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异闻录-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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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你们的子弹都打光了！？”老桥扔给小夭一包糖果问她。素来枪不离身的小夭不带枪的原因，恐怕真的是如同老桥所说这般，子弹打光了。
“进村再说！”小夭对我点点头，然后对我们招呼了一声。
村子的房屋大多都是红砖屋，可以想象得到，当初盖房的时候他们是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这些砖头给运进来。村长家的房子先对来说算是最好的了，两层红砖为墙，黑瓦盖顶的房子矗立在村子的最中央位置。陶方的家，就挨着村长家旁边。村子位于石山上，在顶峰有一座电塔。从上边分了一根线下来，全村人就靠它来照明和看电视。
“我说老陶啊，要不你就把东西给人家吧？你看这事闹的，再这么下去咱思郎涧就要成乱葬岗了。”陶方家的大门虚掩着，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听到里头有人在那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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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除非我死了，不然谁都别想拿走。我说村长，咱们每年祭祖说的话你都忘记了？这村子里的人，不都是为了守着青铜板才定居在这里的？这咋一有事，大家都像没事人似的呢？”说话的是陶方，他在膝盖上搓着卷烟，问着身旁的村长。
“你就别死脑筋了，以前是啥时代，现在是啥时代？多少代人守着，穷着，也没见老祖宗显灵帮咱们发家致富不是？人家可是愿意出高价的，全村一百来口子。几千万呐，按人头分也不老少了。思郎涧的姑娘没人敢娶，汉子没人敢嫁，因为啥？穷！老祖宗眼一闭，脚一蹬去享福了。留下咱们受罪不算，还要连累子子孙孙跟着受罪，你乐意，村里的老少可不乐意。”小夭将门推开，村长正裹着老棉袄站在那里说着。
“为了青铜板，我都跟我儿子拼命了。别说村里人不乐意，中央不乐意老子也是这句话，除非我死了，不然谁都别想拿走它。我托付人家黄干部了，人家答应帮咱们守着。这几天你也看见了，那些人可是真敢下死手的。村长你要是怕，就跟其他人那样，离开村子吧。”陶方见我们进屋，连忙起身提起炉子上的大水壶，往碗里倒着开水。
“死脑筋！既然你要一条道走到黑，可别怪乡里乡亲的不讲情面。”村长看看我们，对陶方一跺脚转身走了出去。
“黄组长，这就是咱们的援兵？”围着火炉还坐着四个姑娘，人人都带伤。等村长走了，她们起身走过来问道。说话的时候，还朝我和晓筠身上打量着。
“我亲自请来的人，怎么？几位还不信？”老桥伸手接过陶方端来的开水笑道。
“都坐下吧，老陶，村长也要走了么？”黄小夭伸手在炉子上烤着火问陶方道。
“他？他憋到现在才走，估摸着也是想从我手里把青铜板弄走呢。几千万，他巴不得一个人独吞才好。早些年，他就想从我手里要走这东西了。要不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只能由我这一支保管，怕是他早就拿去卖了。这条老狗，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当初他爷爷那辈儿，就是欺软怕硬的主。”陶方端给我一碗开水，转身用火钳在炉膛里捅了捅，往里边加了几块炭说道。
“从陶勇手里夺回来的青铜板，真是假的？事到如今，老陶你可要跟我说实话。你也看到了，我们差不多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要是再不说实话，恐怕我们也保不了你。”黄小夭搓动着手掌问陶方。
