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异闻录-第10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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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晚还是要去春楼一趟，把这趟活儿给拒了。最迟明天早上我会回来，这两天又是到处折腾，蝉冰和妙玉那两个丫头，大家帮我多盯着一点，不能让她们偷懒。”在家里吃过了晚饭，我这才起身准备前往东城。按照我的预计，今晚还得去包姐那里一趟，然后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去三夫人那边走走。前后这么一折腾，估计事情办好已经是半夜的光景。那个时候回来，又要打搅到很多人不能安心休息。真要是时间太晚，我就准备在包姐那里住一夜，明天再回家。
“那行你去吧，事情办完要是想回来就回，反正我睡得很晚。”阿离把我的外套拿来，给我穿好了说道。
“嗯，要是不太晚我就回来！过了半夜还没回，那就是明天才回，你们都不用等着，都早点休息！”我扣好了扣子，对阿离和靑鸢姐妹说道。说完出门跟妙先生等人打过招呼，就朝着东城方向遁去。不过片刻就到了东城，在城门前落下身子，我迈步朝着城里走去。
“怎么才过来？刚才春楼的人来过，见你还没到又回去了！”到了北区，去了万包商行。正在自斟自饮的包姐放下酒杯迎了过来问我。
“她们倒是心急，我在家吃过饭，又休息了一会儿才出发的。你这喝酒也不弄两个下酒菜，光是一碟花生米怎么行。”我伸手拈了两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对包姐说。
“只是喜欢那种微醺的感觉而已，至于吃什么不重要。要不要喝一杯？”包姐拿了个酒杯，斟满了放到我的面前。我端起酒杯将酒喝了，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你这酒真烈！”我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伸手摸了摸脸颊对包姐说道。
“烧刀子，当然是烈的！”包姐坐下，又给我斟了一杯。
“小秋，去炒个芹菜肉丝过来下酒！”包姐对一旁的秋执事吩咐了一句。
“别别，要是专门为我去炒菜就不用了。我陪你喝两杯，还得去春楼给谢春风答复。家里人都不赞同我去仓墟，所以这次我决定拒绝她了。我这个人，就是不知道如何拒绝人。待会这拒绝的话，我还得先琢磨琢磨应该怎么去说。”我将杯子里的酒喝了，又自斟了一杯对包姐说。
“你是不懂如何去拒绝一个漂亮女人！要是春楼的老板是个男人，你看看你懂不懂拒绝。怎么，你这是打算喝多了，待会酒壮怂人胆？少喝点，酒气熏天的，回头没准掉人家的坑里去了。等你把春楼那边的事情弄妥，来我这里我陪你喝。对了，待会我让小秋准备个火锅，再准备一点烤肉。咱俩今晚多喝几杯怎么样？”包姐将我的酒杯拿过去，然后给我倒了一杯热茶过来笑道。
“看情况吧，对了包姐，兰馨那事儿怕是你得多操心了。今晚拒了春楼，回头我也不太好去追着她们问兰馨的事。不行的话，我待会去完春楼再去一趟三夫人那。她手里的人也不少，大家一起动手，看看能不能早点找到兰馨。”我点了一袋烟毫不隐瞒的对包姐说道。
“既然事关兰馨，我就不拦着你去三夫人那里了。你去问问也好，我这边的话，我尽量！毕竟现在商队出入不易，很多消息也传不进来。不过你放心，我这里会加大力度的。除非城被围了，不然总能打听到一点消息。”包姐想了想对我说道。
“老板，春楼的素姑娘来了，在门口等着呢！”刚说完话，就见一丫鬟打外头走进来说。
“看来谢春风是真急了啊，你去吧，过一个时辰还不回来的话，我就派小秋驾车去接你。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在那里为着难，身边却连个解围的人都没有。”包姐将酒喝下，拍拍手对我说道。我对她抱抱拳，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就知道江爷这个点差不多应该来了，江爷这是喝了两杯？我们楼主还等着跟您小酌几杯呢！”素姑娘闻到了我身上的酒气说道。
“恐怕要让你们楼主失望了，仓墟我不打算去。素姑娘有没有办法，待会让我把这个消息说得婉转一点？”我上了马车，对陪坐在一旁的素姑娘说道。
“江爷做好决定了么？眼下还没有到春楼，您还有时间再考虑考虑。诚然仓墟是有风险的，但是风险跟收益是成正比的。江爷要是能帮楼主这一次，今后春楼就能成为江爷您的一大臂助。不仅如此，世间的异宝只要春楼能够弄到手，就都能够提供给江爷！而江爷您所需要付出的，仅仅只是在我们楼主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手而已！”素姑娘想了想对我说道。
“这跟供奉是一个意思对吧，平时没事，有事就是大事。只是很可惜素姑娘，我并不想成为谁的供奉。”素姑娘的话，让我摸摸鼻子笑了笑。如果真像她说的这样，那我以后就成为了春楼的一个打手。可惜我并不喜欢做任何人的打手。帮忙是人情，供奉却不是。
“我们楼主还满心欢喜的等着您，要是知道您是这个决定，她一定会伤心的！江爷，我们楼主不容易，一个女人把春楼带到今天这种局面，期间吃了很多男人都未必吃得消的苦的！”见我还是不允，素姑娘随即打起了悲情牌来。
