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掌门-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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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十六处穴位所足够脉络,不是别的,正是那奇经八脉当中的阳维脉。这一脉主联络维系人身各阳经,与阴维脉共同起溢蓄气血的作用。
楚升心中略有明悟,却不做声响,悄无声息的推出了房中,那少年倒是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若有所思,却没有开口说任何话语。
出了这房间,楚升又走进了隔壁房间,此处亦是一个老者,一个少年,老者同样灼烧金针,扎穴取血。只是这扎的穴位却是起于小腿内侧的筑宾穴、往后依此是府舍、大横、腹哀、期门、天突、廉泉等腧穴穴位。
这里所扎穴取血的穴位,却是阴维脉所经腧穴。
“阳维脉、阴维脉。。。”楚升目光闪动,若有所思,抬脚来到第三个石室房间,自言自语道:“那么此处,也该是其他奇经八脉中其他脉门。”
这一房间果然点在那照海、交信、睛明等穴位,却是八脉之中阴蹻(qio)脉所经腧穴。
再一房间,是为取阳蹻脉交会腧穴精血,乃有申脉、仆参、跗阳、居髎、臑俞、肩髃,巨骨、天髎、地仓、巨髎、承泣、睛明共计一十二处交会腧穴。
随后,除了这阳维脉、阴维脉、阴蹻(qio)脉、阳蹻脉四大经脉扎穴取血之处,楚升又见得有督脉、任脉、冲脉、带脉各个房间,手法尽皆如是。
此处有石室十所,其中取血室八脉八所,又有关押孩童的地牢一所,则也就剩下那最后一所石室。
只是这石室却有房门遮掩,楚升上前刚要推门而入,房门却“咯吱”一声从内往外被推开。随后便有一个满头白发,身着破旧道袍的老家伙走出。这老者倒是发如鸡窝,脸上不知是多久未曾清洗过,足足堆得有厚厚一层污垢,身上还泛着满身酒味,顶着一个大大的酒槽鼻,打了一个酒嗝迈步走来。
其人目光扫过楚升一眼,便敷衍的抱了个拳,冷哼一声道:“甘坛主。。。特意遣人来责备于我可是有趣?”
这老家伙倒也就是那范老狗,未曾想还真是一个老道人。
楚升心中明醒,面上却佁然不动,目光便落在了其人身后的邱涂身上,后者也是沉默以对。
“哼!”这范老狗却兀自一甩破旧发酸发臭的衣袖,拖着长腔道:“甘坛主,我且再同你说一遍。。。”
“当日教主大人遣一十七路坛主四处而出,为的是让如你这般家伙主外事,初立脚跟即可。而关于这炼制丹药一事,则是事涉教主神功,你又有几分权利可以插手?你当你是哪个?”
“若有下次,老道我便罢工去了,你这坛主倒端的是厉害,那你便自己来动手炼制丹药。”
说完,这老家伙便歪扭着身子,自顾自的往厅堂中正中央走去,走到半路便又有四五个少年无声的走出,跟在他后面。
楚升深深的看了邱涂一眼,便转过视线看向厅堂正中央,此处却立有一高台,上立有一鼎,一个少年始终在此处烧火,火势旺盛。
高台四侧边缘,又各设有两处药盂,始终在熬制着什么药材似的,各有少年始终在照顾着,不敢有半分离开。
跟上这范老狗的四五个少年无声上前,一人执一锣“铛!”的一声敲起来,随后八处房间,便各有少年匆匆端着瓷碗走出。
范老狗便在高台上摆了一椅子,他自安适的坐在上面,扯着破锣嗓子问道:“阳维脉、阴维脉当先,可定点定时?”
