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心魔怎么破-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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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轻雀也不生气,笑望着昭昭:“那你呢?你不恨他们吗?你可是被他们害死了。”
“准确地说是被你师尊害死的,他是直接推手,也已经死过了,我恨个基尔?”
听了这话,燕轻雀脸色沉下来不笑了,显然她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师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亲父子俩呢,这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
昭昭还在说,口不择言的,令燕轻雀神色越发冷漠。
他讥讽一声,正要开口说什么,昭昭忽然持剑而上,一道剑气侧着他的脸过去,猝不及防地在他脸上留下血痕,他不由眯起了眼。
“反派死于话多,你再多说点,我好早点解决你。”
昭昭笑意盈盈,荆沉玉的到来驱散这里的瘴气,地面结了冰,她的笑在阳光下仿若可以融化这些坚冰,那两颊的梨涡醉人心神,其实若无后面这些事,单说燕轻雀和她最初的遇见,在他最初的构想里,他们应该会有不错的相处。
可惜那也只是构想,不会再发生。
昭昭手里握着的是惊寒,她一个魔却可以将仙剑操纵得行云流水,真的很不一样。
若有机会,燕轻雀还是很想研究一下她,所以没下死手,只打算自己对付她。
至于荆沉玉……
在他打算动手帮昭昭的时候,燕轻雀咬破手指驱动发着法阵,晃动登天梯上的引魂幡,朗声道:“这三千阴魂是给君上准备的前菜,君上好好享用,过了这一关你才有资格劳驾我师尊。”
他还不确定荆沉玉目前的身体情况,虽然他剑气很强,感官上可能已经是飞升之境了,但他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兴许只是拿来唬人的呢?
他很清楚荆沉玉之前身上伤势多重,还有这心魔在,他怎么可能会好?
张天师吃了天师宫所有弟子,弟子们尸骨无存,便是魂魄也被燕轻雀以邪术扣留,就是打算在此刻派上用场,确保万无一失,必让荆沉玉埋骨于此。
昭昭远远扫了扫如乌云般袭来的三千阴魂,三千只是个约数,那密密麻麻夹杂着惨叫袭来的阴魂肯定不止三千了,那无数双苍白的手伸过来,让昭昭不由打了个寒颤。
“你怕了么?”燕轻雀见了,笑着说,“你若怕,现在还可以倒戈。我本想让师尊连你一起吃了,但现在改变主意了。你若听我的话,倒可以留你一命。”
留着她研究折磨吗?
昭昭不屑道:“怕?是恶心好不好,你形容词错了。你怎么那么喜欢搞这些学血腥恶心密密麻麻的东西?密恐了好吗?”
她也不给燕轻雀反应的机会,握着惊寒就刺了过去。
燕轻雀勉强躲开,昭昭的修为哪里是他可以相比的,如果不召张天师,他根本不是对手。
昭昭趁机看了一眼荆沉玉,虽然对他有信心,但还是有点担心:“你能搞得定吧?”
