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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怎敌他晚来风急-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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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陆程和车远去的声音,曾晚又快步跑了回来,她敲敲门卫室的门,推门进去,“大爷,我的麻袋。”

    老大爷正泡着茶,指着椅子后头,“那儿。”

    “好嘞,拿走啦,谢谢。”曾晚笑嘻嘻,背起麻袋。

    “等等等。”大爷叫住了她。

    “嗯?”

    大爷忙搁下茶杯,在一堆信件里翻找,“是叫曾晚吧。”

    “是。”

    “喏。”大爷翻出个白色信封递给曾晚,“你还有封信。”

    曾晚接过,“谢谢大爷,这谁送来的?”

    大爷喝口茶,清清嗓子,眼神飘忽道说:“邮差下午送来的呗,还能是谁。”

    “好吧……”曾晚点点头,打完招呼离开。

    回到她的宿舍,曾晚先拆开信封,从里头倒出几颗小星星,她嘟嘴笑,“哎呀……星星……”

    谁啊,连她被调回省队都知道,信都没断过。

    曾晚解开扎着麻袋的绳子,敞开袋口,里头五颜六色的星星映入眼帘,她将手里的几颗也扔进去。

    拿起信封,她走到柜子旁,打开里头的一个大箱子,清一色的白信封整齐摆着,曾晚将手中那封工整放好,盯着发呆。

    这些信,从三年前开始寄来。

    她弯腰,拿起插在边缘的一封,这是收到的第一封,也是唯一一封附着信纸的,展开发黄的纸张,里头写了句英文:

    【the brightest star in the night sky】

    曾晚查过,是首歌——《夜空中最亮的星》。

    她看过歌曲的创作背景,那作曲人是这样写的:

    时间一定让一切变淡,让爱变浓。

    但真的到生命终结那一天,我们还是会想到对方。

    曾晚深吸一口气,她无数次猜着,这些信会不会是陆程和寄的,可就像浮沉泡影,寻不得踪迹。

    没有寄信人,只有收信人。

    曾晚苦笑,谁都有可能,但绝不会是陆程和。

    陆程和才不会这样,这么矫情,这么露骨,把心底所想搬在台面上让她清楚知晓。

    她刚认识他的日子,他是深不见底的,令人捉摸不透,可她又忍不住靠近。

    可现在……

    曾晚皱眉,陆程和有点变了……

    曾晚拍拍脑袋,不愿深想,把东西归位,伸个懒腰,捶捶肩,告诫自己:“洗洗睡吧,曾晚,你没时间想些别的。”

    *

    陆程和回家的路上接到了陆惜语的电话,说钱包给偷了,没钱回家。他拐个弯,去接她。

    陆程和将车停在路边,没一会儿,陆惜语一身酒气上车,边系安全带边吐槽:“今天可真背,钱包丢了,玩游戏还输了。”

    “今天公司聚会?”

    “嗯,开发了个新游戏,网评很好,大家庆祝呢。哥,是我给他们的灵感哦。”陆惜语挑眉,一脸求夸奖。

    陆程和专注开车,搭句话:“那你什么时候开发个游戏?”

    陆惜语尴尬笑笑:“我就是一个游戏助理。”

    “以你的能力,用点心,应该不成问题。”

    “你别高看我。”

    陆程和扯了个笑:“那也不能低估你,就你把爸妈气得死去活来的劲儿,我还真不担心你做不好。”

    陆惜语扬唇,握拳敲敲自己的胸,“行啊,有你这句话,我就开发一个给你看。然后以后单干,自己开个公司。”

    陆程和点头:“可以,到时候我入股。”

    “哥,就这么说定了。”

    陆程和问:“今天东西送了?”

