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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与病娇共沉沦-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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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宁无奈,眉目间的冰冷化成春水,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尴尬的道:“子慎,你先出去吧,我……这衣裳,有些……我得换下来……”
  听到她说,陆子慎这才低头看着常宁衣衫上,属于他的杰作。
  直到这时他才红了脸,慌乱的起身道:“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然而如今的小狼狗可不似从前那般听话了,嘴上说着对不起姐姐,却一点都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还自顾的给她寻起了合适的小衣,哄着劝着一会要抱着她去沐浴。
  常宁一记枕头砸到了他的脸上,然后含着笑意咬牙切齿的道:“滚、出、去!”
  *
  入了十一月,京都的天气便有些要下雪的意思了,晚上冷的让人发抖,只能靠着汤婆子来维持温暖。
  但常宁仍是雷打不动的,让小寒在院中树下烫了酒,盖着厚毯捂着汤婆子,抬眼看着满天的熠熠星辰。
  小寒和立夏一起坐在她的身旁,叽叽喳喳的给她说着在正院帮活时,发生的一些趣事。
  “小姐,我听到四小姐说,心悦着今日给她解围的那个棕发公子呢。”
  “是啊小姐,小的也听到了,还知道林姨娘气的不行,直接就给四小姐禁了足呢!”
  “哦?林氏竟然舍得权贵了?”常宁弯着眉眼回应两人的话,“也不知道这般正确的想法,会坚持多久。”
  听到常宁回应了他们二人,小寒和立夏的神情顿时便僵住了。
  好像小姐,自从前几日陆子慎消失后,从没这般和善的对他们笑过,那笑容暖洋洋的,顿时便让两人眼眶一湿,心道,小姐走出那段痛苦了,真好。
  而常宁看着两人的神情,微微笑了笑,而后举杯抬眸晃了晃,笑道:“如此,真好。”
  一间小院,两位忠心的仆人。
  还有一个躲在黑暗中,她 * 深爱的人。
  而这个她深爱的人,在次日给她带来一个极其震惊的消息。


第38章 皇宫   大将军喜欢一个人,哀家,自然要……
  乾清宫内; 新帝苑子成将龙案上头的一盏琉璃摔得粉碎,世人都认为怯懦的小皇帝,在自己的寝宫内爆发了他有史以来最大的怒气。
  “太傅; 太傅!你看看太皇太后; 她这是什么意思?嗯?什么意思!?”苑子成将一封烫金折子翻开,踉踉跄跄走至周河面前; 摊给他看。
  周河垂头接过,略略扫了一眼后道:“陛下,自你坐上这个位子开始,你就应当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言婉之舍得扶持苑子成成为至高无上的皇帝,打的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个算盘,而这个算盘却没人敢说什么不对; 毕竟对于朝臣而言; 新帝年幼且无治国经验; 倒还真不如教太皇太后垂帘听政; 辅佐新帝来的安全。
  于是这便间接承认了一点; 言婉之的权利远在苑子成上,作为至高无上的皇帝,他也必须对言婉之言听计从。
  自然也包括; 纳妃与册立皇后之事。
  “是; 朕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苑子成在殿内走来走去,本有些少年气的脸上,此时却露出了难受的神色; “可……纳妃是外邦之人朕可以接收,为什么皇后,要册立言稚儿?言婉之她想,她想将自己所有的心腹; 都安插在朕的身边吗!?”
  苑子成的心绪难平,一想到言婉之的那张脸就觉着痛苦,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扯住周河的衣袖,颤着声音道:“太傅,太傅……允成(周河字)……朕不想这般被言婉之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看着苑子成的眼角慢慢滑下泪珠,周河轻叹一声伸了手,把那滴泪擦拭的干干净净,而后他道:“陛下,臣如今只能告诉您,听她的。”
  苑子成感受着周河指肚柔软的摩挲,脸上的神情本已经愈渐缓和,却在听到其说出这句话时,再次变得狰狞无比。
  “听她的?听她娶言稚儿!?允成,你要知道倘若册后一成,朕便就真的再无法翻身了!”
