州”的戏。
虽然大部分原州百姓并不在乎自己是姓“宁”还是姓“李”,但也总有些人有着不一样的家国情怀。
他们时常会齐聚于此,讨论该如何配合朝廷大军将大奉军队赶出原州。
这些人当然知道此举的风险,亦有很多已经因此掉了脑袋。
不过从大奉占领原州城的那一天开始,这样一个组织的人数便只多不少。
“壮志未酬身先。。。。。。咳!”
“咳咳咳!”
从屋外挤进来的浓烟使得台上穿着破旧戏服的老者干咳了几声,戏词也因此断了几息。
艰难的抬眼看了看台下的满堂“看客”,耳边亦再无那熟悉的鼓声与板声。
老者在原州城唱了一辈子戏,自然懂得唱戏必须要有始有终的规矩。
而他既然愿意来这里唱戏,就更明白“忠君义国”的道理。
只是,他或许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也不会相信,他们这些人究竟是因谁而死。。。。。。
“。。。。。。”
颤抖着站直身子,老者用用力抖了抖戏服背后的靠旗,左手握拳在上,右手拖掌在下,摆出了一个象征着“忠义”的姿势。
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拖着长长的、抑扬顿挫的腔调,唱完了这出戏的最后两句词。
“壮志未酬身先殒,还我河山有儿孙!”
“此生不虚度,精忠报国毕我终身!”
“精忠报国,毕我终身!”
“。。。。。。”
。。。。。。
天吉十五年,七月十五。
原州城,这座历经无数沧桑变化,归属权在奉宁两国之间几度更迭的千年古城,就这样在一片大火中于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城中二百余万百姓,五十余万大奉兵卒,共计近三百万人。。。。。。
尽亡。
第377章 离奉元
天色亮了,眉山上空出现了橙黄的朝霞。
七月的原州本是露水清新、鸟儿蜿转,可这日的清晨,风沙渐涌,血腥之气弥漫在原野之中。
于原州城外跪了整整一夜的蒙适摇晃站着起身,慢慢拂去将军甲上的露水,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眼神无比空洞的十余个黑甲副将。
他们是大奉军中所有上三品的将领。
也是仅有的能够逃出锁龙阵,侥幸得以存活下来的人。
从五十万人,到十几人。。。。。。
一夜过去,蒙适心中的愤怒、悲凉、惊愕、不甘皆已慢慢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无穷的恨意。
远处,密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很明显是有大批人马即将抵达此处的前兆。
不过他却并未予以理会。
“弟兄们,一路走好。。。。。。”
“沧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刀,半截刀身死死钉入地面。
蒙适红着双眼,慢慢后退一步,然后再次向着原州城的方向单膝跪地。
“我蒙适在此立誓。”
“他日吾必取宁永年项上人头。”
“为尔等报此血海深仇。”
“。。。。。。”
扑通扑通。
身后,十余黑甲将领亦在此时齐齐跪倒。
他们颤抖着,同样将佩刀插入地面,以最为郑重且悲痛的语气立下血誓。
“此生,我等必取宁永年项上人头!屠尽大宁一兵一卒!!”
“此恨,不死不休!!”
