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妄想-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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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尤天喜打电话过来,尤佳第一秒接通,刚想哭着喊爸,手机里传来男人大怒的声音:“你到底在夜城干了什么?!”
尤佳被吼地一愣,眼泪都憋回去了,迟疑着不敢开口。
尤天喜怒不可遏:“我问你话呢!让你代表公司去谈项目,你是怎么谈的?为什么付阮和蒋承霖刚从规划局出来,全岄州就都在抵制地安?”
尤佳彻底哭不出来了,张着嘴,慢半拍回:“我不知道…”
尤天喜:“你不知道?是不是逼我直接打给窦海龙?”
尤佳从没见过尤天喜发这么大的脾气,如今外人已经得罪了,她不想再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嘴一瘪,尤佳边哭边说:“付阮和蒋承霖在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故意找我茬,侮辱我,说我的基因根本长不出现在这样的脸,说我偷付阮的脸……”
尤天喜:“好好地他们为什么会说你的脸?”
尤佳哽咽:“还不是撞方案搞的,他们拿不出谁抄袭谁的证据,就拿我的脸说话。”
尤天喜沉默半晌,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就去走个过场,低调,别惹事,等到竞标成功,以后有的是机会名利双收。”
说着,他话锋一转:“你是不是惹着付阮和蒋承霖了?”
尤佳怕尤天喜私下找窦海龙问,只能半真半假地回:“他们一帮人听说方案雷同,上来就想把抄袭的帽子扣在我头上,我本来就没抄,是规划局内部自己搞的,我又没撒谎。”
尤天喜登时翻脸:“你没当众说走嘴吧?”
尤佳无声翻了一眼:“我又不傻。”
尤天喜气头还没过:“我不信你老老实实坐完一场会,付阮和蒋承霖会联合全岄州一起抵制地安,刚刚你孙叔叔打电话过来,说付家放了话,不跟地安合作的,以后就是付家的VIP客户,还要继续跟地安合作的,以后所有货别想从岄州过。”
尤佳绷着脸,沉声道:“她说不让过就不让过?她家住海边啊,管得着那么宽。”
尤天喜气得直咬牙:“我白送你去岄州读书,想让你长长见识,结果你跟付阮同校,看见的只有她长得好看,回来拼死拼活要照着她整容。”
“在岄州待了那么多年,你不知道付阮是什么人?不知道蒋承霖是什么人?他俩可以互相当敌人,谁要是上赶着跟他们两个当敌人,那就是蠢货!傻子都不会这么干!”
尤佳眼眶发红,不是因为尤天喜的后半段,而是说她拼死拼活照着付阮整容。
没错,尤佳跟陶牧歌是一届,学校很多人都说陶牧歌和付阮长得像,但付阮比陶牧歌好看,比她有个性,比她更万众瞩目,这也是公认的,所以尤佳去整容医院,拿的是付阮的证件照。
骗得了所有人,尤佳骗不了自己,她就是羡慕付阮,嫉妒付阮,在学校里可以跟付兆深暧昧不清,长大后又能嫁给蒋承霖,离婚后能分到岁宁山庄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所有人都以为她跟蒋承霖水火不容时,他们又坐在一起合作南岭。
付阮哪怕死了亲爸,干爹也是付长康,她就算不是蒋太太,也是岄州皆知的付四小姐。
凭什么全天下的好事都叫付阮一个人给占了?
事到如今,尤天喜也没有办法,愤愤道:“我让人给你订机票, 你回深城吧。”
尤佳绷着脸回:“我也想走,走不了。”
尤佳故意把话说的很绝:“蒋承霖和付阮当着窦海龙的面威胁我,我怕出了规划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尤天喜焦头烂额,只怪自己大意,明知尤佳是什么德行,就不该放任她出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沉默半晌,尤天喜泄气:“你先等着,我打个电话。”
尤天喜挂断,迟疑片刻,拨通一个没存真正姓名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通,手机里传来低沉男声:“喂?”
