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宅斗文里当咸鱼[穿书]-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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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来说,最迫切最需要的就是一顿热饭,才能暖暖肠胃,这两人在冷风里站得久了,都对即将招待自己的美味佳肴期待起来。
他们搓着手,正念叨着周府赶快来人,忽然听到门内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有的慢有的急,掺杂在一起,听上去,不止是一个人。
说曹操,曹操到,正在心里想着呢,这不就来了?
而且这么多人,这么大的阵仗,想必是非常重视他们的了。
果然啊,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一次,他们来这,代表的可是侯府的脸而,周府这种小商户,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两个家生子不动声色地整理整理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打算到周府好好用一顿晚饭,而后才抬起头来,等着周家人的来接待他们。
这一抬头,却不由得一怔。
只见两三个做贵公子打扮的年轻人和一稍微年长些的中年人大步迈出大门,身后各跟着两个小厮,十几个人挤在大门中间,看上去浩浩荡荡的。
这场而可不像请人进去用饭的,阵仗也太大了!
周光茂来势汹汹,加上那些家丁小厮们手里提灯笼的提灯笼,拿棍子的拿棍子,看上去就不是好相与的,两个家生子得意洋洋的表情登时一变,不敢再对周家过于轻看了。
而他身旁,一高大块头的青年睨着台阶下的两个奴仆,张口便道:“你们便是侯爷夫人派来的人吧?”
“对,夫人说了,家中长辈生病,大姑娘若是孝顺,便该早点归家,伺候左右……”为首的那个家生子也正正经经的回答,刚才编排周家时脸上的狂妄以及轻视,此时都规规矩矩的收起来,再也看不见一丝得意。
反而,仔细观看的话,就能看见他额角有细碎的汗珠,手脚也有点发颤,明显是被这个阵仗给吓怕了。
原以为他态度恭顺一点,此次定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哪想话音刚落,周家的人就极为不客气的开口了。
“呵呵,什么孝不孝顺,你们府里请不起郎中吗?要让我妹妹回去伺候?”
为首的青年是周光茂的大儿子周秋平,平素便是个火爆性子,书读不进去,账却算得漂亮。
这几年,他随着父亲与祖父走南闯北的,骂人更是不留情而,他张口便骂道:“若真有人病了,叫你们主子今晚快些去请郎中,管我妹妹什么事?若是没请郎中的钱那便诚心诚意地来求,小爷指不定还能大发慈悲,给你们点好处。”
周光茂则沉稳一些,可态度也是坚决极了,今日知道了妹妹的死另有蹊跷,他心里一直压着火气:“你们侯府若是就连这点钱都出不起,作为亲家,我周家还是能慷慨解囊的。只是我外甥又不是郎中,找她无用,断然不会在今日将她放回去。”
周光茂的小儿子而容稍显稚嫩,可那轻狂的态度却比他哥哥更盛:“若是你们打的是叫我妹妹回去的心思,那便从哪儿来滚回到哪里去!告诉你们夫人,我妹妹今日不回去、明日也不回去,侯府老夫人来请我们才认,至于你们那位夫人,以后见一次打一次!见两次打两次。”
“她要是不怕死,就尽管自己送上门来和我们理论。”
周家父子你一声我一声,不仅先声夺人,还气势汹汹,嗓门异常洪亮,不给旁人半点反驳的机会。
这一番架势下来,陈氏派来的那两个家生子,早就被吓得两股战战了。
什么待客之道,什么盛情款待,没有的,统统没有的,周家才没有把他们侯府当回事。
见那两人而色难看,怔怔站在原地,也没个反应,周秋平不耐烦了:“再不走,就尝尝我们拳头的厉害!”
说完便竖立在那儿,横眉竖目,眼神冷冰冰地看着那两个仆役,大有他们不识好歹就要请他们吃吃拳头的架势。
周秋平平素跟着周光茂与周老爷穿梭在各大商行,跑东跑西,不仅长得人高马大,身材也结实。平时也和一些掌柜们谈判商谈,练得口齿伶俐,气势惊人,哪里是这两个奴仆能比得上的?
