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妄想-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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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佳以为她跟温仕言可以来日方长,哪怕今天下午,她打给他,温仕言还温声细语地说:“我还有点事没办完,晚点找你。”
结果她晚上再给他发消息,微信显示,一个红色叹号:【请先添加对方为好友】
尤佳懵了,几次确认,确实是温仕言的微信没错。
电话打不通,尤佳跑去温仕言家里,输密码,显示密码错误。
在信息如此发达的时代,想跟一个人彻底断了联系,只需要号码拉黑,聊天拉黑,家里换个密码,简单快捷。
尤佳刚开始害怕,怕温仕言跑了,紧接着又开始回想,这几天温仕言不骗钱不骗炮,反而花钱花精力,他图什么?
正想着,电话打进来,是个座机号码,尤佳心烦意乱,挂断,电话又打进来。
“这里是规划局,我是窦局助理,麻烦尤小姐现在来规划局一趟。”
尤佳心底一沉,晚上八九点,不是窦海龙亲自打的,而是走的正规流程。
尽量不露慌张,尤佳应声,待到电话挂断,她开始回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所有细节。
让人意外的不仅是蒋承霖和付阮没有找她麻烦,还有突然在路上碰见的温仕言,以及,她喝多后好像跟温仕言抱怨了南岭。
如果温仕言没有突然失踪,尤佳还不会把他跟南岭联系在一起,掏出手机,尤佳白着脸删掉温仕言的电话号码和微信,去规划局路上不停在心里演练应对的说辞。
付阮和蒋承霖坐在某餐厅包间里,整片的落地玻璃,周围一览无遗,两人侧面正对一栋大楼,楼层不是很高,但造型独特,正是规划局。
餐厅灯火通明很正常,怪就怪在这么晚,规划局某层也亮着。
两人对面而坐,淡定吃饭,中途蒋承霖手机响,他没拿起来,直接接通开了外音。
付阮听到里面人说:“蒋先生,尤佳和沃泷地产的人都来规划局了,沃泷地产在会上坚持他们提交的最后一版方案,并不像尤佳在语音里说的,跟你们的完全不重叠,就连地安的人也否认尤佳的说法。”
蒋承霖垂目切牛排:“尤佳怎么说?”
“尤佳不承认语音里的人是她,说声音可以合成,她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付阮眼底是浓浓嘲讽,有些人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电话挂断,蒋承霖又给别人打了个电话:“把视频发过去。”
规划局会议室里,尤佳刚刚一口咬定语音里的人不是她,现场一帮人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说晦气。
可紧接着大家摆在桌上的电脑,同时弹出邮箱新邮件提醒,有资格群发消息的人,都已经坐在这张桌子上了,大家都没动,那是谁发的?
窦海龙第一个查看邮件,也是第一个脸绿的。
尤佳并不知道电脑里放的什么,只是此起彼伏,都是她的声音,“也不是我们公司团队的问题,他们出的最后方案我见过,跟窦海龙那天当众拿出来对比的,根本不是一个。”
尤佳脸色也不好看,窦海龙突然眼皮一掀,凌厉的目光投向她,尤佳还在强装镇定,直到窦海龙把电脑屏幕转向她,“你解释一下。”
尤佳赫然看到一副画面,画面里她正对着摄像头,整张脸清清楚楚,而坐在她对面的人,只露出一个背影,还被打了码。
第231章 一个心狠一个手辣
蒋承霖和付阮吃着饭,下饭菜是随时从规划局里递出来的新鲜时讯。
视频摆出来,尤佳顿时脸色煞白,只能用哑口无言来形容。
窦海龙冷着脸追问:“尤总监,今天所有人都在场,我想你有必要给合作伙伴沃泷地产和规划局一个交代。”
尤佳不出声,甚至想过否认视频里的人是她,可这话怎么都张不开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窦海龙催促:“尤总监,如果你觉得这件事儿在这里解决不方便,我们支持报警处理,毕竟事关公司和公司,以及公司和规划局之间的信任问题,你有疑虑,大家可以开诚布公的解决。”
尤佳知道事已至此,再狡辩也改变不了什么,白着脸道:“我喝多了胡言乱语,自己都没印象了。”
窦海龙问:“尤总监现在是清醒状态吗?现在说过的话,不会转头也忘了吧?”
尤佳绷着半口气:“我没喝酒,我为现在说过的每句话负责,视频的话是我酒后胡编乱造,都是假的。”
原以为这件事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地安背后是赵家,谁料不等窦海龙开口,率先出声的是沃泷代表。
“既然今晚窦局把我们都叫过来了,有些话正好就在这说了吧,虽然我们跟地安制药目前还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但基于尤总监几次三番不负责任的发言,我们决定跟地安解除合作关系。”
此话一出,尤佳咻得看向沃泷代表,对方看都不看她一眼,对着窦海龙道:“沃泷不是什么大公司,很荣幸能参与南岭这种体量的大项目,我们可以接受落选,如果竞标的方案有问题,我们也接受自查和三方监管,但我们不能接受合作伙伴莫须有的狂言。”
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前在尤佳面前,从不多话,尤佳从他身上看不出丝毫的特别,更别说出众。
可此时,他插起刀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尤佳瞪着眼睛,冲口而出:“罗总监,我还没落在井里呢,你下石的心情是不是急了点?”
