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饮琼录-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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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龇牙咧嘴,“啊唷”直叫,施无求这才发现,欢喜之余用的力太大了。
施无求急忙放下,道:“你快点说呀!”
那人才喘了口气,刚要说话,只见于承珠牵着练霓裳走过来,施无求道:“小姑娘没事吧?”
于承珠含笑摇头,施无求差一点跳起来,道:“太好了。”
于承珠不禁仔细端详起练霓裳来,刚才替她换了一件衣服,还是漂漂亮亮的,干干净净的样子。
于承珠心道:“像张翕这样精致的孩子,遇到了坏人,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而练儿这样的狼女倒是幸免于难。造化之奇,令人叹为观止。”
她心中在转念头,眼睛却细细望着练霓裳,忽然看到她衣服上一朵花绣线脱开了,于承珠道:“练儿,你别动,师父替你把衣衫缝绣好。”
施无求不以为然,道:“你这也是宠得没边了,就一点点脱线而已,不注意谁会看到呀!”
于承珠道:“我的练儿值得精致对待!”
施无求没好气道:“好吧,好吧!”
那人也回过神来,道:“还要不要我说?”
于承珠笑道:“你说吧。”
施无求道:“我让你说的,你干嘛去问她?”
于承珠一笑,从怀里取出针线包,一针一线地缝绣起练霓裳衣衫上的花朵,她轻轻吟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唐代诗人孟郊的这首《游子吟》情真意切,多少年来不知感动了多少人。
施无求也听得热泪盈眶,才想说让练霓裳长大了不要忘记于承珠,可练霓裳睡着了。
多时的惊恐此时宣告瓦解,她心头一松,加上疲累,她就在于承珠的吟诵声中悄然入睡。
于承珠咬断丝线,让练霓裳先靠在她的肩膀上,她把丝线整理好,放入怀中,然后抱起练霓裳,让她在自己怀里安睡。
这仿佛回到了她刚遇到练霓裳的情形,一开始只有她陪着,练霓裳才会安睡,只要一走开,练霓裳就惊醒,然后就哭,她的哭听着也像是狼嚎。
后来熟悉了,也就好很多了,她自己也可以安睡。
想到这些,于承珠的脸色露出了温柔而深情的笑容。
被施无求抓住的那人道:“老祖再见到聂姑娘,是再也不会放她走,本来是打算霸王硬上弓,可谁知道当天晚上有人把她救走了,老祖只能自认晦气。”
施无求忍不住笑出来,道:“宛妹的狗屎运可真够可以的!在华山居然也找得到帮手,真不知道是谁把她救走了。”
那人道:“据说是路春娘硬把老祖拉走,或是哭闹,或是谈条件,总之不让老祖接近别的女人。”
那人也忍不住叹气道:“女人真是麻烦,这么想不开干嘛!不然老祖早就得手了。这不是多出来的事吗?”
施无求拍手道:“不多事,不多事,多得好,多得妙!”
那人挠了挠头,道:“这是多好还是不多好?“
于承珠却伸出手指,道:“嘘!”
她是一颗心全在练霓裳身上,可别吵醒了练儿。
施无求不由得轻声道:“那么知道是谁救走了聂姑娘吗?”
那人道:“老祖赶到时只见一道白影带着聂姑娘就走,老祖追过去两人过了一招,这时候路春娘也赶来,叫了一声张丹枫,老祖怕张丹枫也有失,就不去追了。不过老祖说,霍天都的武功又有进展了。”
施无求道:“霍天都?是霍天都来救人的?”
那人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两人空中对了一掌,那人在空中晃了几晃,老祖还要补上一掌,却被路春娘叫下来了。”
施无求道:“霍天都怎么又出现在华山呢?”
于承珠却道:“不用想了,你帮我把练儿送回贞乾道长的道观里。”
施无求道:“那么你呢?”
于承珠道:“我请这位兄弟带路,我要会会绿袍去。”
施无求欲言又止,只有点头。
于承珠道:“你想说什么?”
施无求道:“我说什么,你都是不会听的,那么干脆不说了。我帮你把练儿护送到就是了。”
于承珠含笑把练霓裳交到施无求手上,就在练霓裳脱离她的手臂时,于承珠心中一酸,一滴泪落在了练霓裳的脸上。
施无求道:“这女娃长大了,肯定是个不得了的大美人。”
于承珠情知他在安慰自己,不由得一笑,轻轻拭去眼泪,也替练霓裳抹去泪珠。
有她在,练霓裳睡得可真香,一点也没惊醒。
于承珠道:“练儿,你放心,无论师父到了哪个世界,都不会忘记你,都会祝福你的。“
说着珠泪涌动,眼看又要落下来。
施无求听着话语不祥,马上抱起练霓裳,道:“我把她送到了,就尽快跟你会合。”
于承珠点头,道:“珍重。”
看着施无求抱着练霓裳离开,于承珠缓缓回头,道:“带我去玉女峰。”
于承珠才上玉女峰,就远远看到一个绿色的背影,于承珠一怔,没想到绿袍沧浪早就等着自己了,既然如此,既来之,则安之。
那人如释重负,道:“我任务完成了。”
于承珠目光闪烁,道:“不错!”
