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农-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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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二娘再度醒来时,已是一日之后。安家的两个护卫,刚好赶着马车驶入湛洲府城北城的城门口,马车在城门口,被几名官差拦下,例行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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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经过(一)
那几名官差,正是官府派出来寻找岑二娘的人。
原来,昨日大清早,湛洲府衙的知府,就受理了林五爷的报案,还向驻扎在邻近的军营求助,调了三百士兵,与府衙的官差一起,四处搜寻着黑衣人和岑家人的踪迹。
他们这些守城的衙役也受命,在城门口拦车拦人检查,寻找行迹可疑的人,以及那些被人追杀的镖师和岑家人。
两日之前,赵黑面、林五爷和苗大三人,陆续来到了湛洲府城。当晚,他们就在临别前约定的朱雀大街弘威镖局的分局处相聚了。
当时,岑大郎、曹家兄弟、冯婆子四人也在,且他们四人先于林五爷三人几日,来到朱雀大街。不过,他们四个的情形都很不好,无法向分局的林四爷等人说明遇袭时的情形,使得林四爷他们虽焦急,但也有力无处发。
虽说岑大郎四个是最先来到朱雀街分局的人,已在分局待了数日,可岑大郎和冯婆子二人,一个因在逃命途中被黑衣人的重锤打到额头大出血,一个则是在逃跑时不慎跌倒,撞破了后脑勺,俩人都昏迷了两天三夜才醒来。
而且,这两人醒后,神智都不清醒。
冯婆子是被吓破了胆,又摔到后脑勺,损坏了脑部神经,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不敢见人。一见人,不论男女老幼,就大喊着不要杀她,还拼命地躲。
岑大郎则是记忆混乱,他被黑衣人的重锤砸到前额,昏迷后醒来,脑子里莫名地多出一段纷杂冗长又错乱不堪的记忆,致使他说话颠三倒四的,一直自称自己是什么柱国大将军,还要带兵去剿匪、杀敌、平乱什么的。
他好似完全遗忘了自己和家人正在被追杀的事儿,时常喊些陌生人的名字,大多是些将名和官称。他一见着大夫就拒不就诊,非让大夫和照顾他的小厮,下去叫他的手下来见他,他要发号施令。还说如若他们不听命,就要把那两人拖下去斩了。
不过,照顾他的大夫和分局的小厮,都是远离朝堂之人,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两人都认为他是受刺激太大,且加上被重击头部,得了失心疯,在胡言乱语。
大夫懒得应付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拒不就诊的岑大郎,直接让小厮按着“发疯”的岑大郎,他拿出金针在岑大郎头上和脖颈间几扎,就让他失去意识,昏睡过去。
随后,他又开了些平心静气、理气顺神、固本培元的药,让小厮下去煎熬了,每日早中晚按时喂岑大郎喝。
至于曹家兄弟,他们带着岑大郎和冯婆子逃至湛洲府城时,一路上在城外,合力斩杀了五六个追击他们的黑衣人,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他们在被黑夜人追杀时,完全靠着毅力和蛮劲宰杀了敌人,然后兄弟俩一人背着冯婆子,一人背着岑大郎,徒步走到分局门口。只来得及告诉守门的护卫,他们是林五爷护送的人,在路上遇袭,依林五爷之嘱来向林四爷求助,就晕死了过去。