陶方迟疑了一下，没有答话。他迈步出门，将挂在屋檐下的玉米拿了一些进来，就那么放在炉子上烤着。
“俺们祖上，本不是这里的人。”陶方翻动着炉子上的玉米，双眼盯着炉火说道。
“据说，俺们的老家在西北。当年俺们的祖宗，都是吃军粮的虎贲。跟着将军保护一个重要人物，去替皇帝寻那场所不死之药。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将军跟那个重要人物不知了去向。随军带着的四块青铜板，也只剩下了这么一块。将军的亲卫队正将剩下的人召集到一起，合计着就地扎营，等着将军回来。”玉米散发出一阵焦糊的香味，陶方翻动着玉米，嘴里低声说道。。 。。。
第390章 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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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队正，就是俺家的祖宗！这一晃，都多少年了。将军没回来，谁都没有回来。”陶方将一颗烤好的玉米，用火钳夹着送到了我的面前。
“你们，带着它走吧。总归是公家人，不管你们拿去做什么，从此这事儿就算跟我陶方无关了。村长也说得没错，多少年了，世道变了，人也该变变了。祖宅破败了，我都没本事修起来。一辈子，就盖了这么一间红砖屋。我对得起祖宗，对不起我婆娘。”陶方起身掀开堂屋正中挂着的祖宗画像，露出了墙上的那一方孔洞。里边放着一块用红布包着的东西，他拿出来之后交到了黄小夭的手里。黄小夭打开一看，正是一块青铜板。
“之前我说是赝品，是怕你们也是来抢它的。可是后来，看看为了这东西，死了那么多人，我觉得没必要继续再折腾下去了。不管这东西里隐藏着什么秘密，都跟我无关了。我打算把祖宅卖了，然后去西北寻根。死，我也要死在故乡的土地上。”陶方将玉米用火钳夹着，分发给了众人。
“大家都走了，人心早就散了！”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透过门缝往外看了看，陶方轻笑了一声说道。
“谁都走不掉，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交出东西，换一个平安不好吗？”我掰下几粒玉米，扔进嘴里咀嚼着。忽然打门外传来一声惨叫，随后有人在那说道。闻言黄小夭脸色一变，带着众女起身就要出去。
“玉米很香，你们吃，这一仗我们去打！”老桥将手里的玉米抛给黄小夭，拍拍手起身说道。晓筠双手一撮，将玉米粒都搓下来揣进了我的兜里。我摸摸她的头，跟她一起朝门外走去。
“今日，便拿对方祭剑！”我能感受到掌中之剑正兴奋得发抖。拍拍剑鞘，我推开了大门。门外的地上，村长被人抹了脖子。他的家眷，正畏缩在一起低声哭泣着。有那六男一女，正看着我们冷冷发笑着。
“又来了三个送死的！里边的那群娘们儿，已经没子弹了吧？没有枉费我们送来那么多炮灰。嗯？那女子，你的刀不错，拿来看看！”为首一个手持月牙铲的壮汉，一眼就发现了晓筠手里那柄与众不同的刀。他将月牙铲一顿，伸手对晓筠说道。晓筠笑了笑，提着刀朝他走去。而我则是轻握着剑柄，替晓筠掠起阵来。
“拿去！”晓筠走到那人身前三米处，手握着刀柄将其横举起来说道。那人上下打量了晓筠几眼，摸了摸下巴就朝刀柄抓去。与此同时，他还想顺势摸摸晓筠的手。
“呛！”那人伸手，晓筠眼中笑意更浓。忽然一抬手抠住龙雀环，顺势将刀往外拔出，一挥刀就朝那人砍了过去。晓筠抬手，那人便已经有了警觉。脚下一慢，随之朝后就退。大夏龙雀出鞘，一股比当下气温更低的寒意便直逼对方。他打了个冷颤，脚下不由慢了一慢。就是这一慢，晓筠的刀已经到了他的头顶。
“咔！”晓筠一刀劈下，刀锋入体势如劈竹。将刀锋顺势拖出，上边半点血都不沾的收回了鞘内。眼前那壮汉，额头处发出一声响，然后一道血痕顺着他的鼻梁，下巴，开始往下蔓延。一串血珠滴淌在脚下，而后整个人从当中一分为二。一刀，晓筠便砍死对方一人。