阴魂已逐渐将他白色的身影包围,白日的天空都因此黑了下来。
昭昭皱起了眉,回答她的是一道冲天的剑光。
冰蓝色的剑光从阴魂制造的漩涡中心迸出,气势滔天的阴魂瞬时如被热水烫到的蚂蚁般四散逃开。
惨叫声不绝于耳,比来时更加凄厉,昭昭看见荆沉玉握着般若冷冷淡淡干干净净地悬于空中,他一手扬起,仙剑包裹着雷电般的光泽敛起剑光,他因她的担忧朝这边望来,眉心一点朱砂配上那苍白却不容亵渎的俊美面容,恍若天神下凡。
他没用言语回答,只又挥了一剑,作为用剑的祖宗,他这一剑挥得可比昭昭漂亮多了,剑光弧度优美地一闪,像蝴蝶的蝶翼,将再次包围上来的阴魂击退。
想来若不是为了不让这些无辜惨死,又被桎梏在这里做兵器的阴魂不得超生、灰飞烟灭,这一剑下来,没一个魂魄是撑得住的。
荆沉玉轻描淡写地反手握剑,剑柄上长长的银色流苏伴着他的衣袂荡起飘逸的弧度,他冷静地看着她,那眼神那表情,都明晃晃地昭示了四个字——乌合之众。
燕轻雀见此一幕,嘴角勾起兴致勃勃的笑,他慢慢道:“多日不见,君上修为更上一层楼,是否已经窥见飞升之境了?真可惜,这样的你也只能成为师尊的养分了。”
看出荆沉玉的底牌,燕轻雀再次咬破手指,这次唤来的不是阴魂,而是张天师。
血光乍现,血气肆意,昭昭一阵恶心,后腰被托住,是荆沉玉及时赶了过来。
他收了剑,单手握着个圆盘法器,手指灵活地将法器转了三百六十度,法器中央亮起白光,他将法器抛起,法器一点点变大,中央白光如骄阳般笼罩无数阴魂,很快将所有魂魄尽数收了进去。
“等离开这里便将他们送到悯天宗超度。”
他将法器收进空间,神色平淡,冷冷清清地说。
到这个时候他都还理智地没有伤害一缕魂魄,将它们妥帖收好,安排后续,完全不计较它们之前被迫来取他性命。
昭昭又想起了过去。
在流光海岸,他如何一己之力挡住妖君自爆,保护众人。
在镇魔渊底,他如何不顾己身,拦住倾巢而出的大魔。
一次又一次,他始终仁慈、强大,高高在上。
昭昭忍不住亲了一下他的脸。
荆沉玉一怔,惊讶地看过来,她笑得梨涡深深:“你一点都没变。”
还是那个大英雄。
只是大英雄有了心中所爱,便像名剑有了剑鞘,虽然还会泽被苍生,却不再会傻乎乎地付出所有。
他有了在大义之外更想保护的人,更珍重的爱。
这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么?
不,不是的。
这只是说明,荆沉玉从一把锋利的剑,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过去他是冷冰冰的兵器。
现在他想做人。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张天师出现的时候; 连天空都泛起了血光。
阴云密布,被血光照得仿若淋漓落下的鲜血,密集的雷声像是随时要劈下来解决这个邪祟。
昭昭胃里翻江倒海; 因这份血腥邪气难受得很。
她安抚地拍了拍小腹; 没抱什么希望道:“总不能让你爹一个人单排啊,你给点力; 咱们早点结束,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在得知自己难受是因为有孕在身,还是孩子的反应时; 昭昭是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
还这么小; 连男孩女孩都不知道呢; 就有这么大反应了,奇幻无比的修真界让她大开眼界。
现在她这么拍一拍只是聊胜于无的尝试,也没想能成功安抚崽崽,可谁知道竟然真的有用。
在她话音落下之后,那股恶心渐渐消退; 胃里舒服多了,连身体都跟着轻盈许多。
昭昭握着惊寒讶异道:“荆沉玉,这孩子真是心疼你啊!”
她成功吸引了专心对敌的仙君; 他愣了一下; 微微拧眉; 眉心一点朱砂明艳动人。
“我说不能让你一个人辛苦; 希望这孩子配合一下,竟还真的没有再难受了。”
燕轻雀:“……”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打情骂俏?看来是真没把他这个究极反派放在眼里。
将手上的血挤得更多,天边的血腥气如乌云一般袭来; 是张天师到了。
昭昭和荆沉玉都回了神; 严肃郑重地望着远处; 这还是她自诛魔台灰飞烟灭后第一次见到张天师,原书里刚愎自用迂腐固执的老道士完全变了个模样,以前怎么说都有几分仙风道骨在,而现在……
身上的黑袍布满血污,连脸上都还残留着血迹,血迹自唇边向上延展,看上去像是吃人时留下的。
昭昭拧起眉,当初荆沉玉告诉她张天师死了的时候,她是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她忍不住开口问:“张天师,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比我这个魔还要可怖,犯下的罪责别说是得道飞升了,下地狱都没资格,你真的高兴吗?”
