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饮琼录-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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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亏他想得出来!
云蕾道:“那也有可能是她师姐误伤。”
云蕾见施无求在帮张翕,索性向他提问,看看他怎么回答,同时也给女儿做一个参考。
施无求道:“宛妹是背心一震,感受到的是背心上传来的劲道。”
张翕一愣,她只顾着对错,倒没有仔细去听聂青宛的表达,于是她转头看着聂青宛,用意很明显,等着示意。
却见聂青宛含笑点头,张翕不话了,心道:“我还真是粗心。”
云蕾道:“哪又如何呢?”
她看到了女儿思考的样子,心中暗暗欢喜,于是继续追问,看看施无求是如何回答的。
施无求道:“既然是背心受力,那么倪紫梦难道跟她师父肩并肩而站?”
这句话倒是大大出人意外,谁也没想到这种情形。既然是师徒名分,那么尊卑有别,弟子怎么都不可能跟师父并肩而立的。
这一下连张丹枫都要凝神静听,看看接下来还会出什么来。
云蕾倒也没想到这一层,只是不愿意这样被服了,继续道:“那也不能证明就一定是她师父。”
着她提起一只吃完了馒头的盘子,随手一甩,盘子兜着圈向施无求飞去。
施无求还不知如何反应,只听云蕾道:“接着!”
施无求这才明白过来,当即接下,只是他全无武功,盘子到手,他忍不住身子一沉。
云蕾摇了摇头,这一甩她用了不到三成的功力,没想到施无求接下就吃力了,他的武功真够差劲的!
只是云蕾志不在此,也就不去施无求了,她道:“你往前拿牢!”
施无求依言而行,云蕾道:“看好了!”
她起手探出,衣袂轻扬,那只手就如风卷雪舞中绽放的一朵牡丹花。
姿势好看煞人!施无求见状,立刻道:“原来于姑娘是跟你学的!”
他看到过于承珠出手,与此刻云蕾出手不但招式相近,连姿势都相似,都是美妙动人!
施无求叹了一口气,心道:“看来于姑娘在学武之初,就立心要效仿她的师娘了!”
云蕾一出手,施无求就看到于承珠原来费了多年努力,为的只是像她的师母。
要这样像她师母做什么?不问可知,她学得越像就跟意中人越近,在她心目中,只有师母云蕾这样的人物,才可以走近他。
她要走近,就只能刻意去学师母。
原来她这样用情良苦,施无求不禁垂头丧气,毫无精神。
谁也不曾想到,施无求看到云蕾出手,不是看她的武功家数,功力强弱,也不是贪看美丽的情形,而是本能地闪过于承珠的心思,那些春风拂落桃花,枝头尚有余荫的潜暗心思,在此刻竟然明明白白地显现。
本来只是一个人心底的秘密,不经意却落在了另一个饶心头,看似落英尘动,可那美丽的花瓣印在心头,竟如烙印,鲜明而如影随形,又哪里挥之得去!
………………………………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未经琢磨怎堪试
施无求意志消沉,哪里想到出手的事情,也就听之任之。
云蕾见他眼皮下垂,隐然有泪,她心中奇怪,喝道:“还不出手!”
施无求一愕,心想:“我怎么跟你动手!”
这么顿了一顿,云蕾的手指已经沾上了施无求的手臂,在他“曲池穴”上一点。
保护自己乃是本能,施无求只觉得手臂一麻,哪里还管三七二十一,稀里糊涂手臂一沉,另一手握拳捣出。
云蕾笑道:“来得好,这才像话!”
施无求毫无武功基础,他打拳哪有章法,纯粹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哪里不舒服,他就趋向哪里,要的是解决痛苦。
只是一拳出手,施无求“啊呀”一声,他就知道不好。
他虽然不会武功,可医武同理,讲究曲则有情,施无求这样既是应激性反应,又是直线性思维。
他深谙医理,知道寻病要依着脉络寻病灶,这样才可以切除病源,药到病除。
而现在他是眉毛胡子一把抓,病急乱投医。一看就知道不像话。
连他自己都不认可,这一拳打出去再有力道也有限得很。
云蕾微微一笑,这种阵仗对她而言,那是菜一碟,不在话下。
只见她手腕一翻,衣袖微扬,纤指相交,继而一弹,不偏不倚,正弹在施无求的“曲池穴”上,施无求愣了一愣,云蕾的动作干净利落,他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居然躲不了,这还在其次,关键是一开始云蕾已经着手在他的“曲池穴”上,这一下还是落在“曲池穴”上,她的手法虽然多样,可是目的竟然是一个。
她从来也没有改变过,可是施无求居然看不出来,自然也就逃不开了。
甚至他连想也没想过要去逃。
根本看不清,一片迷茫。
这叫他怎么逃,都是看不清,与其逃,还不如等,一动不如一静。
这一静,他倒是有收获。
施无求看到了云蕾的进攻就是针对他的“曲池穴”。
只是看到了又如何,功力悬殊得很,别他看不明白。
就算他看得真切,该发生的还是会在他眼前一一展现,他无法阻拦,无能为力。
施无求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包括自己的心思在眼前显现,他却不动,是不能动。
他的手臂一麻,麻溜溜,酥悉悉,一股热乎乎的流动感觉从他的臂膊一直手指,施无求的手哪里还能拿捏得住盘子,“秃”的一声,应声而出。
施无求叫道:“不好!”