    “当然啦。”陆惜语拍拍陆程和的肩,打开车内的播放设备,“哥,放首歌来听听。”

    车内自带的播放系统,把想听的歌存进车中的记忆卡就能直接播放,或者和手机连通,播放手机歌单的歌。

    陆程和把手机解锁后扔给陆惜语,“你自己弄,我开车,不安全。”

    “好。”

    陆惜语对着陆程和的歌单发呆,“全是轻音乐啊……太催眠了吧……”

    “下面不是有英文歌么。”

    “我找找。”陆惜语向下翻,还真有,点开了首《whistle》,之后懒得动,就点了随机播放。

    晃荡了一路,陆惜语睡着了,等到家门口,陆程和把她叫醒。

    陆惜语迷迷糊糊下车,听见车里正在放中文歌。

    她抓起包,醒醒脑,慢慢悠悠走进家门,在想着什么,脸上苦恼,回头想要问陆程和,陆程和已经走了。

    “嘶——刚才那首中文歌叫什么来着?”

    “虫儿飞?”

    “寻?”

    陆惜语想半天没想起来,晃晃脑袋,进了家门。

    *

    梁勤开着夜灯,带着眼镜,披了件老款衬衫在书桌前写着曾晚的训练方案。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一点也马虎不得。

    梁奶奶从外头进来,手里拿了个碗,里头是刚煮好的小芋艿。

    梁奶奶站在桌旁,剥了起来:“我帮你剥,剥完趁热吃。”

    梁勤抬头,“老太婆啊,大晚上还吃东西啊。”

    梁奶奶用力拍他的背,“死老头子,给你做夜宵还不好啊。”

    “好好好。”梁勤继续低头写方案。

    梁奶奶凑过去看了几眼,“怎么样?想到怎么教晚晚了吗?”

    “就那样教嘛,能怎么教。”



    第34节

    梁奶奶鄙夷:“那你还在桌前写东西写到现在啊,明明也没主意。”

    “好了啊,你别戳穿我了。”

    梁奶奶问:“像教梁博那样教晚晚不行啊?”

    梁勤摇头,抓了几下黑白相见的头发,“不行啊,男女体力差太多,梁博那不要命的教法放曾晚身上,那曾晚是真的不要命了。”

    梁奶奶听了又重重拍了两下梁勤的背。

    “诶哟哟,你打我做啥!”梁勤揉揉背,“下手还真重。”

    梁奶奶哼一声,“你还知道那么练辛苦啊,梁博小时候哭,说苦说累,你还骂他打他,啊是你亲孙子啊。”

    梁勤心虚拿个芋艿塞嘴里嚼起来,“我那时也希望他成材嘛,现在他不是挺好的嘛。”

    梁奶奶跺几脚,冷哼不说话。奶奶疼孙子,见不得他吃苦,可想到他现在事业有成,替他感到欣慰。

    “叮铃铃——”电话铃响。

    “电话电话。”梁勤催梁奶奶去接。

    梁奶奶放在手里芋艿,擦了下手,赶紧去接,“喂,梁博啊,嗯嗯,好。”

    “老头子!梁博叫你接电话!”

    “来了来了!”梁勤趿着拖鞋,赶忙走过去。

    梁勤笑:“喂,博啊,是爷爷。”

    梁博声音恭敬:“爷爷,还没睡吧。”

    “没有没有。”

    梁博声音正经:“爷爷,曾晚的事情,你多费心了。”

    “不费心,爷爷还没老到动不了。”梁勤爽朗笑。

    梁博“嗯”了一声,“爷爷,那拜托你了。”

    “好嘞,你放心,爷爷一定好好教她。”梁勤继而叹口气,“是我们欠她的……”

    梁博沉默须臾,说:“嗯,爷爷,你早点睡,注意身体。”

    “好好,博啊,你也早点睡啊。”

    “嗯,挂了。”

    挂了电话,梁勤摘下眼镜揉揉眼睛。

    梁奶奶唤他,“老头子,电话挂了,就快点过来吃芋艿啊,要冷了。”

    “来了来了。”

    梁勤重新戴上眼镜,步履蹒跚,没了白日健步如飞的模样。

    “老太婆啊,等会儿帮我敲敲肩,酸的。”

    “晓得了,快吃,吃完帮你敲。”

    “好诶……”

    作者有话要说: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oh~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照亮我前行

    ——

    你们就猜猜是不是陆医生个骚包送的?

