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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武唐仙-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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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芊芊是很是犹豫,既放不下蒋方,又不甘心离开青楼,失去这样一个修行场所。

    但是萧业三人的表现惊艳了她,世间男子,能不为美色所动,又有几人?结合各自的才气,将来必有大成就,就算蒋方无能,未来也不会差,现在委身,是投资于微末,要是犹豫不决,一点情份会被消耗的干干净净,不说形同陌路,更有可能反目成仇。

    再退一步说,门中三位祖师何等惊艳,却也没能超脱,在冥府中苟廷残喘,原本是第四层的位业,两百年前已经降到了第五层,如今处境不妙,再有几百年,会再降一层,之后越降越快,只能眼睁睁看着堕入冥府十八层神魂俱灭却无能为力。

    换句话说,这就是等死。

    而自己等人,远不及祖师,按步就班的修行下去,终难以突破天人之别,免不得死后堕落冥府的结局,要想今生成仙,只能别出蹊径,横坚一场赌,输了也认命。

    苏月儿不禁对芊芊有了些钦佩,光是敢拿以身作赌的决定就值得钦佩。

    其余几女也是相继猜出了芊芊的打算,心情复杂的很,各自看向身边的男子。

    “哈!”

    陆哈的一笑:“有情人终成眷属,恭喜了!”

    “恭喜两位!”

    萧业与陈子昂也笑着拱手。

    “多谢三位成全,对了,还有苏月儿大家!”

    蒋方拉着芊芊深施一礼。

    苏月儿正色道:“这是你俩自己的选择,是苦是甜,走完才能见分晓,不过妾把丑话说在前面,不论蒋方你今生成就如何,倘若负了芊芊,妾绝不放过你。”

    蒋方道:“请苏大家放心,此生,蒋某决不碌碌而为,虽不能明娶芊芊为妻,亦当视之如妻!”

    把话讲开了,蒋方也如愿以偿,众人都为他们高兴,只是殷殷、玲玲、陪着陈子昂的素素,陪着陆的蔓蔓似乎有些心事,苏月儿知道她们的犹豫,还被拒绝过,就算想效法芊芊,女儿家的面皮也放不下。

    对此,她不便不多说,毕竟关乎个人,需要自己考虑妥当。

    略一迟疑,苏月儿笑道:“此番妾来,有一事相求。”

    “苏大家请讲!”

    萧业淡淡道。

    苏月儿道:“妾志在花魁,又不愿被取了红丸,望诸君有以教我。”

 第七十八章 花魁规则

    众人面面相觑。

    当花魁不就得奉献出红丸吗?又想当花魁,又不愿付出红丸,哪有这样的好事?

    其实摸着良心讲,就算知道苏月儿不简单,但看在绝色的份上,想着如此可人儿将于今夜罗裳轻解香绡掩,一树梨花压海棠,没有谁不扼腕痛惜。

    尤其取走苏月儿红丸的很可能是对面那些面目可憎的大胖子,更是心如刀绞,即便是对苏月儿怀有警惕的萧业,心里都不舒服,可这是规则,谁都没办法。

    萧业带着歉意道:“苏大家见谅了,请恕我们无能为力。”

    “萧郎都未思索,就回绝的这样干脆?怕是对妾根本不上心吧?难道忍心让妾惨遭那些恶心男人的蹂躏?”

    苏月儿美眸直视萧业,有种莫名的意味。

    萧业本想坚拒,毕竟苏月儿与他谈不上什么关系,还牵涉到制度,自己帮苏月儿保住了红丸,就是坏了制度,别说区区一个解元,中了状元又如何,哪里有破坏制度的本钱。

    可是他的心里,莫名生出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似乎拒绝了,苏月儿就有手段置自己于死地!

    怎会如此?

    萧业不敢轻视,考较的目光打量过去。

    苏月儿目光清澈似水,看不出端倪。

    旁人也留意到两人的异常,均把关注的目光投来,却不知,萧业已经陷入了穿越以来最艰难的一次选择。

    这女人有我什么把柄?