。。。。。。
。。。。。。
以原州城中的二百万百姓为代价,一夜尽灭了五十万大奉大军。
宁永年此举无疑已经不是什么“不择手段”的问题了,而完完全全就是“毫无人性”。
如果天下人能够得知此事的真相,那别说大奉了,哪怕就是大宁的百姓或许也很难容得下这样一个“暴君”。
但很可惜。
从古至今,话语权从来都是掌握在当权者的手中。
历史,也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
而眼下的局势已再明显不过。
随着大奉五十万精锐被困死在原州城,这场战争的胜负天平也已轰然落向了大宁这一方。
或者说,大奉的落败已然成为定局。
区别仅仅在于他们还能在大宁的反攻之下坚持多久而已。
。。。。。。
奉元,大奉皇宫。
从卯时到申时,从清晨到黄昏。
今日的早朝整整持续了一个白天。
在皇宫中等了许久的魏长天不知道大奉的朝官们都讨论了些什么,也无法从李岐的脸色上看出点端倪。
不过想来不外乎就是两种意见——
求和,或者死战。
对魏长天来说,他已经并不在乎李岐会如何选择了,现在之所以会想着再来见后者一面,其实也仅仅是要告别而已。
“皇上,我今夜便会离开奉元。”
两人并肩走在花园之中,周围的一切与三个月前魏长天初到奉元时一般无二。
“嗯。”
点点头,李岐并未说起昨晚的原州之事,也没有说今天在朝堂上议论出了个什么结果。
他只是就跟在说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样,平静的吐出一句话来。
“来见你之前,朕刚刚去亲手杀了她。”
“。。。。。。”
微微愣了一下,魏长天没有接茬。
“她”指的是谁已再明确不过。
对这个结果,自己既没有决定权,也并不意外。
一阵清风拂过,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继续向前走了百十步。
直到李岐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魏长天轻声叹道:
“魏公子,不论如何,这三个月来你都帮了朕很多。”
“只是你我此前定下的交易。。。。。。如今看来好似都无法兑现了。”
“是啊。”
似是有些自嘲夹杂其中,魏长天苦笑着摇了摇头。
白有恒带着蛊雕屠了原州城,也意味着自己到头来并未能“斩阎罗”。
而至于李岐答应自己的条件。。。。。。如今他便是想要兑现,却也已经无法兑现了。
又或者说,这个条件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皇上,公主仍不愿离开奉元。”
顿了顿,魏长天看着天边的夕阳换了个话题:“我劝不动她,所以还望您能护她周全。”
“若是大奉有一日真的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我自会来接她走的。”
“。。。。。。”
魏长天最后一句话颇有点晦气,严格来讲甚至是“大不敬”。
不过李岐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她是朕的女儿,朕自然会护她万无一失。”
“若是真有你说的那一天,朕会提前将她送到蜀州。”
“到时候,还望公子好好待她。”
“若是可能的话。。。。。。待她死后,将她葬在建昌府的忘归山吧。”
“朕也会将自己葬在那里。。。。。。”
建昌府,忘归山。
魏长天扭头看了眼李岐,明白李梧桐的生母应该便是葬在此处。
已经开始安排后事了吗?
看来这位大奉皇帝是要破釜沉舟了。
默默记住“忘归山”这个名字,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容。
“皇上,公主肯定比我命长。”
“。。。。。。”
看着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的魏长天,李岐不由得微微一怔。
而前者也在此时轻轻拱了拱手。
“皇上,告辞了。”
“。。。。。。”
。。。。。。
从皇宫出来,数架马车已经停在了正阳门外。
楚先平、杜常、老张头、阿狗,还有宋梨都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坐在车上,如今众人随时都可以离开奉元。
与一个月前相比,少了尤佳和秦正秋。
不过却多了杜常和宋梨。
“公主呢?”
站停在自己的马车旁边,魏长天四下看了看。
“公子,我们走时公主便将自己锁在了屋中,没有跟来。”
立于身边的楚先平回答一句,又小声问道:“要不要再回公主府一趟?”
“。。。。。。”
受不了离别之苦么?
这一点倒是跟徐青婉挺像的。。。。。。
“不必了。”
摇摇头钻进马车,魏长天轻声说道:
“走吧。”
“。。。。。。”
“咕噜噜,咕噜噜。。。。。。”
车轮开始滚动,几架马车缓缓驶离正阳门前,在空荡荡的长街上向着夕阳远去。
虽然如今奉元城外的百姓已经得以陆陆续续进城归家,但街边大部分商铺却还是门窗紧闭,里外不见一个人影。
唯独有一家小茶馆的二楼开着一扇窗户。
“啪嗒。。。。。。”
泪水落在窗棂上,摔散成无数细小的碎瓣。
李梧桐就这么哭着伏在窗边,视线中的车队越发遥远与模糊。
不过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其中一辆车子拉开了车帘,紧接着便有一只胳膊从里面伸了出来。
夕阳的霞光中,这胳膊在半空中挥了挥,似乎是在与自己告别。
“公、公子!”
