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妄想-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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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仕言把所有购物袋寄存在店里,跟付阮进了隔壁一家游戏城,游戏城里的分贝是外面的好几倍,人和人之间说话都要提高嗓门,两人找了处没人的投篮机,封醒站在他们两米外。
温仕言拿出手机扫码:“我有币。”
付阮站在机器前,篮球一股脑的下来,她随手一抓,随便一投,百发百中:“学长见到我跑什么?”
付阮问得云淡风轻,温仕言靠在隔壁机器上,明知混不过,只能如实道:“蒋承霖上次放我的时候,让我这辈子不许见你。”
付阮目视篮筐,面不改色:“以前他怕你撬他墙角,抢他生意,现在无所谓。”
以前她跟蒋承霖争南岭,现在她跟蒋承霖一起合作南岭。
温仕言摇了摇头,笑得意味深长:“学妹,你差点害死我。”
温仕言:“你口口声声说,你跟蒋承霖之间只有利益没有感情,还让我打着追你的旗号谈生意,当时我就说,这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结果真让我说中了。”
付阮过第一关犹如吃饭喝水,大气都没喘,第二轮投球开始,她一边抬手一边道:“蒋承霖抓你,因为我先抓了许筝萦。”
温仕言:“你有亲口告诉许筝萦,这辈子再也不许见蒋承霖吗?”
付阮下意识想:说这个干嘛,有病啊。
温仕言:“蒋承霖就是这么警告我的。”
付阮之前一直投的空心球,温仕言此话一出,她手上力道微变,球磕着篮筐内侧,转了一下才掉进去。
不给自己迟疑的机会,付阮开口:“你把蒋承霖想的太浅了,女儿情长不适合他,你有人脉,能跟我合作第一次,就能合作第二次,他想的是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温仕言瞧着付阮冷艳又冷静的侧脸,这才第二关开始没多久,她已经投了四百多分,没一个失误。
淡笑,温仕言道:“学妹可能还是不大了解男人。”
付阮一瞬心焦,不假思索:“你有我了解蒋承霖?”
温仕言笑了笑:“我只知道四妹没和他争得鱼死网破,而是一起坐在规划局的办公室里谈南岭。”
付阮心一虚,手上准度差了点,球磕到球框,还没等进去,付阮心急投了第二个,结果两个球撞到一起,都没进去。
付阮心虚的点,是她之前一直惴惴不安,觉得蒋承霖用四成的条件,拉她一起做南岭,肯定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无论她装醉还是套话,都没得到答案。
直到今天会议桌上,尤佳信誓旦旦地摆出陶牧歌,说她是陶牧歌的替代品,付阮知道,那种撒谎成性的人,说话就该当放屁,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找人查了陶牧歌。
非但查了,付阮还真他么的代入了。
不然怎么解释蒋承霖鬼使神差地想跟她结婚,结婚后又在陶牧歌嫁人之际,跑到海上开狂欢趴。
因为追不上喜欢的人,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因为喜欢陶牧歌,所以喝多了对着她说中意,就连南岭的四成,都能说给就给。
第二关,付阮超了二百多分通过,短暂几秒休息,她侧头看向温仕言,不冷不热:“单凭蒋承霖警告你别见我,就能断定他喜欢我?”
说罢,不等温仕言回答,付阮道:“只要我们都没死,我们早晚都有再见的一天,比起你说的蒋承霖喜欢我,我更倾向于,他希望通过你的嘴告诉我,他喜欢我。”
温仕言没料到付阮的戒备心这么重,当即明哲保身:“学妹,我可没收蒋承霖的钱,我发誓。”
付阮扭过头,一边投球一边说:“看出你没收他的钱,不然也不会听见我的声音就想跑。”
温仕言被拆穿也不尴尬,大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能你更了解蒋承霖,我没想这么多,他警告我,不让我见你,我哪敢单独跟你喝下午茶,找个人多眼杂的地方,他也好知道我对你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付阮很讨厌这种话里话外,把她当成蒋承霖私有物的言辞:“你要这么说,我今天还非得请你吃个晚饭不可。”
付阮:“我也想看看,蒋承霖到底有多‘喜欢’我。”
温仕言都快哭了,“学妹,不对,我叫你姐姐,阮姐,我们不开玩笑好吗?”