    萧业细思着一言一行。

    对了,气!

    难不成她知道自己能窃取气?

    萧业心一沉,他不想赌,这不是他一个人的生死,陆、陈子昂与蒋方都窃取过气,万一真有把柄被捏住?

    还得先过了这关,再慢慢套话。

    “几位可有法子?苏大家情志高洁,出淤泥而不染,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吧?”

    萧业摆出一副急公好义的模样,问道。

    “这”

    三人相互看了看,这家伙刚刚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对视一眼就变了?

    好一会儿,陆道:“或可使李代桃僵之计,于洞房花烛夜,把那人灌醉,找个别的女子代替,清晨离去,再滴些鸡血洒白布上给他看,做的象一点,唔,以苏大家之能,理应能蒙混过关。”

    “哎”

    苏月儿失望的叹了口气:“这法子妾也想过,实则不可行,盖因有过先例,一旦被发现,下场极惨,连窑姐儿都不如,而且几位大人今晚会留宿岛上,官法如洪炉,就算请来道人,也施不出法术。”

    陈子昂问道:“苏大家非要争这魁首?”

    苏月儿带着歉意道:“请陈郎恕罪,妾有难言之隐,不便道出,且既已上了岛,就绝了退路,也罢,妾先与诸君说一下选花魁的规则。

    别处选花魁,是拿银子堆,谁的身价最高,谁便是花魁,但建康乃六朝故都,且江东人才鼎盛,当年的南渡衣冠各家都还看着,断不可行此庸俗之事,故与鹿鸣宴摆在一起,每三年一届。

    连妾在内,共有九人参选,每人可于一百三十名举子中,挑选两人为助力,当场作诗与乐府歌,以气评判,一品气一千两银子,二品气两千两,依次递增,又因举子的标准是五品气,故五品以下不予计入,但是为拉开高品秩诗歌的差距,七品诗作价一万两,八品诗作价两万,九品诗作价三万,倘若气突破九品,作价五万。

    其中有两点需要注意。

    其一,在正式选花魁之前,以一诗一歌为限,九人中淘汰六人,那六人,每人作价五万两,当场由出价者领走,仅留三人角逐花魁、亚魁与次魁之位。

    其二,诗歌分开,鹿鸣会后以一个时辰为限,先赛诗,正午用鹿鸣宴,宴后比歌,至傍晚止,须以朝廷收录的乐府词牌填词,参赛女子现场唱出,综合诗歌两项评分,取身价最高者为花魁,也就是说,花魁的身价是由举子决定,富商巨贾只能按即定的价格出价。”

    众人均是沉默,人就是会玩啊,明明是肮脏的钱色交易,但是与鹿鸣宴结合在一起,就披上了一层高雅的外衣,不过这也是极为考校真功夫的。

    一百三十名举子,不论水平怎样,多会应兴作诗,难的是现场作,没有灵感,为赋新词强说愁,能做出什么好诗,这需要深厚的积累。

    同时气氛热烈,在众目睽睽之下作诗,又有几人能保持稳定的心态?

    相对于作诗,填词更难,因词牌有固定格式,长短句一字不能差,除了平仄对仗,还要兼顾音律婉转,而且大唐不是乐府词牌的巅峰期,诗比词更盛。

    之所以有填词,是乐府词牌需要新鲜血液,用于皇家勋贵饮宴,以及青楼酒肆。

    可这还不算,选花魁不仅仅考较人,更加考校参赛诸女,需要在没有彩排,甚至没有磨合的情况下现场演唱,哪怕词填的再好,只要功力不够,漏词跑调,甚至结结巴巴,都是要减分的。

    “萧郎可有法子帮到苏大家?”

    蒋方问道。

    萧业沉吟道:“我有些想法,请问苏大家,可知今次有几人最有希望夺魁?”

    “哦?”