一个少年便答道:“亥时三刻点七炷香,七炷香后取血,又已歇七炷香混血。”
范老狗便笑着抓须,点头道:“既如此,置入甲字药盂。”
其人便上前,将一碗血倒入甲字药盂当中干熬。
随后另七位少年一一上前受他问话,随他吩咐将各自手捧的精血倒入各处药盂之中,便恭敬退下。
其人便在高台上踱步,又有其他八处房间的老者快速走出,自往各自药盂处走,细细的观看熬制情况,控制火势。而原本的少年便纷纷走下高台,又进入八个房间中。
楚升等了一阵,高台上暂时平息下来,而原本八个房间内却各有少年拖着幼童而出,无声的将八个幼童拖入地牢里去。
一一将这些都收在眼中,楚升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继续看下去。
又过了有片刻,范老狗突然起身道:“时辰到!”
八个老者立刻提起药盂便围在了中央的鼎旁,一个看鼎少年使用工具取出了里面器皿,八个老者重新将各处药盂中材料混入其中,又被置于鼎中烧着。
范老狗便上前,将八个老者及看鼎少年们都赶走,他兀自一个人坐在小凳上,锤着腿脚叫屈道:“老道我每日辛苦,一次便要看鼎七个时辰,可有些人啊还权当不知,丝毫不曾体恤老人。”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第132章 收徒居衡
这老家伙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楚升听的好笑,却也不去理会他。又驻足片刻,旋即把那目光望向邱涂身上,刚要说话,忽而感到有人目光落在己身,他转身望去,却是一个少年正躲在角落里,目光一直望着自己不曾移开。二人目光相对,他面色微微苍白,却依旧目光不转。
楚升心中暗自有所领悟,却一时不先表露,而是踱步来到邱涂身侧,低声道:“你且在此地,给我好好盯着这老不死的炼丹过程,务必不得教其偷懒。”
七个时辰,也就是十四个小时,此时亥时则在夜晚十点左右,七个时辰便已是第二日正午时分了。
借着这个机会,楚升实际上是将此人支开,好方便自家行事,他身为坛主,其命令邱涂自然也不敢违抗,只是却有些犹豫道:“这炼丹一事,在下也插不得手,更不明其意。。。”
“你不需要明白!”楚升一甩袖袍,语气中带着怒气道;“你只需给我看着这老家伙即可,七个时辰指不得其人又昏昏睡去。你且想想,若是炼丹有成,你我二人会得到教主何等赏赐?怎能由得此人在这里偷奸耍滑?”
邱涂仔细一想,也的确如此,心中的犹豫自也是散去,便点头应下此事。
楚升这才在心中暗笑,面上平静的点头,由是转往他处而去。
沿出口走得十数步,面前那少年便骤然从侧方一个岔道闪身而出,脸上满是决绝的意思,忽而上前长拜道:“还望大侠救我!”
楚升面色不动,兀自扶剑上前,那少年也是灵巧非常,便转身领着楚升往岔路通道偏僻无人处走,直走了好一阵这才转入一间宽阔石室,里面堆放的便都是些草药灵芝之类,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当下四处无人,此处非是炼丹筹备之时也不会有人来,正是隐秘之极。
少年便登时双膝跪下,无声的磕了几个头,抬起身来时脸上已是布满泪水,压低的声音颤抖道;“大侠。。。还请解救我等!”
楚升抱剑而立,目光平静无觉,只是语气平淡道;“如此你便是有贰心了?你可知我乃是此处坛主,求到我头上来,还不是自寻死路?”
少年再度俯身,低声道:“大侠即已顶着坛主的身份来到此处,又何必再诓我。”
“你如何便看出我不是其人?”
“姓甘的也有来过催促数次。。。”少年沉声道:“我平日里便有细细观察过,其人出步先迈得左脚,而大侠并非如此,我便有所察觉。”
“观察很细致。。。”楚升掩住心中惊叹,面上依旧不动,只是慢慢抽出长剑来,顿声道:“只是今日我想迈右脚了,你又有何言?”