忽然一剑闪过,那人连哼也没哼一声,就立刻毙命。
绿袍沧浪转身道:“这就是侠义道所为?”
他又补充一句:“他带你上山,你却给他一剑?”说着哈哈大笑,声音中有说不出的讥讽,一时木叶簌簌而落。
………………………………
第四百九十一章 成败得失皆萧何
就在绿袍沧浪的笑声中,树叶纷落,于承珠一瞥之下,不由得冷笑,心道:“都埋伏好了,候着我呢!”
于承珠道:“你们贩卖儿童,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怎么能因为小恩小惠就不顾大恶呢?再说没有他的带领,我就上不了玉女峰吗?”
绿袍沧浪道:“那你是杀给我看的?”
于承珠道:“你我之战在所难免,你做了那么多的事,不就是想与我一战吗?”
绿袍沧浪道:“聪明。”
于承珠道:“这算得了什么。你说的话,就跟他一样!”
她的眼光瞥向那死去的守卫,道:“你们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加上贩卖儿童,罪大恶极,我怎么也要除之而后快,他的小恩小惠,也有他的好处。”
绿袍沧浪饶有兴趣地道:“愿闻其详。”
于承珠道:“我让他死得没有痛苦,这是他小恩小惠换来的,也给他一个教训,哪怕到了另一个世界,最好是诸恶莫作!”
绿袍沧浪“啧啧”赞道:“你倒是变了,很好,很好!”
忽然面色一变,将手拍了两下,只见一众人陆续出现,路春娘、赛伯温和罗波都在。
最后出来的是一顶山轿,旁边站着的是吴九天。
于承珠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不问可知,轿中人是谁呼之欲出。
于承珠反而不敢抬头。
绿袍沧浪哈哈笑道:“怎么?你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于承珠道:“你就是想看到我慌张的样子。”
绿袍沧浪道:“你能不慌吗?”
于承珠道:“不能。”
绿袍沧浪一笑,还要再说,于承珠却道:“可你已经输了!”
此言一出,皆都惊诧。
罗波喝道:“你胡说!”
他嗓门大,这么一喝,顿时山上都是他的回声。
绿袍沧浪道:“退下!”
罗波不敢违抗,只得低头退下,路春娘却恨声道:“没用!”
于承珠见此情形,微微一愕,绿袍沧浪却根本不理会他们,道:“何以见得?”
于承珠道:“区区一个我,又何劳尊驾如此劳师动众,又煞费苦心呢?我本是普通之人,可被你这么一推举,想不出众都难,倒是你在推助于我。”
绿袍沧浪面色一变,于承珠继续道:“我本来不是你的敌手,可你硬是把我扶到了和你对等,还胜过你的位置上。”
她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都非常清晰,绿袍沧浪的脸色阴晴不定,从白转黄,从黄转红,再从红到紫。
于承珠却一点也不理会他,继续道:“我本来没那么重要的,是你太过注意,我才越来越强大,一样的关注力,你用在自己身上岂不是好?何必如此呢?”
罗波道:“闭嘴!”
于承珠冷笑道:“我今日前来就知道不会善了,若非我说中了你们的心思,何必动怒呢!”
罗波道:“我先毙了你!”他抡拳冲去。
于承珠道:“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路春娘道:“既然如此,我们并肩上吧!”
她一招手,众人一起冲过来。
于承珠哂然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说话间,她已经绕过罗波,躲过两三名守卫,又是一个“凤点头”,让过了路春娘的金链,路春娘重新换了一根金链,于承珠却没当一回事。
她继续道:“你的行事像足了你的祖先,师无定法,出乎意料,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绿袍沧浪道:“此话怎讲?”
他倒是要听下去,可赛伯温喝道:“我来帮忙。”
于承珠瞥了一眼,似笑非笑地望着绿袍沧浪,绿袍沧浪当作没看到。
于承珠继续道:“出奇兵是你惯用的路子,可奇正相辅,有奇道必有正当的理由,而你,分明是自立不足,这才瞎搅和,要不然怎会在意区区一个我呢?”
绿袍沧浪被她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听“嗤”的一声,似乎有人在笑,这里几乎全是绿袍沧浪的人,还有谁敢笑。
绿袍沧浪心念一动,忽然一抬头,只见张丹枫似笑非笑。
绿袍沧浪怒道:“你教的好徒弟!”