“我就是担心她未必接受得了，所以才让素姑娘帮我想个委婉的说法的！”我看向身边的素姑娘说道。见我如此坚决，她不由轻叹了一声。
“那待会让我来说吧，江爷，您的心跟石头一样硬！”素姑娘看向了窗外，嘴里低声说道。
第2653章 转变
一路上素姑娘再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车到了春楼的门口，她才回过神来。我跟着她一起进了春楼，直接朝着楼上走去。这两天春楼都没有营业，没有了客人的春楼，少了许多的脂粉气。相反现在看起来，这里不像是个窑子，反倒是跟一个江湖堂口差不多意思。里头的那些姑娘们，也没有了往日的媚态，取而代之的是眉眼之间的那一抹肃杀之气。这，恐怕才是春楼的真面目。一般的人，很难看到这真实的一面。谁能想到那些迎来送往的姑娘，转眼就会成为一个探子，又或者是一个杀手呢？
上到楼上，素姑娘示意我先止步，自己则是轻轻推门走了进去。我知道她这是去对谢春风禀报结果去了。这样也好，拒绝的话由她去说，总比从我嘴里说出来要让人轻松一点。过了片刻，房门微开，素姑娘从里边走了出来。
“楼主知道了，今晚就不招待江爷久留，江爷请吧！”素姑娘将我带到了楼梯口，对我施了一礼说道。
“如此有劳素姑娘，告辞！”这个结果对于我来说是最为轻松不过的了。不跟谢春风见面，便没有那些尴尬。我对素姑娘抱歉还礼，迈步朝着春楼外走去。出了春楼，没由来的我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长出了一口气，我点了一袋烟在街上慢慢走动着。我在琢磨是去三夫人那边坐坐，还是现在去跟包姐那里。
“雅兴不浅啊，居然自己逛春楼！吃了闭门羹吧？这几天春楼歇业呢！”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我朝街边让了让。没想到马车居然停了下来，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我扭头看看，却是三夫人正手拿着团扇坐在车上对我翻着白眼。
“三夫人怎么出府了？正在犹豫要不要去你那里坐坐。但是一想现在天色已晚，孤男寡女的似乎又不太好。”我走过去跟她搭着话。
“哦，孤男寡女的，于是就来春楼了对吧？上车说话！”三夫人示意车夫将车帘撩开，然后对我说道。我翻身上了车，坐到了三夫人的对面。三夫人轻轻摇动着团扇，只是看着我似笑非笑着。
“我来春楼是办事！”我轻咳了一声对她解释起来。
“谁来春楼不是办事呢？事儿办爽利了？”三夫人用团扇半遮着脸面看向我说。车厢里的悬着一盏气死风灯，正随着马车的前进而左右摇晃着。我见这事儿越说越黑，索性就不再跟三夫人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
“哟，还生气了，真小家子气，开几句玩笑都不行。是谢春风找你来的吧？她想去仓墟，想要你跟她一起去对吧？”三夫人的话让我不禁朝她看了过去。这事儿按理说应该很隐秘才是，她是怎么知道的？我心里有些狐疑，同时也在庆幸自己没有答应谢春风同行。要不然事情还没开始做，就已经闹腾得满城风雨了。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好歹是一城之主，要是连城里来了什么人，准备做什么都不知道，那我这颗人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搬家了！你答应她了？”三夫人轻轻摇动团扇接着问我。
“没有，我拒绝她了！”见三夫人已经知道了仓墟的事情，我也就不再隐瞒了。
“拒绝是对的，这一次恐怕去仓墟不会那么顺利的！据说，樱花部也会派人过去。到时候你争我夺，少不了会死许多的人。樱花部一动，金鸡山能闲着么？它俩都动了，阴界怕是也会掺和一腿。你看着吧，这回的仓墟之行，有的人会趁势而起，更多的人则是成为了别人的垫脚石。那个谢春风许诺什么好处请你帮忙？”三夫人看起来压根对那个仓墟不感兴趣，说完接着又问了我一句。
“两枚一品晶石！”我没有对三夫人全盘托出，在深蓝和冰晶的事情上，我选择了轻描淡写。
“两枚一品晶石？她倒是舍得开价。不过对于你来说，只要有机会，一品晶石这种东西并非拿不到手。你的实力摆在那里，就算是遇到了一品神兽，我估计你也能照杀不误！”三夫人往座椅上靠了靠对我说。
“薄荷草我又给你弄到了一些，正好待会你拿走。现在商队几乎都停止了行商，帮你弄这些烟草都费了我好大的劲。你这两天要是不来的话，我都打算放狼烟喊你了。正好今天遇到了，待会我还有话要对你说。”顿了顿，三夫人接着又道。薄荷草，就是我常抽的那种薄荷味道的烟丝。这种烟丝味道没有那么冲，而且里头的薄荷味，不会弄得满屋子都是呛人的烟味。
“车上不能说？”我将窗帘拉开一半，抽了口烟问三夫人。
“说来话长，还是等到我那了再说吧！”三夫人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看样子这事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对我说。
“那待会你派人去北区通知一下包姐，就说我在你那里说话，可能晚点去她那里！省得待会她让秋执事去春楼找我。本来谢春风今晚就很不愉快了，秋执事再去找人的话，没准会让她把心里的气撒到秋执事身上去。”我深吸了一口烟，将烟灰磕到了窗外说。