因这兄弟二人所受的伤,大多在胸腹、手臂和大腿等要害处,尤其是胸腹之处被砍伤捅坏,使他们失血过多,再加上受了寒冻,连发了两天两夜的高烧。如今,他们在大夫的诊治下,喝了不少汤药,烧虽退去,但至今仍昏迷不醒。
对着这样的四人,林四爷等人也是有心无力,他们只知道岑大郎四人和其余的人是在湛洲城外遇袭的,便派了十几人骑马出城,一路来到瞭望亭处,看到有打斗过的痕迹,可是却不见一人踪影。
加之湛洲城外群山环立,密林缭绕,地势险峻奇谲,他们人手有限,也不知去往何处寻人。
林四爷想着:自己的兄弟林五能力非凡,肯定很快就会杀出重围,到城里来找他。他便带着分局的兄弟们,待在分局内按兵不动。
其实,林四爷倒是想过去报官。可重要的四个证人疯傻的疯傻,昏睡的昏睡,用林四爷的话说,就是诸事不知,连屁都放不出一个,根本无法随他去见官,更别提去官府立案了。
就这样,众人焦虑不安地在分局等了几日,终于等来了一个清醒的知情人赵黑面。
赵黑面那日与宁老七、泠风,同林五爷、苗大和岑二娘分开,三人一起往山上逃跑。
话说当日,那两条猎犬嗅着岑二爷和岑二娘的味道,领着十几名黑衣人,找到岑二娘他们曾栖身的峭壁缝处时,那十五个黑衣人发现里面的人早已逃开。
那两条猎犬鼻子虽灵,但峭壁缝里到处充斥着林五爷几人丢下的野果皮的浓烈的味道,使得它们并没有发现藏到最深处那缝隙中昏迷着的岑二爷。
黑衣人也都被蒙混过去,他们牵着两条猎犬出来,打算继续找人。
因着宁老七、泠风分别穿了岑二爷、岑二娘的衣服,身上带了他们的气味,而泠风虽与岑二娘换了衣物,但岑二娘自身的体味,根本瞒不过那两头鼻子极其灵敏的猎犬。
于是,那两条猎犬便分作两头,一个向上走,一个往下跑。十五名黑衣人也随之分作两支。人数较少、只有五六人的那支,沿着林五爷、苗大逃离的方向,去往了河边;人数较多的那支,则继续顺着赵黑面、宁老七和泠风逃离的方向,往山上而去。
赵黑面和宁老七带着体虚的泠风逃命,还是往山顶而去,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特别是当泠风没了体力,需要赵黑面和宁老七轮流着背负她往上攀登时,三人很快便精疲力尽。
而追击他们的九名黑衣人,却俱都是身强力壮的中青年大汉,他们爬行的速度,远远快于赵黑面三个。
不过两三个时辰后,赵黑面三人便在那不知名荒山顶部的一处两丈见方的平台上,与九名黑衣人迎面对上。
两个力竭的镖师带着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对上九名身有余力、手段狠辣的杀手,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赵黑面他们输得一败涂地,九名黑衣人很快重伤了他们,还取走了他们身上所有的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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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经过(二)
据赵黑面所言,他们三个当时背临悬崖深渊,泠风因长相娇美,那些卑劣的黑衣人抢走她的财物重伤了她后,还欲将她先女干后杀
泠风不堪侮辱,咬舌自尽了。
宁老七和他,对那些连幼女都不放过的黑衣人深恶痛绝,他们撑起最后一丝力气,拿着武器与同黑衣人拼命,却被人轻而易举地除了武器,撂倒在地。
那些黑衣人的首领,说什么一直杀人的也厌烦了,想玩些新鲜的。便让手下的人,挑断了他的手筋和宁老七的脚筋,将他们挂在了悬崖边上一棵摇摇欲坠的大松树上,想让他们受尽惊吓,挂在树上活活饿死,或者等他们自己受不了恐惧,自动从树上滑落,掉下悬崖摔死。
赵黑面说到这里时,林四爷和他身后分局的兄弟们,都手持武器,振臂高呼“没人性的畜生”、“宰了他们”、“砍死那些混蛋”之类的话。