都到这个地步了,昭昭觉得张天师肯定有了神智。
他周身血气浓郁,分明是不低于她和荆沉玉的实力。
可她这么问了,那血尸一点反应都没有,木着脸望着他们,连眼睛都是红色的。
倒是燕轻雀悠悠道:“师尊还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不过哪怕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也实在冒犯,不配得到回答。”
他飞身而起,烧了几张黑色的符箓,符箓上是用血写下的凌乱符文。
“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我也不必再束手束脚。你们两个,再算上你们那个小杂种,有一个算一个,都来给师尊做养分吧。”
燕轻雀笑起来,笑容逐渐丧失原本的少年意气,变得狰狞起来,比起血尸模样的张天师一点都不逊色。
昭昭对这师徒俩无语了,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原书里张天师最后的结局还算好,她穿书这一回,书里真正的反派没掀起什么风浪,倒是他们这些灰色地带的角色疯了。
算了。
昭昭提剑而起,正要行动,荆沉玉的剑光比她更快,蝶翼般的剑气将整个登天梯斩断,燕轻雀闪躲着碎石,分神操纵符咒,昭昭眯了眯眼,握剑朝那符咒而去。
“剑君这样生气吗?”燕轻雀还在大放厥词,“怎么,说你和那心魔的孩子是小杂种你听不下去了?那不然是什么?仙不仙魔不魔,难道不是……唔!”
别说荆沉玉了,昭昭都听不下去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说我的孩子?”昭昭冷冰冰道,“还让你有时间说话真是我的失误,接下来不会了。”
惊寒带着迫人的杀意袭来,这是昭昭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想要杀了谁。
能让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也生出如此杀意,可见燕轻雀的行为多么恶劣。
共同对敌的两人默契的分头行动,一人对付血尸一人对付燕轻雀。张天师的血尸看上去并未恢复神智,似乎全靠燕轻雀的操纵才可以行动,那昭昭的存在就很关键。
她使了九华天玄剑法,九道仙剑剑光落下将燕轻雀包围,他身上渐渐漫出魔气,她一点都不意外。
“你早就入魔了吧?现在才暴露出来,看来你手里压制魔气的法宝很好用。”
“你身为魔,却可以修炼九华剑宗的仙剑法术,这也很有违常理,我不如你。”燕轻雀满身魔气地看着她,“你原先可以挡得住我,可现在呢?我不再压制魔气后,你还是我的对手吗?”
彻底将自己交付于体内魔气的燕轻雀实力大增,再不是昭昭可以游刃有余的敌人。
她很冷静,一点都不慌乱,飞快地瞟了一眼对付血尸的荆沉玉,那血尸实力强横,恐怕得合他们二人之力才能彻底解决,如今荆沉玉一个人,只能是限制对方。
不能再耽搁。
荆沉玉那般强硬的人都不是强势进攻,转为防守了,她得尽快。
与此同时,魔界朔月宫内,江善音也正要带人前往修界。
这时底下忽然有人来报,说是妖君到了。
江善音姐弟曾被妖君关起来过,还没来得及去报仇,不过梅寒君那个始作俑者已经死了,其他还健在的两个妖君在那时也没为难过她,她报仇的心也没多么强烈。
“我没时间,让他们走。”
江善音急着要去天师宫帮忙,哪里会见他们?
可被拒见的妖君直接拦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上。
“你要去修界?”
奚兰雾是一个人来的,他看上去有些憔悴,心事重重。
“让开。”
江善音想闯过去,奚兰雾不肯相让。
“我还没动手不是因为我不想,是不能在与你的打斗上耽搁时间,明白吗?”江善音冷冰冰地说。
奚兰雾一滞,拧眉又问:“你要去天师宫?”