少年微微抬头,便看到剑身寒光,不禁浑身颤抖不已,但依旧眼神坚定道:“若有一次两次倒也罢了,但其人每回必定先出左脚,次次如此不曾有变。”
“大侠扮作其人模样即已潜到此处,想必不是平白来闲游的。我也是拼死一试,若大侠不是为解救我等,那就先将我手刃在此地吧。”这少年沉言语有度,应对得体,便是道:“这里是储药室,距下次取药炼丹之时还有八九个时辰之久,一时半会定然不会有人发现我尸首,你也好有时间从容离去。”
“有趣。。。”楚升笑了笑,将长乐剑合上,一把扯住少年的臂弯将其拉起,目光打量眼前之人,却是只有十一二岁,脸上已然有几分释然与心安模样,想来是心知自己已然逃过了一劫,目光满是感激。
“还是少年,却如此老成持重。”楚升摇了摇头,心底那份收集癖又涌了上来,复问道;“你叫什么,是何处人?”
“在下叫居衡。。。”少年行了一礼,楚升从其中看出了几分读书人的轮廓,又听到其人道;“是浦阳城章水县人。”
“读过诗书?”
“家父严厉督教,往日丝毫不曾有落下半分。”
“何时被掳上山?”
“。。。四年前”唤作居衡的少年低下头来,眼里有着藏不住的愁绪与愤恨,“我家中本是县内殷富人家,做些行商生意,蓄有万贯家财。”
“但一日家中走商去浦阳城中,不成想半路便被这山上匪人半路拦下,幸而家将勇猛,击退了这些匪徒。只是不曾想又过半月,便有数百悍匪下山。。。屠了我家。”
“因我年岁只有八岁,符合这些匪人的标准,便也就顺手将我掳上山来,作为‘药人’蓄养,供其取血炼丹。又过两年,因年龄满十,便本要将我杀掉,但因我平日乖巧,惹得这洞中的诸多老者喜欢,恰逢人手紧缺,便被当做药童负责做这些边角事情。”
楚升点了点头,又道;“其余少年,也是如你这般境遇?”
“或是被骗上山来,或是被拐来此处,两年之间便有两百来孩童。。。”少年眼里满是痛苦,声音颤抖道;“但自八脉中取血,伤及身体本源,其中绝大多数都死在期间。”
“原本挺过来的有四十多孩童,又有二十多因平日不停管教,或是被斩去手臂、或是腿脚,又拔去舌头,发往外处乞讨。似我这般全须全尾留在洞中作为药童的也只有二十三人,两年间从未出洞,大都逐渐麻木。因我往日里读过诗书,知晓道理,才得以守住本心,等到大侠前来解救。”
楚升点了点头示意明晰,又问道:“两年之间,此处都在炼制什么丹药?”
“只有两味丹药,一者唤作‘还心丹’取八脉精血炼制;一者为‘还血丹’取幼童寻常精血炼制。”
之前甘纵有言,还心丹取心头血炼制。所谓‘心头血’也并非是字面上指从心脏取血,而是心所主之血,其来源于脾胃化生的水谷精微,在心气的推动下,通八脉流注全身。而这心头血中,则是蕴含有微弱的先天之气,每个人体内都蕴含的天生之气,为习练的内力的基础。
由是一想,楚升心中便已然猜到,这还心丹献给那所谓的神秘教主,其人则定然是一个外景之境的高手,少不得便是六脉之奇经境界,也有可能是为了冲脉通任督的高手。
至于还血丹,其效用则是比之还心丹普通平淡了不少,但也是延年益寿,补血养气的丹药,则是被肆明山分为两用。一者用来献给浦阳城府境内诸多门派,这才引得众门派对府境内这样一个绿林势力视而不见,引得其慢慢坐大;再者则是用来己用,便是习练那邪门功法、刀法所耗。
楚升已然明白了七七八八,但也是依旧补充似的询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洞中有三人,与平常的匪徒不同。。。”居衡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倒是和您身侧跟着的那人很像。。。”
