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妄想-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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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付阮被付长康拉开,她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付兆深将周桢护到身后。
付阮拿刀指着周桢,她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可声音发出来时,是那样的哽咽没用:“她杀人……她找人杀我妈,杀人,偿命……”
十七岁的年纪,付阮的世界里,仅剩的公平,杀人偿命,一如害付长毅的人。
可付兆深却说:“事情还没弄清楚,更何况你妈没死,现在你要我妈死,你觉得公平吗?”
付阮很庆幸,当时她看不清楚付兆深的脸,以至于往后好几年,她做噩梦时也不必一比一的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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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暗恋已经过去了
蒋承霖看着付阮,看着她清醒时被噩梦缠绕的模样,付阮早已不再惊恐,亦或者,早已习惯了掩饰惊恐。
蒋承霖心疼,没有人天生冷血多疑,冷血是炙热被抽干,多疑是信任被耗尽,付阮之所以变成今天这副强势霸道的性格,因为她当年拼尽所有,依旧无能为力。
当时没有证据证明阮心洁的车祸就是周桢所为,除非阮心洁自己亲口说,可付阮再也没有等到阮心洁开口,一天,一个礼拜,一个月,整整八年。
付阮这辈子都记得付兆深的那句话:“你妈没死,现在你要我妈死,你觉得公平吗?”
阮心洁入院抢救后,很快就被确诊为植物人,阮心洁没睁眼的前三个月,付阮魔怔似的揣着刀,到处去找周桢,找不到周桢就找付长康,找封醒,找她能问到的任何人。
那时她就像只无头苍蝇,苍蝇还只带细菌,付阮则带着杀意,连带着恨上所有不告诉她周桢下落的人。
怒极,付阮对付长康吼过:“你不是我爸!我爸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妈出事什么都不做!你也从来没真心把我当过女儿,你只爱你亲生的儿子!”
付长康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迅速红了眼眶,而后别过脸,咬着牙,伸手用力地揪着头发。
后来封醒告诉付阮:“干爹亲手打断了周桢的腿,她下半辈子就算下地,也只能坐轮椅。”
他就差直接跟付阮说,阮心洁下不了床,周桢也没办法自己下床了。
那会儿付长康同时派了很多人查,付阮也自己拿着钱去深城,去夜城,去海城,去各个地方偷偷联系私家侦探调查,结果都是一样的,阮心洁的车祸是意外,肇事司机突发癫痫。
付阮敢保证,她想冲天发誓,说阮心洁的车祸绝对不是一场意外,可她突然发现,她的信誓旦旦不知说给谁听,谁又会相信她的‘欲加之罪’呢?
很多人觉得她疯了,阮心洁意外,她死命想拉周桢垫背;
沈全真信她,可沈全真同样无能为力,很多时候都比付阮哭的更惨,让付阮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成孤儿了;
封醒亲自去查,告诉付阮,肇事司机跟周桢无关,付阮没说话,她不知道该不该信,能不能信。
最后付长康跟付阮说:“阿阮,我让周桢出国了,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和你妈妈受委屈,你要相信,你妈妈一定会醒过来,她一定会亲口告诉我们,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在阮心洁没醒来之前,周桢这辈子别想回国,连带着同她一起离开的付兆深。
蒋承霖知道付阮的静止和防备,多来源于当年受到的刺激,只是他很难不去猜测,这份刺激里,有多少是因为阮心洁,又有多少是因为付兆深。
蒋承霖不愿付阮想到那个人,开口将她从回忆中拉回:“我不是从回国后才开始调查付家,手机里的资料,最早在八年前。”
付阮眼球微动,视线慢慢聚焦在蒋承霖脸上。
蒋承霖直直的看着付阮,她越是不想知道,他越是要告诉她:“你说我为什么要在伯母出事后去查付家每一个人?”
蒋承霖:“我为什么一听到消息,连夜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岄州?”