  周河看着他那几欲崩溃的样子,禁不住伸手捏了捏眼角,然后俯下身按住他的肩膀道:“陛下,臣要您应允,不是说并,要您一定娶。”
  苑子成看着周河,似乎明白了他的语中之意,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然后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肩膀颤抖着,无声的在哭泣。
  好半晌后,苑子成才抬眼看着周河,语气缓缓:“允成,你知我不愿坐在这个龙椅上……可如今,如今,我只有你了……”
  那个在他第一次踏入皇宫,茫然无措时朝他伸出援手,循循善诱的教着他天子该学到的知识,告诉他如何在险恶丛生的皇宫中立足的,周河周太傅。
  这个九五之尊的皇帝,如今身边,只有他了。
  这头的乾清宫内归于了沉寂,那头的慈宁宫 * 又爆出了怒喝。
  言婉之身着金色的呈凤百褶马面坐在正位,气冲冲的将一封信摔到殿下立着的玉骁关身上,那张宛若妙龄女子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皱纹,让她的样貌看起来极其违和。
  她指着地上的信道:“好你个玉将军,如今竟敢违背哀家,私自做决定了!?若不是周太傅将这些事情告知哀家,哀家还蒙在鼓里,将你视做合作之人呢!”
  玉骁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骂弄的有些不明所然,他低身将信捡了起来,然后略略扫着看了几眼,这才清楚了所为何事。
  “太皇太后,这明显是欲加之罪,常宁并不应当替其他人受这个罪过。”玉骁关淡淡道,“况且,她曾是我镇国军的左翼将军,更不……”
  “玉骁关!”言婉之愤怒的打断他的话,然后站起身快步朝他走去。
  “是不是还要哀家提醒你,常宁之所以现在这个样子,是谁的功劳?”言婉之嗤笑,抬眼淡淡的看着面前这个英俊魁梧的男人,神色中满是不屑,“毁了她,如今又要来爱她护她,你玉将军的做法,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拍手称叹啊。”
  慈宁宫的大殿内陷入了片刻的寂静。
  玉骁关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紧紧攥着自己的双手,缓了口气咬牙切齿的道:“言后,那次并不是我有……”
  言婉之伸出手指抵在他的嘴边,红色的蔻丹在修长的手指上显得妖艳而做作,随着主人的一句话,亦变得更为邪恶起来。
  “对,你玉将军在并不知情下,毁了常宁的一生,然后自顾的将这件事情忘记,以此来彰显你玉将军,如此痴情的心性。”
  “对于你玉将军来说,什么心爱之人、家国之情,终究抵不过你这个可掌千军万马的权利。”言婉之笑的开心,“可你别忘了,你的命脉,在哀家手里呢,你与哀家从一开始就绑在了同一根线上,注定同生死、共荣辱。”
  言婉之说出这几句话,就仿若在说一件最平淡不过的事情,可落在玉骁关的耳朵里,却仿佛如遭大刑。
  好半晌后,执掌千军万马的镇国大将军弯了腰,屈膝低头道:“言后所言甚是,臣,定会寻机会,除掉……除掉常宁。”
  这世间所有的事情皆是有利可图,世人皆如此,他又何必囚禁自己的天性。
  然而正当玉骁关已经在心里做好了铺垫之时,言婉之却蓦然低下了身子看他,红唇轻启,说出了让他难以置信的话:
  …“哀家可没说让你除掉常宁,大将军喜欢一个人,哀家,自然要去求陛下,写一道赐婚圣旨的。”
  *
  陆子慎今晨从中书省上收到贪污案处理的案宗时,马不停蹄的就往侍郎府赶去了,毕竟他觉着,这件事情同姐姐说,会让她很高兴。
  哦不,自己也很高兴。
  然而当他出示了查案的令牌,踏进怡蓉水榭的时候,却看到了他做梦都没看过的场景——
  怡蓉水榭 * 的院子里头简直是乱成了一团,柜子、书籍、桌椅等等,毫无规法的四散在院子中,而小寒和立夏皆是灰头土脸衣衫破落,各自执着扫帚与竹篓,满院子不知在敲敲打打寻找些什么。
  而常宁,他的好姐姐,此时就坐在东厢房的门口,用一个厚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面色苍白的吼道:“啊啊啊啊啊小寒小寒,它它它刚才从你身后窜过去了!!!”
