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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不介意,但很记仇-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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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什么都为她考虑得无比周全,生理心理无一不照料引导。他勾一下尾指就把她送上顶端阶层,衣食住行好生供养着。他会在她耳边说诱人的情话,也会亲吻她的唇瓣让她沉沦。

    可是这样的呵护宠溺,是无以为继的。

    他一味地对她好,却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理由。这让她感觉自己被悬在半空,随时有可能摔回地面,粉身碎骨。

    没有根的花,无法盛放到天明;没有爱的宠,无法绵延到凌晨。

    否则,为何每一次醒来,他都侧身背对着她?

    3(双)

    “你这杂志怎么还停在第一页?”

    “哈?”边忱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去看,是梁筝从书房里出来了。

    好像他进去之前,她就翻开这本杂志了……

    边忱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我那个,看完一遍倒回来看了。”

    “你们忙完啦?”她起身,“一起吃午餐吧?”

    “不了,还有约。你们二人用餐愉快啊。”

    她见梁筝说完这句就要转身离开,刚要松口气,他却又转回来补充了句:“晚上见哈,小忱。”

    “……哦,”边忱差点没反应过来,扬起她的招牌式可爱笑容,“好,晚上见。”

    送走梁筝,关上套房门,整个客厅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和百无聊赖。

    晚上见……晚上的私人宴会。

    边忱是有点紧张的。

    人们在踏入完全陌生的领域或者场所之前,总是会缺乏自信,并且紧张的。不是么?

    但是……她望了眼书房的方向,那扇门紧闭着。

    但是,有张饮修在,一切都是小事。不是么?

    边忱忽而生出一种逃避之心来了。

    觉得,似乎,原本只要,乖乖待在他辟置的小小一角就够了。

    因为,帷幕拉得越开,她就越觉得眩晕。

    了解他越多,她就越清醒地发现:不能爱他。这个人是爱不得的。

    但要命的事实却是:她已经爱了。也已经爱而不得了。

    由爱他的局部,到爱他的所有面目。

    不堪重负,无法承受,她累得捂住胸口弯下腰。

    张饮修,才是她人生中最奢侈又最漫长的盛宴,让她从头紧张到尾。

    书房门在这时被人从里面打开,张一抬眼就看见她转身的动作,似在掩饰什么,又似只是恰巧而为。

    “来更衣室。”

    “啊?”边忱重新转回头,只瞅见他走向更衣室的侧影。她跟上去。

    …………

    去酒店餐厅用午餐之前,张给她披上杏色长款大衣,顺手给她搭了条深色围巾。

    边忱仰着下巴,任他的长指在她脖颈下方整理围巾,“这样穿,我会不会在餐厅里热晕过去呀?”

    “你昨天发低烧了。”他提醒她。

    “那是误诊!”她嚷了句,“明明第二次量的是正常的。”

    “以防万一。”

    “哦……那你怎么不以防万一呀?”边忱见他身上还只穿了件休闲款衬衫,可能等会儿拿件大衣就出门了。

    抚平她的衣领,张把她的长发拨到肩后,随口回答她:“我体凉,不用防。”

    “体凉?我只听过‘体寒’……”

    “感谢我吧?又学到了一个新名词。”

    “……”

    给她穿戴齐备了,长指顺着衣架轻轻划过去,张取下一件炭灰色单排扣大衣,挽在臂弯,脚还没抬,另一只手被人拉住了。

    “我,我也帮你穿一次衣服吧?”边忱下了很大决心来着。

    他垂下眼睑,定定看了她几秒,“你不够高。”

    “……”跪了。

    边忱默默抹干流淌在心里的泪,固执地抓着他手臂不松开,“就一次……”

    张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连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很短暂的对视,他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顺势掰开她的手指,揽过她的肩膀,“少啰嗦,走吧。”

    边忱没再说话,乖乖地跟在他身旁。只有低敛的远山眉显得格外失落。

    他不喜欢被别人碰,不喜欢被别人主动亲昵接近,不允许别人侵占他生活里的细节。包括她。

    本质上,边忱跟他生命里遇到的其他女人约莫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在于,他把她绑在他身边,用宠爱的表象掩盖了一切。



    第64节

    是这样吧?边忱心想。

    这样地令人困惑,这样地令人难过。

    …………

    傍晚,黑色宾利停在繁华街区的一角。

    明亮璀璨的服务区内,张拿了本时装杂志,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恰好看见了许易钦的采访专栏,他不禁抿了下唇,笑得很克制。

    翻过这一页,抬头去看化妆台前的人。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任由服务人员给她装扮长发造型。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颈线柔美漂亮,很好看。

    放下杂志,长指遮眉心,透过指间空隙无声欣赏她的背影。

    张想起上午在书房,梁筝瞠目结舌的表情,“你这……挺吓人的,堪比中国楼市。我倾向于认为你是某根神经突然错线了。”

    他当时只是挑了下眉,长指在桌面上轻敲。

    梁筝总归是能分辨出他话里的意思的,尽管那很令人惊诧,“但是吧,不管你在做什么,我肯定最大程度以你的意愿去面对你的小忱……以后就是张太太了是吧?”