蒋承霖:“你说我为什么让许多去找蒋承文?为什么买走学校附近所有的乌龟?为什么偷偷送你金牌?为什么连你都忘了自己喜欢过绿色,我还在坚持。”
蒋承霖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付阮也不爱听这些话,他就一次性说完。
果然,付阮脸上的淡定面具,伴随着蒋承霖的话,裂纹越来越多,终是在某一瞬,全然脱落。
“你觉得跟我说这些,我会感恩戴德还是感激涕零?”
付阮冷着脸,声音也充斥着不近人情。
蒋承霖不紧不慢:“我不需要你的感激。”
付阮追问:“那你要什么?你以为说这么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做那么几件感动自己的事,就能掩盖你长期私下调查付家的事实?”
付阮知道,此时的自己像极了咬吕洞宾的狗,还是疯狗。
之前温仕言说蒋承霖可能喜欢她,她不信。
现在蒋承彰又突然搬起石头给蒋承霖踮脚,付阮仍旧不信。
她宁愿相信,全世界的人合起伙来骗她,也不愿相信,蒋承霖真的喜欢她。
她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相信一个人口中的喜欢,结果落了个被人当胸一刀的下场。
太疼了,疼得她如今缓过劲来,可心口那里呼呼的冷风,怎么捂都捂不暖。
智者不入爱河,怨种重蹈覆辙,付阮不愿降低智商去尝爱情的甜,她嘴不馋。
付阮以为蒋承霖会生气,可他波澜不惊的样子,看着她道:“我要你知道,暗恋那段已经过去了。”
付阮心底一沉,紧接着宽慰自己,不喜欢她拉倒,她还不喜欢他呢。
蒋承霖隔着镜片看着付阮,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算了,他服了。
漂亮的嘴唇张开,蒋承霖说:“从今天开始,我会光明正大的喜欢你,以后谁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就说有,问我喜欢谁,我就说是付阮。”
付阮很想努力维持淡定,高傲,不屑一顾,可事实上,她睫毛一抖,慌了,坐立不安。
脑子一空,付阮没来由地说:“你威胁我?”
蒋承霖勾起唇角,好笑道:“难道不是恐吓吗?”
付阮吹着无中生有的胡子,瞪眼看着蒋承霖。
蒋承霖不仅没有丝毫危机感,还倒打一耙:“我查付家查了八年,这件事看你要不要替我保密,你要是回家一说,估计轻则我这个前任女婿的名声不保,重则人身安全也会受到侵害。”
顿了顿,蒋承霖若有所思:“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我,也很想除之而后快,但是在我和蒋承彰之间,你说过,你会选我。我个人建议,先看戏,看完你再收拾我。”
第244章 总要做个选择
日月可鉴,付阮不是算了,只是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就算要收拾蒋承霖,她也得先看过蒋承彰的热闹。
彼时,蒋承彰还坐在之前约付阮见面的饭店里,打从蒋承霖离开后,已经整整一个小时,如果蒋承霖说的是真的,那赵萍茹为什么还不找他?
在他和蒋承文之间,赵萍茹究竟会怎么选?
手机就放在面前,屏幕亮起,蒋承彰看到来电显,小心又期盼的接通:“妈。”
回应他的是让人心悸的沉默,蒋承彰一颗心迅速下沉,再次开口:“妈…”
赵萍茹发了好大的脾气:“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事情做不是第一位,而是要做的不留痕迹,承文马虎,你没替他善好后也就算了,自己还留了把柄给别人!”
蒋承彰麻木着一张脸,问:“蒋承霖抓到我俩什么把柄了?”
赵萍茹不答反问:“承文找人去砍蒋承霖,是不是你在背后撺掇的?”
赵萍茹口吻冷漠尖锐:“别以为你弟弟现在躺在床上说不了话,你一句‘不是’就完事儿了,承文的性格我了解,他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除非你说你找人做。”
蒋承彰淡到事不关己的口吻:“蒋承霖抓到承文派人砍他的证据了?”