聂青宛一阵好笑,她早就看出施无求根本不是云蕾的对手,好在云蕾根本无心伤他,她也就毫不在意,只是这时,她忍不住道:“你拿不住不是正常的吗?有什么不好?”
施无求道:“你懂什么!打碎了会破坏公共财物!”
“噗嗤”一声,聂青宛和张翕同时笑出来了,这时候亏他有心思这种笑话。
可施无求话还没讲完,他继续道:“打碎了会吵到于姑娘的。”
原来他在这时候还惦念着于承珠,聂青宛胸口发闷,顿时没好气地道:“你不是她一时半会儿不会醒的吗?”
施无求道:“可人在睡梦中还是有意识的,声音太响会破坏人家睡眠的。”
“噗”的一声,聂青宛都分不清自己是泄气还是在笑,或者是兼而有之。
施无求总是会出人意料,神来之语。
云蕾也忍俊不禁,他的武功要是有他的话一半厉害,那么就好了,眼下的武功也太差劲了。
只是,不知怎么的,云蕾忽然闪出一念:“也许他把练武功的心思都用在话上了,所以武功根本拿不出手。”
也不知道怎么被她想到的,云蕾发现自己的脑子也跟着施无求一样,完全不按常理。
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影响的,才和施无求相处了这么一会儿,也许他的有趣真的很有感染力,连云蕾也不自觉地跟着他那一套了。
只是这也不过是图个热闹,贪个好玩而已!
云蕾笑容未敛,她的反应可不是施无求那样,从习武,很多细节都已经融入到了血液里,云蕾的脑子在动,手脚却跟着从习练的反应而动,只见她抬手一掠,施无求只觉得一股大力笼罩在全身,他身不由己,只能听凭任之。
好在云蕾宅心仁厚,根本无意伤他,那一下只是把他推离数步,让他闪开而已。
施无求人在移动,不由自主,可是头还可以听使唤,所以他的头左右晃动,东看看,西瞧瞧。
这个样子滑稽之极,聂青宛又是要喷笑。
施无求一边在摇头晃脑,一边还在嘀咕:“我有脚的,可以自己走的。”
话音刚落,他就停了。
云蕾使力恰到好处,让施无求停下,他就马上停下,连左右摇晃都没有,她把缓冲都算进去了,因此施无求安然无恙,连颠簸之苦都不曾遭受。
只是施无求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到底不是习武之人,反应实在是太慢了。
他的人已经停下来了,可是脑子还没回过神来,他还不置信,尝试着左右摇动,发现没什么异样,接着他还上下跳了两下。
看到这个摸样,张翕再也忍不住了,“噗”的一声笑出来了。
这已经算是好的了,她还有一句话没有冲口而出,她想的是——怎么这么像一只猴子!
之所以不,不是因为张翕记着父母的教诲,让她没事少开口,而是她真的很喜欢和施无求在一起玩儿,他总会给她带来新奇好玩的东西,她不想伤害人家的自尊心。
因为喜欢玩儿,所以产生了怜惜。
这都是自然而然,不用教的。
施无求跳了两下,居然还了一句:“我还想这么着多来两下,干嘛就停下来了呢?”
他得让人觉得心中非常奇怪,还在怪责对方不听话似的。
张翕笑得前仰后合,这一下她不用再话了,都顾着笑,哪里还会多话!
云蕾一手将施无求甩开,一个转身,纤足一顶,接着一挑,那只盘子正好落在她的足尖上,她的动作仿佛就是跟着盘子下坠的节奏而来。
………………………………
第二百七十五章 来而往之又一程
施无求一见云蕾的出手,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盘子下坠也有它的内在韵律,它不是毫无生命的存在,内在的节奏就是它的生命,只是,不见得每一个人都看得到。
而他的注意力全然被盘子下坠的节奏感给带入,浑然忘我。
聂青宛一推他,道:“你发什么呆!”
这时候云蕾一伸手,那只盘子已经落在她手里,就好像是那只盘子一直就在她手里的一样,牢牢的,稳稳的。
云蕾微微一笑,把盘子放在桌上,哪里拿的,放在哪里。
事情经历了一个循环,却好像什么都没动一样。
此刻的盘子和刚才的盘子放的位置一模一样,没有看到刚才的情形,根本无法想象,一只盘子居然经过了一番变迁,看上去盘子就是盘子,刚才的,和现在的,又有哪里不同呢?