    张蹙着眉嫌弃他的用语。但也没出声否定。

    临走前,梁筝多嘴了句:“简直是世界奇观系列之一,有空我要做个k线图分析一下你这行为背后的心理,再跟于尽重新定义一次你的形象。”

    “……”

    梁筝下结论:“果然一个人变态久了,突如其来的正常么……显得更变态。”

    “出去。”

    ……

    张当然知道这些人对他的那些真挚看法,别人还不一定有胆量敢对他有看法。

    那么,到时候,这些人可能又要改变对他的看法了,会把他说成深情不渝、一见钟情之类的人;会说原来他玩了这么多年,冷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待这一个……

    长指顺着眉心下滑,遮住鼻梁,张笑了笑。

    鬼特么知道是怎么回事?连他自己也还不太清楚。

    假如他知道就好了。

    生命中未可名状的东西,应该是危险的。他在以身试险。

    第43章 xyz

    1(双)

    宴会在北京的另一间酒店举办。

    之所以说是私人性质的; 是因为来参加的人彼此之间多多少少都认识。

    张牵着她下车的时候,摸到了她手心里的细汗。

    他没说什么,心里一闪而过的想法是:回德国之后要让家庭医生看看她是否体虚; 是的话得好好调理一下。

    “张。”

    有人这么喊了一声; 边忱听得似是而非; 但他像是没听见的样子,正分神低着头在回复信息。

    “张?”

    这回总没听错了。边忱的目光顺着声音方向寻过去,看见了另一辆宝蓝色跑车后的男人。车门开着; 他靠在那里; 手里晃着车钥匙,隔着车身看着他们这边。

    “张饮修,那个人是不是在叫你?”边忱摇了摇他的手。

    “不用理他…”张没抬头; 额前碎发遮了眉骨; 忙着敲手头上的要紧短信,顺口跟她说,“等等…”

    他分神跟她说话的时候; 整个人有一种毫无防备的专注。边忱很难得在日常生活中看见他这个样子; 连原本干净利落的说话方式都变得散漫起来。

    可是那什么; 他不理人家; 人家好像已经自己走过来了……边忱张了张口,却不敢再打扰眼前这个发短信的人。

    “嘿,在场的可就只有一位张啊; 你别装聋作哑的。”

    “……”那人一走近; 边忱就看清了他的衣着长相; 一身休闲西装,举手投足间有风流侧漏。

    她脑海里蹦出的形容词只有三个:年轻,好看,身材好。

    啊跪了,她觉得,经常看某人的后果就是,她的审美标准也变高了。

    放在以前的话,这个走过来搭话的男人应该被她放在「贼好看」系列。

    “张饮——”

    某人在这时一个抬眸,看了她一眼,边忱就没喊出口了。

    并且她意识到自己差点犯傻了。公众场合,有外人在,不能喊他笔名……

    张收起手机,倾过去一点跟她咬耳朵:“在外面,喊我‘张’就行。”

    边忱点头,刚想跟他说他后面站着一位貌似是他朋友的人,他就已经转过身去了。“……”

    “不聋不哑的人,叫我做什么?”

    “没什么,检查一下你是否聋哑了。”

    围观者边忱:这人胆子好大啊,什么时候她也可以这么跟他说话qaq。

    张伸出手,语调阴凉:“车钥匙给我。”

    “你要租我的车?还是要带我去兜风?”说话间,钥匙被对方主动递了过来。

    张拿走晃荡在他手指间的车钥匙,面无表情,“没收。”

    说完就牵着她往酒店正门走了。

    “我等一会要开回去的,你别给我扔了啊。”

    边忱只听见那男人在身后拔高音调说了这一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对方正站在原地点烟。不知怎么的,两人的目光撞上了。边忱赶紧装作随便回头看看的样子,瞅了几眼身后的其他方向,最后才转回来。

    “范初影。”张突然出声。

    “什么?”她愣了,很快反应过来,“啊他就是……妈耶,我见到真人了!”

    张低眸去看她,“你很开心?”

    “挺开心的,嘿嘿,”傻乎乎的边忱还不要命地补充说明道,“他真好看啊,没我想象中那么阴柔。我以前看你笔下的 f ,总觉得他是很艳丽高冷的那种。”

    “说完了?”