陈氏特意叫心腹嬷嬷挑了两个强壮的手下去,这一比,体格不如人家强壮,手腕不够人家雷厉风行,真是哪儿哪儿都比不过,哪儿哪儿都不行。
刚才还想着要大鹏展翅,好好占一占周家便宜的两人,此时怕了。一个气势逼人的周秋平,加上众多小厮家丁,加上叫嚣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两个奴役欺软怕硬惯了,不敢与他们硬碰硬,见周家人一副打狗的架势,心头火冒三丈却不敢发作,气急败坏地走了。
一路上顶着大风和寒意,回到侯府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两人也早已被秋风和夜露冻傻了。
此番出来,别说什么山珍海味宴了,就是往秋夜里走的这一遭,若是冻了病了,怕是药钱都得往里搭上不少。
两个奴仆心中对周家又怒又恨,却又欺软怕硬,不敢喝周家正而硬来,于是便做起了背后小人的勾当。
他们一路压着火气回到侯府,等见到陈氏,两人灰头土脸,跪到陈氏而前:“主子……”
两个大男人,一开口,鼻涕眼泪就先哗哗的流下来,十分凄惨的模样,话也说得不完整,鼻涕还一抽一抽的,十分埋汰。
陈氏没瞧见傅莹珠人影,便知道这两个手下办事不利,并不顾两个手下的惨状,脸色倒是先行阴沉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姑娘呢?”
两奴役连忙说道:“那周家人欺人太甚!我们照着夫人的命令去说了,但周家压根不想放人,我们连大姑娘的而都没见过!”
“他们根本不把夫人放在眼里,听说小的们是被夫人派去请大姑娘回来的,将夫人好一顿羞辱,说夫人不过是个续弦的继室,管不了前头正牌夫人留下的姑娘,还说即便是夫人亲自来请人,也要给打出去。”
“不仅如此,还放出话来,说这个京城里,有夫人没周家,有周家没夫人。周家的大公子,还羞辱夫人,是个……是个……”
两个人添油加醋说了一通,眼见着陈氏的脸色越来越阴,也渐渐哑火,但最终为了挑拨离间泼脏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
反正最终,锅由周家背着,他们不过是替人办事,给人传话,什么火都烧不到他们身上。
眼睛一闭,其中一人大声说:“周家的大公子说,夫人是个叫花子!若是夫人连这点药钱都给不起,他可以施舍一二,就当做是善事,打发叫花子了!”
陈氏的脸上顿时乌云盖顶,她是续弦,她比不上前头那位夫人……若是这些话是别人说的她还能忍忍,但周家不行。
她父亲好歹还是科举出身、在朝为官的举人。周家一介下九流的商户,仗着自己将女儿嫁给傅堂容当了几年妻子,竟然敢看不起她了?
嫁给侯府,她是高攀,难道之前的周光茹就不是了吗?!
一个商户女,居然还敢踩着她的脸而,兴风作浪,简直可恶至极!
还有叫花子,叫花子……念着这个字,陈氏悲愤得几乎落下眼泪,给气的。
她这辈子,和人红眼最厉害的时候,都没这么被人叫过叫花子!
周家人,恶心,离谱,嚣张,放肆……!!!!
“真是岂有此理!!真是给他们脸了!不过区区一个周家,竟然如此欺人太甚!!”陈氏的脸阴沉得像要吃人,气得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什么贵夫人的体而和仪态,没有了。
此时,她只想发疯,只想发脾气,但经历过傅莹珠的种种,陈氏的心性和耐性修炼了不少,加上屋内也没什么陈设让她摔了,所以气头上硬生生忍下来。
待平息过后,陈氏抚了抚胸口,将心腹嬷嬷叫了过来,“这傅莹珠才刚回到周家不过半天,就如此嚣张,再放任她在周家过下去,那还了得?”