于承珠听得真切,心中一颤,不由得抬头,这时她才刚看到张丹枫。
只见张丹枫神色如常,目光平和,并无喜怒之形,于承珠心中一喜,暗道:“原来他并没有怪我。”
这一喜不要紧,只见路春娘一招“弯弓射雕”,到了中途,忽然手一张,一条金链蓦的飞出,罗波此时一招“南山打虎”,阻击的正是于承珠的后路。
赛伯温点穴撅不离她的阴维,阳维两条经脉,更有甚者,旁边的守卫各执刀枪棍棒,一同夹击。
于承珠就算是肋生双翅,只怕也难以逃脱。
于承珠上前一步,如此危急关头,她不退反进,“刷”的一声宝剑出鞘,路春娘猝不及防,金链已经发出,来不及收回。
于承珠一招“举火撩天”,路春娘的金链等于是自己送上去的,只见于承珠身形一转,路春娘大叫一声,金链寻断断坏。
而且于承珠不单是倚靠神兵利器,还是借着旋转之力绞断的,路春娘虎口剧痛,手臂都在震颤。
罗波大喝一声,一拳如排山倒海般的捣来,赛伯温的点穴撅也是霍霍生风,不离于承珠的奇经八脉。
可只见金光四闪,数人连续惨叫,纷纷倒下。
原来于承珠适才一个转身,趁机发出金花,她将囊中金花尽悉发出,这样再拔出另一剑,就不会有所妨碍了。
而且这次于承珠发出的金花,是比照着凌云凤的剑法,专门对着关节来发出,这样一来,一旦被伤,痛苦不堪。
更有甚者,金花的边缘是磨光的,宛如利刃,在打入人家时,顺便划破经脉,这一手比起凌云凤自己来使的剑法,其凌厉毒辣之处,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承珠一个“鹞子翻身”,跃到那些守卫中间,手中剑并没有停下,剑尖一挑,落在他们皮肤上的金花顿时跳起,又可以用了。
本来于承珠是要捡起金花,现在直接用剑来挑,她的剑就是手臂和手指的延伸,于承珠从小用剑,自然得心应手。
却苦了这帮小喽啰,本来已经受伤,痛苦不已,如今还痛上加痛。
于承珠眉一横,索性再补一剑,既然痛苦,那么早点解脱。
只见她手起剑落,哀嚎声中,金光连耀,不一会儿,哀呼之声渐渐息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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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 先断枝叶再围柱
于承珠居然这么杀伐果断,这是谁也想不到的。
路春娘道:“于承珠,你变了。”
于承珠道:“你们一出现,难道不就是希望我变了吗?”
路春娘不禁退了一步,明显表现出失控之态,不错,他们是希望她变,可是如今的变化,却不是他们要的。
于承珠道:“我可以杀了你,但是我仍然无法改变已经变了的事物。”
说起来,她也不禁黯然。
可是路春娘没有听懂她这句话的含义,道:“你想杀我,做梦!”
她随手夺过一柄刀,运用柳叶刀法,一招“推窗望月”,可才使出这一招,只听“当”的一声,一朵金花附在刀身上,别看小小一枚金花,力道竟然大得出奇,路春娘顿觉虎口剧痛,她暗暗奇怪,心道:“怎么于承珠的功力会进展如斯呢?”
正在奇怪着,忽然金花一颤,竟然从刀身上,直接弹到路春娘的眼睛上,路春娘大吃一惊,待要举刀相格,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枚金花已经实打实地嵌入了她的眼睛。
路春娘惨叫一声,罗波见状不好,赶紧过来瞧瞧,可是路春娘痛苦惊慌之余,手中的刀乱挥,罗波一个不小心,竟然被劈到了一刀。
罗波闪过一边,恨恨地道:“于承珠,我要你好看。”
于承珠道:“你们不来找我,我还要一个一个杀了你们呢,谁让你们破坏了我的平静生活,罪该万死!”
罗波桀桀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呢。”
于承珠道:“难道自己做的就不知道吗?你们贩卖儿童,更是罪不容赦。”
罗波道:“你到底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于承珠道:“你何必问我?你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难道不该承受万诛之罪?”
罗波道:“一派胡言!”
说话间两人已经连过数招,罗波力猛拳沉,虎虎生风,可根本近不了身。于承珠双剑在手,霍霍使开,身周宛如铸起了铜墙铁壁,别说靠近,稍不留神,剑锋掠过,就是一片血肉,总有人中剑倒地。
有好几次了,罗波觑了一个空档,刚要发拳,只见于承珠身法变动,剑意轻灵,每每不经意处,剑锋飘掠,一个不小心,衣衫便被刺透。
这还算罗波反应迅速,如若不然,马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于承珠指东到西,指南打北,到处都是她的身影。她长剑一指,罗波和赛伯温都觉得剑光点点,指向自己的要害,忙不迭回护。只听路春娘“啊”的一声惨叫。
两人同时惊愕,路春娘和他们不是一个方向,相隔着有一段距离了,于承珠竟然可以出剑得如此神出鬼没,这倒是始料未及。
赛伯温恨恨道:“于承珠,你竟敢暗算,还算什么侠义道。”
于承珠冷笑道:“你们拐卖儿童,还要我把你们当人看,用侠义来对待,待自己可真不薄呀!”
这句话就是在说他们自私自利,贪得无厌,可到了于承珠嘴里,弯弯绕绕地出来,真比钩子还厉害,赛伯温的心思竟然会跟着她走。
只听“喤”的一声,赛伯温手里的点穴撅被削为两段,路春娘又是一声惨叫。
于承珠看似一剑往前指,却冷不丁又一剑刺向路春娘,她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