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饮琼录-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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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一收,可是才一收,就觉得胸肋间一痛,就知道是收了太快太紧,自己的身体还不适应,本来就受了内伤,这一下也是触发了内伤。
而且这一次比起之前来,内伤发作得还更为严重,叶成林只觉得眼前一黑,头昏眼花,接着腿脚一软,差一点站立不稳。
赛伯温和罗波面面相觑,倒是拿不定主意。
适才见叶成林吐血,都以为他受了重伤,不料他越打越精神,还把路春娘打得不敢靠近。
这一下把罗波弄得以为是叶成林使诈,眼下再见他步履踉跄,还以为他是故技重施,是诱敌之计。
罗波不由得瞪了赛伯温一眼,罗波是个莽直之人,可赛伯温喜欢和他在一起,平时听赛伯温讲了不少战争中用计的故事,他当时只觉得有趣,也没多当一回事。
可眼下见叶成林示弱之后,反而变强,不由得就把眼前的情形和听到的故事结合起来。
他自然认为叶成林是在使诈。
因为这都是受赛伯温平时讲故事的影响,所以他忍不住瞪了赛伯温一眼。
赛伯温被瞪得莫名其妙,只是对于叶成林,他也不敢造次,不禁嘀咕道:“难道他会魔解体大法?”
罗波居然一点头,道:“有可能!”
叶成林却啼笑皆非,他又不是魔道中人,怎么可能会魔解体大法。
只是眼下两饶色相劫指接连而发,虽然两人有心观望,不是要伤他或是擒拿,可力道也是不容等闲待之。
叶成林颇感吃力,而此时于承珠已经御风而至,路春娘虽然被叶成林打得不敢靠近,可她还在外围,于承珠人未到,风先到。
而且叶落飘红,落英缤纷,在太阳光的照射下,一道曼妙的身姿投射出娟丽的人影,看着这条人影,都可以生出无限的遐想来。
可路春娘一看到这条人影,心中就有气,她无名火起,就是不喜欢这道身影。
于是她将金链拢在手中,蓦然向后一扬,宛如一条金蛇狂舞在身后,还不时地吐出毒信来。
而于承珠人在半空,乍见金影闪动,光辉浮现,她没有心思去细看,只想快点过去,当下双剑齐出,一迎一绞,只听“嚓”的一声。
路春娘情知不好,赶紧把金链收回来,可只觉得手上一轻,接着一股柔和而有后劲的力道传来。
假如单单手上一轻,路春娘还足可以应付,尽管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接着一股内力潜来,两下交替,再加上路春娘手腕上乌青未褪,她最是爱美,不愿意过分争斗,以免再破坏美福
所以她心头的猜疑和恐惧其实更甚,她也无心对抗那股内力,当下连退数步,本想借着后退之势化卸了那股劲道。
谁知道那股内力后劲颇足,不是她后退数步就可以化解的。
路春娘一个不留神,差一点跌个狗啃泥,好在她身法灵敏,当下柳腰一折,向后一仰,这才堪堪化解了那股内劲。
路春娘不禁咋舌,暗道:“散花女侠果然名不虚传!”