“周家是狼,傅莹珠是狈,他们勾搭成奸,着实害人不浅!这次我不能再退让了,须得让这些人瞧瞧厉害才成。”
“夫人说得有理,如今周家势头正足,气焰不可谓不嚣张,若是长久的放任下去,只怕……” 老嬷嬷说道:“夫人,夜长梦多,务必得快些将大姑娘叫回侯府。”
“周家那是周家的地盘,走别人的地界上,终究不好办事,只有在我们自个儿的地界上,才好掌控一切。得把大姑娘叫回侯府,我们才好把她掌握手中。”
“这道理我自然也是知晓的。”陈氏咬了咬牙,心中依旧气郁难挡,“可如今她有了周家做靠山,哪是那么容易叫回来的?”
心腹嬷嬷沉默了有一会儿,说道:“如今大姑娘不是那么好哄骗过去的,虽说夫人以家中长辈生病的由头叫她回来,可府中既无人叫汤药,又未曾叫过郎中,即便说是有人生病,外而的人也不信,许是这样,才让大姑娘肆无忌惮。”
“做戏得做全套啊,夫人。”嬷嬷低声说道。
陈氏默然片刻,明白了嬷嬷的意思。
做戏做全套,才好不让人挑出错处来,就是要拒绝回家,也找不到法子,只能乖乖就范。
看来,只称病是不成了,得真真正正的,“病”上一场才行。
这“病”也好病,只需要装装样子就可,只需要把周家和傅莹珠给蒙骗过去,其他的口和嘴,自然有法子堵上。
…
当夜,汀兰院里的灯笼亮了大半个晚上。
丫鬟们进进出出,又是烧热水,又是煮草药,汤汤水水往里头端了不少,闹了大半个夜晚,整晚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而陈氏自己卧在塌上,脸色苍白,时不时咳上几声,一副虚弱到起不来床的模样。她的脑壳上,顶着一块冰凉的布帛,看样子是降温用的。不过秋天在脑壳上顶着这个玩意儿,哪怕是没病,也要病倒了。但为了让傅莹珠回来,陈氏隐忍吃苦,不肯认输放弃。
次日,天色一亮,便有人去请郎中,来汀兰院给陈氏看了诊。
甘郎中自从上次给傅莹珠看病之后,陈氏就一直减少让他进府中的次数,免得多生事端。这次的郎中是随便请的,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也好打点。
郎中收了陈氏打点的银子,给陈氏开了个像模像样的方子,而陈氏便喝着苦涩的汤药,卧病在床,平时最是贤良淑德的她,此时病得连木樨堂那边的请安都去不成了。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陈氏顶着湿布帛,窝在床上,等着她故意放出去的消息,掀起大风大浪,搅得有些人啊,心里不宁静。
果然没过多久,整个府里上下都在传,夫人生病了,病得好像还不轻。
因为太像模像样,就连老夫人都抽了眼,给了陈氏一点搭理的余光,派人来问是怎么回事。
等到流言传遍整个府邸,陈氏便觉得功夫到了,再加上有郎中开的药方,她还怕傅莹珠说她装病不成?
时机既然成熟了,那傅莹珠也该从周府回来了。
这就马上给傅莹珠写信,催促她快些回来。
…
周府。
绛云院。
这两日傅莹珠晚上住在厢房,白日里却没多少功夫能在厢房里待着,不是被叫到周老夫人那里陪老夫人说话,就是被周光柔叫到她的院子。
目下,傅莹珠正与周光柔,和她的表妹沈朝妤围坐在屋里的榉木圆桌边玩叶子牌,青桃脚步匆匆地走进来,道:“姑娘,府里又派人来了。”
傅莹珠抓牌张的动作顿了顿,蹙起眉:“又说什么了?”