短暂的愣神过后,李梧桐不顾一切的飞快跑出茶楼,站在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她死死咬住嘴唇,满脸泪水的看着远处飞扬的路尘。
然后又在某一刻忽然破涕为笑。
“公子!”
用力的挥动手臂,泪水划过翘起的嘴角。
“你答应过我的!”
“再回来时,要娶我!”
“不许骗我!!”
“。。。。。。”
城外半规残日,云边一缕余霞。
满天的红霞犹如一匹流泻到天际的锦绸,漫红了奉元城,炙烤着黄昏。
它既像是少女红晕的脸色,又像是树上盛放的花、战士殷红的血,在这个日落时分融化了不知多少世间的欢喜与落寞、重逢与离别、诞生与死亡、平凡与辛酸。
第378章 立王
入夜时,几辆马车已经离开了奉元地界。
摇晃的马车上,楚先平默默收起子母玉,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魏长天轻声说道:
“公子,尤佳已有一整日未曾回信了。”
“。。。。。。”
搁在膝盖上的手掌微微一颤,魏长天低了低头。
“知道了。。。。。。再等几日吧,或许她此时不便传信给你。”
“好。”
应了一声,楚先平应当是有些话想说,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跟魏长天都知道,尤佳没有回信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昨天她没有刺杀宁永年,如今确实只是因为不方便才未曾回信。
第二,昨天她刺杀宁永年失败,然后。。。。。。
由于服过傀儡丹,所以尤佳并不存在叛变的可能。
或者说她叛变的后果其实与被宁永年直接击杀并无区别。
都是死。
轻轻叹了口气,楚先平不再说话。
反倒是一旁的杜常犹豫了一下后突然开口问道:
“公子,小人有一事一直很好奇。”
与别人略有不同,楚先平和杜常对原州城之事始终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悲愤之情。
不过魏长天知道,前者是有意在隐藏心中的情绪,而后者则大概率是真的不怎么在乎。
或许在杜常看来这还是一件好事。
毕竟大奉五十万精锐尽灭,宁永年下一步的打算肯定是反戈一击,剑指奉元,短时间内绝对无暇顾及魏家和蜀州这边,再次给了魏长天发展壮大的时间。
至于那“陪葬”的二百万大宁百姓。。。。。。可能杜常觉得与他们这波人并无关系。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种想法其实也没错。
不过。。。。。。
“问吧。”
点点头,魏长天看了眼杜常。
“是。”
后者稍稍思考一二,旋即问道:“公子,但不知你此前想从李岐那里得到何物?”
“公子莫要误会,小人只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我们已为阎罗之事耗费了如此多的心神,到头来却什么也未曾得到,未免太过可惜了。”
“。。。。。。”
竟然是这个问题。
愣了愣,魏长天没有正面回答。
他沉默了好半晌,然后才低声说道:
“没什么可不可惜的,其实这样东西李岐如今已没有了。”
“没有了?”
杜常一脸疑惑,不知道魏长天在打什么哑谜。
反倒是一旁的楚先平突然微微瞪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公子,你当初的条件难道是。。。。。。撤兵?!”
“。。。。。。”
颠簸的车轿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也从侧面证实了楚先平的猜测。
确实。
魏长天当初以“斩阎罗”为筹码,向李岐提出的条件就是“大奉撤兵”。
很难说他当时提这样一个条件是出于什么心态。
或许是由于穿越前刚刚看了一部讲述战争对普通百姓所造成伤害的电影。
或许是由于前世接受的教育使得他本能的反感打仗。
也或许是由于当时的魏长天“无欲无求”,所以突然脑子一热想当一当像萧风那样的“英雄”。。。。。。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确确实实是向李岐提出了这样一个条件。
大奉撤兵,还两国百姓以和平。
其实,如果秦正秋那一剑不是在晌午时挥出的,如果李岐没有非要等到七月十五才兑现承诺,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