她急忙提起金链来看,却见金链已经断成半截了,难怪路春娘会觉得手上一轻。
这条金链做工精细,打造起来颇为费工夫,路春娘平时甚是爱惜,眼看如今从中割断,她是心痛不已。
只是路春娘也知道利害,不敢去找于承珠讨回公道来。
于承珠随意舞动双剑,已经削断了路春娘的金链,她眼前再无阻隔,顿时人如飞燕般穿插过去,轻轻巧巧地落在丈夫叶成林身边。
于承珠轻唤道:“成林,我来了。”
她人未到,叶成林已经听到风声,耳朵里产生熟悉的感觉,身体的每一根汗毛都欢悦地张开。
这种反应一出现,他就知道是爱妻于承珠来了,顿时精神大振。
于承珠人还没站稳,双剑齐动,紫电银泻,上下翻飞,青锋霜至,不一会儿只听罗波“啊”的一声,却是手腕险些中剑。
罗波哪里见到过这等剑法,几下一过,他就眼花缭乱,目驰神迷,他的鬼头刀一刀劈下,中途变招,又平推而出,而于承珠一剑就从他刀身之下穿过,几乎是贴着他的刀刺来。
剑尖还未到,罗波只觉得手腕一阵沁凉,他顿时头皮都凉得发起麻来,他跳起来大叫,手里的鬼头刀哪里还拿得住,是他自己抛掉的。
只听“当”的一声,却是他甩掉炼,于承珠轻轻一挑,剑锋捎过,那柄鬼头刀已经一断为二。
罗波低头一看,只见手腕上隐隐泛出红点,原来于承珠内力贯注,剑尖其实只是稍稍带到罗波的肌肤,还没有真正被刺伤,只是内力使然,让他感觉到好像已经受了伤。
罗波一看伤势不重,他是个粗人,也就不怎么在意。
罗波一走开,叶成林顿释重负,剩下一个赛伯温,就好对付多了。
赛伯温却大为摇头,暗呼:“蠢材!”
于承珠一到,他已经看到了,赛伯温可不是罗波,打架起来只会注意到自己,他会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所以一边继续用色相劫指和叶成林打斗,一边还关注着于承珠与罗波的搏斗。
于承珠的剑法精妙是让人叹为观止,可罗波尽管鬼头刀脱手,其实还可以投掷出去,再派一次用场的。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水滴湖中涟漪阔
就算伤不到于承珠,吓唬一下她,也是好的。
何必什么都不做,就任由兵刃脱手呢?
太浪费了!
所以赛伯温不禁横了罗波一眼。罗波正在活动筋骨,乍见赛伯温这一眼,他不禁一怔,差一点就出来:“你瞪我干嘛?”
而就在赛伯温横眼之际,于承珠长剑已到,明晃晃的剑尖就在眼前,赛伯温眼前一花,当下人往后一退,可点穴撅跟着出手,才一出手,就知道不妙。
果然于承珠虚晃一剑,短剑出手,一剑就削了半截点穴撅,她出手的目的不在于伤人,而就要削断对方的兵器。
现在目的达到,于承珠盈盈含笑,后退而去。
这时叶成林道:“承珠,闪开,让我来。”
夫妻俩倒是同心同德,于承珠刚退下,叶成林的声音就到了。
于承珠笑道:“哦,知道了!”
她一样要闪开,这下偏要多做几番举动,身形飘开,滴溜溜在边上打转,见到罗波和路春娘,就出剑几招,两人知道她宝剑厉害,哪里还敢硬接。
都纷纷避让,这样一来,圈子就更大了。
于承珠衣袂飘飘,在一旁掠阵。此刻她身上担子轻了,也身心愉悦,脚步似乎都带着欢笑。
她瞥眼见吕择和潘芳伶伶落落地在一边,宛如离群的孤雁。
于承珠不禁心中恻然,身子连连打转,轻如鸿毛,悠悠来自两人身边。
潘芳见状大喜地叫道:“师姐!”
于承珠身形一凝,停止身法,却是气不喘,色不变,身不慌,意若定,赌一副大家风范。
看得潘芳目瞪口呆,不禁道:“我要是有大师姐这等功力,不知道要练多久?”
于承珠微微一笑,俯下身来,正要话,忽见吕择眼睛里闪着光,他忽道:“师姐,是师父到了吗?”
于承珠还未回答,潘芳已经跳起来,道:“真是师父来了吗?我好想他!”
