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仙-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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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俊臣眼神一眯,有了定计,便道:“你放心,本官自是不会吃这个哑巴亏,明日便叫他好看!”
“嗯!”
菡香怨毒的点了点头,突然问道:“苏月儿真的那么美么?妾难道比不上她?”
说老实话,来俊臣也未见过苏月儿,但是秦淮河的烟花之盛,尤胜两京,在那等地方能被称为头牌,必然是极美,而这个菡香,只是区区醉风楼头牌,连神都前十都排不上,怎么比?
“呵呵,看了才能知道。”
来俊臣算是给菡香留了面子,怜悯的看过去。
次日,一众御史纷纷早起,洗漱过后,又在醉风楼用了早餐,才结伴才往右肃政台,因与来俊臣有了龌龊,同僚们对萧业也不是那么热情了,只有周兴不受影响。
不过萧业清楚周兴是一条毒蛇,心里保持着戒备,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之周旋。
很快的,众人回了衙门,点了卯之后,萧业也回了自己的小院,正翻看卷宗之时,突有吏在外施礼:“萧大人,周中丞请您过去。”
“哦?我知道了。”
萧业放下卷宗,去了大堂。
“下官见过周大人!”
萧业拱手施礼。
“嗯”
周允元笑着伸手示意:“萧郎请坐!”
萧业在下首坐下,问道:“不知周大人叫下官前来,是为何事?”
周允元问道:“萧郎来我右肃政台已有了数日,想必对流程有所了解了罢?”
萧业点头道:“大致了解。”
周允元道:“右肃政台各御史监察天下州郡,内部又各有司职,一般来说,各人的案件各人审结,萧郎初来乍到,自是不便外出巡视,不过台里正有一案件,需萧郎代为审结,不知萧郎可愿接手?”
“请大人明示!”
萧业不置可否道。
周允元道:“义务华家隐匿骆宾王案,此案原由索中丞具办,但索中丞神志恍惚,暂时不宜办案,此案便由萧郎代为审结,这份卷宗,你好好看看。”
说着,就拿起案头的卷宗递去。
萧业眼神微缩,周允元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事实上自己也推托不了,否则立刻一顶目无上官的帽子就扣了过来,于是起身接过。
“萧郎回去罢,此案须尽快审结!”
周允元摆了摆手。
萧业却是道:“下官接手此案,可有手续印鉴?”
“嗯?”
周允元现出了不快之色。
萧业可不管他快不快,目光锐利,与之对视,他可不愿林冲带刀闯白虎堂之事重演。
明明是高太尉授意,但是无凭无据,高太尉不认,结果林冲被抄家充军,此事充分说明上位者的人品道德不可信,凡事一码归一码,也不要因担心得罪上级,就放弃原则。
帮你做事可以,但手续一定要办齐,最差也要写个字据,以免出了事说不清。
“哼!”
周允元见萧业毫无退缩之意,轻哼一声,提笔写了份书,便道:“拿去罢。”
萧业不识趣道:“请大人签名盖官印!”
“你”
周允元现出了怒容。
萧业悠悠道:“公事公办,大人既让下官接手此案,还是走足程序为好,免得被外人诟病。”
周允元又哼一声,可是他知道在此事上拗不过萧业,只得签了名,取出御史中丞大印,盖了上去。
“下官告退了!”
萧业接过书,转身离去,回到小院,细细看了起卷宗。
渐渐地,面容越发冰冷。
所谓华家藏匿骆宾王案,就四个字,狗屁不通,证据是华老幼年时与骆宾王交好,骆宾王被罢官后,曾口出怨言,讽刺朝廷不识人才。
之后李敬业谋反失败,骆宾王不知所踪,有乡人检举华家普有陌生人出生,怀疑是骆宾王,遂告发,事涉谋反,当地县令不敢怠慢,层层上报,由肃政台接手,将华家男女老少数口全部捕来,由索元礼亲自审理,女眷已经被打入教坊司了。
这明显是冤假错案啊!
诶?
等等!
此事有蹊跷!
萧业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要是别人倒也罢了,哪怕错案错办,御史台不多这几条冤魂,但是如此明显的冤假错案拿来给自己审,明摆着是针对自己的陷阱。
如果自己胡乱判决,待华家以谋反之罪被斩了之后,再翻案,自己作为主审御史,铁定要被追究,既便不偿命,也要罢官。
相反,如为华家翻案,不仅有悖于御史台草菅人命的作风,将成为御史台公敌,只怕太后那里也很难交待过去,毕竟正是太后的纵容,才造就了来俊臣、周兴之辈的凶残。
呵,老子就是来当搅屎棍的,以为这样就能拿捏我?
萧业冷冷一笑,他知道还有第三条路,就是向来俊臣献上苏月儿,可这可能么?
“来人!”
萧业向外喝道。
“萧大人!”
一名吏员在外候命。
萧业道:“把陈大人与张大人请来!”
“是!”
史员转身而去。
陈大人叫陈蕃,张大人叫张羽,都是令史。
“见过萧大人!”