尤天喜非常客气,甚至恭敬,对着比自己小了二三十岁的男人道:“蒋先生您好,我是尤天喜。”
付阮坐在酒店沙发上,除了跟付长康打电话,聊了会儿夜城这边的情况之外,什么都没做,手机响,有条新进微信,付阮立马点开。
是陶牧歌的资料,付阮一目十行,还没等看完,br /》
付阮并不觉得陶牧歌比她漂亮,可这种仿佛照镜子般的相似感,饶是谁都会心生异样。
付阮绷着脸,一张一张的点开,照片中有陶牧歌的初高中毕业照,也有工作照,最后一张,猝不及防的婚纱,竟然是结婚照。
陶牧歌结婚了,嫁给一个夜城的房地产二代,付阮重新往上滑,看文字资料,陶牧歌的结婚日期,去年国庆前夕。
九月底,那不是蒋承霖突然消失,跑到国外开选美Party的时候嘛。
一旦接受这个理由,付阮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唇角勾起,付阮冷笑出声。
好啊,好他个蒋承霖,她以前倒不知道,他还是个大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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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她总在得到而后失去
付阮今年二十五,明明不算大的年纪,可她却能清晰感知到,她的人生被分割成非常明显的几段。
第一段就是父母健在的时候,她记事早,连不到四岁时,付长毅包场迪士尼给她庆生的画面都还有,因为那天有两个小伙伴,一个激动地尿了裤子,另一个兴奋地拉了裤子。
那时付阮很幸福,安全感爆棚,因为阮心洁常说:“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月亮,你爸爸也会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付阮要了,付长毅在自家院子里搞了个三米多高的大月亮,白天反光反地刺眼,晚上亮如太阳,气得阮心洁看一次骂付长毅一次。
第二段是付长毅死后,付长康把付阮和阮心洁从深城接到岄州,那年付阮六岁。
知道付长毅不在了,付阮整个人异常敏感,就连在街上看到别的小孩有爸爸牵手,她都会佯装无视地别开视线,等到晚上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她又会疯狂地羡嫉,疯狂地想念。
付长康对付阮极尽宠惯,对阮心洁也是照拂有加,付阮十二岁那年,第一次问阮心洁:“妈,你会跟康叔叔在一起吗?”
阮心洁吓了一跳,定睛看着付阮:“谁跟你说什么了?”
付阮:“没有,我感觉康叔叔好像喜欢你。”
阮心洁冷着脸:“别胡说,你康叔叔的几个孩子都比你大。”
这回轮到付阮愣了,自打到了岄州,付长康好吃好喝好住的安排,每次来看她们,都是大包小提,可付阮从未见过付长康的老婆,更何况是孩子。
索性聊到这里,阮心洁当场告诉付阮:“我没打算再婚,更不会跟你康叔叔在一起,以后无论任何人问什么,包括你康叔叔在内,你的回答就是我的回答,除了你爸爸,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付阮年纪虽不大,但心思重,知道付长康有儿有女,又知道阮心洁的心思,打那之后,但凡察觉到付长康对阮心洁好到稍微越界的程度,她就会佯装无意的提醒,说想付长毅了,想去祭拜付长毅。
付长康是聪明人,付阮一次两次,付长康明面没说什么,往后就很克制了,都是单独带付阮出去吃饭,带付阮出去玩,尽量避免跟阮心洁碰面。
十四岁那年,付阮见到一个男生,当时她坐在车里,前面红灯,人行道推过一辆扎满纸壳和塑料瓶子的自行车,走到一半时,绑带断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散了一地,头发花白的老夫妻怕挡到路,仓惶又心酸地弯腰拾起。
付阮推开车门下去,比她更快的是路边的一道身影,穿着白T和黑色运动裤,付阮原本没看到他正脸,是两人恰好低头去捡同一个瓶子,这才抬头对望。
一瞬间,付阮心里惊了一下,男生松手,什么都没说,转身去捡别的。
当时路上也有很多好心人帮忙,老夫妻对着周围左右连连道谢,付阮看到男生默默地走出人群,他书包带上系着校服,是岄大的,不是高中部,是大学的,他是大学生。
回到学校,付阮跟沈全真形容:“我没跟他站一起比,他比我高这么多…”
付阮伸手比划,沈全真像是搞专业犯罪画像一样,在纸上唰唰记载:“差不多185左右。”
付阮:“脸型很好看,有刘海,鼻梁很高,薄嘴唇,眼睛…”
付阮顿了顿,沈全真正在根据她的描述作画,闻言抬头:“眼睛忘了?”
付阮沉默片刻:“不好说,好看是好看,就是特别冷清,感觉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说完,付阮紧跟着补了句:“不是说他目中无人,怎么说呢,就明明做着一件有爱心的事,但你又会感觉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沈全真没继续画,而是道:“你说的不会是付兆深吧?”
付阮:“你认识?”
沈全真:“岄大校草啊。”
付阮眉头一蹙:“校草不是蒋承霖和温仕言吗?”
沈全真:“你说的是高中校草,付兆深去年考进岄大,他初高中跟我们都不是一个学校,你没见过也正常。”
付阮第一次对一个人好奇,有点想再见到他,后来她确实见到了,也证实沈全真的第六感,确实是付兆深。
付阮跟付兆深认识半年,确定自己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这才把他喊到岄大最著名的景点,三层楼高的木棉树下,表白。
付阮还记得自己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我喜欢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当时付阮紧张地要死,说不怕被拒绝是假的,如果被拒,好丢脸啊。
付兆深当时是怎样的表情?
