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修仙传-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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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语气坚定至极。既然早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又何必再给他希望,一时的心软只会让他以后更加痛苦。
谭继兴只觉心脏猛然抽蓄了一下,涌起了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感,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瞬间黯淡无光,清亮的眼神幻灭般乏起了点点散碎而黯淡的光芒,仿若自言自语般的问道:“为什么?”
谭嘉茂呼吸陡然一滞,眼神闪烁了一下,几乎不敢直视谭继兴那心灰若死的眼神,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心软。疼在儿身上,痛在娘心上,父亲又岂是那么好当的。事实上,他心里的痛苦绝对不比谭继兴少半分。嘴角轻动,欲言又止,却说不出话来。他又能说什么?难道他能当众明言桑采薇的心性太强大、意志太坚定、武功太高明、手段太狠绝,他根本就左右不了她的行动和思想。除非她自己愿意嫁人,否则,纵然是他愿意把她许配给谭继兴,她桑采薇也绝对不会答应。嘴角不由乏起了一丝淡淡的苦笑,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谭继兴确实没有足够的本事去征服桑采薇,也没有足够的魅力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痛到极致,感官已然麻木了,谭继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心里仅剩下无边无际的空。精神恍恍惚惚的,只有那个笑颜如花、神采飞扬的少女依然不停地徘徊在心田脑海。眼神发飘的注视着沉默不语的谭嘉茂,心里腾地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怨恨感,几分讥嘲几分愤怒的道:“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你对夙辰逸比对我还好?”在他离开连山习武前,他曾和夙辰逸一起在鸿煊堂生活过三年。夙辰逸虽然比他小一岁,但天资聪颖,脑子灵光,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一点即通。因此,谭嘉茂总是明里暗里夸奖夙辰逸,却对埋头苦练的他视若未见,不仅没有半点夸奖,反倒是不断地挑他的毛病。心中不忿,年幼的他一边暗地里想方设法的给夙辰逸使绊子,一边更加勤奋的练习武功,只为了博得一句父亲的赞赏。
事实上,谭嘉茂会如此夸奖夙辰逸,不外乎是为了激励谭继兴更加努力更加刻苦的习武罢了。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苦功,又凭什么拥有高人一等的武功。没有足够高强的武功,他又凭什么在争斗不休的江湖中安身立命,凭什么在将来执掌偌大的连山派。不是所有人都像桑采薇和夙辰逸一般天生就拥有极其出色的天资。
听到谭继兴的诘问,谭嘉茂的眉心不由跳了一下,环视了一下神色各异的连山派高层们,他果断地命令道:“来人啊,把这个不知进退的混帐拖出去。”如果再任由谭继兴这么糊里糊涂的瞎闹下去,他这个少门主就要形象尽毁了,将来又如何让这些连山派的元老们信服他能管理好连山派。
谭继兴怒火大炽,冷眼扫了一下就欲上来拖人的青衣护卫们,冷飕飕的眼神顿时把这些本就犹豫不决的护卫们定在了原地。也不再抬眼看谭嘉茂,他寒声说道:“我自己会走,不劳你们费心。”语气虽冷,却流露出一股掩饰不住的苍白和疲惫。
身心俱疲,谭继兴脚下不由踉跄了一下,然后才跌跌撞撞的迈出了大厅。
映着淡淡的阳光,石青色的背影里竟然透出了一种说不出的苍白和凄凉,严重刺伤了谭嘉茂的眼神,手指不由深深地陷入到掌心里。
没有人注意到,欣赏了一场好戏的副门主,谭嘉成眼睛里那一闪即逝的叵测。他清楚地意识到,他期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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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暗潮涌动
华灯初上,韩跃骑着一匹青鬃马慢慢悠悠地来到了号称云岗县第一酒楼的醉月楼。
