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心魔怎么破-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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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困,很累,不想醒来,偶尔养足精神醒来,在荆沉玉的怀中也不想离开。
感觉到他灵力越发醇厚,两人状态都越发好了,她觉得这真是个朴实无华的疗伤方式。
所以她叫醒了荆沉玉,在对方睁开眼后认真道:“你怎么能停下?”
荆沉玉:“……你说的。”
“是吗?我不记得了,那就不算。”
“……”这般不讲道理,不愧是她,不过,她不讲道理的样子也很可爱。
“再来。”昭昭靠近他怀中。
荆沉玉:“……”请问这是天堂吗。
若这便是修者们所说的飞升神界,步入天庭圣堂,那的确称得上是极乐世界了。
可事情很快超出了他的掌控。
……
“来。”
“再来。”
“醒了?继续。”
“十倍……好像达到了,但没关系,你看你的疤痕是不是淡了很多,真好,再来。”
“……”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天气真好,窗外阳光很明媚,再来啊。”
荆沉玉觉得,他可能把一辈子的此种经历都透支在这段结界中的日子里。
在昭昭不断的“再来”中,他认真郑重,每一次。
说不准是哪一次,白天还是晚上,雨天还是晴天,荆沉玉眼睛发红,眼眶潮湿,沙哑地开了口。
“昭昭。”
“什么。”
“不能再这样下去。”
昭昭看着他眼角的水迹,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她喃声道:“你快好了,这是好事,随后只要去找星流彩帮你每日重塑心脉就行了……”
“昭昭。”
“……嗯。”
“不能再这样。”
“为什么?”她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荆沉玉眼眸赤红:“不要与我一起堕落。”
“……”
“你如今与我如此,若今后反悔,再想离开,会很难收场。”
“……怎样的很难收场?”
“我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不想吓着你。”荆沉玉低声,“所以别再继续。”
昭昭却拒绝了。
“那就不要收场。”
荆沉玉瞳孔收缩。
“我和你都这样了,你当我还想过离开吗?”昭昭俯下身与他四目相对,“很难收场就不收场,很难离开就不离开,堕落一个不够,那就一起堕落。”
“荆沉玉,在一起吧。”
“我不走了,也不再提离开,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在一起。”
昭昭认真地说:“我不怕死了,谁要再想让我死,将我们推到你死我活的关系里,哪怕是天道如此……”
“那便换一片天。”
最后的话是荆沉玉说的。
天空一片寂静,再不似诛魔台那日轰鸣震惊。
结界之外,星流彩算算日子,有些烦恼。
烦恼于他们再不出来就来不及重塑心脉了。
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如今修为已经接近飞升的人,在结界里正商量着要灭了天道。
如此宏图壮志,星流彩哪怕知道了也会当不知道。
太吓人了好吗!!!
谁能想象有人会跟讨论“明天吃什么”一样随随便便说要灭了天道啊!
…
又是个夜晚。
昭昭发觉自己睁开了眼,却知道不是在现实中。
她好像进入了一个幻境,又或者是个梦境?
不管是什么,她知道自己如今是清醒有意识的。
她看见了那团不算陌生的“气”,是自沧海的古墓中带出来的,有着神女味道的气。
这团气开始散了,她好像还能听见神女陌生中有些熟悉的叹息声。
她知道了,她会来这里,是因为神女要见她。
“你要走了吗?”昭昭轻声问。
气团消散的速度没有减缓,片刻后有个声音回她:“我要走了。”
昭昭停了停说:“一路走好。”
“你让我看见了另一种可能,我原以为他会就此失心疯……你会放任他那般。我一直在这里,是想看看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他瞒着你分割的后果,我原本想在那个时候用残存的意识告知你真相,或许可以让你们有一线生机……在我那个时候,没人给我这一线生机。”
所以她希望可以在别人的身上完成这件事。
如此她才算没有任何遗憾。
“他终究不是我,你也不是沧海。”
这是神女最后的话。
气团存留至今,不过是希望帮个忙。
现在已经不需要她了,她便离开了,彻底消失。
自此,这世间再没有沧海和神女的存在,哪怕是一缕残魂。
昭昭看着空荡荡的黑暗,许久才说:“希望你早日在另一个世界遇见他。”
希望你们再次遇见的时候,哪怕依然是相爱相杀的关系,也能走出一条不同的路来。
白光乍起,昭昭猛地睁开眼,是在现实中的自己醒了。
她眼底清明,看见了将她唤醒的荆沉玉。
“可还好?”