赵萍茹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很显然,蒋承彰不认。
母子二人同时沉默,良久,赵萍茹再次开口:“蒋承霖手里有你跟规划局上面的大额转账记录。”
这种事他怎么会亲自出面,都是倒了几手才出去的。
赵萍茹沉声说:“不是今年,是四年前你跟窦海龙的。”
蒋承彰来不及紧张,第一反应就是把记忆迅速拨回到四年前,当时规划一把还是曹振华,赵家有个项目需要打通上面,他试着联系曹振华,可曹振华不上道,并不买账。
无奈,蒋承彰只好退而求其次,联系了窦海龙,窦海龙也十分小心谨慎,生怕赵家卸磨杀驴,根本不收旁人的钱,实在没辙,为买窦海龙安心,蒋承彰亲自跟他过了账。
四年了,窦海龙已经被赵家扶成规划一把,他都好端端地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蒋承霖竟然默默地捏了这个把柄四年。
如果不是为了付阮,蒋承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露底牌吧?
蒋承彰有些出神,赵萍茹已是出声道:“我想好了,南岭给蒋承霖。”
蒋承彰以为赵萍茹用南岭平了这次的事,垂目道:“对不起妈。”
赵萍茹声音不辨喜怒:“南岭只能换蒋承霖手里的一份证据,他给我二十四小时,明天的这个时候,你跟承文之间,他会爆一个出来。”
他沉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胆战心惊,想来也奇怪,也或许是早就知道赵萍茹会怎么选。
半晌,蒋承彰开口:“您的意思呢?”
赵萍茹反问:“我想知道你的意思。”
蒋承彰明知故问:“承文怎么想?”
赵萍茹声音明显下沉,带着几分压制的不悦:“他现在一天睡二十个小时以上,话都说不了,他能想什么?”
蒋承彰沉默数秒:“知道了,我想去岄州看看承文。”
赵萍茹很轻地叹了声气,“宁宁,别怪妈,教唆杀人是重罪,你弟弟现在已经这样了,妈不能再…”
她突然哽咽,蒋承彰想的是,他都快忘记自己的小名了。
听说他出生时就很安静,不哭也不闹,蒋耀贤喜欢女孩,本想叫他静静,后来是赵萍茹拍板,定的宁宁。
声音很轻,蒋承彰道:“妈,别哭,我不知道你不能失去承文,我是当哥的,平时没给他善好后,出了事儿理应我出去顶。”
赵萍茹窝心,边哭边给蒋承彰道歉。
蒋承彰只是说:“妈,我想你们了,想去岄州看看你们。”
跟明天即将要面对的事情相比,蒋承彰现在的要求微乎其微,赵萍茹也只是偏心,并不是没长心,当即应允。
几个小时后,蒋承彰从岄州机场出来,有车接他,直奔医院。
蒋承文出事,蒋承彰第一时间说要去岄州,赵萍茹不让,蒋承彰以为她担心他也在岄州出事,可事实是赵萍茹心急如焚,根本不能假借他人之手,顾不得严重的高血压,直接从夜城飞到岄州。
以前蒋承彰不懂,总以为夜城是家,后来才突然明白,是有家人在的地方才叫家。
看着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的蒋承文,蒋承彰眼眶泛红,赵萍茹以为这是手足情深,可蒋承彰想的是,蒋承文真好,无论他在哪,赵萍茹一定会跋山涉水地来到他身边。
在病床边坐了三个小时,蒋承文醒了,看到蒋承彰,半晌才虚弱地叫了一声:“哥。”
蒋承彰握住蒋承文的手:“感觉怎么样?”
蒋承文输了几千CC的血,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脸色煞白,他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赵萍茹眼睛通红,强撑着说:“你哥想你了,来看看你。”
蒋承彰没看赵萍茹,径自道:“妈,我想跟承文单独聊会儿。”
赵萍茹心里有愧,也知道蒋承彰心里肯定有怨,临走前跟蒋承文说些兄弟间的抱怨,也很正常。
病房里只剩两人,蒋承彰握着蒋承文的手说:“疼吗?”