时值酉时末,恰值吃饭的高峰时节,整个醉月楼灯火辉煌,车来马往,进进出出的人流络绎不绝。一眼望去,尽显喧嚣繁华,一派盛世风流的景象。在灯光照不到的犄角旮旯儿中,却有几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小乞儿瑟缩在阴影里,满含羡慕的盯着那些衣冠楚楚仆佣成群的贵人们,眼神神往至极,仿佛看到自己也化身为其中一员似的。事实上,他们不过是期待着打烊后,能够好运气的从醉月楼的后门里讨一点勉强果腹的残羹冷炙罢了。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下得马来,韩跃随手把缰绳扔给了恭候在大门外的店小二们,负手而行,施施然地踏入了雕梁画栋、布局精巧的醉月楼。
谭继兴已经没日没夜的在醉月楼里喝了两天酒了,整整两天都没有踏出过醉月楼半步,每天喝醉了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睡醒了就接着纵情痛饮。此时此刻,他看起来衣衫不整,酒气汗气熏天,眼圈发青,双眼浑浊不清,颓废到了极致。醉月楼最重形象,如果是一般人如此作为,早就被店小二挥拳头请出去了,偏偏他身份特殊,纵然是打烊了醉月楼也没胆子赶人,依然是小心谨慎的伺候着。
情伤难解,郁怒难消,谭继兴半靠在桌子上,左手在方桌上无意识地轻叩,右手则颤颤巍巍地端起一大海碗的梨花落狂饮,几乎是喝一半洒一半,清冽透明的酒液顺着嘴角绵绵不绝地往下流,很快就把胸前的衣襟打湿了。滴滴答答,酒香四溢,让周围的人们无不侧目。此情此景,让恰好经过的一个店小二的嘴角都不觉抽蓄了一下,心疼这上好的陈酿梨花落就这么白白的送了衣服。他却浑然不觉,一碗饮尽,再次端起一碗痛饮起来。
正当他饮得痛快时,一个容貌清秀身材瘦削的青年不声不响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谭继兴不由微微一怔,醉得发霉的脑子升起了一丝难得的好奇心。连山派派来的护卫们都被他不留情面地轰走了,纵然他们并没有真的离开醉月楼,也断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他面前。这个人会是谁呢?他微微抬头,醉眼朦胧的打量着对面之人,无奈的是,眼前始终是幻影重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什么都发飘,虽然感觉有点熟悉,却根本就认不出他到底是谁。他的耐心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心情糟糕,耐心更是所剩无几。剑眉蹙了蹙,他缓缓地低下头去,决定不再理会这个不请自来的闲人了。右手刚刚把一大碗梨花落递向唇边,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仿若不经意的伸了过来,轻轻巧巧的把酒碗夺走了。
如果谭继兴不是醉的太过厉害,以至于思维运转滞涩、身体疲乏无力,以韩跃的武功,绝无可能如此容易的就把酒碗从他手中拿走。
奇怪的凝视着空空如也的右手,谭继兴愣了一下,迟钝的思维用尽全力的运转起来,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顷刻间就火冒三丈了,正打算张嘴骂人,却见对面的青年笑容满面的道:“少门主,酒多伤身,还是少饮为妙。”
韩跃的声音极其舒缓平和,让满腔郁怒的谭继兴难得的冷静了一下,想到“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俗语,脏话在喉咙里转了转,又咽了回去,意兴阑珊的道:“让开,趁小爷我还没有发火赶紧走,我用不着你来讨好。”话音未落,他再次从桌上端起一碗梨花落送向唇边。
韩跃微微一呆,眼神一转,随意的瞄了一眼狼藉不已的方桌,不由哑然失笑。原来,偌大的方桌上一字排开了九个大海碗,加上他拿走的那个,正好十个。除此之外,桌子上还堆有几样零星的下酒菜和一坛尚未开封的陈酿,以及一个打开的酒坛,清冽香醇的梨花落酒香不停地从坛口逸散出来,空气中飘浮着一层浓烈的酒香。
在谭继兴快要喝到酒的瞬间,韩跃眼疾手快的再次把酒碗夺走了。
三番两次的被人打断酒兴,纵然是神仙也会发火。谭继兴怒不可遏,俊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右手猛地拍了一下方桌。力气之大,震得满桌碗盘都不由跳了一下,桌子更是发出了吱的一声悲鸣,好在它还算结实,没有就此罢工。不理会满堂的异样目光和骤然的寂静,他咬牙切齿的怒骂道:“成啊你,还得瑟上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还敢来消遣小爷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韩跃面不改色,平平和和的注视着谭继兴,不疾不徐的道:“少门主,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区区浊酒,当真能一醉解千愁吗?”