他声音略带沙哑,还有从未出现过的慵缓之色。
昭昭突然环住他的颈项将他拉下来。
荆沉玉一顿:“……星流彩来过。”
所以没时间“再”了。
明白他的未尽之语,昭昭一笑,耳尖有些发热。
她别开头故作凶狠道:“想什么呢,又没要你怎么样,只是……”
望着窗外雨过天晴的明媚阳光,昭昭懒洋洋地笑弯了眸子。
“只是很高兴。”
“所以想亲亲。”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不论哪个世界; 下过雨的空气总是带着泥土的清香,非常清新。
昭昭推开窗,微凉的风吹进来; 她闭着眼睛深呼吸; 舒缓而放松。
一双手将外衫披到她肩上; 她拉住他的手; 转身靠上去; 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荆沉玉表情有些空白; 其实从今天醒来开始; 他一直都信号不太好。
不管昭昭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慢半拍。
比如现在,她亲完了就转过去继续看窗外的景色,荆沉玉则站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 漆黑俊美的眸子静静凝着她。
昭昭不回头都知道他在看她,他眼神实在太有存在感了。
“不习惯吗?”她也没回头,伸了个懒腰道,“难不成非要我对你特别坏你才习惯?”
那肯定不是。
荆沉玉又不是个M。
他只是觉得这一切好像来得太轻易; 有点不真实。
“轻易吗?”
问话就在耳边,昭昭已经回到了他身边。
他竟不自觉将心里话说了出去。
荆沉玉长眉轻皱,点头。
昭昭惊奇地看着他:“经历了那么多; 付出和失去了那么多,现在只得到一个我而已; 这还算轻易吗?”
她仔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两人的经历; 真心不觉得这有什么轻易的。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他,可能早就放弃了。
不对; 她是他的话; 以她的性子压根就不会开始。
她与他之间的缘分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环环相扣,少了哪一环,稍微有一点点差错,就会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我们不一样。”昭昭感慨了一句,扫扫天色,“你要去见星流彩了吗?”
他还需要进行最重要的一步——重塑剥离给昭昭的数条心脉,心脉完全恢复后才算是痊愈。
他们已经拖延了这么多天,今日是一定要去了。
荆沉玉应了一声,便转身打理自己。
昭昭拉紧披着的外衫跟上去,对白色波斯猫如何舔毛非常感兴趣。
荆沉玉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很从容地在妆镜前坐下,刚坐下好像想起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拿起木梳的手顿住,对着她的背影有些僵硬。
昭昭一笑,站在后面低声说:“想到了什么?”
荆沉玉抬眼自镜中看她,面色还算平静,但红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他让自己静心凝神,别再胡思乱想,认认真真束发。
昭昭就在后面看着他束发,长及大腿的霜发他梳理得得心应手,和用剑的时候一样随意自然。
昭昭十分佩服,她头发还没到腰呢,梳得都很费劲。
弯下腰,昭昭翻着他的袖里乾坤,荆沉玉毫不设防地随意给她看,她在里面挑挑拣拣,很快拿出一套衣裳,一顶发冠。
“你竟然有黑衣。”昭昭新奇道,“你有水青色的衣裳已经很让人意外了,竟然还有黑色的,我还以为你的衣柜里都是一水儿的白色呢。”
荆沉玉看了一眼道:“荆家主族着黑衣。”
经他提醒,昭昭才想起确实如此。只是荆沉玉离开荆家太久,整日随宗门穿白色道袍,已经很久没有穿过黑衣了。
少时他倒是常常一身黑衣便服。
“试试。”昭昭星星眼,“我想看。”
总觉得荆沉玉这种修杀戮剑意的剑修,穿上白衣是出尘仙君,穿上黑衣就是灭世大反派!
她想试试!
荆沉玉已经不再当自己是九华剑宗的剑君,穿什么自然也无所谓,昭昭喜欢,他便去换。
他换衣裳很快,昭昭没等多久就听到动静,她期待地转过身来,望见了散着一头霜发,眉心一点朱砂的男人。
他缓缓走出屏风,着一袭墨色广袖交领锦袍。
流光的银线在衣襟上绣着荆家的家族图腾——缠龙剑。
宝剑缠龙,与荆沉玉清冷的气质和俊美的容貌极为相衬。
他并不觉得自己穿成这样有什么值得关注,也没注意昭昭火热的视线,出来便去梳理散乱的发。
昭昭之前便帮他选了发冠,他不曾迟疑地将长发束起。
说来也是巧,昭昭拿的发冠要将头发全部束起才好,在荆沉玉要将发丝绾进去的时候,昭昭走过来说:“放着吧。”
荆沉玉透过镜子看她。
“就这么放着。”
昭昭亮晶晶的眼里倒映着他束了一半的霜发。
高马尾!黑玉冠高马尾!白发蓝眼!她可以这三个字已经说倦了!
荆沉玉终于察觉到她眼底的炙热,手上一顿,稍稍转开视线不与她对视,如此才算是比较冷静地束好了发冠。
“好看。”昭昭兴奋地绕着他转了一圈,“真的好看,你以后可以常常这样穿,感觉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年轻了好几岁?