“那便是如邱涂一般了。。。”楚升点了点头,关于肆明山上高手,他接连问了多人,有山下匪徒,有寨主甘纵,但前者在寨中地位较低,接触不到什么,便是提供的幼童信息都错漏了不少。而甘纵其人,未尝没有隐瞒真实情况的心思在里面,好教楚升判断错误,陷在其中。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楚升有人皮面具这等工具,并未莽撞动手,直接搅得山寨不宁。反而是顶着他的身份先摸清楚寨中底细。
“明面上的底细,原三大寨主,邓明已死,又有李应、董平仍在。”楚升心中暗自思量着,仔细揣度,“暗地里的水中,甘纵、邱涂管外部聚匪引众一事,前者已死,尚有后者在。”
“又有炼丹一方,范老狗其人虽然看上去邋遢非常,但一手炼丹的手法想来不赖,而这手段非是道门丹鼎派不可习得。。。想来其人手上功夫定然也是不弱。除此之外,又有三人守在洞中,负责暗地戒备。。。”
“如此七人。。。都绝非好料理的。”心思转圜间,楚升已然下了决断,便按下念头,温声道:“且安心,我既然是费了心思潜进来,便正是为了替天行道而来。”
“往日如何,你且依旧如何即可,我心中已有思量。”
居衡又谢过,楚升便又宽慰他片刻,便要先行离开,只是将走之时却还犹有些不放心的交代道:“此事且不可外说。。。”
居衡点头应下,道:“大侠且自去,在下晓得应当如何处置,必不会让消息走漏。”
这是个行事沉稳的少年郎,楚升其实也并不太过担心,但心中方才的念想又迸出,他便道:“不必如此称呼,我乃是落龙城府境内三山十三峰龙首门掌门,君子剑楚升便是。”
居衡躬身行礼,“在下先谢过楚掌门搭救。。。”
楚升想了想,也还是问了出来;“出得此处,可有去处?”
居衡愣了一下,但依旧老老实实道:“家门被屠,无处可依。。。”
“可有志于科举?”
“不满楚掌门,家父为一商贾,便常寄托厚望于我,望我一日终能金榜题名。彼时我虽年幼,但也总算不负所托,神童之名乡梓皆闻。。。”居衡怅然的说了一句,却转而道:“只是经此一役,家门被屠,四年囚困。。。我也就弃了科举的心思,日后若有机会,便想转往武途,手执长剑才能护住己身,不至于使祸事再起。”
“如此甚好。。。”楚升点了点头,目光炙热道;“既是如此,你我又兼得有缘,可愿随我上山,归我门下?”
沉默。。。
居衡低头不语,这是个心中有方寸,行事有度衡的年轻人,楚升也不引诱强逼,只是静静等他决断。
片刻之后,此人才终究是道:“敢问楚掌门,山上其他孩童,楚掌门心中可有处置?”
“待得事了,便自然由此处官府送其返家。”
“若是如我这般,无家可归呢?”
楚升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用试探于我,无家可归之人,可送入我龙首门武馆,依往日规矩,拜入我峰门。”
“那那些。。。”
“身有残疾的,若原家中还愿奉养,那便送归家中;若无处可归,个中有资质的便依旧如之前;若资质平平的,便于峰上为仆。”
“须知,我峰门之上也是不养闲人,虽他们有此遭遇让人心痛,但总归不可依着别人过活。”楚升淡淡道;“这样的回答,你可还满意?”
居衡沉默片刻,忽而单膝跪地,口中道;“弟子居衡,在此谢过掌门恩义。”
第133章 再斩二匪
肆明山上,月明星稀,山风呼啸而过,在林间似乎响起了细细哭声嚎叫一般,像极了是无辜死在此处的孩童冤魂在四处倾诉。
长乐剑在侧,楚升坐在一处偏僻院落中,兀自望着头顶月光,目光悠远眺望。
后方传来三两脚步声,便有一个小匪上前道:“寨主,二寨主、三寨主他们都也来了。”
随后,那李应、董平二人皆是走了过来,在楚升左右两侧坐下,董平却是个瘦高汉子,此人问道:“寨主唤我二人来此处可是有什么吩咐?”
挥手屏退了那小匪离去,楚升却是面色寡淡,举起手中酒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