“还有谁，想要看我的刀？”晓筠将刀鞘举起，缓缓开口问剩余的那六人。六人见状，齐齐朝后退了三步。
“一起上！”六人中唯一的女子拔出双匕大喝一声。话音未落，一声弦响。老桥一箭射穿了对方的喉咙，几近实质的箭簇带着那女子的尸体直飞出去。夺一声将其钉在了一面墙上。过了片刻，箭簇消散不见，女子的尸体才从墙面摔落在地。
“两个问题，回答了我就放你们走！”我伸出两根手指，对剩下的那五人说。一个照面，就死了两个同伴，这让他们的身体开始有些颤抖了起来。
“似乎来了一群弱鸡！”老桥手里提着长弓，手指轻拨了一下弓弦说道。弓弦崩嗡一声响，那五人的身体同时往下一蹲，生怕老桥又对他们放箭。
“想不到六扇门居然请来了这么多高手助阵！你们都退下吧，留下来也是丢人现眼。”远处两个赤膊大汉挑着一副滑竿走了过来，滑竿上半靠着一个人。那人敲着二郎腿，正用锉刀缓缓锉动着自己的指甲。听他开口，那五人神情一松，转身就要走。
“谁让你们走的？谁敢再动一步，我就砍了他的腿！”我眼神跟滑竿上那人对视着，毫不退让的开口说道。这是一种势，两人对视之间谁要是先将眼神闪躲开，在接下来的争斗当中那个人就必定会处于劣势。
那五人闻言，齐齐回头朝我看来。他们想走，可是却没人敢踏出一步。三个人中，我虽然没有动手，可是他们绝对不敢赌我是实力最菜的那一个。况且我的身后还有老桥，身边还有晓筠。这两人的手段，他们刚刚可是见识过的。
“小朋友口气太大，也不怕闪了舌头！”滑竿渐近，上头的人将锉刀一收，嘴角挑了挑对我说。这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但是细看却又像有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示意滑竿停下，随后从身上掏出一双薄如蝉翼的手套戴在了手上。手套戴上，随后就跟他的皮肤融为一体，看起来就跟没有戴手套是一样的。
“他们要走，你们要杀，东西我也要拿！”迈步下了滑竿，那人抬手对我一指说道。随着他这一指，我的心头一阵悸动。仿佛体内的魂魄，都要被这一指给勾走一般。
“嗡！”一声剑鸣响起。随后就见那人朝后退了一步，收手惊诧的看向我手里的剑。
“好剑！”那人眼中的惊诧，逐渐被贪婪所替代。他啪一拍掌，揉身就朝我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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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晓筠出刀，一刀朝那人横扫出去。老桥开弓，朝着那人身后三尺之处射出了一箭。只要他被晓筠逼退，等着的就是老桥这一箭。。 。。。
第391章 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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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龙雀？好刀，好剑，我都要了！”那人眼中贪婪更盛，一伸手居然就朝晓筠的刀锋上抓去。
“呲！”他的手刚接触到大夏龙雀，晓筠顺势拖刀。刀锋从对方的手掌中划过，发出了一丝锦裂之声。刀回，那人的手却没有如同我们所想那般被切下。他张开手掌看了看，然后冷哼一声揉身朝晓筠打去。欺身上前，他一指点向晓筠。可是接下来，他急忙朝后翻滚躲避开去。因为晓筠并没有受到他这一指的影响，反而是刷刷刷接连三刀朝着他劈砍了过去。晓筠的刀没有招数可言，可正因为没有招数，随性而发，才让人摸不透她接下来会砍哪里。
“崩嗡！”晓筠出刀，老桥便已经开弓放箭。接连三箭如同流星般射向那人，那人双手一挥，打掉了老桥的第一箭。接着整个人朝后闪身，抓住那两个赤膊大汉就朝接下来那两箭抛了过去。箭簇一闪，两个大汉被穿胸而过。勉强挡下了老桥的连射，还没等他喘气，我却是呛啷一声拔剑踏步。人们眼中一条红龙昂一声龙吟穿过，等龙影消散，地上却掉了一只手掌外加五具尸体。