他对外人依旧是冷淡疏离,可看付阮的目光,温柔中又带着浓烈地欲言又止。
付阮不喜欢婆婆妈妈,主动道:“没事,喜欢不喜欢都直说,我都能接受。”
有一朵木棉花恰好掉在付阮头顶,付兆深很自然地抬手帮她拂开,付阮还以为他要干什么,身体微微往后一躲,后知后觉付兆深只是想拨开花,一瞬闹了个大红脸。
“阿阮。”
付兆深叫她名字。
付阮红着脸看着他,这会儿没想表白的事,只觉得自己刚才蛮丢脸。
付兆深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付阮微微挑眉,没理解。
付兆深说:“我爸叫付长康。”
付阮:“……”
付阮一直记得那天,那天特别热,外面三十八九度,她又特意选了个午休时间,外面跟下火球一样,路上没人,木棉树下只有她和付兆深两个人。
她千挑万选,心心念念,表白的话已经说出口,可付兆深说…他爸叫付长康。
付阮私下喊付长康干爹已经很久了,两人关系铁到,付阮偶尔会忘记付长康还有亲生的子女,她总在心里想着,等付长康老的那天,她会给他养老送终。
付阮看着面前的付兆深,原来这个世界真有比表白被拒更尴尬的事,比如她想跟付兆深当情侣,而付兆深告诉她,我们现在很可能要论干兄妹。
第202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付长毅和付长康是拜把子兄弟,付阮和付兆深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付兆深在说完他是谁之后,紧跟着说了句:“我也喜欢你,不是我考虑你,是你考虑我。”
这么多年,付阮始终记得那一天,因为那天震惊大于喜悦。
付阮没有马上给出回复,回去后想了很多天,还是付兆深主动打给她问:“你不想理我了?”
付阮没说话。
付兆深沉默半晌,低声道:“不用想这么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开心最重要。”
付阮第一次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很好,她也很想拥有,可付兆深就像一块冰,离得近会感觉凉快,而握在手里,会化。
付阮不找他,他真就真的不再打扰付阮,两人一个大学一个高中,那个电话过后差不多一个月,付兆深才突然出现在付阮面前,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她。
看到沈全真自动走开,看到付阮主动道:“你再晚来一天,我都不会喜欢你。”
付兆深:“我听说你们学校校草,堵在你班级门口给你唱《情非得已》。”
付阮想到上午全走廊轰动看温仕言的样子,只觉得丢人。
当天付兆深骑自行车载她,绕城北转了三个多小时,给她唱了《情非得已》,跟付阮说,等她上岄大。
那是付长毅去世后,付阮过得最踏实的两年,她开始有期待,有期盼,不用再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想念,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诉付兆深,她想付长毅了,然后付兆深会带她一起去祭拜付长毅。
付阮一直想,等她考上岄大那天,就跟阮心洁和付长康摊牌,等她到了法定结婚年纪那天,她就嫁给付兆深。
可她并没有等来这些,付阮等到的只是阮心洁车祸的噩耗,以及最信任之人的背叛。
如果不是出了事,付阮怕是要一辈子活在自以为是的幻想中,幻想那人承诺一辈子相信她,无论何时都会站在她这边,会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委屈。
是付兆深让付阮知道,不光所谓的爱情滑稽可笑,就连被背叛,都是信任的报应。
阮心洁像是有感应,出事前两天,有意无意地跟付阮说:“阿阮,任何人说的话都不要全信,哪怕是我和你康叔叔的话。”
当时付阮嘴上没说,心里想,她已经找到一个可以全信的人,只等着时机成熟介绍给阮心洁认识。
后来事实证明,听妈妈的话是对的。
十七岁那年,付阮跌了个大跟头,也重新学会了警惕和防备。
除了对少数人坦诚,对多数人都六亲不认的日子确实非常好过,不长心就不会心疼,付阮以为这辈子这么过就挺好,但谁也没告诉她,她在二十四那年还有个坎儿。
蒋承霖说:“阿阮,我一定对你好。”
几天后,付阮和蒋承霖结婚。
付阮跟蒋承霖,曾是一个高中的校友,蒋承霖十六岁出国,二十二岁回岄州,付阮又跟他当了几年的商业对手。
两人在婚礼上的誓词不是白头偕老,而是交颈耳语:一起发财。
说好的互相利用,蒋承霖偏要在婚后大献殷勤,付阮明知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警惕了,警惕了,一再警惕了。
可当她习惯蒋承霖每晚十点前必回家,习惯了蒋承霖一天最少三个电话的问候,习惯了她去外地出差,蒋承霖会突然出现她所在的餐厅,习惯了……蒋承霖硬塞给她的习惯。
就像驯兽,再凶猛的野兽也有奴性,老虎都能钻火圈,狮子都能顶绣球,付阮当然也会因为蒋承霖的突然失踪而好奇。
付阮到现在都记得,回话人脸色铁青地告诉她,蒋承霖在游轮上,同去的还有世界选美前三十。
当时付阮脸色都没回话人的脸色差,不知道的还以为回话人婚内出轨了。
付阮想了整整一年都想不明白,蒋承霖为什么好端端地突然玩这一出,就算不喜欢她,就算原形毕露,也总得有点契机吧。
垂目看着手机,屏幕上是陶牧歌的婚纱照,付阮越看越想笑,不仅想笑,还想打电话给蒋承霖,有笑话不能藏着一个人笑。
正想着,手机突然从微信页面跳到来电页面,屏幕上显示:蒋承霖。
这不巧了嘛。
付阮冷着脸,却在接通的第一秒,声音自动切换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