    苏月儿美眸一亮,不假思索道:“除了妾,尚有嬉莲儿与姒彩儿,不论姿容才艺,与妾难分轩致,余者皆要逊上一筹,咱们三人无论谁,都有可能夺得花魁。”

    萧业心中一动!

    嬉莲儿?

    姒彩儿?

    一个姓嬉,一个姓姒,都是非常罕见的姓氏,再有苏月儿姓苏,让他本能的想到了妹嬉、苏妲己与裹姒,而苏月儿也是倾国倾城之貌,那两位不下于她,不会是这三位的后人吧?

    萧业暗暗摇了摇头,问道:“请问花魁身价可封顶?”

    苏月儿道:“不封!”

    萧业微微一笑:“这好办,既然不封顶,那就把身价抬上去,抬到没人出的起,几百万两银子,再大的家业都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

    苏月儿迟疑道:“萧郎这主意好是好,妾也不是怀疑萧郎的实力,妾担心的是,倘若嬉莲儿与姒彩儿跟不上妾的身价,半途退出

    比方说,她俩的身价被抬到三十万两,后力不继,退出比试,只剩妾一个人,没法再比,比试就结束了,其实历来花魁多是二十来万两,只有一次例外,是十年前为双方助力的举子都是大才,你争我夺,紧张激烈,最终花魁被生生抬到了三十五万两的身价。”

 第七十九章 鹿鸣宴

    在场的人,都知道萧业擅于作诗填词,一本西厢,全七万字,诗词有近百首,突显出了雄厚的实力。

    可是对手的实力不济也不行啊,如果萧业强压下实力,苏月儿最终的身价也就三十来万两,这是正常人脑力的极限,一个人再有才,精力总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制的写诗作词,出的起几十万银子的富商多的是,红丸依然难保。

    “哈!”

    萧业哈的一笑:“此事不难,那两人中,只要有一人与苏大家打对台就可以了,不如伯玉兄与陆郎考虑一下嬉莲儿或者姒彩儿?”

    “嗯?”

    苏月儿眼前一亮。

    两人相视一眼,却是为难道:“论起作诗,我们虽逊你一筹,但不差多少,反正都是要输,这无所谓,主要是乐府词牌,对这一块并不精通。”

    “没事,我写给你们,从午后到傍晚有两个时辰,按每刻三首歌计算,两个时辰二十四首,拿纸笔来。”

    殷殷连忙奉来纸笔,并坐萧业身边研墨。

    唐代的词牌名没有宋代那么多,有临江仙、八声甘州、卜算子、采莲令、暗香、丑奴儿令、长相思、蝶恋花、捣练子、点绛唇、定风波、风流子、撷芳词等二十来副。

    其中拮芳词在宋代因陆游的名句,可怜孤似钗头凤,故更名为钗头凤。

    就看萧业伏案书写,每写一首,他还装模作样的想了片刻,才再度落笔,可纵是如此,也把众人震的不轻。

    填词就和吃蚕豆一样,实力啊!

    “殷殷,墨没了,快研墨!”

    殷殷坐萧业身边,都看呆了,都忘了研。

    “噢,噢!”

    殷殷郝然,忙研了起来,眸中满是不敢置信之色,要说才子她见过不少,其中也有个别擅于填词,可哪个能象萧业这样填的如此之快?质量如此之高?

    就拿刚刚填的一首蝶恋花来说。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多么深刻的描写,多么真挚的感情啊,当真是直指本心,回味不绝,心里竟莫名起了种想哭的冲动。

    是的,虽然修七情六欲,人性渐渐淡薄,可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谁不渴望一份纯真的爱情呢?尤其在青楼那样的名利场里,更是明白真情可贵。

    诶?

    好象修为松动了!