不片刻,二人齐至,躬身施礼。
萧业出示了书,便道:“周中丞命本官接手华家窝藏骆宾王案,自即日起,凡与本案有关,你二人须如实记录,现在先检查下书是否有错漏。”
“这”
二人面面相觑,话说在右肃政台做事,何曾见过这般阵仗,那些大人们,哪里弄过这一套?
“怎么?你二人还要抗命不成?”
萧业面色一沉。
“不敢,不敢!”
二人连忙接过书,大略看了遍,见周允元签名与印鉴齐全,便道:“没有错漏!”
萧业接回书,又道:“从现在开始,已经进入本案审理程序,你俩先记下,检查御史中丞周允元交付监察御史萧业审理义乌华家窝藏骆宾王手续齐全,程序合规,署上年月日,并签名画押。”
“大人,大人,这从何说起啊?”
两人本能的觉得不妙,连声叫苦。
第一七五章 教坊司
陡然间,萧业官威暴发,融合了索元礼的官气之后,剔除掉杂质与损失的一部分,萧业的官气相当于正六品上,而书令只是九品小官,哪里能承受得了?
一时之间,均是面色青白。
萧业又道:“既然检查无误,为何不肯签名盖印,吃了朝廷的奉俸,就得为朝廷办事,难道你俩心里有鬼?”
“这”
“签还不行嘛?”
二人心里叫苦不迭,哭丧着脸,取来纸张,按萧业说的记下,并签名盖印。
“嗯”
萧业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也签了名盖印,便道:“再记,随本官去教坊司,带上笔墨纸砚!”
“是!”
有了第一次,二人豁出去了,老老实实的记载,签了名,盖了印,取了东西,一脸生无可恋,随萧业离去。
实际上能当官的都不傻,签了名,盖了印,就要承担责任,萧业这案子如果出了问题,连他们都要连坐。
话说御史们平时吃香喝辣,闲时去青楼逛逛,偎红倚翠,逍遥快活,花的都不是自己钱,从台里帐上过,可这些福利,和吏没一毛钱关系,平时只靠苦巴巴的俸禄过日子,最多逢年过节,台里另发些钱粮,也撑不死。
享受不到福利,自然不愿担责,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可是萧业以官威压人,无计可施。
约摸一个时辰过后,三人赶到教坊司。
教坊司周围,尽是青楼酒馆,就如明代南京教坊司,位于秦淮河畔,而北京教坊司,周围几个烟花胡同天下闻名一样,就近而又便利。
“来者止步!”
守门兵丁喝道。
萧业道:“本官右肃政台监察御史萧业,前来办案,请速速通报。”
“请稍等!”
监察御史的名头还是很好使的,守门兵卒不敢怠慢,分出一人匆匆而去。
不片刻,一名主事迎来,笑道:“原来是萧大人,请进。”
话说御史台与教坊司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御史台负责抄家杀人,妻女送往教坊司,抄杀的越多,送去女子就越多,数量多了,自然会有出类拔萃的美人儿,给教坊司带来不菲的收入。
“有劳了!”
萧业带着陈蕃与张羽随那主事步入迎宾大殿,分宾主落座,有婢女奉上茶水点心。
主事抿了口茶,便问道:“不知萧大人来我教坊司是为何事?”
“请问如何称呼?”
萧业拱手道。
主事笑道:“本官教坊司左教坊主事夏明,萧大人初来乍到,自然不熟悉本官,日后就好啦,话说本官与你们右肃政台的刘光业刘大人,周兴周大人份属知交好友哪!”
教坊司又分左右教坊,分掌掌俳优杂技与教习俗乐,另下设东西南三院,一掌乐籍、二掌宫中排演与贵人府邸的歌舞,三掌杂务。
从表面上看,教坊司内部不涉及青楼,但实际上多数青楼姑娘都是乐籍,很多青楼的背后,都有教坊司的影子。
萧业却是回头道:“从现在开始,本官与夏大人的每一句话都要如实记录!”
“是!”
二人没脾气了,老老实实摊开卷宗,研上墨,提笔准备。
夏明一惊,他也没未见过这阵仗啊!
萧业冷着脸道:“夏大人,本官此来,是为索回义鸟华家涉窝藏骆宾王案的妻女。”
夏明有些不高兴了,脸一沉道:“已经打为乐籍,如何发回?”
萧业问道:“大唐律是否有规定,不得以良人私入教坊,凡充入教坊者,必事涉七大罪,且审具结案?我再问你,华家一案尚未具结,只是疑案,大唐律是否有以疑犯家属充入教坊之规定?”
“这”
面对萧业的两连击,夏明明显懵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道:“人是你们右律政台送来的,我们教坊司只管接收。”
萧业道:“前任办案不走程序,胡乱遣送,今此案由本官接手,自当索回华家妻女,严格执行大唐律,夏大人,你莫道本官不讲情面,此事本就不合规,将来若被追究,仅以良人妻女充入教坊一事,教坊司也讨不了好。”
“这这这”
夏明简直是不知该说什么,如此刻板的一个人,真是今科状元郎,那些优美的乐府词牌真是出于他手?