这句话恰好戳到了谭继兴的痛处,他满腔的盛怒不由滞了一滞。他这两天已经醉过太多回了,如果当真能一醉解千愁,他又怎会依然痛楚难当,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一想到那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少女,他就会没来由的心痛。父亲对夙辰逸的偏宠,更是让他恼怒无比。最让他难受的是,心上人的未婚夫和父亲偏爱之人偏偏是同一人,都是那个自小就和他不对头的夙辰逸。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他。
蓦地,谭继兴意志消沉的一笑,眼神落寞无比,明明只是一个十九岁的翩翩少年,却笑出了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简直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韩跃,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办法帮我解愁?”清朗中略显嘶哑声音里透出几分随意几分疲惫,却缺少了应有的好奇。
他的内力本来就不俗,经过刚才的大怒,醉意已经消散了不少,已然认出对面之人就是二叔的得意弟子韩跃。
韩跃微微一笑,眼睛漆黑如墨,深邃无比,神采卓然,信心十足的道:“我既然敢来见少门主,自然是有办法帮少门主解愁。”
谭继兴的眼神猛地一亮,随即又如划过夜幕的流星般黯淡下去,眼神愈显落寞,嘴角却无声的浮现了一丝略显自嘲的苦笑,也不知道是在笑韩跃太过自大还是在笑他自己痴心妄想。桑师妹和夙辰逸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再加上名分已定和父亲不留余地的支持,他又能凭什么再去和夙辰逸争夺她。
察觉到谭继兴的黯然,韩跃笑容不改,不紧不慢的道:“万物皆有可能,少门主还未试过,又何必轻易言弃。只要用尽全力的努力过,哪怕最后还是要面对失败,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强。至少,心中不会再有‘不曾尝试’这种遗憾。”
随着韩跃的娓娓劝说,谭继兴的神色间不禁出现了一丝松动,眼神闪烁不定,心中挣扎不已,拿不定主意是否如韩跃所说再去争一次。
注意到谭继兴的犹豫,韩跃心中大定,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快说动谭继兴了。虽然这位谭少门主有些优柔寡断,但只要他再加上一把火,不愁鱼儿不上钩。他随手端起一大碗梨花落,豪爽的一饮而尽后,悠悠然然的道:“少门主,时光易逝,佳人难得。你当真就舍得眼睁睁的看着心上人离你越来越远,最后成为别人的妻子,成为别人孩子的妈?”
谭继兴的神色越发动摇,拳头都不由握紧了,还不待他做出答复,韩跃就使用传音入密把声音凝成一线送入他耳中,“明日未时,在下与家师在舍下恭候少门主大驾。”
“言尽于此,在下告辞了。”韩跃意态洒脱的一拱手,转身即走。
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至极。徒留怔忪不已的谭继兴独自在那里沉吟,眼神却逐渐坚定下来。
ps:突然感觉,自己很……,谭少门主已经够伤心了,偶还在继续把他推向更加绝望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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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与虎谋皮
未时初,谭继兴准时来到了副门主谭嘉成的住所,景安堂。
刚一入内,他就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谭嘉成和韩跃师徒。略作寒暄后,谭继兴双眼满含期盼的注视着谭嘉成,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二叔有何妙计可助小侄达成心愿?”
谭嘉成轻捋了一下胡须,避而不答,反问道:“兴儿可知你达成心愿的最大阻碍是谁?”