    第26章

    曾晚每日骑着梁勤的三轮车早出晚归, 省队和梁勤家两点一线。

    梁勤把直拍的握拍姿势都重头到脚跟她说了一遍, 直拍快攻型, 弧圈球型, 直拍削球型。她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直拍对墙打, 跑圈,巩固横拍反手, 对墙打,跑圈,巩固反手。

    曾晚有种错觉,像是乘坐时光机回到了六岁刚学打球的时候, 基本功占据生活,挥拍挥到脑子都忘记思考, 有时甚至只有身体在做出回应。

    墙上的红星颜色开始淡了, 一旁的笑脸依旧。

    曾晚重复过着这样机械枯燥的生活,她唯一的乐趣就是陪着梁奶奶去鸡窝捡鸡蛋,去池塘喂鸭子,背着背篓去挖菜。

    有天, 梁奶奶问她:“晚晚, 你跟着老头子这样练, 苦不苦啊?”

    她挖了个萝卜, 抹掉上头的泥,“苦啊,教练那么凶。”

    她只要分神,梁勤就拿竹条打她, 是真打。有时候气头上还抬脚踢她屁股,那一下结实的,她都想扔拍子不练了。可回头看到梁勤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她就会觉得对不起他,对不起胡国宁,还有……对不起她自己。

    梁奶奶接着问:“那还练啥?晚晚,奶奶知道已经很厉害了,得过很多奖了。”

    曾晚低头沉思,是啊……她为什么还要继续……

    她明明已经到达过山顶了,也领略过上头的风光了……

    她忽而抬头看看夕阳,红橙晕染上她的脸颊,灿烂笑说:“我见过太阳,但没有太阳的时候,也想看看月亮。”

    因为过程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呀。

    梁奶奶抬头笑看她,“好啦,还看月亮呐,再不回去,老头子就要让你看鞋底板子了。”

    “哈哈哈,知道啦。”曾晚笑嘻嘻。

    除了梁勤和梁奶奶以外,曾晚见过最多的人是门卫大爷。

    当然,还有陆程和。

    周末,陆程和则会去梁勤家,这点刚开始曾晚也很意外,结果梁勤说,陆程和是他给曾晚配的免费医生,正好给她做做按压和放松。曾晚本以为是借口,谁知陆程和按起来真的一套套的,一点不含糊,曾晚也不好再说什么。

    若是工作日,陆程和会每晚在省队门口等曾晚,帮她做按压。曾晚一开始不搭理他,只要做完按压,就头也不回进省队。可过了一阵子,曾晚习惯性会注意他,时间久了,她心软了,会和他聊几句再回省队。

    曾晚好几次练球间隙,去前面偷偷看陆程和在干什么,结果他不是在陪梁奶奶摘菜,就是在写报告,后来梁勤干脆帮他在后院摆了张桌子,他写东西,她练球。曾晚觉得自己要失宠了。

    曾晚一直记得陆程和那日在车上说,他至少会坚持三个月。

    曾晚就等,等三个月过去。

    可三个月过去,他仍旧在她视线范围内晃荡,怎么赶也赶不走。

    就比如现在,他气定神闲在她眼前写报告。

    诶……

    她心底叹气。

    “在发呆?”陆程和看了她许久,终于搁下笔朝她走来。

    曾晚回神,练完球,整个人手酸背痛的,有点虚脱,“嗯……”

    陆程和解开衬衫的袖口,把袖子一点点折上去,干净利索,随后抓住曾晚的右臂,开始给她按摩起来。

    曾晚拧着眉,每天这么练,要是没有陆程和帮她按,估计真要练坏了。

    “酸么?”他面无表情问着。

    曾晚掀起眼皮瞥他一眼,“你关心人,至少也有点表情吧。怎么会这么面瘫,脸上没块肉是动的,明明笑起来还能看看……”

    陆程和浅浅一笑,“不管我有没有表情,你知道我在关心你不就行了。”

    曾晚闭起眼,不想搭话,因为说不过他。

    哪怕她骂他,他也能用一套套道理怼她,最气的事,他明明也在教训她,可就是不带一个脏字。

    陆程和按着她右臂,突然又抓起她左臂看了看。

    曾晚睁眼,“怎么了?”