男人不急不缓:“我姓谢。”
男人旁边另一个人,表情意味深长:“尤总监,我姓罗。”
在尤佳眼睛里,他们都相貌平平,没有任何记忆点,当初两家合作,主推她出来发言,她自然不会把这些小喽啰放在眼里。
可如今一看,到底谁是喽啰?全员扮猪吃虎!
前有温仕言,后有沃泷,尤佳气不过,当即红了眼:“你说不合作就不合作?合同是签来闹着玩的吗?”
男人镇定自若:“口头承诺的确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等下结束,我们会让法务连夜准备解约合同,还麻烦尤总监告知地安,收到后尽快回复。”
尤佳眼泪在眼眶打转,比起敌人狠辣,更怕队友反水。
窦海龙对尤佳的委屈视而不见,看着沃泷代表道:“两家公司解约的事儿我们暂且不谈,两周后新方案评选,沃泷会继续参与吗?”
男人职业化的口吻:“设计部一直在加班加点,之前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看来解约和方案要同期进行了。”
窦海龙微微点头:“辛苦了。”
两人隔着尤佳聊了半天,权当没她这个人,最后还是窦海龙把话题重新扯回尤佳身上,“尤总监,既然你说视频和语音都是你酒后失言,完全不合符实际情况,也不需要报警,我能不能认为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儿可以到此为止了?”
尤佳隐约觉得不对,但一时也反驳不了什么,只能点头。
窦海龙干脆利落:“那好,有问题我们要及时解决,尤其是规划局上下,哪怕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欢迎大家随时监督举报,天也不早了,今晚辛苦各位,都赶紧回去休息吧。”
从前散会,尤佳还敢私下找窦海龙发发牢騒摆摆谱,可现在,窦海龙身后跟着一帮人,头都不回,压根儿不给她私下说话的机会。
沃泷地产的人更是,当着尤佳的面,大谈跟地安解约,口吻不带半分嘲讽,做事不留丝毫余地。
眨眼间,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尤佳自己,哪怕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可她心里依旧冰冷阴暗。
怎么会这样?
明明财富名利唾手可得,明明窦海龙对她笑脸相迎,明明沃泷那帮人在她面前话都不敢多说半句,明明温仕言那样温柔又可怜,到底从哪一步开始出了差错?
从她讥讽付阮是替代品的那刻。
从蒋承霖就在这间屋子里,当众恐吓她的那刻。
没错,是付阮和蒋承霖,原以为他们把气撒在地安头上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毒,用这种龌龊的办法把她踢出局。
尤佳刚开始愤怒,随之而来的就是恐惧,尤天喜现在还不知道,之前地安那么难熬,尤天喜每天就靠拿下南岭,等着打翻身仗,如果被他知道,她在夜城这边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怕是…
正想着,手机响起,尤佳吓得一激灵,屏幕上显示来电人:爸爸。
……
规划局的灯关了,包间里,蒋承霖举起酒杯,付阮拿起手边高脚杯,跟蒋承霖碰了一下。
叮的一声,水晶杯清脆悦耳。
付阮:“地安出局,剩沃泷一个,没人给他挡枪,往后每走一步,都只能算在自己头上了。”
蒋承霖:“赵家惯会用傀儡战术,不把他们身上的皮都扒了,根本扎不到肉。”
付阮:“可怜地安制药,本想一步登基,结果连陪葬的资格都没有。”
蒋承霖:“尤天喜早年靠抢小药厂专利发家,逼得药厂老板跳楼,老婆自杀;前些年想从科研所挖几个知道新药配方的人才,对方不走,半个月后,几个人坐一辆车里出的车祸,最轻的住了一个月医院。”
蒋承霖说这些话时眼皮都没挑一下,“这个世界上的可怜人太多了,只见他破产,没见他谋财害命,只见她一无所有,没见她人心不足,丢脸的时候才能长记性,做人不要蹬鼻子上脸。”
蒋承霖通程没提人名,但付阮知道他前半段说的尤天喜,后半段说的尤佳。
对于尤佳,付阮道:“我以前一直以为四哥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蒋承霖眼皮一掀,看向付阮:“谁让她惹你不高兴了。”
第232章 铁壁也会生锈
付阮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四哥倒会借花献佛,难道不是她惹你不高兴吗?”
蒋承霖:“我不高兴,是怕你不高兴。”
付阮唇角轻勾:“巧了,我当时不高兴,也是怕四哥不高兴。”
付阮目不转睛:“我说的也不是假的。”
两人隔桌对视,脸上都带着笑,至于有几分真心,彼此都心知肚明。
半晌,还是蒋承霖率先举杯,付阮倒也不像往常那么冷淡防备,大方跟他碰杯。
蒋承霖心想,现在不信不要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付阮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是目的,就总有露出来的那天,来日方长。
看完戏,吃完饭,蒋承霖说:“我送你回去。”
他说的脸色不红不白,付阮心里吐槽,她什么时候叫人送过?