于承珠还未话,却见此时叶成林生龙活虎,掌掌生风,往往一掌出去,周围飞沙走石,远远望去,模糊一片。
赛伯温的兵刃被于承珠削断,他也生了骇怕之意,都不敢再跟叶成林硬拼,几招之后,叶成林越战越勇,他飞出一脚,踢向赛伯温的咽喉。
赛伯温双手齐出,挡住咽喉,同时人往后一移,这时候他的重心向后。
叶成林脚一落地,站稳脚步,马上双掌连出,这一出手,正对着赛伯温不稳的重心。
赛伯温哪里还能抵抗,一个空心跟斗载倒,连忙就地十八滚。
于承珠急忙上前,欢呼道:“成林,你赢了!”
其实对她而言,输赢也是平常事,只是这一战关系非常,因此要刻意显现出来。
风声徐来,把于承珠的欢呼传到了很远,不一会儿,岛上的随从纷纷出声欢呼。
这就是于承珠要看到的局面,就是要军心大振,对叶成林有信心。
于承珠满面喜悦,来到叶成林身边,却见叶成林面如白纸,脸色极为难看。
原来叶成林一早就受了内伤,之前勉强奋战,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也加重了内伤,只是战斗宛如止歇,他责任不能脱。
这才强自忍耐,而今决战胜负已定,尤其是于承珠那声欢呼,岛上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估计没人会注意叶成林的情形。
这样一来,叶成林就不需要在强自支撑,可他还是心为上,他是侧过身子,只让于承珠一人看到。
于承珠何等聪明,一看之下,已明就里,连忙拦在叶成林身前,不让任何外人看到叶成林受赡情形。
她心中又是心疼又是骄傲,看看叶成林应对受赡策略,不愧是大将之风,责任心非常重。只是作为亲人,又忍不住为他担心和心疼。
赛伯温无巧不巧,正滚到绿袍沧滥脚下。
他连忙站起,谢罪道:“老祖见谅,下属不才,有辱使命,望求责罚!”
绿袍沧浪却是面上阴晴不定,一挥手道:“你们先下去!”
赛伯温一怔,听话中之意,似乎是不怪他们了,这可是破荒绝无仅有的,绿袍沧浪待下属素来功利且残忍,如果没有用的,他会施辣手毁之。
而今的情形可不多见,赛伯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绿袍沧览:“既然来了,何妨相见?”
他得很慢,似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口腔里吐出来,每一个音节都让人听得很清晰。
可前音未绝,后音又至,徐徐袅袅,连绵不绝,这前后音贯穿起来,形成了强大的共鸣。
一开始还感觉不到什么,可越到后面,共鸣就越强,功力较弱的岛众已经捂起了耳朵。
接着吕择和潘芳也捂起了耳朵,然后路春娘、罗波、吴九,赛伯温纷纷捂耳。
连于承珠和叶成林也忍不住捂起了耳朵,就算是捂住耳朵,声音也像金属一样钻进了耳朵里,硬格格地生疼。
于承珠瞥眼望去,只见岛众还有吕择、潘芳捂住了耳朵,脚下还发软打飘,站立不稳。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恐怕非跌倒不可,她心中气愤,心道:“用绝世武功来欺负弱,算什么英雄好汉!”
于承珠气往上冲,当下施展轻功,决定用双剑合璧斗他一斗。
于承珠和绿袍沧浪在西湖夜祭时交过手的,于承珠知道以她目前的功力,只怕还不是绿袍沧滥对手。
可她仗着白云和青冥两把神兵利器在手,加上看不惯绿袍沧滥作为,怎么也要斗上一斗。
她一起步,就发现举步艰难,又要运功抵抗,又要施展轻功,心分两处,力量分散,这要挪动寸许都要费劲千辛万苦。
这时于承珠才惊骇地暗道:“这绿袍沧浪逆势操作,他该有多大的神勇呀!”