    悲也属于七情六欲,凡是情绪上的大起大落都能化为资粮。

    看西厢记就有过情绪激烈波动,此时再看他填词

    殷殷不由眼前一亮。

    其余几女也好不到哪去里,既便是苏月儿,都忍不住的喃喃念诵,体内真气翻涌,一点一滴的增长。

    少顷,三十首词一一挥就,其中有六首是留给蒋方的。

    其实萧业清楚,如此巨大的数量很容易让人怀疑,可这些词从来没有面世过,谁敢说他不是原创,拿出证据来?而且他也相信在场的几人,没有谁会向外乱说。

    放下了笔,萧业笑道:“幸我平时好音律,才不至手忙脚乱,诸位,此词如何?”

    众人均是无语,这话真亏你能好意思说出口。

    学习音乐,不光是才情,还需要财力支持,春秋战国一套编钟,寻常卿大夫又有几家置的起?更逞论平民。

    其实在现代也一样,一节钢琴课,一个小时好几百,这不是什么名家授课,多是学校的音乐老师,再如古筝古琴考级,从业余一级到九级,全部考完,没有几十万根本想都别想。

    当然,你如果买一把二胡或者吉它对着谱子自学,不在此列。

    以萧业家的处境,哪里有闲钱学音乐?

    不过没人揭萧业的短,陈子昂连摇着头道:“倘若华陀还在世,我等定要将他请来,剖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以前我不相信有人生而慧之,现在我信了。”

    “嗯,嗯!”

    众女连点头,也确实,一笔挥就三十首词,完全超出了认知的极限。

    苏月儿也是以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萧业,仿佛要看清楚这个人似的。

    “好了,姑娘们,去准备吧,呆会儿见。”

    萧业又是微微一笑。

    “那妾们先告退了!”

    众女施礼离去,包括芊芊,她虽然下定决定跟了蒋方,但今日还有一场白伫舞不能缺席。

    “当!”

    一声钟磬敲响!

    两边彩棚的喧哗声渐渐安静下来,一百三十名举子步入场中,萧业是解元,负领头之责,身后是周谨、陈子昂等一众举子,依名次排列。

    随即以任知古为首,王珣、武承嗣、姚崇与袁恕己、骆宾王、法明、一名道人,与几个名士登上高台,并有鹿鸣古乐奏起,众人齐唱。

    呦呦鹿鸣

    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

    鼓瑟吹笙

    一时之间,气交织成一片,满场都是肃穆庄严的气氛,有些人回想起自己赴考的坎坷经历,心有所感,唱着唱着,居然唱哭了。

    左边彩棚的富商们,一般都带着一到两个未出阁的女儿,也以考究的目光打量着年轻的举子,这既是鹿鸣宴,也是择婿的场合。

    毕竟家大业大,妻妾成群,哪家都是女儿众多,看好的,嫁嫡女,一般般,嫁庶女,是块肉先搂到自己锅里,哪怕再不成器,也是举人老爷。

    进士是留给京城权贵挑选,举人由地方上的乡绅择取,也算是大唐的潜规则。

    当然,嫁娶是双向的,大唐还没有宋代抢亲的风俗。

    “女儿,你看那解元公如何?”

    “小女又不知他的根底,谁知道怎样,说不定已经有了妻室呢。”

    “无妨,此子年纪轻轻就中得解元,为父稍后替你打听一下!”

    “但凭父亲做主!”

    “站第三的五经魁不错,虽年纪稍大些,却显得稳重!”

    “那位是史家的郎君,扬州最大的盐商,你就别想了,这等人家我们高攀不起。”

    席中隐约有议论声,萧业作为解元,年纪又青,自然获得的关注最高,有的女孩子,不自禁的悄悄掏出香囊。

    江东自六朝以来就有风俗,女子见到心仪的男子,会送上亲手做的香囊,表达爱慕。

    不觉中,一曲鹿鸣唱完,任知古踏前数步,锐目一扫,沉声喝道:“皇皇者华,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怀靡及,国家开科取士,遂有尔等之成就,望尔等不负皇恩“

 第八十章 白伫舞

    不愧是江南道总管,两榜进士出身,任知古滔滔不论,尽是陈辞滥调,教人忠君爱国,令人昏昏欲睡,却又要强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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