“你不觉得最近太平得太久？”回到了城主府，进了后殿，三夫人第一句话就是对我说这个。
“太平不好么？”我坐到了椅子上，伸手摸了摸茶几上的茶具反问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前每半年，妖兽可是都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扫荡的。这半年，你不觉得它们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三夫人让侍女去沏茶，自己则是坐到我的身边问道。
“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听她这么说，我连忙正色问起来。阴界是个麻烦，妖兽的麻烦也不小。如果兽潮再来，我担心阴界会趁势而动。
“有迹象表明，最近又有妖兽出没了！而且金鸡山那边，似乎也开始有些不太老实。”三夫人揉揉眉心对我说道。
“所以你有什么对策没有？”我问三夫人。
“我想打下金鸡山！”三夫人的这个答案，让我一楞！她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果敢了？
第2654章 夜谈
“打金鸡山？这事儿是你的意思，还是道宗的意思？”我随后问三夫人。同时心里又在猜测她跟阴界之间的关系。金鸡山跟阴界可以算是盟友的关系，她要打金鸡山？难道她跟阴界之间闹掰了？我心里琢磨着，却怎么都想不明白。就算三夫人跟阴界闹掰了，她怎么忽然有了胆子去找金鸡山的事呢？而且阴界会坐视她去攻打金鸡山不理？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巴不得偏安一隅过太平日子。我哪里有这种气魄要打金鸡山，是道宗的意思。而且负责这一战的将军已经在路上了，最多还有两天，他就会抵达东城。至于我嘛，只需要做好后勤补给，不让他和手下们缺医少药就行了。打下了金鸡山，我这个东城的城主，也就当到头了。”三夫人对我一笑，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
“当到头？怎么？道宗让人过来接替你的位置了？他不是才任命你为东城的城主么？怎么朝令夕改呢？你不在城主这个位置上，那由谁来顶替你？”我闻言有些诧异的连声问了起来。
“谁来顶替不知道，但是等金鸡山打下来之后，道宗的意思是让我去金鸡山。另外再派人过来掌管东城，关内那边暂时不变，还是由金芳敏负责防务。而在关内到金鸡山中间的这一片区域，就开垦出来进行种植。道中那一片的人，全都迁移出来。将东城扩大，在东城之外再建立一圈外城。将它建成一座易守难攻的坚城。可以说到那个时候，东龙道真正的门户不再是关内，而是东城。至于关内和金鸡山那一片土地，真正开战的时候我估计是会被放弃掉的。平安的时候，那一片地方会成为一个生产基地。战争爆发，那里就会是第一个战场。”三夫人轻轻摇动着团扇对我说着。
“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固守东城。而是会把战线推移到金鸡山前方那数百里的地域上去。将关内到金鸡山这片土地变成粮食和蔬菜的种植基地，这倒是跟我想的一样。但是我不会把东城进行太大的改造，我会把改造东城的物资，八成投入到金鸡山那里。因为那里才会是今后作战的第一道屏障。金鸡山能撑得越久，对于整个东龙道来说就能有更多的反应时间。如果非要建立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出来，反倒不如将金鸡山建成那样。甚至在山下码头附近，再建立一处关隘起来也不是不行。”我往椅子上靠了靠对三夫人说。
“你要是东龙道的道宗就好了，可惜啊，他跟你的想法不一样。算了，随便他折腾吧。真要我去金鸡山，我就去！反正那地方是山高皇帝远，少跟他们那些老爷见面，我还能落个清静。据说上头还有一座月楼？是以前赵德尚专门给你住的地方对吧？要是把金鸡山打下来了，那地方我还给你留着。以后你到我那去，还住月楼！”三夫人人还没走，心思却已经不在东城了。也难怪，这事儿放谁身上都一样。都打算将人家赶出东城了，还指望着人家尽心尽力？
“那也得先打下来再说，要真的打下来了，赵德尚你们打算怎么办？”我抽着烟问三夫人。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到时候全得听上头的意思。我现在反倒是想要金芳敏跟我一起去金鸡山了，我手里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那么大一座山，我该怎么守啊？”三夫人说着说着，又有些担忧起来。
“我就不明白了，凭什么把第一线扔给我一个女人啊？他手里不是将军挺多的么？随便派一个过去不久得了？我也不想当什么官儿，就让我过个普通人的日子就得了。”三夫人想不明白的问题，我也同样想不明白。金鸡山如果被打下来了，无疑就成为了整个东龙道防守的第一线。让一个连内政都没弄明白的女人去掌管整个金鸡山？道宗这是在开玩笑？还是喝醉了之后做的糊涂决定？
“我有件事想要托付你，不，现在变成两件了！”烟已经抽完，我将烟灰磕出来，将烟锅清理了一下，重新装填着烟丝对三夫人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