可是看到过的人很清楚,当下的盘子,和刚才的盘子看似一个,却经历了不同的场景,眼下的盘子,那可是一只有故事的盘子,是有它特殊的气质的。
经历造就了内容属性,散发出来的气质自然不同。
施无求被聂青宛一推,如梦初醒,可是脑子里居然想的是连他自己都不曾预料到的东西,看样子他还乐在其中,非常享受,根本就不愿意被推醒。
施无求道:“你干什么!”
聂青宛道:“看你傻乎乎的,没什么吧!”
她言下之意是别被打傻了,施无求不以为然,道:“张夫人出手,我又怎么敢还手!”
得他自己很有风度,那是尊敬人家云蕾,是让着人家似的。
聂青宛道:“我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愿意相信你这张嘴!”
施无求道:“我的不是事实吗?又哪里是鬼话了!”
聂青宛道:“你都可以把黑的成了白的。”
施无求大呼冤枉,道:“我几时骗过你了?”
聂青宛道:“这倒是没有!”着重重地顿了一下脚。
施无求道:“我不骗你,你反而不高兴?这是什么逻辑?”
聂青宛道:“我情愿你骗我一阵子,可是你连骗我都不愿意!”着她幽怨地叹了一口气,对她而言,非常失落。
施无求道:“我真是搞不清楚女人是怎么想的,骗你不是好事,可是不骗你,你又不开心,这是作死吗?”
聂青宛道:“你怎么不是犯贱?”
施无求道:“我是想的,可是怕伤害你脆弱的自尊心,对你起码的恻隐之心总是该有的吧!”
聂青宛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施无求头上开始冒汗,刚才应付云蕾,他呆愣愣的,倒也没什么波澜,反正一样是打不过,那么听之任之好了,可是聂青宛这一下,真把施无求搞得焦头烂额,手足无措。
施无求道:“大姐,好端赌,你哭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聂青宛道:“你就是欺负我!”
施无求道:“上有,下有地,中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
到这里,他抹了抹汗,胆气也壮了不少,道:“大家评评理,我怎么就欺负她了?”
云蕾也奇道:“聂姑娘,你怎么了?”
聂青宛道:“他比我那坏蛋师父还不如,起码坏蛋师父还可以让人看到在想什么,可是他呢!”
她含泪瞪了施无求一眼,满眶噙着的不是眼泪,而是幽愤,施无求头痛不已,哪里还敢多看她,嘴里嘀咕:“从来没有人想碰到坏人,怎么没碰到还会有嫌呢!做人真是难!”
张丹枫道:“看来聂姑娘是太想得到什么,以致于胡思乱想了。”
云蕾明白了,既然如此那么不理会她了,她对施无求道:“你注意到我刚才的出手了吗?”
施无求一怔,刚才他迷迷糊糊地陷入自己的世界,哪里管什么武功招式,他都不知道是应该点头还是摇头。
云蕾道:“你看了一遍,记得多少?”
施无求又不知道如何回答,云蕾摇头道:“看来你是一点也没记住。”
施无求很想:“那是当然了,我在开差。”只不过已经是开差,还用得着叫得那么大声吗?难道开差很体面吗?他只有不语。
云蕾道:“看来会武功和不会武功的人差别就是大。”
云蕾也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她接触的都是武功有底子之辈,别是像施无求这样的年龄了,哪怕是张翕,见了她使了一遍武功,没有记得十足十,只怕也有七八分,而施无求竟然是看寥于没看。
云蕾道:“翕儿,你出来练一遍。”
张翕应声而出,又把这只盘子举起,施无求这下明白过来了,道:“再来一遍?”
张翕睁着两只大眼睛,道:“你不喜欢跟我玩儿吗?”
施无求一听到玩儿,那就来劲了,当下接过盘子,张翕抿嘴一笑,依样画葫芦又来了一遍,她出手不如母亲云蕾快,也没云蕾这么美妙大方,可是摸样中依稀有五六分相似。
再看一遍按理施无求应该记住了,可是施无求的脑子里空荡荡的,居然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他不还手就对了。
如果他真的不还手也就罢了,偏偏他看到张翕的手袭来,他就觉得既然是张翕要这么一个盘子,那么给她就是了,何必那么麻烦了,他居然手一松,那只盘子直线落地,而张翕的手才沾上他的衣袖,还没发劲呢!
那只盘子就已经先行呈落地之势。
这样一来,张翕都始料不及,忍不住“啊呀”一声,都好了规程,怎么一下子破坏了呢?
好在张翕自幼习武,她的反应还足够应付,只见她手掌一张,掌跟一挫,借力弹出,这时候起脚一掂,可是她临时变招,使力不够均匀,一个拿捏不住,那只盘子居然滑向她脚弯内侧。
所幸施无求不会武功,只是随意让盘子下坠,假如换了有内力的会家子,张翕这一下就要受伤了,可饶是如此,张翕的脚弯内侧还是被不重不轻地撞了一下,张翕为之气抑,脚跟略微下垂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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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循循善诱解疑团
差之毫厘,缪以千里,这么略差分毫,足以让一个姑娘手忙脚乱,不过张翕到底是张丹枫和云蕾的女儿,虽然也因意外而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