蒋承文微微点头,蹙眉道:“哥,等我养好身体回夜城,我要整死蒋承霖,他敢叫人捅我十几刀。”
蒋承彰轻声道:“妈说你每天要睡二十多个小时,话都说不了。”
蒋承文:“她担心我,我比之前好多了,医生说我再养一个月,差不多就能回夜城了。”
蒋承文慢半拍看向蒋承彰,眼带茫然,明显没听懂。
蒋承彰直视蒋承文的眼睛,商量的口吻道:“你以前说过,其实你挺喜欢岄州的,而且爸也在这儿。”
蒋承彰:“蒋承霖拿了你砍他和我贿赂官员的证据给妈,勒令妈二十四小时内,从我们两个之间做出选择,到时候推一个出去,现在已经过去七个小时了。”
蒋承文直愣愣的,蒋承彰兀自道:“妈选择保你。”
蒋承文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并不呆滞,也并不愧疚,像是也知道赵萍茹会这样选。
蒋承彰轻轻把蒋承文的手放回到被子里,声音如常:“从小妈就让我保护你,我保护了三十年,这次能不能换你保护我一次?”
不等蒋承文说完,蒋承彰手里的被子忽然往上一提,隔着薄被,他的手用力地按在蒋承文脸上。
蒋承文本能挣扎,可浑身都是刀口,他如今的力气在蒋承彰看来,不如一个女人。
蒋承彰的动作和脸像是在两个空间,手上力道越来越大,他声音很轻:“我知道你会选择保护我。”
第245章 信他
赵萍茹心里不舒服,毕竟母子连心,她也不想推蒋承彰出去,可蒋承霖让人带话给她,“这是我最后一次给爸面子,也是最后一次给你自己选择的机会。”
蒋承霖那边根本没得商量,坐在病房外的沙发上,赵萍茹难得回忆起蒋承彰小时候,她突然发觉,她对蒋承彰儿时的印象并不深,毕竟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而蒋承彰打小就安静。
安静。
赵萍茹看了眼病房方向,心理不适感越来越重,几乎本能,她起身走过去,推开房门。
还好,蒋承彰仍旧坐在之前的地方,赵萍茹径直往前走,逐渐看到病床上的蒋承文,他闭着眼睛,赵萍茹轻声问:“这么快又睡了?”
蒋承彰应声:“嗯。”
赵萍茹拿起一旁的氧气面罩,习惯性地戴在蒋承文脸上,蒋承文一动不动,这倒也没什么,这些天一直如此,只是赵萍茹定睛看着氧气面罩,没有一如既往的看到里面起雾,三秒,五秒,十秒……
赵萍茹目光发直,但还强迫自己淡定,轻轻移开蒋承文脸上的面罩,她伸手探他鼻息。
蒋承文的皮肤还是温热的,可是赵萍茹的瞳孔却越来越涣散,放在他鼻尖的手指也是越来越抖。
一眼没看蒋承彰,某一刻,赵萍茹突然抬手去按急救铃,蒋承彰早有预料,伸手扣住赵萍茹的手腕,赵萍茹左手反手就是一巴掌。
蒋承彰眉头都没皱一下,“承文说,这次换他保护我。”
赵萍茹的眼睛在几秒内充血泛红,挣不开蒋承彰的手,她牙齿打颤,一字一句:“叫、医、生!”
蒋承彰直视赵萍茹恐恨交加的双眼,一刹那,他突然觉得欣慰,终于,赵萍茹终于公平了一次,此时她眼里一半的恐怖是怕失去蒋承文,而另一半的恨,是为什么要有蒋承彰的存在。
缓缓开口,蒋承彰低声细语:“妈,这是承文的选择,你不是最听他的话吗?他想做…”
话未说完,赵萍茹又抬起左手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