其实不是萧业想要这样,而是他清楚,要想与御史台一群酷吏斗法,就必须紧扣程序正义的主题,就如海端,口口声声大明律,让他的政敌憋屈难当,萧业不想当海瑞,也做不了海瑞,但是他同样可以口口声声大唐律,程序正义,就是天然的护身符。
萧业又道:“华家本是九口人,华老夫人于路途病死不计,华家父子三人被扣在台狱,另有俩兄弟的妻室二人,幼妹两人,女婴一名,还请夏大人交还于我。”
“哼,你等着!”
夏明自知理亏,气的面色铁青,拂袖而去。
陈蕃张羽顿住了笔,相互看了看,都从彼此的目中读出了无奈之色。
萧业则微闭双目,耐心等待。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夏明和两名官员,另有四个女子步入殿中,有两人二十来岁的模样,薄有姿色,作妇人妆扮,年长的怀里抱着个女婴。
另两人十五六岁,脸庞未完全长开,两鬓各梳着两条小辫,表明尚是处子之身。
四女身着教坊司独有的皂衣,均是畏畏缩缩,满脸不安。
萧业只一眼就放心了,通常教坊司不会随意坏人清白,毕竟有无红丸,身价不一样,但是妇人可说不准,他也不会纠结于此。
“萧大人,人给你带来了,签个字罢。”
夏明不客气道。
萧业问道:“乐籍可曾注销?”
“嘿,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来找事啊,现在注销了乐籍,将来若定了罪,难道再折腾一次!”
一名中年官员不耐烦道。
萧业道:“规矩不可废,岂有以良人妻女充入乐籍之理,你把大唐律拿出来给我看,看看哪一条有这样的规定?快点去把手续办了,否则本官参你个逼良为倡之罪!”
“简直是不可理喻,你等着!”
那名官员也是气的不行,快步离去。
但是萧业搬出了大唐律,只能憋屈的为华家几个女子办理了脱籍手续。
萧业也签字画押,并且在陈蕃张羽的记录上签字盖印,才笑道:“公事在身,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告辞!”
“哼!”
教坊司官员一个个面色铁青,没人搭理。
“你们跟我出来!”
萧业也不在意,领着四个女子出了教坊司。
“多谢恩公搭救!”
刚一出门,四女便盈盈拜倒。
“诶”
萧业摆了摆手:“此案尚未审结,本官只是按规矩行事,起来罢。”
那年长些的女子咬牙道:“恩公,我家实在是冤枉啊,与那骆宾王多少年都不曾来往了,所谓家里有陌生人出入,是妾公婆心善,收留了一个游方僧人暂住,就被扣上了窝藏骆宾王的罪名,请大人明鉴啊!”
萧业道:“此事稍后再说,改日再为你们录口供,现在先租个小院住下,你放心,太后最恨的便是贪官污吏,渔肉百姓之辈,若真是冤枉,必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呜呜呜”
四个女子抱头痛哭。
第一七六章 黄大仙
萧业带华家的几名女子租了间一进小院,二十两银子一个月,暂时住了下来,又留下三十两银子作为生活费,让诸女写了收据,才与陈蕃张羽离去。
临走时特意叮嘱未得他的允许,不得私离洛阳,否则以逃犯论处。
四女均是忙不迭的应下。
事实上在古代,几个弱女子单独离城,怕是过不了一夜就失踪了,就是萧业不提醒,她们也不敢走。
安排好之后,天色渐晚,距离关门鼓敲响最多只有一个时辰了,陈蕃张羽眼巴巴的看着萧业。
讲真,作为坐办公室的职人员,随萧业奔波一整日,又不停的写书,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疲累不堪,只想早点回家,吃过饭上床好好睡一觉。
却不料,萧业道:“麻烦两位辛苦点,随本官回右肃政台,连夜提审华家父子,争取早日将此案结了。”
“大人!”
二人都要哭了。
萧业面容放缓,深有同感道:“本官并非不近人情,而是今日的所为,必会传开,万一有人从中使坏,暗害了那华家父子,不仅咱们今日白忙乎了,只怕还要被追究啊,此案还是尽快审结为好,免得夜长梦多,辛苦点罢,改日我为你俩请假休沐。”
“哎”
二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萧大人,咱们都听您的,还不行吗?”
“走罢!”
萧业微微一笑。
半个时辰之后,回到了衙门,萧业去找周允元,周允元居然还在。
“萧郎回来了?今日一整天都忙的什么呀?”
周允元笑呵呵问道。
“回大人,下官去了教坊司,把华家妻女接出来暂时安置”
萧业详细回报了事情经过,末了,又从怀里取出收据与租房契书,呈上道:“下官安置疑犯家属花了些银子,还请中丞大人为我销帐。”
“嗯?”
周允元面色沉了下来。
萧业私自跑去教坊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