林四爷高喊一声“宰了他们”之后,又喝停后面兄弟们的吼声,急切地盯着脸色极度难看、疲惫到极致的赵黑面,催促他继续往下说,追问他后来到底如何了。
赵黑面孤身来到朱雀街分局时,已是傍晚,衙门那边已经闭门休衙了,要报案也须等到明日清早。并且,林四爷等人对于赵黑面的经历分外好奇,他们也想从赵黑面口中多问出些消息来,以便明日去报官时,能做出更好地应对。
赵黑面红着眼低头望着脚下,继续往下说。后来那些黑衣人得了山下同伴的信号,下山去追击林五他们了。他和宁老七两个被挂在树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两人俱心悸万分。
可尽管他们都一只脚踏进死门了,两人却都不想死。
他虽被挑断手筋,但只是手掌处无力,双腿和双臂还是能用的。再加上他离悬崖边上较近,便在宁老七的帮助下,艰辛地慢慢从松树上挪到了悬崖边上,捡回了一条命。然而,宁老七却由于双腿无力,在他趴移到悬崖边上那刻,在松树剧烈地震荡下,使得没有抓牢树干的他,就那么掉下悬崖,泯灭于万丈深渊,死不见尸。
赵黑面编到此处,由于心虚和羞愧,双手捂脸,哭得声嘶力竭:“老七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是我害了他”
林四爷和其他人见他悲恸,也是眼冒泪花,却还是纷纷安慰他。
“都怪那些缺德的黑衣人,是他们将你们重伤了丢在树上。那种情况下,你能生还都是奇迹了。老七没撑过去,是他运气不好,怪不到你身上。”
“不怪你。是老七没那个命你能活着,就算不错了。”
“别伤心了,老七泉下有知,也不会怪你的。”
“害死老七的是黑衣人,等我找到那些黑衣人,把他们剁碎了给老七报仇”
赵黑面在众人的安慰下,心中的羞惭稍稍退去,他依旧哭着道:“老七为救我而死”宁老七虽不是为救他而死,可他胆小,在那些黑衣人的逼迫恐吓下,露了怯,背叛了他,最终害得他被黑衣人丢下深渊。
那会儿他和老七,虽分别被挑断手筋和脚筋丢到了松树上。可他怕死,哭着向那些黑衣人求饶。还将真正的岑二爷和岑二娘,已经随林五爷和苗大逃到别处去的消息,告诉了黑衣人。他为了活命,甚至还向那些人透露,真正的岑二爷、岑二娘身上还有大笔钱财。
至今,他耳边仍回荡着宁老七临死前骂他的话:胆小如鼠的孬种、背信弃义的混蛋、不得好死的窝囊废
念及此,赵黑面心中更加难安,他趴在林四爷温暖的怀抱里痛哭流涕:“老七因我而死,以后他的老母就是我的老母,我会将宁老娘当自己亲娘赡养的还有他的未婚妻小柳,我也会代老七照顾她,给她找户好人家,让她嫁去享福。”
林四爷和他的兄弟们听后,纷纷赞赵黑面有良心,讲义气
赵黑面在众人的溢美之词下,心里的不安羞愧,都去得差不多。连那些一直萦绕在他耳边的宁老七的骂声,也渐渐消散。
他想:他虽出卖了岑二爷和岑二娘,在生死关头背叛了宁老七这个兄弟,可他最后也没说出岑二爷真正藏身的地方,也不算完全的出卖吧。还有,他保证会善待宁老七留下的老母、未婚妻,也算是全了他的后顾之忧,让他能没有遗憾地去,这也不算彻底的背叛吧。
他在心底默默地对掉落悬崖的宁老七道:老七,对不起,我也只是为了活下去,你别怪我。我家里还有尚未长大的弟妹要养,若我死了,他们也就活不下去了
而且,当时那种情况,若他不那样做,他们两人都得丧命。
赵黑面心想:若他和宁老七都死了,不仅他的弟妹活不下去,就连宁老娘和小柳日后的生活,也会很艰难。如今他还活着,会代替老七照顾他的老娘和未婚妻子。这对她们来说,日后有了依靠,也是好事。
思及种种,赵黑面终于放下心中最后的一丝惭愧,心说:老七,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做得没错一昧地讲忠义,并不能给我们身后的亲眷带来任何好处,你不要怪我
赵黑面一番话真真假假,骗过了分局的所有人。他因向黑衣人暴露了真正的岑二娘和岑二爷还逃亡在外的消息,心中颇为不安,怕那些黑衣人找到了他们,将他们灭口。便请林四爷带人去城外沿河一带,搜索林五爷三人的踪迹。另外,他又拜托林五爷与他两三个弟兄,随他去半山腰的峭壁缝处,把困在里面的岑二爷救回,免得迟恐生变。