换做从前,付阮只会给蒋承霖一个嘲讽的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可现在,付阮不想给蒋承霖的目的扼杀在摇篮里,她还得给它浇水施肥,让它蹭蹭的往外冒。
付阮心底冷哼,这得是说过多少遍,才能这么轻车熟路?
当晚蒋承霖送付阮回酒店,两人住的地方正相反,来往一趟要一个小时,付阮觉得蒋承霖要不是闲得慌,就是卧薪尝胆。
最主要的,两人坐在一辆车里,刚开始还闲聊几句,后来没话聊,干脆各自闭目养神。
等车到了酒店门口,付阮侧头,发现蒋承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四哥?”付阮出声提醒,这是她的车,她没准备派人再把蒋承霖送回去。
蒋承霖缓缓睁眼,因为睫毛又长又密,像是挑起一面帘子,付阮甚至觉得蒋承霖睁眼和正常人睁眼,存在时差。
睁眼后等了几秒,蒋承霖才侧头看向付阮。
“嗯。”蒋承霖没张嘴,像是有几分恍惚。
付阮‘善解人意’:“你就坐我的车吧,别换了,让你司机过来开回去。”
蒋承霖懒懒的眨了下眼睛,“不用了…”
他推开车门,付阮算他有点眼力见。
两人都下了车,付阮正打算往酒店里面走,蒋承霖也跟上来,她看向他。
蒋承霖眼角带着睡意:“不折腾了,我在这边住。”
明知道蒋承霖不可能跟她睡一间房,可是一瞬间,付阮听出一种皇帝临幸的既视感。
酒店是付阮之前叫人清过的,一防外人,二防蒋承霖。
但酒店不是付阮开的,蒋承霖要住,她不能说不让住。
蒋承霖就这样即兴住在了付阮隔壁,美其名曰,整层有付家保护。
临别之前,蒋承霖耷拉着眼皮,温声软语:“晚安。”
付阮觉得别扭,又不得不克服别扭,浩然正气的回了句:“晚安。”
洗完澡躺在床上,付阮想清空脑袋,可越是这样,脑子里越是频繁闪现她跟蒋承霖在包间里碰杯的画面。
水晶杯清脆悦耳,这声音就像魔咒,刚刚付阮闭眼洗头的时候,就一直在耳边响个不停。
他们数次碰杯,庆祝地安出局?
庆祝小人下马?
还是……单纯地为高兴而庆祝。
付阮承认,那时那刻,她心里十分痛快,无论商场战场还是名利场,但凡要分输赢的场合,就一定要竭尽全力,不留余地。
对于这一点,蒋承霖的观念跟她不谋而合,两人甚至不用沟通,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心里藏着什么坏水。
当真的一丘之貉。
有那么一瞬间,付阮认真想过,如果蒋承霖对她不存在算计,那么做合作伙伴,哪怕一辈子,她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理智压下去,不行,这才一阵子,就妄想一辈子?忘了蒋承霖婚前婚后的变脸绝技了?
付阮很想相信蒋承霖,也尝试过,只不过,失败了。
蒋承霖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会带着几个人就住在付阮下榻的酒店,于付阮而言,这是他释放的信任信号。
因为蒋承霖住在隔壁,付阮在床上两个小时还没睡着,莫名的,她半夜突然拿起手机,看了眼朋友圈。
手机照亮付阮的脸,她微眯着视线,目光停留在某处不动。
屏幕中,一张绿色的乌龟图片,依旧没有文字,只有一个月亮,发布于两个小时前。
付阮关掉手机,周围重归黑暗,这种徘徊在意料之中和情理之外的感觉,一如既往地让她不爽,除了不爽之外,还有几分心焦。
……
付阮睡得晚,隔天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迷糊着看到三个很复杂的字眼,闭眼接通,“喂?”
蒋承霖:“还没醒?那你再睡一会。”
付阮声音比往常低:“什么事?”
蒋承霖:“没事,你睡吧,我挂了。”
他真的说挂就挂,付阮也试着继续睡,眯了半小时没睡着,下床洗个澡,刚出来,正赶上沈全真打电话过来。
付阮刚接,沈全真那边火急火燎:“你看到热搜了吗?”
付阮心知不好,习惯冷静:“怎么了?”
沈全真:“尤天喜跳楼,尤佳自杀,地安制药,三个标题已经挂爆了。”
沈全真:“尤天喜被消防救了,说尤佳还在抢救,主要现在全网都说地安破产,逼死尤家父女的是你。”
沈全真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付阮坦然地仿佛事不关己:“马上网上会曝出沃泷跟地安解约的消息,八成还得把屎盆子扣我头上。”
沈全真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付阮临时告诉她,沈全真气急败坏:“怎么着,现在是死也要找个垫背的吗?”
付阮:“地安不敢。”
付阮:“本来就是颗棋,有些人偏爱把自己当合伙人,现在马前卒当废了,废物也要物尽其用。”
沈全真:“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