“知道就赶紧让开。”
“不行。”他更坚定阻拦,“天师宫现在就是龙潭虎穴,燕轻雀疯了,把他师尊炼成了血尸,那血尸吞噬了整个天师宫的生灵,极其强大,哪怕是荆沉玉也不可能是对手。”
“那我更要过去了。”江善音飞身而起,一掌拍向奚兰雾,对方不得不躲开。
“善音!”奚兰雾忍着伤势追上,“你为何非要去送死?难不成你还喜欢荆沉玉?!他那般对你,到底有哪里值得你如此!”
江善音奇怪地看着他:“你为何会这么想?这和男女私情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不希望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罢了,更何况剑君在那里,说明昭昭也在,我一定得去救她。”
奚兰雾脸色苍白,江善音一边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会还想趁此机会让剑君葬身天师宫吧,你这个时候想的竟然还是报仇么?”
她脸上不曾隐藏的费解让奚兰雾有些被动,他勉强道:“若是失去这次机会,万妖谷就真的没机会报仇了。”
“你疯了。”江善音皱眉道,“你搞清楚一件事,剑君若还在,往后你妖族若有因他产生的伤亡,也只会是作恶多端的造化妖。可剑君若是死了,留一个邪祟掌控一切,死的就不仅仅是一部分妖族了。”
她干脆停下,语速极快地讲清楚:“你以为邪祟做了至尊,妖界就可以报仇雪恨,不必再东躲西藏,活得像如今的修者这般随意从容吗?不可能的,血尸靠祭祀维持强大的修为和寿数,它需要不停服下血肉,吃完了修者就会轮到妖魔邪祟,永无止境,届时天下将成炼狱。”
奚兰雾愣住,顺着她的话想,脸色越发苍白了。
“你今日来寻我是为什么?”江善音问。
奚兰雾没回答,可她知道:“你是不是想将自己也献祭给血尸,确保剑君一定会死?我很不明白,你们为何要对复仇那样耿耿于怀,那些祭剑的妖族,真的值得你们如此吗?”
“我……”奚兰雾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你们不过也是入了魔障罢了,你要实在想不通,想怎么做就这么做吧,不必拦我,战场上见真章。”
江善音头也不回地离开,她走之后不久,天枢阁的玉马座驾由元采衣操纵着离开了魔界,前往的方向也是天师宫。
奚兰雾怔在半空许久,直到竹藏墨现身提醒,他才低声道:“去吧,总之……先过去。”
竹藏墨其实也听见了江善音那些话。
他没吭声,脸色冷凝,眼底尽是矛盾。
…
天师宫,昭昭用剑阵围住燕轻雀,直指他操纵的符咒。
在快要成功撕破的时候,燕轻雀忽然轻笑一声,从腰间的葫芦里放出了什么。
昭昭定睛一看,由小扩大的是两个女子,皆着问心宗衣裳。
“来,继续,那符箓与她们二人的性命捆绑在一起,你若撕毁,她们也会死。”
燕轻雀露出看好戏地笑容,擦去嘴角血迹道:“看见了吗?荆沉玉快要支撑不住了,师尊已经比他强大了,你得尽快毁了这符咒才行,现在师尊全听这符咒行事呢。快点做出选择吧,你是魔,当然知道谁对自己最重要是不是?让她们跟着这符箓一起死,如同你在镇魔渊放出夜月眠一样,撕破这符咒吧!她们的牺牲是值得的!快啊!”
燕轻雀彻底入了魔,眼珠血红,长发飞舞,笑得猖狂。
问心宗宗主和女弟子被他用法器桎梏着,他不断刺激昭昭,她们听了也面露绝望。
“不必犹豫,毁符。”问心宗宗主面色仓皇却坚定,“他虽疯癫至极,但有句话没错,若真可以除掉血尸,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那女弟子也坚定道:“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