  女子的脸上、唇上皆是毫无血色,身子打着抖,眼睛滴溜溜的四顾瞧着,那样子看起来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陆子慎想着,若要是姐姐的腿是好的,现在估计都蹦到房子上去了。
  只不过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姐姐怕成这个样子呢?
  他顺着刚才常宁的话头,朝着小寒的身后看去,待看清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后,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扯了扯。
  那是一只,猫。


第39章 怀疑   她低头看着陆子慎,眸中的柔软之……
  常宁看着坐在面前极力憋笑的陆子慎;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佯装淡定的抿了一口茶,然后淡淡开口:“何府尹,不知您今日来此; 所为何事。”
  “为了姐姐~”陆子慎瞧着小寒退下; 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常宁面前,然后俯下身子趁着她未注意; 在额角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这般亲昵的举动让常宁瞬间红了脸,连忙伸手把他推了出去,然后有些气恼的道:“何府尹,逾矩了。”
  听她这般说,陆子慎便挑了挑眉,然后趁着常宁低头没瞧他的时候; 将何玉书的样貌给换了下去。
  待常宁再次抬头瞧他的时候; 俨然已经是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小狼狗了。
  “姐姐; 原来你竟是怕猫的。”陆子慎坐到了常宁的身侧; 双手撑着下巴支在案桌上; 眯眼笑道,“但是姐姐怕猫的那个样子,还真是让人喜欢的紧。”
  若不是他适才亲眼瞧见了; 还真不知道那个不怕天不怕地不怕神鬼的大将军; 竟然会怕一只还没有长成的小奶猫。
  想到常宁窝在轮椅上瑟瑟发抖,执着长鞭叫他把那小奶猫扔出去的样子,陆子慎就觉得自己心里全是粉红泡泡。
  啊; 怕猫的姐姐,也太可爱了~
  但是常宁觉得有些心塞。
  她是姐姐啊!是可以率领千万将士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啊!怎么就这般毫无准备的,在弟弟面前暴露了自己软弱的一面……
  真是丢死人了。
  常宁不禁伸手撑向自己的额头,将满脸的窘色掩在掌中; 轻咳一声道:“这,这怎么能是怕猫呢……只不过是这,这东西忽然闯出来,惊了一下而已……”
  然而这句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禁不住在心里头狂喊了几句:不是不是,她一个堂堂大将军,怎么会被惊到呢!
  她今后还如何在子慎面前端起架子,还怎么在他面前以姐姐的地位自称?怕猫的姐姐,还怎么照顾子慎!?
  这一瞬间常宁心里 * 头万马奔腾,最后得出一句话:她愧对大将军这个称号了……
  看着心上人变幻无常的脸色,陆子慎终是无奈的低声笑了笑,起身将常宁拥入了怀中,下巴抵在她头上蹭着,耐心的安抚着:“姐姐乖,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恐惧的东西,这不是什么难堪的事,你还是我的姐姐,是我愿意守护在身边的姐姐,是我……”
  他忽然来了调侃的心思,伸手撩动起常宁散落鬓边的碎发,轻声撩拨:“是我想要,夜夜沉沦的姐姐。”
  受伤的心灵即将快要被安抚好的常宁,抬手想要抚摸小狼狗的动作瞬间僵住,然后红着脸怒冲冲的拍向了他的脑后。
  “嘶……姐姐……”
  陆子慎吃痛,松开常宁后委屈巴巴的站在她的面前,摸着脑后低眸看着她。
  这是一记柔软的暴击,少年可怜的样子顿时叫常宁心里不适起来,还以为自己打痛他了,忙伸手叫他过来,让她瞧上一瞧。
  少年听话的走了过来,然后低身弯腰让她去看脑后。
  正待她要去伸手给陆子慎揉一揉的时候,他却忽然勾起了唇,双手一顿,稳稳当当地就将她从轮椅上抱了起来,然后在原地转了个圈。
  常宁一惊,下意识的便伸手勾上了陆子慎的脖颈,如此姿势,看起来极为羞人。
  “陆子慎!”常宁气急,“你做什么呢!快将我放下来!”