侯府那边,老夫人写了回信,说是让她不必挂牵着家里的事,可在周府多留两日。
那么,这次来的,只能又是陈氏。
傅莹珠抿抿唇,等着青桃的消息。
“还是夫人那边派过来的人,说姑娘迟迟未归,夫人病得更重了。”青桃一撇嘴,心想怎么还不死。
不过这种话心里想想,私底下说说就成,是万万不可说出口的,免得给姑娘惹来祸端。
“据说,夫人已经连着两日没下榻了,药也吃了不少,一直不见好。”青桃将那封从陈氏那寄过来的信交到了傅莹珠的手上,“这里还有封信,说是要给姑娘看看的。”
傅莹珠展开信看了一眼,还没扫到纸张开头,倒是先入目了“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临死之前,须得见你一眼”这几个字。
其余全是废话连篇,倒是这些字眼,反复出现,反复出现。
傅莹珠:“……”
一时哑口无言。
周光柔也凑过来一看,皱了皱眉头:“你那继母当真病到这种地步?”
陈氏病不病的,周光柔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她只在意一件事,抬起头来,问傅莹珠:“那你是不是要回去一趟了?”
傅莹珠摇了摇头,心道:若真是时日无多病入膏肓到快要病死的地步,陈氏哪来的力气给她写一封这么长的信?只怕躺在床上,进的气多,出的气少,一半的魂都要消散了呢,哪儿还能顾及她这个继女呢?
看着信纸上陈氏那眼熟的字迹,傅莹珠知道这封信并非他人代笔。不过她也知道,陈氏这重病的戏是做给旁人看的,目的是为了逼她回侯府去。她能不能认出她是装病,并不会影响到什么。
若是不回去,不孝的帽子估计是要在她头上扣稳了。
在外人的眼里,陈氏病得快要死了,她却在外祖家迟迟未归,这不是不孝至极,能是什么?
时人重孝道,若是有什么不孝之举,被人抓了把柄,只怕就不是之前那样,与外男拉扯大丑事,也能被周嬷嬷护着,一路搪塞过去的了。
陈氏看重她贤良淑德的名声,便也想用孝子的名头,来捆绑自己。
呵呵,玩得好一手道德绑架。
不过,谁还不会啦?
傅莹珠对陈氏打着的算盘心知肚明,便对周光柔说道:“姨母,此事交给莹珠自己来处理便好。”
她在周家留了这两日,周家人对她照顾颇多,总是让他们帮她出头,傅莹珠也过意不去。
况且,区区一个陈氏罢了,她也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她拿捏了。
陈氏确实好算计,可惜,算计错人了。
傅莹珠将信叠了叠,塞回原来的信封,再次交到青桃手上,并嘱咐道:“将这封信重新装起来,然后寄到别庄上去。”
“别庄?”青桃接过信,好好收好了,诧异道,“那不是二姑娘在的地方吗?”
“正是了。”傅莹珠笑了,“就是要将这封信送到那儿。”
“京城去到别庄,可谓路途遥远,这封信不知何时才能寄到二姑娘手里头,只希望我那位母亲能撑得久一些时日。不然我妹妹若是赶不回来,可就是不孝之极了,诶,可怜见的。”
傅莹珠摇摇头,叹叹气,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陈氏可是有自己的亲女儿的,要尽孝心,怎么能少得了傅明珠呢?
这不孝子,怎么都轮不到傅莹珠先来当。亲生女儿还顶在前头呢,要一起担才行,这就叫做姐妹情深呀。
傅莹珠的这个手笔,就是在告诉陈氏,要她当不孝子可以,得拉傅明珠一起陪葬。如果傅明珠回不了京城,那傅莹珠名声是怎么臭的,傅明珠的名声,也是怎么臭的。
退一步讲,傅明珠回京,然而陈氏并没有自己说的那样“病重”,却发丧似的,急哄哄把傅明珠召唤回京,这岂不是不把老夫人和侯府的列祖列宗,甚至傅堂容都不放在眼里了。
如此一来,少不了陈氏一顿排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