荆沉玉不免开始打量自己,脑海中回荡着初识那段日子,昭昭说过的一句话。
那时他第一次带她出去吸收恶念,回来之后两人争了吵,昭昭说他是千岁老人。
千岁老人……
严格来说不算有错。
若从昭昭在他灵府出现开始算,她可真是太年轻了。
荆沉玉表情僵硬了一瞬,又有些无奈地放开,起身说:“时辰快到了,我先过去。”
他一向是个守时的人。
“我和你一起过去。”
她快速将自己的衣裳穿好,头发随意地通了通,扎起马尾就跟他走。
两人一起来到星流彩所在的院内,他此刻正在荷花池旁饮茶等人,手指掐着时间。
荆沉玉到的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
星流彩想要发作的心憋了回去,哼了一声道:“我给他疗伤的时候你不许进来,严防医闹。”
身为医修,在还没有如今这个地位的时候,他见过太多不识好歹的人。
明明什么都不懂还非要干预,指指点点说这说那,严重影响他的心情和效率。
所以他道有所成后就严禁任何人旁观治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昭昭也没勉强,点头说:“我就在外面喝茶。”
她坐到了星流彩的对面,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闻了闻,在荆沉玉的点头示意下才喝了一口。
星流彩酸了吧唧地上下一扫她,幽幽说道:“看起来你们这几日真是一刻也没得闲啊。”
昭昭喝茶的动作顿住,差点喷出来,憋得有些呛,咳嗽起来。
荆沉玉瞬移到她身后,抬手替她顺着背,冷厉的眸子望向星流彩。
星流彩实在太酸了,接收到了这个危险讯号也没停下。
他阴阳怪气:“二位哪怕食髓知味也还是悠着点好,尤其是剑君。”
他意味深长地说:“毕竟,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啊。”
荆沉玉:“……”
“说什么呢,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不要以己度人好吗?”昭昭跑过来,比他还阴阳怪气,“他跟你可不一样。”
“……”星流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讽刺他自己不行,“什么叫以己度人!胡说八道!哪怕你是金主我也要和你说清楚!我还没有过女人呢!哪来的己!我都还没发挥过!发挥之后一定比他强!”
“哦,原来如此。”昭昭一脸讳莫如深,“你都没有过就更不能说了呀,你对这个都没概念,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比他强?”
昭昭拉过荆沉玉,在他僵硬的脸色下一本正经道:“你那小身板怎么看都不如我家剑君,怎么比?拿什么比??”
“……我是医修!我什么都懂!我一看就知道自己比他厉害!”
“不可能,我是女人,我最有发言权,我一看你就没他厉害!”
“你怎么就能那么确定!你来试试!我今天非要你试试不可——”
也不知怎么就说到了这个程度,星流彩挽起袖子非要拉着昭昭去试试,荆沉玉将她拉到身后,冷冰冰的桃花眼定在他身上,星流彩险些撞到他怀里,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
俯视着比他矮上一些的星流彩,荆沉玉不带一丝感情道:“你想试什么。”
“……”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抛开自尊不谈,星流彩仔细打量荆沉玉的三庭五眼,再下移视线,他很不情愿,但是……也许,大概,可能……他还真是他比较强。
“!……”星流彩气得要死,他觉得就算自己身体素质不如他,也一定能在技术上赢过他!
“你管我。”他冷哼一声,恨恨地瞪了瞪昭昭,丢下一句“进屋”就走了。
荆沉玉转过身来看昭昭,昭昭对上他的眼睛丝毫不心虚,理直气壮道:“我是为了替你证明!我对你多好!你快谢谢我。”
荆沉玉头疼得很。
他实在是不希望昭昭与人谈论这些,可她好像……确实是在维护他。
他有些无奈:“多谢你了。”
昭昭满意了,笑吟吟说:“别客气,都是一家人,应该的应该的,你快进去,我就在外面等着。”
她美滋滋地坐到了荷花池边,一边挥手让他进去,一边饮了一口茶。
星流彩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人,这里风景极好,灵茶饮下也浑身轻松清爽,她可以在这里打发很久的时间。
荆沉玉霜发束着墨玉冠,最后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有些昭昭看不太懂的情绪。
他进去之前做了一件事,将般若化出放在了桌上,如此便不必担心她独自在外。
虽然这里是星流彩的地方,也有他加强过的结界保护,但疗伤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他实在无法放心她独自在此。
看着石桌上的般若,昭昭放下茶杯自语道:“你说他进去之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般若动了一下。
“总觉得他在考虑什么事。”昭昭叹了口气,趴到石桌上摸了一下剑鞘,“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善音有没有搞定朔月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