  小狼狗自从那日与她表了爱意后,行为动作便越发的放肆了些,偶有时候那些甜言蜜语让她都招架不住,那般让人羞红了脸的神态动作,真不知是从哪处学来的!
  陆子慎不知常宁心里在想些什么,见她有些气恼后,忙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然后慢慢的又将她放回到了轮椅上。
  “姐姐,我好想你……”见常宁就要甩鞭子来打他了,陆子慎便快速的跪坐在她身侧,将头搭在她的腿上撒起了娇。
  常宁:……
  造孽啊。
  常宁只能默默地将鞭子收回,然后经由习惯的驱使,手掌慢慢搭向了他的头,温柔的抚摸起来。
  “你今日来,可是有事?”小狼狗的头发太过于柔软,让常宁慢慢地忘记了心中对猫咪的惊恐,态度也渐渐柔和了起来。
  陆子慎伸手玩弄着常宁散在腰间的长发,勾唇道:“贪污案明日就进行三公会审了,常伯父通过周云姣的死,还有她与玉榭的关系,再加上姐姐你一直暗中与无相阁的推波助澜,已经大致查清了案件的真相。”
  听到陆子慎说这件事,常宁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父亲他,知道我所遭受的这些……”
  “嗯,常伯父知道。”陆子慎觉得这些事情不当隐瞒,便一五一十的都与常宁说着,“常伯父还去顺天府找过我,其实本是为了查上任顺天府府尹,也就是贪污案的源头爆发人,是去查他的卷宗。但听常伯父与我讨论此案的时候,他显然是知道姐姐你做的这些事情的, * 包括那日在周府姐姐求我尸首的事情,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他无法出面罢了。”
  常宁无声的动了动嘴,将所有的疑问都压在腹中。
  因为某些,原因吗?
  她有些不明所然,心里头禁不住一直在疑惑着,虽说如今子慎与她说,父亲对她的不理不睬是有原因的,但……
  她还能去相信那个,置母亲于不顾的男人吗?
  常宁闭上了眼睛呼出一口浊气,然后低眸看着陆子慎,故意不再去问关于常袁松的事情:“结果呢?案件查出些什么了?”
  “玉榭确实参与进了此案,而且听上任府尹透露,似乎还与言国相有些关系,不过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倒是没人敢拿他如何。”陆子慎如是回她。
  常宁点了点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小狼狗的头发,然后安静听他说贪污案的一些琐碎事情,包括大致卷进去的人和所贪污的金额等,都让她有些瞠目结舌。
  她惊讶的是,原来有这么多人都参与了进来,而且不知为何,她隐隐觉着,这些参与进来的人,大多都与朝政党争有所牵连。
  她看了看腿上少年的头发,心里头忽然有些慌乱,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直觉出了错,这一瞬间,她忽然感觉自己,看不清陆子慎了。
  自他出现,她的身边就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少的事,贪污案、无相阁、周遭许多人的变化与离世,虽说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但总是……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
  陆子慎在引着她,走一个局。
  可是感觉这种东西,永远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她只能任由自己的思绪翻涌,却永远无法拽住丝毫的细节。
  她忍不住轻叹出声,手上抚摸的动作停下,问他:“子慎,你,究竟是谁?”
  常宁感觉到少年的身子僵住,半晌都没给她一个回复,心里头的疑虑愈发浓重起来。
  “姐姐,你……是在怀疑我什么吗?”陆子慎抬起头看向常宁,眸中是氤氲着的委屈神色,“我知如今的情形,姐姐很难不对我有些怀疑,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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