    陆程和在她两臂间来回扫几眼,不紧不慢说:“左右两臂维度差太多。”

    曾晚淡定:“那是肯定的,左手打了二十年,右手才打三年。”

    陆程和继续帮她按右臂,“右手再打些日子,两边看起来就能对称些。”

    “哦……”曾晚应声,“难看你就直说嘛……”

    “不难看。”他说得正经。

    曾晚动动嘴皮,无声吐槽他。

    陆程和习惯了她这副样子,教育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憋在心里,等会儿练球练不好就要发脾气。”

    曾晚扶着自己的腰,捶两下,“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你走远点不就好了,你还天天往枪口上撞,骂你一时爽,后来想想,你挺无辜的。”

    陆程和做了个转身的手势,曾晚会意,侧着坐,陆程和又给她捏起了肩,笑说:“我也觉得我无辜。”

    曾晚噘嘴嘀嘀咕咕:“所以让你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走远点嘛……”

    “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

    曾晚抿嘴,陆程和说什么都是理直气壮。

    曾晚:“我问你啊,你明明天天板着脸,一点不讨喜,怎么教练和梁奶奶都那么喜欢你啊。”

    “可能是把我当孙子了吧。”

    “喔……”

    曾晚认同,梁博训练很忙,基本不在他们身边,所以有这样的情绪嫁接也很正常。

    说曹操,曹操就到。

    梁勤手里拿了碗瓜走了过来,放在凳子旁,“老太婆给你们切的瓜。”

    梁奶奶知道曾晚手脏,还准备了叉子,她叉起一块往嘴里塞,冰冰的,又甜,贼享受。

    梁勤躺在藤椅上拿竹条敲敲小桌子,“曾晚,你倒是给程和喂一块啊,你怎么能吃独食呢?”

    “我?独食?”曾晚觉得自己委屈了,“他没手啊,非要我喂?”

    梁勤掏掏耳朵:“他的手不是在给你按摩吗,你还要他再长只手出来?”



    第35节

    曾晚腮帮子鼓鼓,恶狠狠戳了块瓜,递在陆程和唇边。

    陆程和偷笑,张嘴吃了。

    梁勤:“一大碗,你就给人家一块啊?”

    曾晚:哼……→_→

    就这样,曾晚默默地给陆程和喂了几口,自己吃几口,又喂几口。

    梁勤在旁看着心情不错,还哼起了小调。

    一碗瓜吃没了,陆程和轻拍了下曾晚的腰,曾晚明白,乖乖趴在长凳上。

    陆程和蹙眉说:“你腰一直不好,以前队里的医生没跟你说?”

    曾晚应:“说了,让我收着点练。”

    “那也没见你收。”

    “这种关键时候,怎么收……啊啊啊——疼疼疼——”

    陆程和每次给曾晚按腰,曾晚都叫得跟杀猪似的,别的都能忍,就腰伤痛的受不了。

    “忍忍。”他动作温和些。

    “嗯……”

    梁勤在旁算着日子,说:“曾晚啊,你练对墙打也快三个月了吧。”

    曾晚趴着,头侧向另一面,远远望着那堵墙,那颗她用红砖画出来的星已经消失,只剩下那个笑脸:“嗯。”

    梁勤拿起蒲扇给自己扇扇风,夏天已至,天气闷热,这后院正好被树围着,全是树荫,还有穿堂风,比外面凉快许多。

    梁勤思考了下,说:“曾晚,今天开始练接球吧。”

    曾晚:“行啊。”

    梁勤看着她说:“我先陪你练一会儿,但我老了,身体吃不消,所以还给你找了其他陪练。”

    曾晚好奇:“谁?”

    梁勤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啊啊啊——痛呀——”曾晚又开始嚎。

    陆程和被她逗笑了,嘴边笑容藏不住,“知道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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