付阮一脸正经:“我不白占你便宜,老规矩,你开个价。”
温仕言怕有命拿钱没命花,谁晓得说句蒋承霖喜欢她,付阮就会叛逆成这样。
“阮姐,大师给我算卦,说我今年有道坎,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错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付阮轻松过了第三关,侧头看向温仕言:“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只要报酬高,自己捅三刀。”
温仕言对上付阮伪善的笑容,心都凉了,蒋承霖他惹不起,付阮,他也惹不起。
生死攸关之际,温仕言脱口道:“阮姐,听说你们今天开会的结果不大满意,我这有个小道消息,尤佳几天前喝多了说过一句,南岭,你和蒋承霖肯定拿不到。”
第206章 多亏了前女友们
左右没人,周围又吵闹,温仕言稍微降低点声音,保证只有他和付阮听得到:“前几天我女朋友闺蜜过生日,一帮人聚会,我女朋友回来跟我说的,当时尤佳喝了不少,有人提到南岭,预祝她成功,尤佳就回了句:南岭,蒋承霖和付阮肯定拿不到。”
“当时有人问为什么,尤佳倒是没往后说,我刚知道你在岄州发了禁地安制药和沃泷地产的指令,猜到可能进展的不顺利。”
付阮看着温仕言:“还是之前那个女朋友吗?”
付阮险些笑出声:“我该说你人脉广,还是女朋友广?”
温仕言煞有其事:“我的女朋友就是我人脉。”
说完,不等付阮回应,温仕言又补了句:“其实尤佳当时还说了别的,你未必喜欢听,跟南岭也没关系。”
付阮面色不改:“你这么说,我就当你想告诉我。”
温仕言:“尤佳最近在夜城很活跃,一副要进军夜城名媛圈的架势,我第一次看见她,就知道她照着你整的,果然一查她底细,她跟我们一个学校读的书。”
“要说你和蒋承霖,还有陆家坐在一起谈竞标,天经地义,突然冒出个地安制药和沃泷地产,一看就是背后有人保,关键尤佳并不觉得自己是颗棋,人前人后非常高调,感觉南岭她已经稳操胜券。”
“尤佳最近跟我女朋友闺蜜走得很近,她们经常约出去喝茶做保养,我女朋友回来跟我八卦,说尤佳总会时不时的提起你和蒋承霖,她自己应该也知道,能跟你们两个竞争,是很有面子的事。”
“可她提到你的时候,说的都是你以前在学校口碑有多不好,很多男生追你,送的礼物随随便便都有五位数,提到蒋承霖,倒是说了不少蒋承霖的好话,还说…”
温仕言看了看付阮的面色,付阮心底感兴趣,面上不动声色:“你要说尤佳看上蒋承霖,我信,之前我在酒吧见过尤佳跟蒋承霖面前扭扭捏捏,假模假式。”
温仕言笑了下:“尤佳倒没说她自己喜欢蒋承霖,但她提到蒋承霖在高中的初恋,叫陶牧歌,你听说过吗?”
付阮用了八成力,才能做到面色无异,实则心里早就翻江倒海,真巧,她何止听过,时隔十一年,一个多小时前,她还见过陶牧歌的照片。
一眨不眨,付阮道:“有点印象,好像是校花吧,怎么了?”
温仕言:“你见过陶牧歌本人吗?”