林四爷自然无一不允。他点了三名高壮的镖师给赵黑面,又亲自带了十五六个身手好的兄弟,准备赶在城门关闭前,连夜出城救人。
谁知他们刚集结好队伍,牵着马准备出发,外面守门的小厮就急急来报,说是有两名貌似林四爷和苗大、满身是血的汉子,提刀倒在了大门外不远处。
林四爷喝令众人停下,与他一道出去,一看,果然是林四爷和苗大,他们两人晕倒在了分局大门口外三四丈远处的街边。幸好此时夜黑人寂,并无人发现他们,否则不定得引出什么乱子来,多半要惊动官府。
林四爷和另外三人两两扶住林五爷和苗大,将他们带入分局内院的厢房内暂歇。那看门的小厮,引着驻扎在分局内给岑大郎四人看诊的大夫,来到林五爷和苗大栖居的厢房,给他们治疗。
因着林五爷和苗大受伤归来,且受了些伤的赵黑面,见到伤重的林五爷二人,居然面色一黑晕死过去。原本要出去寻人的队伍,便暂时解散了。
赵黑面看到林五爷和苗大的伤势,极度内疚又后怕,加上他之前长途奔波,身上又受了伤,终于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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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经过(三)
这会儿,赵黑面却不知,他认为必死无疑的宁老七,掉落悬崖后,先是被一些长在悬崖上的细枝小树所拦,减小了下冲的冲力,又侥幸落到了一片厚厚的枯叶上,并为伤及性命。
只是皮肤多有擦伤,有几处骨折,略伤及肺腑罢了。
且他最为幸运的是,没在枯叶堆上躺多久,就遇上了一位进山打柴的老妪,被那位好心的老妇人叫来独子,两人合力将他救了回去。
只是因他伤得不轻,深山里人烟稀少,路险且阻,周围也没有大夫,使得宁老七在老妇人家里躺了近一年,才将身上的伤养好了大半,离开深山出来。
只是,那时候,外面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话说那日下午,苗大和林五爷带着岑二娘出逃时,于当日傍晚,在河边不幸地与六名黑衣人遇上。双方先是在河岸边大打出手,然后又在河中几番搏杀,耗时良久。因双方厮杀太激烈,加上夜太黑,水流甚急,都没人留意到,岑二娘不知何时被河水冲走了。
等苗大和林五爷带了一身伤,斩杀掉两名黑衣人,重伤了另外两名。余下两名轻伤的黑衣人见形势不对,带着重伤的两人逃了。他们回头才发现,原本将岑二娘与林五爷两人绑在一起的那根腰带不见了,而岑二娘,更是早已不见了踪影。
林五爷心想:他和苗大伤得太重,无法久留在河中,也不知去何处寻找岑二娘,与苗大商量一番后,两人打算先回湛州府城,去朱雀大街找林四爷相助。
在林五爷看来,他四哥长年在湛州府内经营,算是当地的地头蛇,认识的能人异士不少,若得他帮忙,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岑二娘。
林五爷却不知,岑二娘遇上了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急流,被湍急的河水冲出了湛州府城,流落到了与肃州交界的汾河。若不是得安三少相救,还不知会漂流到何方,也许会死在冰凉的河水中也未可知。
林五爷和苗大几番周折来到朱雀街分局的大门外,来不及说什么,便纷纷倒在街边不省人事。他们连番遇袭,片刻不停歇地奔波,就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了。
因着极其挂念和担忧被水冲走的岑二娘,加之身体底子也极好,林五爷喝了大夫的药,当夜三更半时刻,便清醒了。
他一醒来,就叫照顾他的小厮去找林四爷来见他。一见着兄长,林五爷就拉着林四爷的手,恳求他尽快带人去找被水冲走的岑二娘,再去峭壁缝处把岑二爷接回来,还得去寻至今仍杳