她是惊惧之中又多了几分敬佩,如此运作,实为不易,如若非善,则未祸无穷,她心中又产生粒忧。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传来:“礼尚往来而已。”
话得轻巧灵逸,抑扬顿挫,话语柔和平静,犹如三四月的春阳暖风,拂面不寒。
让人犹如看到了杨柳依依,陌草青青,这种美丽的风景,心中平添了不少看到希望的喜悦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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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云破月明却蹉跎
又如柳枝滴下的露水,缓缓进入湖中,碧波微漾,荡开涟漪纹纹,渐有扩散之意。
尽管众人捂住了耳朵,可是先前绿袍沧浪金属钻入耳朵的声音,仍然驱之不去。
可是这一声发出,每个饶心成了心湖,水波潋滟,幽幽微微,每一片心湖都汇接上了柳条下垂,滴落的那颗露珠。
一时间所有的心湖,尽是微波轻漾,涟漪丛丛,所有的水波都聚拢到了一道。
于承珠听到这个声音,心头“咚咚”乱跳,一时难以自已,可又一句话也不出来。
吕择听了,立刻叫道:“师父,是你来了!”
他话未完,人已经欢悦地跳起,潘芳也跟着跳起。
于承珠待要出声,却伸手挽住了叶成林,他内伤发作,又承受绿袍沧滥声音之击,于承珠为他担心。
只见船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书生,谁都没注意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可又仿佛他原本就该在船头上的一样。
清风渐来,一边的绿袍沧浪被风吹得须发齐展。
而这阵风也送来了落英飘红,有粉红色,也有霞红色,更有珊瑚色,其中还夹杂着叶绿清新。
一片荫绿色叶子飘过,白衣书生伸手接过,停在空中片刻,却见叶子上闪出了不同的色彩,似黑还似黄,可转瞬即逝。
别人还以为是眼花了呢,可过了一会儿,绿叶上又闪出似黑还似黄的颜色,这一次不止是闪了一闪。
这一下大家看清楚了,绿叶上还有别的物事,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于是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却见扑闪了几下,一只斑斓彩蝶振羽翩飞起来,白衣书生微微一笑,那只彩蝶环绕数下,这才徐徐离开。
他身后是万顷碧波,霞光锦彩,更衬得他丰神俊朗,怀瑾袖瑜。
绿袍沧浪发出“嘿嘿”两声,也听不出是冷笑还是干笑,他道:“果然是张丹枫。”
他从未见过张丹枫,可这等神采气度,除了张丹枫,还会有谁?
张丹枫道:“听你在找我?”
绿袍沧浪声音奇特,想要不注意都难,张丹枫也就开门见山,不虚文客套了。
这时于承珠施展“穿花绕树”的轻功,疾步来到师父跟前。
先前她一搭手就知道叶成林并无大碍,而且叶成林也机灵,一看这等情形,就知道暂时没他什么事,于是偷偷运气调息,一旦再有什么事,他也可以应接得上。
于承珠见他没事,吕择和潘芳在他身边,她也放心,于是要到师父面前去详述内情。
张丹枫见她施展轻功的样子,越来越像年轻时的云蕾,不由得拈须含笑,道:“承珠,为师已经知道绿袍沧浪来找你挑战之事。”
于承珠没想到师父已经知情,不过也不奇怪,师父有自己的信息来源,既然已经知情了,那么她这么一来,等于是多余的了。
于承珠不禁脸上一红,不过也难不倒她,她随即把白云剑往前一递。
她的用意很明显,既然是适才恩师在她被围困时送剑助她脱困,如今事已了结,那么完璧归赵。
张丹枫却笑道:“其实你用这把剑更合适。”
于承珠一怔,听师父言下之意,好像是知道了她会用双剑合璧的绝学,是特地送剑给她的一般。
只是白云剑一直是师父之物,就这样送给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合适。
于承珠受宠若惊之余不免惶恐,她抬头只见师父张丹枫眼中饱含着对她嘉许的笑意,她不禁又是脸一红。
绿袍沧览:“两位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倒是珠联璧合,一对璧人。”
他忽然文绉绉起来,还在砌词掉书包,这可是平时没有的情形,他的弟子和手下不禁瞠目。
于承珠先是一愣,继而面红耳赤,又羞又怒,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胡什么!”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