温仕言:“陶牧歌跟你长得确实有点像,尤其是眉眼,尤佳跟我女朋友闺蜜那帮人说,蒋承霖高中就喜欢陶牧歌,陶牧歌还是蒋承霖初恋,蒋承霖后来出国,回国后又跟你结婚,就是因为你长得像陶牧歌。”
哪怕早就听过这番话,付阮心里也早有预料,可是比起乍然愤怒,这种越想越怒的情绪,让付阮理智地觉着,她为什么没在规划局就拍扁尤佳的脸。
付阮心里怒极,脸上只是一丝讥笑。
温仕言见状:“我女朋友回来跟我八卦,问我是不是真的,我是真的想笑,说你是陶牧歌的替代品,还不如说陶牧歌是你的替代品,蒋承霖跟陶牧歌谈恋爱,别说接吻,他们连手都不牵,搞得陶牧歌私下里一直跟朋友嘀咕,到底怎么才能搞定蒋承霖。”
问出口的一瞬间,付阮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果然,温仕言道:“我跟陶牧歌同桌谈过一段。”
付阮心底一时百味杂陈,到底没忍住,笑容无语加无奈。
温仕言打趣:“前女友多不犯法吧?我每个都是真心实意,正因为我特别好,她们才什么都愿意跟我分享。”
付阮佯装随意:“连别人谈恋爱牵不牵手都要分享?”
温仕言:“在你没上高中之前,陶牧歌也当了两年的高中校花,追她的人很多,她跑去倒追蒋承霖是需要勇气的,尤其当时蒋承霖好像还喜欢你。”
付阮渐渐收起脸上笑容,目不转睛地盯着温仕言。
温仕言仿佛从付阮眼底看到一丝被挑衅后的不爽,赶忙举起手:“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说完又补了句:“我不知道我当时听到的是不是真的,但我保证我没收过蒋承霖的钱,一分都没收过!”
付阮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尤佳猝不及防地当众搬出陶牧歌,蒋承霖毫无预兆地对号入座女皇金牌。
没人知道她今天会临时决定见付兆安,在哪吃饭的地址是她选的,电梯停靠的楼层是临时的,也是她主动喊的温仕言。
所以温仕言现在说的这些话,是可信的?
付阮猜自己的脸色应该不大好看,不然温仕言不会慌得好像得罪她一样。
沉默片刻,付阮主动开口:“蒋承霖上学时喜欢我,我怎么不知道?”
温仕言苦着一张脸,欲言又止:“我要说是我前女友说的,你肯定不信。”
他一提前女友,付阮不光想笑,还想信。
付阮发话,温仕言只好硬着头皮道:“你先说,你上学时是不是有阵子特别喜欢乌龟?”
付阮脑中是付长康养在池中的百岁大王八,眉心一蹙。
温仕言提醒:“不是真的,是那种毛绒绒的玩具乌龟。”
付阮双子座,星象决定她喜新又念旧,从小到大喜欢的东西如过江之卿,加之年代久远,她五秒后才露出恍然的神情,“是有过,怎么了?”
温仕言:“我有个女朋友是蒋承霖班上的,她说蒋承霖把附近商场里,所有的乌龟玩具都买断货了,想追蒋承霖的人,还以为蒋承霖喜欢乌龟,也想跟个风,后来一打听,说是你喜欢乌龟。”
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付阮一瞬想到一个画面,她去熟悉的店里买乌龟,结果一整面墙都换成了其他玩具,付阮问:“乌龟呢?”
店员说:“有个很帅的男生,都给买走了。”
付阮的重点是:“谁啊,一个都不给我留。”
一连走了几家店,果然谁家都没有乌龟,店员都说,是个高高帅帅的男生买走了。
沈全真撺掇付阮打听打听,谁这么不上道,当时付阮为什么没刨根问底?
对,是付兆深劝她,不是她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在她家里,更不是她喜欢的东西,就不许别人喜欢。
付阮说:“我就想看看是谁,我不生气,交个朋友嘛。”
付兆深:“你都说了对方很帅,是只想交个朋友吗?”