谭继兴嘴角一扯,心里颇不爽谭嘉成跟他卖关子,没精打采的答道:“还能是谁,不就是夙辰逸那个讨人厌的混帐吗。”
谭嘉成捋须一笑,和颜悦色的道:“既然知道了根由,这还不容易,我们只要玩一出釜底抽薪,必可让兴儿心愿得偿。”
“釜底抽薪?”谭继兴暗自沉吟,脸色不由凝重起来,吞吞吐吐的问道:“二叔之意可是……杀了他?”他虽然很讨厌很讨厌夙辰逸,也不是没给夙辰逸使过绊子,但来景安堂之前还从来没想过要杀了他。一方面是因为夙辰逸是他父亲谭嘉茂的亲传弟子;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天性优柔寡断,缺少了那种置人于死地的狠心和决心。
谭嘉成面容一肃,正色道:“正是如此。只要夙辰逸死了,放眼连山派,还有谁有资格与兴儿争夺佳人芳心。到时候,兴儿自然可以如愿抱得美人归了。”说到后来,语气中已然流露出几分调侃,几分诱惑。
谭继兴听到这里,脑中一热,心中顿时浮想联翩,眼神中不由流露出一抹心醉神迷之色,仿若看到自己与心爱的她花前月下,西窗剪烛……。些微的几分愧疚和不忍立时荡然无存,想也不想的道:“请二叔明言,小侄具体应该怎么做?”
谭嘉成微微一笑,细长眼中却不禁飞速闪过了一抹精光,鱼儿终于咬饵了。轻啜了一口香气四溢的龙井,方慢慢吞吞的道:“杀夙辰逸倒是不难。不过,兴儿可想过事后该如何善后?”
谭继兴微微一愣,不解的问道:“夙辰逸一死不就大事告成了,还用善什么后啊?”
看着谭继兴万分纯洁不谙世事的眼神,谭嘉成的眉心不由跳了一下,被噎住了,心中暗骂,“见鬼,看来人太单纯了也不是个好事。”清了清嗓音,他耐下性子一步步引导道,“兴儿,你可想过夙辰逸死后大哥会是如何反应?”
“他可是大哥自小养到大的亲传弟子,极得大哥的宠爱和重视。他死后,以大哥的性子,绝对会彻查到底。”纵然是在解释,谭嘉成也没有忘记煽风点火。
谭继兴眉头轻皱,开始细细的沉思起来。他从七岁起就随着他师父在远离人世的深山老林中避世隐居,苦练武功,前不久才回到连山,虽然有点不解世事的单纯,但绝不是个笨蛋。
思忖良久,他才略显迟疑的询问道:“二叔,我们可不可以设法先把夙辰逸引到连山外面,然后再找机会下手。只要我们做的隐蔽些,到时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爹爹想查也无从查起。”
听到他这番话后,谭嘉成和韩跃师徒心中都诧异不已,几乎不敢相信这番话会是谭继兴这么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说出来的,对他的印象不由大为改观。
谭嘉成深深地看了谭继兴一眼,点头赞许道:“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看到兴儿,二叔都觉得自己老了,该退出江湖了。”
谭继兴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夸奖他,眼睛都不由亮了一亮,俊脸微红,不好意思的笑道:“二叔说笑了,小侄年纪尚轻,还需要二叔多多点拨呢,哪能这么早就退出江湖啊。”伸手摸了摸后脑勺,他又略显得意的问道:“二叔,您还没说我的想法是不是可行呢。”
谭嘉成捋了一下胡须,正色道,“这种方法用在其他人身上尚可,用在夙辰逸身上却是大为不妥,根本就行不通。夙辰逸虽然年纪不大,但天资极佳,武功已然登峰造极,纵然是比起我和大哥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岂是一般的武林中人能杀得死的。更何况,他生性谨慎机敏,自从三年前开始行走江湖以来从未失手,连轻伤都没有受过。所以,我们在连山外基本上没有机会杀死他。”面容严肃,他心中却在感叹,“当然是不可行,要是真按照你谭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