    “哈?”她后知后觉,抬头看见他情绪淡淡的桃花眼,居高临下的姿态,压迫感有点强。

    边忱舔了舔唇,“好像说完了……”

    “对别人有那么多的想象,说说看,对我的想象是什么?”他抬了抬下巴,眼里带了点玩味,“除了秃顶之外。”

    “……”饶了我吧,我错了,不要再提秃顶这个梗了/(ㄒoㄒ)/~~

    张故意让她急,轻“嗯”了一声,作了然状,“看来对我的想象只有秃顶了。”

    说完,他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目视前方,拉着她进专用电梯。

    边忱试图挽救一下自己即将惨不忍睹的下场,轻轻扯了扯他的大衣衣袖,见他不太抗拒,就小声说:“那个——”

    “我不叫‘那个’。”

    “……”啊完了,听这个语气,他好像并不全是在捉弄她。

    似乎……的确……不知道……被她……踩到……哪个地雷了……

    面对着这样的张饮修,边忱简直六神无主,手心的汗越发往外渗。

    “我……”她刚鼓起勇气开口,电梯门在这时开了。

    张牵着她走出去,精致侧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周身气场却莫名有点冷。

    边忱不自觉拧眉,忧愁笼罩眉间,垂下睫毛,看见地板上明亮的光。

    费了好大的力气,敛起脸上的忧愁和委屈,她轻咽口水——小时候她爱哭,妈妈曾告诉她,每次鼻酸时,只要吞口水就好了。只要吞一吞口水,眼泪也会一并被自己吞回去的。

    可是妈妈从来没告诉过她,多年以后,笨拙又爱哭的边忱,会遇上一个张饮修这样一个人,温柔假象,强势霸道,流光溢彩,捉摸不透。

    这样一个……让她吞再多的口水也止不住鼻酸的人。

    2(张)

    张习惯性把她的穿衣风格搭配成精灵系,没什么缘由,只是因为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她像个小精灵。

    精灵跟妖精,两者都成精。但前者单纯灵动,后者妖媚诱惑。区别极大。

    这场晚宴看起来跟以往的那些似乎没什么不同,一样的言笑晏晏,一样的宾客尽兴。

    她用餐时的动作还是带着拘谨;遇到拿不准的时刻,还是习惯性向他投来求救的眼神。

    张坐在她身边,好耐心地教。

    最好的学习方式和教学方式,毫无疑问都是实践。

    也许多带她出席几次类似的场合,她就能渐渐地自在自如,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俩人坐在长餐桌一隅,座位相邻,距离合适,偶有的互动却亲密得不同寻常。未免引人注目。

    但张一向不喜高调,所以没有多言解释。

    高调常常是短视之人的无奈之举。他不需要。

    从不引荐别人,也从不接受别人的引荐——这是他在这个上流圈里的原则之一。

    张只是留意着身旁人的神情变化,看她有没有不舒适的瞬间,如果有,就趁早离场。

    露个面就行,只要他放宽限制,纵容媒体去传播,用不了多久,他跟边忱的关系就会以一种低调自然的方式被这个圈里的人得知。但也仅限于俩人的关系和她这个人的存在,至于她的家庭背景履历和其他信息,他不会让媒体肆意妄为。

    3(众)

    晚餐结束,是闲适的小厅聚会。

    宾客三三两两在一起交谈聊天,自助式的饭后甜点和水果点缀其间。

    边忱觉得这样的形式比之前在餐桌上好多了,起码不会太静。



    第65节

    太静的时候,她总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出了丑,那就丢脸了。

    可是,最苦恼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她不知道某人的心情有没有好点。

    走出电梯时她明明觉得他很烦,但晚餐桌上他又绅士周到得不像话。

    想到这里,边忱转头去寻找张。他在她身旁两步远的位置,跟一位中年企业家在闲聊。

    她的张,是那种,不常笑、但笑起来很要命的人。

    然后现在,边忱似乎又看见了他的另一面:漫不经心的专注,慵懒的认真。

    他就站在那里,修长的指间夹着高脚玻璃杯,看起来是谈笑风生,眼帘一垂却透出沉静的惊艳。哪里是在跟人交谈,根本是在冷静地游离在外。

    “在想什么?”

    边忱惊了一下,定神一看,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在想,嗯……你这杯东西怎么还没喝完?”她胡乱掰了个理由当挡箭牌。

    边忱才不会告诉他,自己竟然需要在公众场合悄悄观察他——一个跟她同床共眠的男人。

    张也不揭穿她,只是抿唇笑着,把手里的红酒递到她面前,不容反抗的语调:“你帮我喝。”

    “啊?我?”边忱睁大眼睛看他,想得到二重确认。

    他如她所愿,“对,你。”

    边忱无措,“张……我不会喝酒……”

    “学一下,就会了,”张挑了挑眉,加了一句,“我看着你。”

    “……”他一定知道这句话对她的杀伤力有多大,就像之前他抱她坐在腿上时说的那句“我教你”。

    边忱舔了下唇,伸手拿过他指间的酒杯,动作十分生涩十分天然,皱着眉仰头喝了一小口。

    是真正的喝,不是抿,不是品尝,而是像喝白开水那样喝……

    不出意外地,她被呛到了。

    张拿开她手里的酒杯,边轻拍她的背,边拿了餐巾帮她擦唇角。

    红色的酒渍沾在纯白餐巾上,落在张的眼里,就像是:单纯的小孩闯进成人世界;纯色的边忱掉在这群五颜六色的精英里。

    他忽而又觉得不爽了,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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