第207章 越扒越害怕
付阮短暂出神,旁边温仕言道:“我前女友说了,陶牧歌最讨厌乌龟,蒋承霖肯定不是给她买的。”
付阮脱口而出:“我也不喜欢乌龟…”
付阮没说后半句,因为猛然意识到,蒋承霖也喜欢绿色。
心底有种撞在枪口上的感觉,不是疼,是恐慌。
温仕言目不转睛的看着付阮,明显在等她的后半句。
付阮挺直腰板,撒谎不眨眼:“沈全真喜欢。”
温仕言轻笑出声:“这还搞了个大乌龙,蒋承霖一定以为你喜欢。”
付阮看色无异,实则脸上肌肉紧绷:“非得因为我?他就不能自己单纯地喜欢乌龟?”
温仕言脸上笑容更大,他不知道付阮为什么嘴这么硬,但这一刻,他只想证明男人的第六感。
“乔乾生之前嘴贱得罪你,被人扒地一丝不挂,丢在许家公司门口。”
乔乾生曾当着付阮的面说:你也不过是个养女。
付阮下巴微抬,胸有成竹:“你想说蒋承霖叫人做的?”
温仕言:“伯父做事光明磊落,敢作敢当,我是说伯父叫人把乔乾生赶出岄州之后,乔乾生最先去了深城,结果被秦佔从深城赶出来了。”
“随后他又去了夜城,又被乔治笙给扫地出门了,按道理,就算乔乾生只是乔顶盛的义子,但毕竟姓乔这么多年,乔治笙跟他也没仇,为什么连个立锥之地都不给他留?”
温仕言虽是疑问的口吻,可眼底都是意料之中的戏谑。
付阮的心情在被惹毛的边缘,首先她的确不在意乔乾生离开岄州后的境况,其次,温仕言这话等同给她逼到死角。
谁能叫得动深城秦佔,谁又能让夜城乔治笙出面难为‘乔家人’?
饶是付阮也想不到除蒋承霖之外的第二人选。
付阮疯狂在脑中寻找蒋承霖做这件事的原因,乔乾生离开岄州后,他名下除了存款之外的不动产,听说尽数被乔顶盛的亲儿子收回,并没有落到蒋承霖手里。
关键整件事跟蒋承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无利不起早,他逼乔乾生干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付阮早就错过辩白的最佳时间,温仕言惯会察言观色,一嗅到气氛不对,赶忙开口:“学妹,我没有故意挑衅你的意思,我们聊天恰好聊到这里,你不喜欢,我们换个话题。”
付阮的确不喜欢,不喜欢这种找不到反击漏洞的感觉。
唇瓣微动,付阮不咸不淡:“还得是学长人脉广,路子野,一出口,随随便便就是我不知道的消息。”
温仕言隐约察觉到一丝危险,下意识道:“也没有,都是一些陈年的边角八卦,学妹是做大事的人,我的这点娱乐,左耳进右耳出,听个热闹就好…“
付阮微笑:“学长低调了,你随便一娱乐,就能知道尤佳嘴里说过什么话,你要是认真起来,说不定我的问题立马就解决了。”
温仕言眸子微瞪:“别别别,我答应过蒋承霖,这辈子不跟你见面,现在面是见了,让他知道我还敢跟你做生意,我不想有命拿没命花。”
付阮笑容和善:“以前我跟蒋承霖是竞争对手,现在我们是同仇敌忾的队友,你帮我,就是帮他。”
不等温仕言反驳,付阮补了句:“事成后你拿双倍,我一份,蒋承霖一份。”
温仕言眉头一蹙,说不上烦躁还是无奈:“学妹,你何苦逼我在人性和人命之间做选择呢?”
付阮眼睛黑白分明,真诚又冷酷:“人性就是人为财死,不为钱拼命,留着命等着慢慢老死吗?”
“……”温仕言难以反驳,不是付阮说的多真诚,而是她冷酷起来,得罪她跟得罪蒋承霖的下场是一样的。
温仕言就知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本想为了躲过一劫,才拿各式各样的消息搪塞付阮,谁料付阮偏偏看上了他消息多。
什么叫骑虎难下?温仕言看着面前的一只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