“啊。。。”剑鸣，我挽剑归鞘，那人的惨叫声才响了起来。顾不得自己的断掌，他咬破舌尖朝我们喷出一口血雾。血舞砰一声炸开，一股子血腥味当时就弥漫开来。等到血舞散尽，那人却是已经不见了踪影。
“也算是个厉害的对手，咱们三人合力，才砍了他一只手。”老桥将弓一收，看向我手里的剑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一战咱们打赢了。呐，战利品归你！虽然只有一只，但是总比你每次拉弓都割破手指要好得多。”我走上前去，捡起了地上那只断掌。摸索了一会儿，从上边摘下来一层如同皮肤般厚薄的手套来。提着手套我对着太阳看了看，然后转身将它给了老桥。我还记得他几次九弓合一，都会因为承受不住弓弦的张力而割破手指的事情。这手套可是能挡下大夏龙雀刀锋的宝贝，给老桥用最为合适。他的弓弦，总不至于比大夏龙雀更为锋利吧？
“感觉怎么样？”老桥将手套戴上，来回握动了几下手掌。见状我急忙问他。
“跟没戴一样，要是刚才能砍了那厮一双手。。。”老桥开始惦记起对方另外那只手套来。
“如果你想离开，最好现在跟我们一起出山。这些人现在吃了亏，过后是不会放过你们的。”黄小夭苦于没有弹药，只能在屋里观战。等尘埃落定，她对屋里牙关得得作响的陶方说道。
“抓紧时间把尸体埋了吧，来不及为他做法事了！”老桥走到村长的家属跟前，将她们从地上拉扯起来说道。屋里有锄头，闻言我们拿着锄头，在黄小夭的带领下进了树林。树林里坟包林立，其中有不下于三十个新坟。
“这些都是之前来围攻我们的人！虽说是敌人，但是好歹也让他们入土为安了。这几个，是我的同事。就先让她们留在这里，回头再派人带她们的骨灰回去吧。”黄小夭指着那片坟头，说话间一锄头就刨开了地面。
“陶勇，你真不打算管了？”带着一行人朝山外走去，途中黄小夭问陶方。
“哪能真不管，再不成器，也是我的儿子。现在青铜板不在我手，想必他也没什么念想了。我打算去找他，跟他一起回西北寻根。不管找不找得到，我都要留在西北。”陶方身上背个包裹，双手拢在袖子里说道。包裹里就是两套换洗衣服，外加几百块钱。这已经是他全部的家当了。至于祖宅，他回头看了看村子里一处古老的建筑，摇摇头心想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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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有句话我得告诉你们。”过了索桥，陶方停下脚步对我们说。
“您说！”黄小夭知道他这是要把其祖上留下的那句话说出来了。一伸手从我兜里掏出烟，递了一支给陶方说道。
“四图合一方是门，九方八伪一存真。桃花林中穿溪过，骨塔转动有乾坤。阴阳倒转寻真处，方得长生不老身。但忌血溅浮屠地，风云色变人非人。”陶方将烟点上，沉思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们急忙将这几话牢牢记在心里，而其中那句桃花林中穿溪过，更是让我跟老桥眼神一亮。这句话，实在太像照片里所拍摄下的背景了。
“莫非，我父亲最终也是去了这个地方？”我紧握着剑鞘，心里暗暗想道。
“这点钱你带上，去找陶勇吧！”黄小夭从老桥口袋里掏出钱包，打开看看，将所有的现金都掏给了陶方。
“嗯，找那个不成器的去。也不知道上次我那一酒瓶，有没有把他砸傻！”陶方接过钱，藏在身上笑着说道。从他的眼神中，我能体会到他对儿子的思念，和那一缕歉意。或许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亏欠了陶勇，所以才造成了陶勇成人后的不学无术吧？谁知道呢，总之大多数父母，都是希望子女能活得比自己自在的。而这种希望，很容易就会转变成为一种溺爱。最后害的，还是子女。因为出了家门，没人会去溺爱他。而别有用心的人，坑蒙拐骗的对象，恰恰也是这种孩子。
“唉，下回出门我得多带弹药！”下山之后，辗转来到了市区。找了一家宾馆落脚，黄小夭轻叹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